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难容双绝艳 第64章

作者:凤歌琴音 标签: 天之骄子 情有独钟 GL百合

  姜潭月直冲到床边,还没张口说话眼泪就掉了下来,抽噎道:“玉姐姐,玉姐姐……”

  不安已经堆满了心头,萧白玉强打起精神,尽量温声道:“莫急,慢慢说。”

  一时受到的冲击太大,姜潭月抽搭了几声也没说出话来,好一会儿才挤出自己的声音:“堂姐刚刚告诉我,孟前辈来信说忽然病重,急着,急着要寻你回去……怎么会这样啊玉姐姐,我和堂姐明明刚走了半月……”

  萧白玉一愣,猛地伸手拽住姜潭月的衣袖,她再怎么虚弱力气也不可小觑,姜潭月被她拽的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扑在她身上。

  秦红药一晃身接住了她,没让她碰到萧白玉受了伤的地方,可萧白玉攥着衣袖的手越来越紧,姜潭月也哭的不能自已,腿直往下软去。

  秦红药一手接着姜潭月,一手去扶萧白玉用力到发抖的手腕,握住后慢慢的用力,试图让她放松下来。可那抖动明显不受她控制,秦红药轻声安抚道:“白玉,先不要太担心,潭月和流霜都是妙手回春的神医,只要她们赶回去,一定不会有事的。”

  萧白玉嘴唇微动,却像失语般发不出一点声音,她看着眼前的两人,目光又像不认识她们似的一片茫然。

  良久室内除了姜潭月断续的抽噎外不闻一声,直到姜流霜踏入房中,她手中还提了两个包裹,她瞥了眼僵持的三人,不耐烦道:“哪还有时间在这哭哭啼啼,潭月过来,我们回九华山。”

  姜潭月忙应了一声,擦干眼泪,可她却直不起身来,因为萧白玉的手依旧死死拽着她的衣袖,布料上已有了明显的破口。

  姜流霜咳了一声,意味深长的看着秦红药,道:“我们这就准备走了,她身子还没大好,不如就我俩……”

  “我也去。”萧白玉唇瓣一碰,话就脱口而出,她一点点松开用力过度的手指,挣开了秦红药的手,撑起身子准备下床。

  秦红药没去拦她,还扶着她站了起来,见她好像能自己站稳,扶在她臂弯的手缓缓滑了下来。

  萧白玉闭目缓了一会儿,她表情纹丝不动,再睁眼时她脸上已不见茫然也不见焦急,好像完全镇定了下来。她环顾三人,目光最后停在秦红药的身上,声音放的很轻:“红药,你知道我必须回去。”

  秦红药目光偏了一下,没再转回去,只点了点头道:“我明白,我去给你准备一下行囊。”

  萧白玉凝眸不动,却没有等到秦红药再看向她,半晌后她微微一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她问的是我们,眼里却只看着那一个人。秦红药强忍着转头的冲动,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脱口就问道:“流霜?”

  姜流霜看了一个来回,已在心里叹了十口气,无奈道:“马上。”

  秦红药又点了点头,像个稻草人般重复了一遍:“我去给你准备行囊。”

  她抬步欲走,却总能感觉到萧白玉的目光扎在她背上,好像寒针穿骨,让她背后冷汗沥沥。秦红药咬了咬牙,终于转过头来,伸手去碰萧白玉垂在身边的手背。

  一碰才发觉她肌肤冰冷,秦红药抓紧了她的手,终是忍不住心疼道:“白玉,有她们二人在,不会有任何事的。你回九华山后……”

  “红药。”萧白玉打断了她,如练的目光静静地凝望着她,一字一句道:“你一人要万事小心。”

  秦红药齿关都咬的有些疼,她无法坚持更久,匆匆的松开握她的手,几步便踏出房去。

  萧白玉看着她消失的背影,竟勾了勾嘴角,再无他话。

  一直到三人坐上了秦红药备好的马车,被她亲自护送出城后,萧白玉就一直闭目靠在车壁上,身子随着颠簸摇摇晃晃,似是已经睡去。

  不知不觉已走过十里地,姜潭月抱膝坐在车上,偶尔还会坠下一滴泪,她在九华山上已住了数月,早已将孟湘视作自己的婆婆。陡然听闻她病重,即便自己是妙手回春的神医,依旧会担心不已。

  姜流霜欲要安慰自己的堂妹,可她却无法开口,斟酌半天也只能长叹息一声,便由她去了。

  可这一声叹息似是吵醒了萧白玉,她抬起眼,眼中却是一片清明。她浮起笑来,云淡风轻地说道:“潭月,莫要哭了,这一路应是会经过不少山水,正巧可以游玩一番。”

  姜潭月猛地抬起头,姜流霜也是一皱眉,两人一同惊诧地看向她。

  “玉姐姐,你在说什么……孟前辈她……”

  萧白玉脸上看不出别样的神情,笑意似是凝固在她嘴角,不起也不落:“孟前辈一切安好,不是么,流霜。”

  姜流霜怔了片刻,才重重的向后一仰,脊背砰的一声撞在车壁上,她揉着自己的额角,有气无力道:“你早就……你怎么知道的?”

