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骤雨 夏季骤雨 第37章

作者:不不不不不不更新 标签: 强强 正剧 BE 推理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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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起来,高平和林芳芳的婚礼举办在红双喜大酒店。

  高平的父母对于林芳芳这个有正经工作又年轻漂亮的儿媳妇十分满意,甚至同意了儿子留在林城结婚的想法,还爽快的为小两口在林城购置了一套两居的楼房。

  林芳芳没有穿姑娘们结婚时常见的红缎子面小袄或是大红西装套装,而是披上了一身洁白蓬松的蕾丝白纱裙,戴着闪闪发亮的水钻发饰,傲气的扬起美得不可方物的脸,她狠狠的风光了一把。

  “真阔气啊!看这喜糖,一包大白兔,上海货!”

  “可不,都没收份子钱,还给咱们摆上茅台了。”

  “老林家闺女这回可真是钓了个金龟婿!”

  “那咋了!那丫头长得多漂亮,那面相就是不愁吃穿的命。”

  酒席上的客人们议论纷纷,有好也有坏,但是都脱离不开一点,那就是对林芳芳好命的艳羡。

  司仪很会炒热气氛,吊了一只通红的苹果让两位新人去咬,象征着他们今后的小日子平平安安、甜蜜芬芳。

  林芳芳和高平站在一起,白纱与西装,十分般配,他们俩都温和的笑着,辗转各桌敬四面八方宾客的酒,自己也喝了一杯又一杯。

  他们的这场盛大的婚礼一直办到了深夜,小夫妻俩人招呼完最后一拨客人以后也面色酡红,他俩牵着手,互相搀扶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向前进、向前进、朝着胜利的方向……”高平搂着林芳芳,竟然罕见的开口唱了起来,歌声洪亮。

  林芳芳也十分快活,拉着高平的手,领着他在街上跳起了交谊舞。

  “我们的道路洒满阳光,我们的歌声传四方€€€€”

  高平的声音久久的回响在林城的街道上。

第48章 红白€€事

  红灯笼、红挂饰、红床单、红被褥。

  崭新的红木镜、喜结良缘的窗花,还有新郎新娘头上红红的的炮竹碎屑。

  这间房子的一切都红红的,充满着新婚的喜气。

  林芳芳坐在床上,高平体贴的为林芳芳脱下高跟鞋:“这么高的鞋,累坏了吧。”说着就去端热水替她洗脚。

  林芳芳解下胸前的红胸花,放在床头那盘装着“早、生、贵、子”的四联木托盘上:“咱爸妈准备的还挺周到……”

  高平从卫生间伸出头看了看她,笑着说:“嗨!他们就讲究这个!讨个好彩头嘛!明天一早可不能睡懒觉啊,老家亲戚还要来家里看看新娘子呢!”

  林芳芳害羞的笑着,脸简直和瓜果盘侧面贴着的几朵剪纸小红花一样红,她笑着笑着突然愣住了,手停顿在空中。

  那一片几乎统一的大红色中,有着一小条儿刺目的白。

  装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托盘下面,垫着一块精纺的雪白毛巾,叠的板板整整的,在被子与托盘之间露出一线天。

  那条小毛巾有着像白纸一样死板的白,此时此刻出现在这,有股刻意的味道。她回过头,又重新变得灰暗了。

  “来喽!老婆大人,小的伺候您洗脚吧!”高平乐呵呵的两下挽起了西装的袖子,蹲下身子,把林芳芳的脚浸在脸盆中的温水里。

  温度刚刚好,不冷也不烫,搪瓷盆底部的一对火红的兰寿金鱼像活了一样,随着水波晃动晃动,在印花的水草之间游。高平从香皂盒里取出红色的香皂,认真的为她涂抹揉搓,几块泡沫掉在金鱼的嘴巴上,日光灯赋予它们五彩的光芒。

  她的眼睛溺在热乎乎的水汽里,睫毛湿湿的。

  “……”林芳芳特别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是嘴巴却像被强力胶黏住了一样发不出声音。

