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香 永生香 第86章

作者:许一疯 标签: 强强 破镜重圆 年下 推理悬疑

  严锋为什么会死?会预估到自己会死?盯上他的人又是什么人?

  眼角越来越湿润,程之逸把答案流回了心底,看着发黄相片上的老者,他终于倾泻出无数遗憾交织成的哀痛。

  他的老师是自杀的,当然会预测到自己的死亡,生前感受到了背后的眼睛,也知道了答案,可他没有任何力量与之对抗,只能布下这个局把自己眼前的迷雾推到程之逸面前。

  他以一己之力,把程之逸、苏建盛、石明寿三个人推上了舞台,而程之逸一开始从那些迷惘里怀疑到了石明寿,尤其是在温华的时候,他忽然跳出来指证霍昱,他当初以为是自己敲山震虎的连锁反应,让石明寿紧张不已,所以才抛出一枚无关紧要的弃子来洗清嫌疑,包括后来他明明要退休之后,却仍然活跃在警校,这个人身上藏着很多讳莫如深的谜底。

  但从唐烬查出把自己推下楼的人是石明寿开始,他的怀疑动摇了。石明寿个子不高,一米六刚出头,所以他的裤子一般偏长,裤腿都会堆在脚底,但那天穿着老式皮鞋推自己下楼的人,裤腿却是正好的长度。

  而且石明寿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杀不了他,又会不小心暴露。

  就在他半信半疑时,石明寿居然涉嫌强奸案被捕。舞台上的三个人,已经有一根无形的牵引绳慢慢地将其中两个人圈在了一起。

  而此时时鸣居然把偷盗的家贼送到了他面前,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

  思路梳理到现在,程之逸更加笃定这封信不是简单的诀别书,而当他知道石明寿被严锋托付,要给自己这本《侦查学总论》时,他重新翻开了这封信。

  这是密码和密码本。

  程之逸打开了书桌上的台灯,正如他每一次读研时每个挑灯夜战的夜晚,这是他的老师真正给他出的毕业考题。

  隐隐约约间,他耳畔忽然想起了一句话,任何东西只要能变成数字,它就能传递信息。

  数字!

  程之逸开始每个字每个字的看了起来,言语之间都很通顺,不存在笔画多少的问题,标点符号的顺序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他试着找出其中的数字,再到那本《侦查学总论》里对应,依然没有内容。

  “之逸,你知道从古至今,因为刑狱冤案枉死的人有多少?数字虽小,却在百万之上。我们研究的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用点点血迹书写的冤魂。每篇论文的发表,多则一笔带过,但其效可以增百倍,少则减一句,但又差了九成。其中的差次,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之逸,你生性高傲,这于治学而言,却极为致命,所以我希望你能虚心……”

  程之逸似乎看出了门道,是字谜!

  “数字虽小,却在百万至上,”这句话本身就前后矛盾,它的谜底是“一一”,百万之上的“一一”

  “之逸!”的“逸”谐音是一个“一”,所以,是第一页的第十一行,“点点血迹书写的冤魂”,是点,冤魂有三个点,所以是“三”。

  第一页,第十一行的第三个字。

  程之逸翻开总论,迅速找到了这句话“犯罪侦查学是随着近代国家制度,司法制度以及科学技术的发展而逐渐建立起来的。”

  程之逸按照这个方法继续破解下一句,“多一,增百倍,少一,减九成”,他皱了皱眉,纸上写下了“十”。十字多一笔,是千,少一笔是一,正好是百倍和九成。

  他翻开第十页,是一个案例分析题,他继续看,“在你的一念之间”,“念”字的中间是一个阿拉伯数字“7”,第十页的第七行,

  程之逸的思绪紧绷着,手心已经开始出汗了,最后他的目光停在了“虚心”二字,

  “虚”字的心,是汉字“七”。第十页,第七行的第七个字。

  程之逸把这个字写下来的时候,身上因为过度紧张的不适感反而减轻了很多。他把信夹到了书里,长舒了一口气。

  不知不觉,夜色已经结霜了,程之逸看了看旁边的台历,在今天的日期上圈了圆圈,12月27日。

  他又拿出手机,给时鸣发了一条消息。

  时鸣正和他的队员们一起研判周衍舟的轨迹,没有实时回复这条消息。

  程之逸发完之后,也没有在等。

  他说的是,除夕夜,喊时局吃顿饭吧,我也是时候该见家长了。

  凌晨三点二十三分,时鸣从机要室去厕所的路上看到这条消息,手机差点拿不稳摔在地上。他因为熬夜产生的疲惫感一扫而空,这句话像是对他今天郁郁寡欢的安抚,但他却不知道,那个人为了这句话,赌上了一切。

