永生香 永生香 第72章

作者:许一疯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下 推理悬疑

  正想着,严宋直接推门进来,抱怨着:“重回母校真烦啊,哪哪儿都是老师,拉着我问长问短的,一上午证人没走访几个,全和老头老太太聊了!”

  严宋鞭炮似得说完之后,才看到时鸣和陈廷策的表情严肃。他轻咳几声也开始汇报:“头儿,那什么,我找了郝乐言的学委和文鑫,学委说,郝乐言的确是经常旷课,当时周衍舟说挂科的时候,学委就在旁边,而且补考当天她的确接到了周衍舟的电话,问她看看郝乐言到底来不来补考,她联系郝乐言的时候,对方情绪激动说,不再考了,有本事开除她。文鑫的证言和学委基本一致,是说到分手的时候说,他一开始并不知道这件事,是有一天俩人出去住的时候,文鑫想和她发生关系,结果对方惊恐又抗拒,不让文鑫碰他,他觉得不太对,几番询问才知道对方已经和周衍舟发生过关系,但文鑫始终认为周老师是同性恋,怎么可能强奸她,更何况对方算个名人,要想找女人,什么样的找不到,怎么可能非要挑中她,他倾向于是郝乐言勾引的周衍舟。”

  时鸣疑惑地问:“同性恋是什么保护伞吗?”

  严宋和陈廷策对视一眼,不敢说话。

  时鸣摆手:“别这么看着我,我不是在说个体,是在说群体印象固化的问题。”

  严宋点点头:“对对对,我当时也说了他几句。”

  时鸣继续说:“学委的这通电话,董荇也能做证,当时郝乐言濒临崩溃,但也不敢在电话里说什么,怕学委也知道这件事,所以骂了几句说不考了。”

  “对,然后补考成绩公布的时候,周衍舟没有高挂她,给了六十分,这些都是对得上的。”

  陈廷策站着有些腿酸,他拉过转椅做了下来:“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是,郝乐言没有出现在音乐教室,是为什么?”

  时鸣整合着着每一条线索和细节,下巴蹭着交叠的双手。

  “有没有可能,补考地点就不是音乐教室?”他缓缓地说着。

  严宋和陈廷策面面相觑。严宋反驳:“可是,学委说……”

  “学委不去监考,她只是按平常考试估计,监考教室就是音乐教室。”

  “那不对啊,我调着监控,他一上午的轨迹都很正常啊!”陈廷策也附和着。

  “你的监控监不到的地方多了。”时鸣站起身来重新安排,“廷策,把那一天警校的监控都调过来,找从宿舍出来之后,郝乐言去了哪里?严宋,这几天别去警校了,我去,你负责查查这三年徐舟变成周衍舟的经过。”

  时鸣觉得这个人身上兜藏起来的东西,就和他的真容一样,天衣无缝,但的确是假的。

  就这样,时鸣一直等到夜幕降临,才去赴约。等他站到省警校大礼堂的门口时,才对周衍舟三个字多火有了概念。他站着一旁打量着难得一见的“盛况”。

  之前演唱会执勤的时候,刑警队都没有名额去安保,他自然没有见过这么多人,以及每个人脸上带着“朝圣”的表情。

  这些都是他所不能理解的。

  由于站在门口过于显眼了,旁边跑来几个女生和他打招呼:“您好,你也是来看周老师的吗?”

  时鸣点点头:“是啊!”

  几个女生忽然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把时鸣笑懵了。

  “怎么了?”他好奇地问。

  “那您是1喽!”

  时鸣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这几个姑娘调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说他不是,他也的确是,说他是,那不就变相承认了自己喜欢周衍舟吗?

  谁知有个女生开口:“别害羞嘛,周老师的性取向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喜欢他的男粉大多是你们这个圈的,只是第一次见这么帅的1。”

  时鸣尴尬地笑着:“谢谢哈,我……”

  “鸣哥!”台阶上传来一声呼喊。时鸣还没来得及扭头,几个女生的尖叫声已经要把他的耳膜震破了。

  “周老师!周老师!”几个女生越过时鸣径直跑向周衍舟。

  时鸣撇撇嘴腹诽:“刚刚不是还说我帅吗?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说着,他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茬,这几天过敏完了就生病,生病之后又受伤,的确没时间好好在意形象。

  自我反省的间隙,周衍舟已经安抚好了那几位”迷妹”,走到时鸣身边,笑着问:“鸣哥,我还以为你有事不打算来了。”

  时鸣稍微后退了一个台阶,解释:“怎么会?说来肯定会来。”说完,不远处的闪光灯格外刺眼,迅速地飞闪着。

  时鸣望着那几个女生:“她们?”