  高平从怀里抽来一条擦脚毛巾,仔细的帮芳芳擦干了脚,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等我一会,我去冲个凉。”一个滚烫的吻印在了林芳芳的脑门上,她闻到高平口腔里传来浑浊的酒气。

  高平早已急不可耐,一溜烟进了淋浴间,很快就传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恐惧、焦虑、惶恐。林芳芳终于压抑不住了,她用被角遮住脸啜泣了起来,这种心情,比那天被捆绑成东坡肉的感觉还要屈辱上十倍。

  是娇艳欲滴的新过门小媳妇,同时也是案板上的一块肉。

  那个令她恐惧的时刻很快到来了。高平围着浴巾走了过来,按下了日光灯的开关,像野兽一样冲她扑了过来。

  林芳芳觉得自己活像被夜猫衔住脖子的小鸭、被林中虎追逐的野兔、被蚂蚁群撕扯啃噬的残骸,每一寸血肉都被吃干抹净,虽生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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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婚快乐!大吉大利!”大清早一群兴冲冲来他们新房子做客的亲戚,进了门,却看见了这样的一幕。

  高平铁青着脸,林芳芳跪坐在沙发上,低头啜泣着,头发乱乱的,嘴唇咬破了,肿起一块水泡。

  “这是干啥?小两口刚结婚就吵起架了?”高平的母亲一脸堆笑,凑过去替林芳芳梳理头发,“咋不收拾收拾,弄得这么心疼人的……”

  “你自己问她!”高平大手一甩,摔门进了卧室。

  林芳芳眼前,婆婆的笑容凝固了,她陪着笑招呼着过来的亲戚朋友们先回去,以保留最后的一丝体面。

  “丫头,咋回事?”一张担心的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林芳芳也不说话,只是咬着嘴巴哭。

  “像高平呢,他也不是个暴脾气的人,你们有啥事说开了才好,今天才结婚第一天就闹的这么难看……”高平的母亲继续耐心的劝解着,可是架不住林芳芳像块木头,她叹了口气,转而去敲儿子的房门。

  “高平,你出来,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出来说清楚啊!”高平母亲一脸担心的去旋卧室的门把手。

  啪嗒€€€€一个圆球掉了下来,门上出现了一个洞。很明显门把手被高平刚才那一下子摔坏了。

  高平母亲叹了口气,还是踏了进去,并且不忘把门顺手带上。

  从那个小洞中,林芳芳窥见了母子二人复杂的神情。

  很长时间后,房间里变得安静。从卧室出来的高平母亲也同样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两人的新房。

  混杂着泪水和鼻涕,这,就是林芳芳新婚的第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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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那天过后,高平却像是什么都不知道一样,恢复了两人恋爱时的温柔体贴。

  白天他有时会起兴致,带她去裁缝铺或是百货商店买一身漂亮的花裙子,然后去国营饭店点几个好菜,两人就和新婚不久的腻乎小夫妻没什么两样。

  林芳芳看着他的时候,总是心底发毛,一阵一阵的泛起恶寒。

  但是她并不愿意在街坊四邻、同事朋友面前失去自己维持许久的体面,依旧辛苦支撑着,她的倩影像只花蝴蝶一样翩翩的在林城的街道上出现。

  白天总是溜走的很轻易,每每到了夜晚,她的苦头就到了。

  她做好一桌的饭菜,呆呆坐在餐桌前面,面对着门祈祷的是:高平今天不要喝酒,或是高平今晚不要回来。

  锁孔里钥匙嘎吱嘎吱的转起来,她听到那种声音就开始发抖。

  “老婆!我回来了!”高平醉醺醺的扑了进来,倒在玄关处,林芳芳赶忙跑过去,把他扶到床上,拿一条冰毛巾给他擦脸。

  “去你的,小婊子!”高平一脚踢在林芳芳的小腹,又扑过去揪住她的头发:“贱人,不守妇道,让老子当乌龟?”林芳芳不敢出声,任何一个微小的举动都会遭到一阵疾风暴雨的殴打。