第95章 定局24

  胸口的伤养得差不多了,程之逸开始恢复了正常的出行和工作,但其实他的出行无非就是家到学校再到时晨的幼儿园,工作也只有大学教书和接送时晨上下学这两项任务。

  时鸣因为“雾岛失踪案”成了公安部的部督案件,忙得根本没有空回家。

  也是这个时候,时鸣下定了决心,等这个案子有着落,就把时晨送回到父母的身边。程之逸自然也没有任何异议。

  时晨自然还记得他,他对时晨也有些印象,但总之不是太深刻。但是这么多天的相处,程之逸很喜欢这个小家伙。

  最近在识字,时晨一见到程之逸总会和他说,今天又认了哪个字。

  程之逸忽然问他:“宝贝儿,你叫什么名字?”

  时晨看着这个人觉得有些奇怪,他说:“时晨啊!”

  “那你会写时字吗?”

  时晨飞快地摇头晃脑:“不会,我会写一,二,三。”他边走边蹦蹦跳跳,书包在他后背一颠一颠的,程之逸主动伸手去把这个书包解下来,提在手里,跟着时晨走在放学回家的小径上。

  “今晚想不想吃,汉堡?”他问他。

  时晨一听这句话,直接跑着撞回到程之逸的身上抱着他的腿,抬起头奶声奶气地问:“真的吗?是菠萝堡吗?”

  程之逸弯腰直接把小朋友抱了起来:“是真的,而且我保证你爸爸不会知道!”

  时晨激动地手舞足蹈,在程之逸怀里激动地抱着他的脸去亲。

  程之逸也笑着碰了碰时晨的额头,他不再冰冷,不再害怕人靠近,不再把自己关到囹圄里自虐,那场火真的融化了他心底十载的寒冰。

  时鸣每到时晨快回家的时候,总会给程之逸打个电话。

  今晚也一样,但听筒那边明显是人群嘈杂的地方,他忙问:“阿逸,你带晨晨去哪里了?”

  “商城,他想买玩具。”

  “又是玩具?他的玩具都够开店了,还买?”时鸣每次聊到时晨,俩人带娃的观念总会出现分歧。

  程之逸温和地说:“再过几天,他都要走了,现在提什么要求都不过分,我是在为了你,不想让你心底遗憾。”

  时鸣沉默了,过来一会儿他说:“别玩太晚了,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他们的相处越来越像老夫老妻了,程之逸挂了电话,给面前正在大快朵颐的小宝贝,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的芝士,笑着问:“好吃吗?”

  时晨嘴里塞满了东西,不能说话,但是一直点头。

  程之逸把热牛奶推到他面前,和他说:“好吃就答应程爸爸一个条件,我可以保证你未来能永远实现汉堡自由。”

  时晨虽然听不懂,但他知道这是他可以不受限制一直吃汉堡的意思,他摸了摸油呼呼的嘴说:“不会让爸爸知道吧!”

  “不会!”程之逸替他擦着油手,“我要晨晨做的事很简单,就是三天之后,把你的书包交给你的爸爸。”

  时晨茫然地看着他:“为什么?”

  程之逸慢慢地给他解释:“因为今天我和你的老师说了,让她教晨晨写自己的名字,老师说三天之后保证教会晨晨,你到时候把书包给爸爸看,告诉他里面有惊喜,不仅会有你练字的成果,还会有老师的小红花,你爸爸看了高兴的话,你猜他会奖励你什么?”

