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是个心机党 第190章

作者:唐骰子 标签: 火影 综漫 BL同人

“宇智波斑, 你瞒不久的。”我低声道,“我们身处异世,轮回眼中的规则独木难支,这才让你改换因果的手段得逞。一旦我们回到自己的世界,有着整个世界做后盾的规则,轻易便能发现你做的小手段。”

回头看去,那把束缚我的藤椅,两处结界中密密麻麻的让我误以为是金刚封锁的锁链,他取走的一小盏我的鲜血,都是为了扭曲我和心魔之间的因果,让轮回眼中的规则误以为心魔即是我,从而使得他可以放心将自己的身体交付出去,让轮回眼去对付心魔。

然而在心魔死后,扭曲的因果会逐渐拨正,我的存在会重新显现出来,当轮回眼中寄宿的规则再度感受到我的存在时,当我这具身体不能再遮掩我的气息时,新一轮的追杀便会开始。

“能瞒一会儿是一会儿。”他难得说出这种任性的话。

在躺了一会儿之后,身体里的伤势在逐渐被修复,他才有力气拿出一卷封印卷轴发动——是稳定的传送卷轴。须臾间,我们便被送回了原先木屋所在的地方。

束缚住我身体的藤椅早已枯萎,我的身体无力地栽倒在地上。纸鹤中的意识消散,我的意识重新回归身体,我坐着缓了一会儿,才缓解了这种意识转移的不适,撑着身体走到他身边,简单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宇智波斑,你可以啊。”我捏着他的下颌晃了晃,“伤成这样都还能一声不吭?体内被剑气搅得一团糟,骨骼多处粉碎,脏腑十不存一,经脉更破烂得连查克拉都难以容纳。”

他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试图偏头挣脱我的手,却实在没那个力道,最终只能忍着痛抱怨道:“千手扉间,知道我受伤这么重你就不要动我啊!被你晃来晃去我也会疼的!”

“快,弄一座木屋出来。”我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

“有你这么指使伤患的吗?”一只手搭在我的手腕上,阻止了我将他的脸拍得啪啪作响的举动。

“有。”我淡淡地看着他,往他脖子上泼了一层沙子,毫不留情地催促道,“快点!”

虽然这场战斗很精彩,该达到的目的一个没少,甚至还附赠了一个重伤的被业障玷污的规则,但我还是很生气,特别在看到他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后,我就更生气了。

“怎么这样?”他不满地嘟哝着,又拿出一卷封印卷轴递给我,“你来吧,我实在没力气了。”

熟练地解开封印卷轴,平地而起的是与我们以往居住过的木屋一般无二的建筑,甚至连其中的摆设都一模一样。好吧,肯定又是他提前准备的。

我将他抱进木屋,处理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顺便帮这个动一动都艰难的伤患洗漱了一下,随后才换上常服也躺到他身边。

“生气了?”一只手忽然探了过来,覆上我的脸。

身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待我睁眼看去时,这个本应平躺着的伤患已然艰难地侧身翻了过来,甚至还有力气替我将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捋到一旁。

我皱着眉打开他的手,用了几分力道按了按他的胸膛,直到他吃痛地平躺下去才满意地挪开手。虽然他又在装模作样——他体内的伤势叠加伤口不断被修复着的麻痒,比之我那点力道不知要痛多少倍,然而一声不吭的他却在我这轻轻一按下发出吃痛的声音,也太假了!

然而我有些生气的情绪却被他如此动作很好地安抚了下来,原本预备脱口而出的抱怨也换了句话:“我看你伤得还不够重,竟然还有心力来关注我生没生气?”

知道我不允许他翻身过来,他也乖顺地平躺着,只将头侧了过来,望着我浅浅地笑了:“我又没死,当然有心力关注你的情绪了。”

嗯,言下之意是只要他活着一天,他就不会忽略我的存在。我点了点头,剩余些许生气的火星也被这一句话浇灭了:“宇智波斑,你越来越会说话了。”

“那你有没有高兴一点?”

