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间是个心机党 第191章

作者:唐骰子 标签: 火影 综漫 BL同人

“你在发热。”我指出他身体的不対劲。

“我不管,我就想看雨。”然而怀中忽然任性起来的人说什么都不听,只一味地阻止我想抱着他回屋里的动作。

跟怀中的人僵持了片刻,我摸了摸他有些发热的脸,再次询问道:“真的这么想看?”

“想看。”他虚弱却坚定的声音再次响起。

“……”真拿他没办法。

我随手抽出一张案桌边所剩无几的纸张,指尖轻点,其上便附着了一层薄薄的力量——一个微小的防御阵法,能让这张纸不受时光的侵蚀,随后将这张纸伸到屋檐下接了几滴雨,纸张上便晕染出淡淡的落雨的场景。

之后,我摘取了他脖颈间丝带上的纸鹤放到那张沾着雨滴的白纸上,那只纸鹤便恍若水滴落在湖面一般,融入了这张纸中,一只在雨中翩然起舞的白鹤跃然纸上。

“给。”

他下意识接过这张纸,神色隐隐有所猜测:“这是?”

我微微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测,随后拢了拢他泛着湿意的长发,将他抱了起来,慢慢朝里屋行去:“我送给你的一场雨。”

“是那场有仆侍送信的雨吗?”他身形一绷,倏然撑着我的肩膀支起身颤着声问道,指尖捏着我肩膀的力道大到能让我隐隐作痛,却又小到生怕那张他捏在手里的纸张有一丝一毫的褶皱。

我将他放到床上,点了点纸上的白鹤,温声道:“猜得一点不错。”

“千手扉间……我……”他将那张纸小心地放在枕边,侧头握住我的手腕,声音颤抖,“我……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我坐在床边,反手扣住他的手腕,倾身向前轻轻吻了他一下,“睡吧。”说着另一只手覆在他的脸上,替他遮挡了有些明亮的光线,直到感受到掌心的眼睫泛起些许湿意,颤动了两下,随后乖顺地合拢,才靠着床沿也趴着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的雨出自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以往幽会完之后,男人总会给少女写一封信。那天他却说,“这又是何苦呢,咱们放过对方吧”。

之后男人就走了,次日也没有回信。下着大雨,少女还在在盼望着男人的书信,等了一天了,左等右等的,却还是没有消息。真是个绝情的人啊!少女抱怨着情郎。

傍晚时分,少女独自坐在屋檐下,雨水落下来,忽见一个撑着伞的小仆人送信过来,急切又紧张的打开信——“雨落水涨”寥寥数字,却比千言万语更加动人。

这里的雨落水涨,饶是有趣。

一来是对实际情况的解释,雨落水涨,男人回家耽误了,也就耽误了写信和送信,所以晚了,而非是对少女绝了温情。

二来又用了诗中的句子,“雨落水涨”出自歌人纪贯之的句子,有道是:刈取蒲草沼泽地,雨落水涨,似我深情。——《古今和歌集》(真菰刈(まこもか)る 淀(よど)の澤水(さはみづ) 雨降(あめふ)れば 常(つね)より事(こと)に 增(ま)さる我(わ)が戀(こひ) )雨水打落到沼泽地里,水涨高了,我对你的情意和思念便如同这水一样深。

写的是“雨落水涨”,说的却是“似我深情”。

寥寥数字,以歌作答,引经据典;即说明了情况,又道出了情深。

这便是平安贵族们喜欢的风雅和情趣。

以上来自百度。

雨落水涨,似我情深。

白鹤为使,扉间送给斑那一场《枕草子》中记载的深情又浪漫的雨。

斑爷最后问的是不是那场有仆侍送信的雨,也是在暗示枕草子这个故事。

然而扉间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本想大咧咧的让扉间说出来的,然而我想了想,扉间不是会大咧咧地说我对你的情感有多深的人,斑爷也不是会直白地问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这种问题的人。

因此,只能写这种蜿蜒曲折的问题来隐晦地表示他们之间的情谊。

嗯,希望小天使们都接收到了。

(没关系,接收不到的,看到作者这么长的小作文也被迫知道了。)

第三百四十七章

再次醒来时, 我也被挪到了床上,侧身环抱着他,与他交颈而眠, 淡淡的药味盈满鼻尖,血腥味淡了许多,想来他的伤势恢复了一部分,绷带上开出的一朵又一朵艳丽的血花也不见了,他自己换了新的绷带。

他没有睡着, 只是捏着那张纸怔怔出神, 指尖一下又一下轻轻点在白鹤头顶那一抹红色上面——是当时我被兜头浇了一蓬鲜血时沾染上的,合着两旁的翅膀恰好落在灰色的雨滴润湿的地方, 看着愈发像记忆中的仙鹤了。

我伸手欲抽出他捏着的那张纸, 却被他机警地避开, 附赠的还有他侧头望过来的警惕的询问:“你想干什么?”