  时晨已经想到时鸣抱着自己夸奖的画面,他连忙点头:“好,三天。”

  程之逸点点头:“对,三天。”

  三天之后就又是新的一年了。

  冬天的落日总是沉得很快,程之逸把时晨送回家之后,叮嘱对方无论是敲门都不要打开,不只是今晚,还有以后的每天。

  时晨今晚吃的很满足,看到程之逸就像看到了源源不断的菠萝汉堡,他上下点头,和他道了晚安进了屋。

  程之逸打给了时鸣,告诉时晨已经安全到家了。

  按照以往,时鸣会嘱咐他回家注意安全,但今天他忽然说:“阿逸,要不来单位陪我加个班?”

  程之逸看了眼时间,答了声:“好。”

  时鸣有些受宠若惊,他支支吾吾地说:“那,那我去接你?”

  被人莫名其妙冷了这么多天,他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周衍舟,程之逸和他心存芥蒂了,但那天晚上程之逸的表现又不像是吃醋。

  现在他还有些激动地不知所措。

  “你等着我就好,夜宵想吃什么?我买给你。”

  “馄饨,要香菜,不要辣椒。”

  程之逸明显听到电话那头,一群人起哄的声音,他笑了笑:“好,还有没有。”

  时鸣瞪了一眼身边这群人,低声说:“没了,你来就好。就是怕我队里这几个单身汉吓到你。”

  程之逸挂了电话之后,特地到天河分局最近的小吃店给他打包馄炖,天冷,他怕路上耽误久了,时鸣吃了胃寒。

  等程之逸迈进刑警队的门,就收到了严宋举着的一大束玫瑰,对方躲在花后面憨笑着:“我们队长不懂浪漫,这些天早就被案子搞疯了,刚刚电话里听见您要来,这还是我们几个人集资买的花,他很久都没挂着笑容了,您……”

  程之逸找不出词形容此刻的心情,他以为这些花是时鸣不好意思送,让严宋来给自己,结果是这几个人想让程之逸送花给时鸣,让他们队长开心。

  他接过说:“你们有心了。”

  严宋立马立正站好,敬了标标准准地礼。

  程之逸走在走廊里,他顿时明白这群人是拿自己当“警嫂”了!

  不过严宋他们的小心思的确用对了地方,时鸣一看程之逸怀里的玫瑰花,脸都有些红了,他不再是少年,对于喜欢和爱直白又热烈,但他还是知道,浪漫永远是在意的代名词。

  程之逸把花递给时鸣:“来作为家属,慰问一下时警官的辛苦工作。”

  这句话一出,温沁彤他们直接瞪大了眼睛,抱着电脑和散满桌子的资料就要离开,给这对儿情侣腾地方。

  时鸣却阻止道:“去哪里?继续看监控!”说完,接过花又拉起程之逸的手低语,“去我办公室。”

  时鸣留在队里的时候,很少回自己的办公室,他觉得安静沉闷,他喜欢一群人围在一起工作的感觉,所以这也是程之逸第一次来时鸣的办公室。

  他跟着他进来,看到整洁的环境笑问:“是每天有人给你打扫吗?这么干净?”

  “你的意思是,我很邋遢?”

  程之逸逗他:“差不多,我再往前六年,肯定不会看上这样的你。”

  “可惜了,老夫老妻就差领证了,晚了。”时鸣把花和馄饨都放在桌上,指着沙发说,“坐下说。”

  程之逸没有坐,而是靠着他的办公桌,指了指馄炖:“再不吃就凉了。”

  时鸣看着这样的程之逸,顿时只剩下一个胃口。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情迷,像燃了火星的引线,随时会炸裂开来。

  他觉得今晚这个人格外温柔,就像三个月前和自己同居的那个人一样,时鸣就着程之逸的这个姿势,双手穿过对方的腰两侧,撑在桌上。

  程之逸怕他感觉到自己胸前的东西,不自觉地往后缩,却被时鸣直接勾住了腰:“来都来了,再躲就没意思了。”

  程之逸看着他笑,直接抬手搂着时鸣的脖颈,唇贴了过去,亲到这个人的瞬间,程之逸比他以为的克制更失控,他怎么不想他?

  程之逸一手挡着左胸,另一只手在对方的后背狂乱地抚动。

  时鸣的身上被点热了,理智渐渐地抽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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