  周衍舟回头看了一下,笑着说:“应该是拍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俩人并肩走着台阶,时鸣还是穿着平时的皮夹克,和身边的主角一身白色西装一对比,更显寒碜了。

  “你能来,我很高兴。”

  “谢谢。”时鸣依然带着客气。

  周衍舟也没再说什么,两人刚走到门口,就碰到了另一位并不寒碜,而且足够耀眼的受邀客人。

  时鸣右腿都踩在最后一级台阶了,看到程之逸愣是把腿收了回来。

  周衍舟露出标准的迎宾微笑,去和程之逸握手:“程老师,今天听侦查系的学生说你课不少,还以为你抽不出时间来了。”

  “怎么会?说来肯定会来。”程之逸也伸手浅浅地握了一下,随后看着周衍舟身后的时鸣,依然带着他标志性的温和问,“时警官居然懂音乐,不愧是达山省警校培养的高材生。”

  时鸣本来坦坦荡荡只是为了查案,被程之逸这个眼神,这句话臊得心虚起来,想着昨天搂着人亲完,今天居然在这种场合不期而遇。

  “我来是有些……”

  “鸣哥来是我邀请的,怎么,他没事前和你说吗?我以为你们的关系,应该会一起来。”

  时鸣明显看着程之逸的嘴角放了下来,他解释的机会就这样断送了。

  时鸣盯着周衍舟的背影,之前因为“徐舟”积存的同情荡然无存。

  程之逸蹙眉道:“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时警官又怎么会和我说。”说完,朝俩人轻轻颔首,转身离开了。

  周衍舟扭头看时鸣,愧疚地说:“好像,程老师生气了。”

  时鸣忽然大笑起来,像兄弟般勾肩搭背地揽周衍舟说:“没关系,他生气了有我哄!”

第79章 定局08

  时鸣算是最后一个进场,被礼仪领着到自己座位时,他自己都想笑,这个周衍舟到底是来破坏还是来撮合的,他的右手边又是程之逸。

  对方很明显知道是他,却一言不发低头看手机。

  时鸣坐下之后,往右边挪了挪。

  程之逸淡淡地说:“空调温度太低的话,让周老师调高点,我看他什么都乐意为你做,再靠过来多辜负他的一片苦心啊!”

  时鸣连声求饶:“我发誓,我来是有案子要查,真不是想看什么演出,我们昨天不都说开了吗?”

  “昨天?不好意思,我已经忘了。”

  时鸣急了:“别啊,程老师,我……”

  “演出即将开始,请大家保持安静。”主持人的播音腔从音响里传出,把时鸣的话都堵了回去。

  紧接着观众席的灯光熄灭,全场观众把目光聚焦到舞台那一架透明的钢琴上,聚光灯垂直地照在周衍舟的身上,所有的纯白和光亮融为一体,舞台上的人发着光。

  程之逸余光去观察时鸣的眼神,对方正眯着眼睛去抓昏暗光线下的飞虫。

  程之逸不露声色地轻笑起来,被他这个举动戳到了内心的某处柔软。

  主持人报幕结束之后,一首又一首的旋律空灵地飘扬在礼堂各个角落。

  时鸣盯着钢琴上飞舞的手指,表情渐渐凝重起来。

  “艺术家犯罪,通过他们的作品尤其能体现他们的心理。多年前震惊全国的那起肇事司机杀人案就是这样,犯罪心理学家多次研究发现,他把人撞倒之后,又连补数刀的节奏和他弹钢琴时的音乐旋律极其相似。”

  时鸣耳畔回响着当年犯罪心理老师上课时的这段话。

  “他没有用锐器伤害我,是手指,他的手指,指甲稍长。”