“……”他在警惕什么?害怕我将这张纸收回去吗?我有些无言, 若是以往, 看到他如此作态,就算没有起将纸拿走的心思,我也会表现出来, 非得将纸拿到手里才作罢。

但如今, 我却没有动作, 只微微摊开手, 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 没有去碰他宝贝得不得了的那张纸:“放心, 我不会拿走的。”

然而也许是觉得拿在手里不保险, 始终有被我抢走的风险, 他指尖微动,那张纸就被收到他腕间的封印中去了。这时, 他刚才下意识紧绷着的身体才放松下来,头也向我这边歪了过来,直碰到我的脸蹭了蹭才停下动作:“千手扉间,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真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然而话语间的雀跃却早已透出他紧张又期待的情绪,此时再一次出口询问大抵是又一次小心翼翼地试探。

将他脸上的几缕碎发捋到一边,我揉了揉他的头:“你想的是什么意思?”

若放在以往,我肯定会故意不说下去,一定要逼得他将自己的疑问、猜测、不安全部说出来,才会顺着他的意思解释。然而这一回,我丝毫没有那种故意钓他胃口的心思,因而在这句反问之后,我的手掌下滑,掩住了他忍不住欲要脱口而出的询问,曼声道:“不管是清少纳言的《枕草子》中所述的那个故事,还是歌人纪贯之的和歌,你喜欢哪一种,就是哪一种吧。”

他的脸上显露出纠结又渴望的神情,最终像一只小兽一般蹭了蹭我的脸,翻过身来将自己埋进我的怀中,凑到我的耳边小声道:“可是我都喜欢。”

“那就都是。”我顺着他的长发,悠悠然说道。

“嗯。”他应了一声,将脸埋在我的脖颈间,没有再开口,然而湿意却逐渐从我们肌肤相贴的地方开始蔓延,一会儿便将我半边脖颈都打湿了。

“怎么还是这么爱哭呢?”我叹息一声,让他趴在我身上,免得侧身的姿势又让他的伤口崩裂,随后才一点点拭去他颊边的泪水。

然而,人都是很奇怪的。一个人的时候,也许哭一会儿就不哭了。可一旦有人安慰,泪水就会越流越凶,直至最后眼眶哭得通红才会停下来。

他也是如此,随着我的动作,泪水流得愈发凶了。我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帮他拭去脸上的泪水,直到他渐渐止住了哭泣才作罢。

“千手扉间。”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脸蹭了蹭我的脖颈,带着浓重的鼻音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嗯?”

“我是不是追到你了?”他抬头瞟了我一眼,然后又立马低了下去,只指尖小心地摩挲着我锁骨上的那道疤痕。

“……”我垂着眼没有回话,只看着他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迟疑,摩挲我锁骨的那根白皙的手指也蜷缩起来,恰如此时主人不安的心绪。

“是。”我伸手握住那根手指,将其按在心口,先给了他肯定的答案。

然后我沉思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宇智波斑,我不懂人类的爱情,那些风花雪月的雅事,那些缠绵悱恻的爱语,我大抵做不到也说不出。”

我和他之间能算作空格爱情吗?我不知道。然而若真按照我的心意,那么决不会再有一个人能离我如此之近,也决不会再有一个人能屡次打乱我的计划而不被我杀死。

我止住了他想开口的动作,慢慢梳理着自己的思绪:“但是,我既然选择回应你的情感,那么我的身边一定会有你的位置,我前行的路上一定会有你的足迹,我的眼底一定会有你的身影。”

这一点,无论我与他之间是什么关系——追随者与被追随者、族长和族长夫人、男朋友、伴侣、乃至未来可能会结成的道侣……都不会改变。能站在我身边的只有他,只有这个我长长久久地注视着的,一直一直看着的艰难地朝我跋涉而来的宇智波斑,就连那个破败的轮回中的失败者都不能替代他的位置。

在明确了这一点后,那些原本打算袖手旁观的念头,那些已经做好了观赏即将上演的精彩剧目的心思,都旋即消散。身为伴侣,如果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另一半在台上如同小丑一般表演,而那表演甚至很可能令他身死道消,那也太差劲了。

一个合格的伴侣,当然应该出手相助。那些潜藏着的威胁——被业障玷污的妄图控制他的规则,身体里的不知底细的因陀罗的意识,被圈定的命运,这些自该由我来帮他扫除。

我的眼底泛过一丝杀意,旋即又在眨眼间隐没,丝毫没有让面前开心到忍不住笑出声,以至于扯到伤口,又扭曲着脸蜷缩到一起的人发觉。

带了点力道强硬地展开他的身体,以免他又乱动扯到伤口,然而这个被我按着的人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笑得一颤一颤的行为,甚至还忍着痛断断续续地笑道:“千手扉间……我……我真的……太高兴了……我终于……咳……终于追到你了……”

“嗯。”我无奈地附和,顺着他的脊背以免他真的笑岔气。

“不过……咳……”他渐渐地缓了过来,亲昵地抱怨道,“哪有你这样的?就连答应这种事说的也要像去杀人一样。”

感谢宇智波的恋爱脑。原来他不是没察觉我的杀意,只是完全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

“那你现在见到了。”我刮了一下他的脸,“这种事当然要说得吓人一点,最好吓得我的伴侣以后不敢移情别恋才好,你说对不对?”