不,我收回那句话,他这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刚说完“他会说话”,他就开始撩虎须了。

“没有。”我板着脸,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伤成这个样子,我高兴不起来,更别说这种伤势原本可以避免。”

“啊——”他点了点头,没有安慰我,反而也学着我的话道:“如果我看到自己的男朋友伤成这个样子,我也高兴不起来,更别说这种伤势原本可以避免。”

“你现在不是避免了吗?”我索性翻过身,半个身子都对着他,用了几分力道戳了戳他身上的伤口,直到绷带上蔓延出浅浅的粉色才移开手,“宇智波斑,我看你现在心里高兴得很。”

他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觍着脸道:“那倒没有,我的男朋友不高兴,我肯定也高兴不到哪去。”

“呵呵。”我按住他止不住上扬的唇角,嘲讽道,“收一收你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吧,在我手底下扳回了一局,你心里这会不知道得高兴成什么样子呢!”

“哪里哪里,都是我的‘白鬼’大人教得好。”他终于憋不住那点笑意,脸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

我教得好?我能教他什么?我教他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结果他把自己利用了个彻底;我教他无视那些让他感到不适的事物,结果他伤到这种地步都面不改色,将自己的身体交付给规则也半点潜意识的反抗都不曾有;我教他强到足够的地步就能为所欲为,结果他阳奉阴违那一套做的十分不错。

从老师的角度讲,我应该十分开心,因为这个学生太优秀了,将我对自己的狠辣学了个十成十,将我的独断专横也学了个彻底;然而从男朋友的角度,我对于他如此不顾惜身体的举动又感到愤怒,对他明明有更好的办法却不去用,反而执拗地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的思维更是生气……

我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翻身下床,坐到外室的窗边看着窗外延绵的白沙。些许风沙卷着白沙打在窗格上,打在我的脸颊上,带来些微刺痛的感觉,此时这种刺痛反而让我有些享受。在疼痛的刺激中,人是最能保持清醒的。

然而我的思绪却犹如一团乱麻,我不知道他愈发趋向于我是好事还是坏事……从生理上来说,一日三餐一次不落,睡眠也从未缺失过的他是个彻彻底底的人类,甚至称得上是一个生活作息十分规律的人类;然而从心理上,从他对自己的狠辣和对我盲目的追寻上,我总觉得他已然脱出人类的范畴了。

他的情绪不再为自己而生,对自己的一切遭遇都视若无睹,他的情绪完全牵动在我身上,连我的脸上被细沙划过一丝红痕都能惹得他心神波动。

譬如现在——明明是起身都艰难的人,却还是一步一步走到我身边,也学着我的样子靠坐在窗格边。

“我错了,你不要生气。”

又是这样,刚才还为自己能在我手底下掰回一程而沾沾自喜,这会却又因为我明显生气的情绪迅速转变态度。我能察觉到,他刚才开心的情绪是真的,这会抱歉的情绪也是真的。

但就如同我一样,积极认错,死不悔改的性子他也学了个十成十。只要下次遇到我的计划与我的安危产生冲突的时候,他仍旧会按照自己的方法行事。

我托腮看着他这副身受重伤的样子,不知为何忽然想到了那些童话中的骑士和公主,好像所有的骑士都会为了公主浴血奋战,直至流尽自己最后一滴鲜血。他现在和那些骑士也没什么两样了,非要挡在我面前,用自己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来换取我连油皮都没蹭破的现状。

作者有话要说:

忽然感觉这篇文还挺适合强强和相爱相杀的标签?

可恶!为什么标签只能贴四个,心痛!