  郝乐言留下的言语不多,这句话虽然是董荇转述,可也算是受害人真切的感受。

  时鸣的心思都在这些细节上,压根没注意到周衍舟已经表演完好几首乐曲,这场“钢琴魔术师”的表演即将接近尾声。

  周衍舟却没有要起身谢幕的也意思,他依然坐在琴凳上,拿过话筒开始说话。

  “三年前,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刻,我本来觉得我的人生是花园里簇拥着芳香和艳阳的玫瑰,那年却被人摘下踩在了泥里。”周衍舟说得很慢,像在讲故事,全场都很安静。

  “花瓣再也没有沾过露水,我以为我的人生就到此结束了,鲜花失去了它绽放的使命,它再也回不到枝头了。可有一个人却在我濒临绝望的时候出现了,他把那些带着打量,好奇,甚至嘲弄,轻贱的眼神都挡在他身后,轻轻地捡起这朵花,哪怕惹得他满手污秽。后来,我想通了,就算再也回不到枝头,我也愿意为他绽放。”

  周衍舟望着时鸣,屏幕上所有人都目光也聚焦这一处,时鸣眨着眼睛茫然地看着舞台上人,张嘴用口型问:“什么意思?”

  周衍舟笑着继续说:“所以,最后一曲《水边的阿狄丽娜》送给我的恩人。”

  程之逸坐在一旁,手肘推了推时鸣,笑着说:“和你告白呢,能听懂吗?”

  时鸣的心都沉底了,他放弃了挣扎,低声说:“我想我明天是时候请我的律师出马了,这小子侵犯我名誉。”

  程之逸觉得他现在有气发不出的样子可爱极了,他听着这熟悉的旋律问时鸣:“这个曲子听得懂吗?”

  “听不懂,我音痴。”

  程之逸碰碰他的手背:“幼稚鬼,你在和谁闹别扭?”

  “和我自己。”时鸣连看都不敢看程之逸。

  对方的头往他这一侧靠了靠,低声细语地解释:“《水边的阿狄丽娜》是理查德的出道曲,灵感来自于古希腊的爱情神话。讲述的是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名叫皮格马利翁的塞浦路斯国王,雕塑了一个美丽的少女,他每天和这个雕塑痴痴对望,最终不可避免地爱上了少女的雕像。他向众神祈祷,期盼着爱情的奇迹。他的真诚和执着感动了爱神阿芙洛狄忒,对方赐给了雕塑生命。从此,国王就和美丽的少女生活在一起。”

  程之逸的呼吸都落在时鸣的侧脸,他有些发痒,伸手托着下巴:“哦!”

  程之逸笑着问:“感动吗?”

  时鸣终于忍无可忍地说:“你再这样,我真生气了。”

  程之逸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他反问:“那你应约前来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会不会生气。”

  时鸣的声音都黏连几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真错了,他昨天邀约的时候我拒绝了,是回到家……”

  “时鸣,你看着我。”程之逸打断他的解释,他本来就没觉得这件事是什么要紧的大事。徐衍舟的这些把戏,还不值得引起他的注意,他只是觉得这样逗时鸣,对方的反应十分可爱。

  时鸣听话地扭过头,和程之逸对视:“怎么了?”

  程之逸又一次近在咫尺地观察他,他忽然想起自己和唐烬说的,这个人长相还行。

  程之逸现在觉得不是还行,是很行,尤其是那双幽黑的眼睛,像黑曜宝石一般透亮。

  目光挪到他的嘴唇,昨天他刚尝到这个地方的味道,软到他心底,仿佛棉花糖粘住了他的神思,梦里都是这个人。

  他抬手点了点自己的嘴唇,更低地声音说:“亲我!”

  时鸣双瞳顿时放大,伴随着耳鸣声,那些音乐,旋律,爱情故事都被这句话隔离在了结界外。

  程之逸看着被吓傻的时鸣,勾唇启笑,在这个笑容里他凑近他亲了上去,再次触碰到这处柔软,他心底被溅出的火星点燃了无数渴望。

  程之逸这个吻很短,亲完之后,依然笑着问:“怎么样?我的吻甜还是薄荷糖甜?”

  时鸣重新坐好,听着自己心如捣鼓的声音,他忽然有一种莫名的失落,看着台上还在忘情演奏的周衍舟,时鸣垂下了眼眸,不再去看。

  程之逸也回身坐好,他并不知道时鸣此刻内心的变化。

  等到演出结束,程之逸以为对方会和自己一起离开,谁知时鸣和他招呼也没打,直接起身走人。

  程之逸看着对方“逃”也似的离开,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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