  萧白玉随手掀开车窗帘,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葱葱树木,漫不经心的回道:“红药扶我下床的时候。”

  她一开始当真被吓到了,只是在她要下床的时候,红药伸来的手却并非是要将她按回去,反而是扶她站起来。就是那一刻,她再清楚不过秦红药是多么急切的想让她走。

  她知道姜流霜没有听懂,也不打算再解释,这都是解释不清的。要她怎么去解释,当听闻这个消息的瞬间,她想到的是红药定不会让她拖着虚弱的身子离开,也不会允许她在战火交锋的关头回到中原,这些她和秦红药在经年累月中堆积起的默契。

  姜流霜摇了摇头,有些想笑,秦红药瞒着堂妹和萧白玉想出的谋划,竟然在刚一开始就被识破了。但她又有些不解,迟疑地问道:“既然知道,那你为何还……”

  她没有说完,萧白玉又怎能不懂,倒也没什么可遮掩的,反正她也远离了邺城,远离了秦红药。

  “她不愿我留下。”

  姜潭月听到这里,懵懂的意识到来龙去脉,便生怕她误解了秦红药,急道:“玉姐姐你不要多想,秦姐姐只是……”

  “只是想我平安无事。”萧白玉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窗外飞闪而过的木林让她眼花缭乱,视线渐渐都模糊了起来,可她双眼依旧盯着窗外,眨也不眨。她嘴里无意识说出的话更像是给自己听:“这些我都知道啊,可这一天,她不再选择我的这一天,不管我多么不情愿,终究还是来了。”

  而这一天,是在自己背弃所有,再无回头之路的时候,来了。

第116章 我心匪石不可转(柒)

  直到姜潭月坐在一家小酒馆中,她才意识到玉姐姐并非只是说说而已,她当真不急着回九华山,也压根不再去想邺城,像真的远离了俗世。马车避开了官路大道,一路走走停停,到了一隅偏僻的小镇上时,她听见萧白玉轻笑了一声道:“这里倒是不错。”

  姜潭月坐在马车里左右打量着小镇,来往之人俱是横剑跨刀的大汉,看来虽有些粗野,但确实比之前路过的城镇都要祥和,许是因为此地皆是学武之人,便不像平民百姓那样只能四散奔逃。

  进了酒馆才发现坐镇柜台的竟是位老板娘,为人爽利干脆,见客来也不多废话,只点了点身后一串的木牌道:“价钱在这,想要什么自己拿,银子放台上。”

  姜流霜扫了一眼老板娘,脸上风霜痕迹颇多,看不出年纪,双手有明显的的老茧,多位于虎口处,看来也是个练家子。想来也是,没点本领怎会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安稳经营一家酒馆。

  她们三人都不喜饮酒,姜流霜便从排列整齐的酒樽中挑了壶米酒,将碎银丢在柜台上后,又拿了几叠小菜坐回桌旁。馆中只有她们一桌,倒也说不上饿,既然萧白玉有兴致游山玩水,她们自然很乐意奉陪,怎么也比萧白玉把自己关在九华山里好上百倍。

  本来姜流霜是担心了一路,生怕萧白玉又变回几月前的活死人模样,能活生生把人气出病来。她在摇摇晃晃的车厢里看向姜潭月时,见堂妹也是一脸欲说还休的忧愁,两人都担心到一块去了。

  可不管两人怎么明里暗里地去瞥萧白玉,都不见她面上露出一丝惆怅,哪怕说出“再怎么不情愿”这种话时,她始终是带着清浅的笑。姜流霜看不透她,却见堂妹脸上依旧是湿漉漉的一片,忍不住掏出手帕塞进她手里。

  姜潭月像是习惯性地拍了拍她手背,拿起手帕擦净了脸上的泪痕,手帕没还回去,顺手就塞进了衣袖里。

  萧白玉靠在窗边看这一幕,盛夏熏热的风灌进小窗中,带进了雾一般的尘土,她的声音便也蒙了层尘埃:“看来你们是说开了。”

  姜潭月双眼一亮,刚要说些什么,却意识到此刻的场景并不适宜大谈特谈这些事,只吞吞吐吐地应了一声。

  姜流霜倒是肉眼可见的红了脸,她干咳一声别过头,假装什么也没听见。

  哪怕等到上了酒桌开始动筷时,姜流霜还是觉得别扭,姜潭月知她堂姐面皮太薄,纵使外面再怎么我行我素,还是容易害羞的紧。若她们还在九华山上,她早就会打趣堂姐几句,只是挂记着玉姐姐尚在一旁,便只咬着筷子一言不发。