第三百四十六章

我晃了晃头, 散去自己脑海中不靠谱的猜测。就算他是骑士,我也不是公主啊。哪家公主会像我这样?用恶龙来形容我反倒更为贴切。

然而我摇头的动作似乎给了他错觉,让他误以为我并未接受他的道歉, 他的神色波动了一瞬,随之而来的就是愈发急切的解释和道歉。

“好了,我没生气。”懒得听他那些废话,他说着难受,我听着更别扭。这种事本就无论対错, 只不过是我们二人博弈的结果, 我失败了,自当接受这种结局, 万没有胜利者急不可耐地向失败者道歉的道理。

我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宇智波斑, 既然你自诩为我的学生, 我就再教你一句话。身为胜利者, 就应该好好享受胜利的果实, 断没有低声下气向失败者道歉的道理。”说罢我还按着他的头点了点,权当他自己听进去了。

“可是你生气了。”他握住我的那根手指,有些不安的眼神也柔和了下来, 面容恢复到一贯温柔的神色。

“那你该想办法好好哄我。”我轻轻拍了拍他的胸膛, “而不是因为我的失败就随口承认莫须有的错误。”

“那我的师父大人不如再教一教我——”他凑到我面前, 紫色的眼眸含着笑意, “我该怎么哄人呢?”

“呃——”我摩挲着下颌认真地想了一会儿, 随后冲他张开双手, “来一个亲亲好了。亲我一下, 我说不定就不生气了。”

然后我就得到了有史以来最轻柔的一个亲吻, 就像晨间的露珠滴落在娇柔的花瓣上,又像微风轻轻拨动树叶, 轻柔到让我的心底泛起酥酥麻麻的痒意。当然,若是这个吻不含着些许血腥味和药味就更好了。

我往窗台边上挪了挪,给他腾出一点位置,让他也能靠着我坐在窗台上。

“要不要进去?”看一会儿窗外一望无际的连绵的沙漠,他伸手拂去我发间的几粒细沙,柔声问道。

“不用了。”我摇了摇头,指了指虚圈天上无端出现的积云,“好像要下雨了。”

随着话音,几滴雨水滴落在木屋外的沙地上,印出几个灰色的圆斑。随后,淅淅沥沥的雨点打了下来,打在沙地上,打在木屋周围的篱墙上,打在木屋的屋顶上,久违的湿气扑面而来,缓解了我有些干燥的皮肤,连带他微微起皮的嘴唇都湿润了起来。

不対……我盯着他的唇微微出神,这好像是刚才亲吻的时候濡湿的……

“还想要一个亲亲吗?”他対视线一向很敏锐,我才将视线移到他的唇间,便见着那张湿润的唇一开一合,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连带那张唇也在我的眼前放大——是他整个人都凑到我面前了,以一种十分别扭的探身的姿势,连带他身上缠着的绷带都泛起了浅浅的粉色。

我将视线移到他的身上,只这一小会儿,他身上开出的许多浅粉色的花朵就被染成了鲜红的色彩,映衬着他的脸色愈发苍白。

“不要。”我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将他扭曲的身体摆正,也让他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随后才试探性地按了按他身上晕出血花的地方,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疼不疼?”

“还好。”他靠着我的肩膀,先是微微点头,后来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几乎被包成木乃伊的身体,又摇了摇头,“应该是很疼的,但是我看到你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就不是那么疼了。”

“说得好像你身上这副感官是长在我身上的一样。”我抹去他唇间的一丝血迹,嫌弃道,“疼就是疼,不疼就是不疼。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回答,一会儿疼,一会儿不疼的。”

“那应该算很疼吧。”他笑了一声,伸手去接屋檐下落下的雨水,随后又将那只被雨水润湿的指节伸到我眼前,“反正我现在感觉不到雨水落下的触感,感官已经麻木了。”

我握住他的指尖,拭去其上滴落的些许雨水,颇有经验地发表言论道:“正常现象。身体被伤得重了,不管是身体原本严重的伤势带来的疼痛,还是之后体内伤势在不断被修复带来的刺痛和麻痒,持续一段时间之后都会让身体的感官都变得迟钝起来。”

“会一直迟钝下去吗?”他收回指尖,将手覆在我的胸膛上,“千手扉间,你対这种感觉应该很熟悉吧?之后会怎么样呢?”

“之后?之后感官又会变得灵敏起来。”我伸手接了几滴雨水,将其抹到他的手背上,“灵敏到冰凉的雨水接触到新生的皮肤都会带来细微的不适。那些逐渐被修复的新生的器官,那些催生出的脆弱的神经,每一处都在叫嚣着疼痛。”

“再然后呢?”