“怎么会呢?”他似乎没想到我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旋即小声凑到我耳边埋怨道,“千手扉间,你太无理取闹了!我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喜欢过别人!”

“嗯,我现在知道了。”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颔首,这才安静地趴在我的胸膛上不再动作。

可没过一会儿,他还是忍不住抬头看着我:“千手扉间,我还是觉得很不真实,你为什么忽然就答应我了?如果知道对你撒娇这么有用,那我早早就应该这么做了!”

“没有为什么。”我淡然地回视着他,见他依旧执拗地非要一个答案,于是低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你当初为什么会喜欢我?”

“我当初为什么不会喜欢你?”他理所当然地反问了一句,然后开始一条一条列举他喜欢我的地方,“你长得好看,实力这么强,脑子也聪明,行事又机敏,在我们还在互相内斗的时候就能跳出我们的困局,设计让忍者走上另一条路,而且还见过那么多风景……跟你比起来,天底下所有人的瑕疵都仿佛放大了无数倍。你这么优秀,我当然喜欢你了!”

“嗯。”我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也学着他的样子一条一条开始列举我答应他的理由,“你长得也很好看,实力也很强,脑子也聪明,行事也颇有章法,只消我指点一二就能将木叶发展得这么好,还已经走上领悟规则的道路了……天底下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也只有你一人,我自然就答应你了。”

“不行。”他捂住耳朵,将头埋进我的脖颈间,咬了咬我锁骨上的那道疤痕,语气十分不满,“千手扉间,不准学我说话。我想听听你自己的想法。”

“我自己的想法?”

“对!”他愈发肯定道,“你答应我的原因才不是那些!那些换个人来都可以做到,难道你要见一个就喜欢一个吗?”

……真是没有道理的指责,他说的那些喜欢我的理由我也可以用他这句话来反驳他。然而,大抵伤痛中的人都有特权,我这会实在生不起与他争锋相对的念头,反而顺着他的话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让我再想想吧。”

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得意的笑容,戳了戳我的脸颊催促道:“快想!”

随后又好像觉出自己这句话太过急切,他连忙摇头否认道:“不,你要慢慢想!一点一点的想!不准用我的话敷衍我!”

真是霸道的要求。我看着面前他一副势必要让我慢慢回忆的样子,顺从地点了点头,将他的头压在我的颈侧,五指缓缓地顺着他的长发,感受着他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肌肤上。

思维运转的速度何其快?用一分一秒来形容思维的运转都是极为漫长的速度,然而在他有规律的呼吸声中,我的思维恍然间好像真的慢了下来,眼前慢慢掠过他一幕幕追随在我身边的身影……

有笑着的,哭着的,强硬地宣誓的,充斥着欲望的,满脸不忿的,憎恶的,焦急的……

最终,回到了最初相遇的海边。

暖金色的太阳被海水吞没,海边泛着金鳞的波涛被暮色侵染成浓烈的深蓝,温暖的火光编织出幼小的侍女和忍者交错的影子,稚嫩的脸颊上泛着战争时期几不可见的安宁神色,点点火星被烟尘卷得飞舞起来,在孩童白色和黑色的发梢上翩然起舞。

海水拍打着礁石,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枯枝草叶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天边掠过的归巢的候鸟发出啁啾的鸣叫……没有指挥家,但所有的声响都如此和谐、如此有序,为当年的孩童献上了一场动听的演奏。那场难得的演奏让我牢牢记在了脑海中,时至今日,只要思绪飘飞到那时候,我的耳边仍旧能响起当初令我沉醉的乐曲……

“千手扉间!”然而这片刻的沉默又让怀中的人不满了起来,脸颊上传来轻微的触感,回过神来就看到他等得不耐烦了,忍不住捏了捏我的脸的样子。

“你快点想!”见我回神后,怀中的人忍不住催促了起来。

真是的。我安抚似的按了按他的后颈,哪有他这样的,让我慢慢想是他说的,让我快点想也是他说的……

“我想好了。”我将他往上抱了抱,让他能更舒服地趴在我怀中。

“快说!”果然,他迫不及待地问出口了。

眼中含了几分预料之中的笑意,就连声音中也带了些许出来,我还是忍不住开口逗他道:“这么着急?”

“千手扉间!”他的耳尖飞起一抹淡淡的绯色,神情羞恼,试图掩饰的声音也大了起来。

“嘶——”锁骨上的伤疤又被恼羞成怒的他啃了一口。

我试图偏头避开他的动作,然而他却丝毫没有松口的意思,反而含着那一小节锁骨磨了磨牙,含糊的威胁从他口中冒了出来:“快说!不然我咬死你!”

“哎呀——真是可怕的威胁呢!”我笑着调侃了一句,旋即又被锁骨上加重的力道惹得忍不住轻嘶一声。

“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揉了揉他的头,率先告饶道。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抬头,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扬了扬下巴,洋洋得意道。

“呵!”我轻笑着挠了挠他微微扬起的下巴,直到他觉出些微痒意,羞恼地瞪了我一眼才作罢。

想着方才想到的场景,我在他的额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