  萧白玉怎会看不出她的女儿心思,提壶给自己斟了杯米酒,笑的通透:“不必顾忌我,你们二人自便就是了。”

  姜流霜受不了地把萧白玉手中的酒壶夺下,连她的酒杯也一并顺了过来,一口饮了才提高声音道:“你还喝什么酒,又忘了自己才刚昏睡十天了是吧。”

  看她故意转移了话题,萧白玉也不怪她鲁莽,只伸手再去拿酒壶。姜流霜眼疾手快的拿起酒壶一躲,让她拿了个空。

  萧白玉瞧她严防死守的样子,一时失笑道:“米酒罢了,坐在酒馆里不饮一杯岂不砸了人家招牌。” WWw.5Wx.ORG

  姜流霜已与她相熟一年有余,也一同经历了不少风雨,虽说她明了萧白玉不是会借酒消愁之人,但也不信她当真如此无动于衷。她看不下去萧白玉将什么都压在心里,悲也好愁也罢,若只用云淡风轻来掩饰只会将她自己压得一天比一天喘不过气来。

  难道她们二人此时还算不得萧白玉的挚友么?

  姜流霜干脆把话挑明了说道:“不说我应了红药的嘱托,就你我相识至今,我也要保你安康。酒你就别想了,等你养足三月后要我和潭月陪你喝多少都奉陪。”

  即使萧白玉听到红药两字,却连眉头也不皱一下,只无奈地摇了摇头,拾筷去捡小菜。

  却不想姜流霜仍有后话道:“红药此番抉择我不知对错,无人比你更了解她,但若是连我都能看出她的心之所向,你自然更加明白她意欲如何。”

  萧白玉手中的木筷顿在空中,筷间晶莹剔透的山笋摇摇欲坠,她清亮的眸子看过姜流霜的一脸沉重,又扫过姜潭月的眉间忧色,倒有些不忍让她们如此担心。

  筷子轻轻磕在盘边,随之而来的是她的一声轻叹,萧白玉不再笑,垂眼道:“即使红药不与我明说,我也从不怀疑她的情,也并非不能理解她的良苦用心,更不曾后悔过迄今为止的所有事。”

  萧白玉脸上泛出淡淡的苦色,她望着一处,又像是望着遥远的风景,看向她的记忆长河之中,续道:“我又怎会去责怪红药,当年的我比她更加过分,心里排第一的永远是九华派,再是师父,还有许多旁的事,最后才是她。我曾无数次的以为她会离开我,但她没有。”

  思绪像神秘又黯淡的影子般晃来晃去,记忆中的一切似乎都不是真实的了,只有秦红药的一举一动依旧栩栩如生。她虽浪荡不羁,心里却潜藏着无尽的柔情,只要触动了她的心弦,她的爱便浓的像烈火,烧尽一切从前的是是非非。

  姜流霜看着她眼中显而易见的深情,心中感慨万分,虽然她们之间的很多事自己都未曾参与过,但管中窥豹看出的一角也足以让人动容。姜流霜和姜潭月对视一眼,都稍稍放下心来,便各自招呼着再动起筷来。

  萧白玉夹起久置盘中的山笋,一口咬下已不再清脆,齿关摩擦间黏腻又迟钝,她尝不出一丝清甜的滋味,却将满腔苦水都一口咽下。她并没有说假话,却也没又说全,许是为了让她们安心,但更多的还是不愿让自己已是弹丸大小的自尊碎得一塌糊涂。

  她这一路走来,逃避过,拒绝过,权衡过,最后义无反顾地选择了爱情。她弃了九华,叛了邺城,将正道忠义及仁慈都抛之不顾,更对不起师父的养育之恩,早已无颜立足于天地间,只有靠紧抓着秦红药才勉强苟延残喘下去。她曾孤注一掷的将自己悬在秦红药的情意上,期盼着那一丝美好的希冀,支撑她走过满地荆棘。

  她以为她们会永不分离,以为秦红药会一如既往,但她没有。

  她早已在决定来寻秦红药时就看清了自己的结局,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当她不再是秦红药的唯一选择,让她如何再去面对茫茫世间,如果抵的住冰炭置肠。

  萧白玉抿起唇角,再夹了一块苦涩的山笋,再多的不甘都随着筷尖入口化作一抹淡笑,笑一声世事无常,天意难料,再无其他。

  另二人却不觉苦味,吃的津津有味,好像同一盘山笋能尝出了不同的味道。

  小小酒馆中悄静无声,只有她们三人偶尔小声的絮语,姜潭月小酌一口,叹道:“没想到现在除了九华山,还有地方这么悠闲自得。”