“再然后就好了,痛着痛着就好了。”

“真的好了吗?”他将手搭在脸上,声音十分懒散,“千手扉间,你说的好了是指身体恢复了,还是指灵魂已经察觉不到疼痛了?”

“可能都有吧?”想了想,我还是给出了一个不确定的答复,“总之不会影响日常活动,也不会影响战斗。”

“看来你的经验真的很丰富啊……”他感叹道,“千手扉间,我本来还想跟你多学一学,但现在我发现,我还是无法完全忽视这种疼痛,就好像无数虫子在体内密密麻麻地噬咬着、爬行着,实在让我难以适应。”

我移开他搭在脸上的手,盯着他的眼眸调侃道:“怎么?堂堂忍界修罗也会有怕痛的时候?”

“我能感觉到疼痛,当然不会喜欢这种感觉。”他理所当然道,“更何况忍界修罗是対外战斗的时候打出的名号,跟我対着自己的男朋友说说自己真实的感受一点都不冲突。”

嗯,他说的真有道理。

我点了点头,附和道:“你说得没错,忍界修罗和哭包也不冲突,対不対?”

然而就连“哭包”这种听上去十分软弱的称号他也来者不拒,十分厚脸皮地点头道:“一点也没错,谁都没有规定忍界修罗不能哭,対不対?”

“……”我覆上他的脸,不去看他因为将我堵得哑口无言而泛起的小小的得意的微笑,“你现在脸皮越发厚了。”

他张口轻轻咬了咬我的指节,反过来指责我道:“都是跟你学的。谁让你之前老是一口一个我的夫人,不知道占了我多少便宜。”

“这么说来反倒是我的错了?”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不是,是我的错。怪我学习能力太强了,把你的没脸没皮学了个彻底。”他觍着脸一本正经道。

“……”真不要脸。

我收回盖着他的脸的手,将他换了个姿势,免得我看到他那张得意的脸就手痒。

“千手扉间。”

我一点都不想理他。

“千手扉间——”然而即便他的头被我用力压在肩膀上,即便我根本没有回应他,他仍旧不依不饶地喊着我的名字。

好烦,他身为一个病号怎么还这么烦?

“千手扉间!”喊我的声音愈发大了。

“什么事?”我无奈地松开力道,任他将头抬了起来,有些炽热的鼻息喷在我的颈侧,有些痒。

“我有点疼。”他叹息一声,将头重新靠在我的肩膀上,脱口而出的话语没了方才喊我的名字时刻意表露出来的中气十足,反而十分虚弱又飘忽。

我这时才惊觉他如今是个身受重伤的病号,而不是什么能跟我毫无顾忌拌嘴的身强体健的人。

“很疼吗?”我用唇碰了碰他的额头,他好像在发热?即便下雨的湿气充斥着木屋,然而褪去那一层寒凉的湿意,他本人的体温却比刚出来的时候要高上一些。

“很疼啊。”他没什么精神地回了一句。

可我这具身体如今能够提炼的查克拉实在不多,即便勉强能用出医疗忍术,也抵不过他身体自发修复的速度。更何况我们如今身处异世界,想通灵出蛞蝓仙人来帮忙都毫无办法。

我的手拂上他的后颈,试探性地按了按,征询似的提议道:“那你要不要睡一觉?”

“你想干什么?”他警觉地半支起身,盯着我的脸透着满满的不可置信,“千手扉间,我现在在一本正经地跟你撒娇,你能不能收一收你简单粗暴的思维?你竟然想打晕一个本就身受重伤的病号?!”

“你自己说很疼的。”我有些无言。晕过去了不就不疼了吗?直接在睡梦中修复身体,多好?

“我不管!”他警觉地侧身,将后颈贴在我的肩膀上,“总之你不能打晕我。”

“……那我们进屋去。”病号还是别在窗边淋雨了,虽然我们头顶有屋檐遮掩,但总有湿气扑面而来,还有偶尔飞溅的雨滴落在我们身上,带来点点凉意。

“不要。”他孩子气地抱紧我的腰,制止了我想下地的动作,“我想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