  起初她一直忍着,后来痛的受不了了,就捂着嘴呜呜的悲鸣。

  吊诡的是,高平就算是醉的再重,也从不打她的脸。

  每次打完后,他都很内疚,死死地抱着她,流着泪吻着她身上的红肿与伤痕、在她的脸上使劲的亲,和她反复地道歉。

  “对不起,老婆,我错了,我喝醉了……”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全世界上的男人我是最爱你的,我的老婆,我的宝贝,我的小玫瑰……”高平像条蚰蜒一样缠在她的身上,向她求欢。

  “好痛!好痛!不要!”林芳芳用尽全力,死命的想推开高平,可是她力气太小了,无法反抗这场非人的虐待。

  她的老公,每天夜里都化作暴徒,按时上演着一场天底上最小规格的屠杀。

  “小娼妇、小贱货,小母狗!”他勒着她的脖子,她深深的陷进昂贵的海绵床垫里,他每次都生生把她弄出血来。

  “都是你的错,你太美了!天底下哪个男人能拒绝呢!”高平掐住林芳芳的肩膀,指甲狠狠的刺进她的肉里去,在她身上颤抖着,每次释放时的最后一句话都是相同的。

  “都是你的错!”

  为什么一边说爱我,一边想要弄死我。

  林芳芳扯起身下一股血腥味的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迷惘的盯着天花板,盼望着白天早日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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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大的韩世杰在某一个午后走进了林芳芳的视线。

  那时她正提着两大桶豆油,艰难的在街上走着,豆油桶很大很重,她累得气喘吁吁,搬一小段路就要停下来歇一会,好不容易蹭到了自家楼下。

  林芳芳实在没劲了,蹲坐在地上,一头是汗。

  这时,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停在了她身边:“同志?需要帮忙吗?”

  她抬起头,男人逆着光的轮廓格外清晰,周身的一圈光晕美好的像一个梦。

  “不好意思,您能帮我搬一下吗?”林芳芳说。

  男人二话不说,一手提一桶,一声没吭的爬上了楼。

  林芳芳跟在他身后,视线忍不住的落在那男人古铜色的皮肤和肌肉的优美线条上。

  她家很快就到了,男人帮她把两桶豆油放在门口,就礼貌的道了别。

  “你等一下。”林芳芳跑进了厨房,从冰箱里挑出了一颗最红最大的苹果,又跑回去递给他:“同志,谢谢你啊,这个你拿着吃。”

  男人嘿嘿一笑,接了过去,“太客气了,我走啦。”

  “嗯,再见!”林芳芳甜甜地笑着,余味未尽的冲那男人的背影挥了挥手,说出口的不是拜拜,是一句再见。

  再见的意思就是还想再三再四的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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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笑什么?”高平酒醒了,怔怔的看着身下的林芳芳,她的脸上竟然挂着一丝难以解读的微笑。

  “继续啊。”林芳芳不回答也不解释,看起来早就对高平的一切感到无所谓了。

  高平起身披上衣服,一巴掌抽在林芳芳的右脸上,留下一个火辣辣的红掌印,“死娘们!我让你不把老子看在眼里!”

  他说着,手伸向了一旁的西裤,抽出了上面那条三指宽的真皮皮带。

  “让你笑!贱人!造孽的贱女人!”高平恶毒的咒骂着。

  一下、两下、三下……,皮带每一下落在林芳芳身上的时候,皮肤上都迅速的鼓胀起一条紫红的鞭痕,她痛的不知道捂哪里。

  高平抽的手累,他扔掉皮带,一把揪住了林芳芳的头发,指甲抠住她的头皮,把她从床上拎了起来,像游客进寺庙撞钟一样哐哐就往墙上撞。

  在寺庙撞钟时,通常撞三下,分别代表福、禄、寿。含义是祈求福禄绵长、身体健康、寿根增长。

  他恶狠狠地说:“以后,我让你笑才能笑!我允许你哭才能哭!记住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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