  姜流霜点了点头,深以为然,她见桌上小菜吃的差不多,正要起身再拿几盘来,忽听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姜流霜闻声望去,见有人影在酒馆门口来去匆匆,她欲要出门看看,却听老板娘不以为意地抛来一句:“不必理会,常有的事。”

  可她话音刚落,酒馆门口的竹帘就哗啦一阵巨响,三四人一同闯将进来,气势汹汹的站在门口,那眼向里扫来。只见馆中只有一桌,桌上三名女子,见人来也只是投来一瞥,又无动于衷的夹菜去了。

  那几人的目光在她们三人身上略微一停,便径直冲柜台而去,往台前一站,严严实实的堵了一道,呛声道:“我等寻人而来,你可见过一受重伤的男子,四十左右,身穿虎鲨衣,身形健壮?”

  萧白玉心中一动,此等描述让她想起一人来,便不急插手,多分了些心神去听。

  只听老板娘依然不慌不忙,悠然道:“自然见过,这等乱世,亡命之徒我每日不见一百也有五十,各位爷是想问哪一人?”

  几人对望一眼,似是不想多费口舌,便有一人直接绕过柜台,直往后厨去了。也不知老板娘什么时候放下手中书本,一眨眼后人已站在小门口,牢牢地堵住了来人。

  “小本生意,后厨不许外人进入,还请几位爷见谅。”

  “不许外人进入?我看是藏了不能见的人罢!”

  老板娘皮笑肉不笑,道:“几位爷这是在说什么呢。”

  来人不多话,只听掌风骤起,直接动起手来。老板娘身形不动,原地交掌数次,虽都拦了下来,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免不了气喘几声。

  几人心里对她武功有了底,更加毫不顾忌的出掌,领头的负手站在一旁,冷嘲道:“我们要的人,就凭你也拦得下来?他分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真不知天高地厚!”

  老板娘冷哼一声,面色沉毅,又接下一掌,唾弃道:“休要仗着你们那狗屁王爷就出言不逊,老娘当年叱咤江湖时你们还不知在哪吃奶呢!”

  萧白玉听到此处,看了眼姜流霜,微微点了点头。姜流霜心领神会,一手缩回桌下,指尖轻蹭两下,便有几只又黑又小的蜘蛛顺着她手腕爬到椅上,一息间就不见了踪影。

  只见那边出拳虎虎生威的几人动作忽的一顿,胳膊僵在空中,半晌不动。领头人一惊,也不知他们是被人点了穴还是如何,正要怒斥一声,声音却被堵在了喉口,先是腿上一麻,也不觉疼痛,转瞬麻痹感就传遍全身,五大三粗的人就像一只空了的布袋似的掉在地上。

  姜流霜手腕一翻,看不清的小黑点又钻回了她的衣袖里,她若无其事的拾起筷来。老板娘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睁睁的看着躺在地上的几具尸体迅速泛起黑来,血肉竟渐渐融成黑水,她惊愕的连退几步。

  “不必担心,晾干就好。”姜流霜的口吻像是在谈论被雨水打湿的衣服一样,老板娘缓过神来,疾步至桌旁,弯腰抱拳道:“多谢姑娘出手相助,大恩无以为报,有什么要我做的只管开口就是。”

  萧白玉站起身来,还了一礼道:“我听他们方才吆喝,此人似我一位友人,敢问老板娘救起的人是否名为凌崇?”

  老板娘抬眼打量她一番,见她气度不凡,面容高洁,也不疑有他,拱手道:“正是,当年有幸见过凌帮主一面,不想前些日子见他伤重倒在林中,我便将他带回养伤。”

  萧白玉皱了下眉,她记得红药与她说过,只派人毁了凌崇手中的火炮,并未伤人,他又怎会与谦王结下仇怨,还被人追杀至此。

  萧白玉有一肚子的疑问悬而未解,便回老板娘道:“我们能否见他一面?”

  老板娘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自然能,我也只从他口中问出仇家是谁,他一直昏迷不醒。现下世道混乱,只能在镇上买点粗野药草,聊胜于无。”

  老板娘一边说一边引着她们向后厨走去,进了后厨再掀开墙边垂帘,就见在一个逼仄的房间里只摆了张床,床榻上的伤者奄奄一息。

  姜潭月一瞧便倒吸了一口冷气,饶是她医者多年,也甚少见如此重伤之人。不用萧白玉开口,她们二人便挤到床边,姜流霜执腕号脉,半晌后转头道:“借助潭月的金针和我的内力,还有得救。”

  萧白玉略一点头,便同老板娘一起出去等候,老板娘看出她腿上有伤,便执意将自己的躺椅让给她,自己又找了把木凳坐下。萧白玉推辞无果,也不再泼人冷水,受了她的好意,倚坐在软绵的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