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是女郎 第37章

作者:青稞久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GL百合

第51章 寻宝

  雍州关作为京都城最近也是最后一道关卡屏障,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当元怿提议将铸造兵器之处建在其所属的雍州城时,自然遭到了一众将领的质疑。

  “公子,就算鲁王再想不到你会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事, 但雍州的守卫也毕竟森严, 还是风险大了些啊。”梁忠明白她的意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兵器锻造可不是小事何况还有后续运送问题。

  “我知, 但我也不是要大张旗鼓的摆开铺子大肆修筑兵厂。”元怿道:“雍州并不是咱们主要兵厂所在, 我会先在并州开设,但雍州必须要有这么一个地方, 不光铸造兵器, 战马口粮还有人,都缺一不可。”

  几个人面面相觑都疑惑起来,这无疑痴人说梦的话, 怎么让他们世子爷说的像真能实现一般。

  “公子爷,您打算如何做?”

  等并州城的铸造坊开起来后,众人这才知道, 他们世子爷,当真好谋略。

  就在不久前, 阮舒月在西郊买下一块空地,改造成了农场, 东侧养马西侧圈猪,南侧放牛羊北侧养鸡鸭, 而就在这片空地下面, 元怿已命人打出了一座地下兵厂, 专门用来铸造兵器。

  “公子, 你这都是怎么想到的啊?”

  元怿笑笑, 想到那日她和阮舒月闲话,两个人的谈天基本都以家常询问开始,正事分析贯通,只不过现在结尾处多了一道略显暧昧的关心,算是比过去甜蜜许多了。

  “现下就是这铸兵器的场地,兵器锻造的声响难免惹人怀疑,选在哪里才能不惹人注意是个问题。”

  阮舒月撑着脸,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腮,望着元怿出神。“或者,用别的声音盖过去呢?”

  元怿摇摇头,她不是没想过,但什么声音既能盖过兵器锻造的声响,又能不惹人怀疑?

  两人兀自想着,忽听院中鸡鸣声起,元怿疑惑望去,她们院子里为什么会有鸡叫?

  “前两日钰儿不是伤风吗,小翀不知道从哪儿倒腾来两只鸡,说是药材喂养大的,大补。不过钰儿这两日没胃口,那鸡便在院子里养着了。”大小姐说至此,忽然眼睛一亮,“对啊!”

  “怎么了?”

  “我知道什么声音又能掩盖铁器锻造,又不会惹人怀疑了!”

  ……

  “能想到这个点子,还要多亏月儿聪敏。”

  “月姑娘?”梁忠讶异,他还以为是世子的想法,随即点了点头,“月姑娘如此聪慧,当真是贤内,爷有福气啊。”

  听到前面还好,说到后面,元怿不好意思地清清嗓子,“没,还没……”元怿还没半天,也没说出个还没什么。梁忠只以为她少年人面皮薄,爽朗笑道:“也是,是我唐突了,不过公子,你和月姑娘的事不是早晚的吗?就看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了,大操大办咱是不敢,但必定叫上众家兄弟好好热闹一番。”

  成亲?元怿一愣,脑子里一闪而过阮舒月的脸,她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气:“若有来日自然是要大婚,可现如今,要是我们败了,我还是想,她能好好的活着。”

  梁忠闻言不再多语,只跟着叹了口气,都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刀口舔血过生活的人,这心情他能理解。

  起兵所费重资,阮舒月拿来的嫁妆待并州地下铸造厂建起来后,基本也花费的差不多了。而想要在雍州同样建造一个地下兵厂,同时收养落难孤儿以武馆为名加以训练,所需耗资自是不菲。加上他们的人在各职官要任上下打点拉拢,陶依三娘送来的钱财很快也已花完。而就在不久之前,信使来报,木托耶带领柯土夬的军队已在进攻都城突利,现下郎延拓的精力被他牵扯大半,加上今年大旱各地灾情不断,多方掣肘,自己又藏匿一年未出,他对她们的搜捕已然没有前时那般严密。元怿思虑再三,现在起事已渐上正轨,又正逢多事之秋,京都无暇,是时候再去一趟冰河了。若来日木托耶成功,自己的突厥贺兰马也有望实现,届时又是一笔不菲开销。

  冰河之事,所知者唯漠城孙佐二人,元怿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孙佐从湖州暂时唤回。冰河古怪,不是寻常人都可去的,孙佐去过一次又平安脱险加上其极阴生辰,当为保险可靠。然而当她把事情同几个亲近之人说与后,却遭到一致的反对。

  梁忠等人的顾虑是她亲自涉险,又不多带人马不放心她的安全。元怿和他讲明其中利害,此地并不是多带人就好前往的,需选心无杂念,纯正妄邪且八字合适之人,梁忠便也不再多拦,只尽心帮她去选这样的护卫。

  唯阮舒月,想要劝服这位大小姐可没这么容易,她倒是没有不支持元怿涉险,而是恰恰相反。

  “我同你一起去。”

  “月儿你别闹。”元怿就知道她会这么说,故而不急不烦好言相劝。“此次不同往常,哪怕行军打仗我都可以带着你,但唯独此行不可。”

  “我知道,要挑生辰八字还要心思纯直。可是我们不是算过吗,我生辰阴阳平衡,而且……”阮舒月说至此,探身看向元怿,“你我八字天合。”

  元怿眨眨眼,前些时候她们几个凑在一起研究命理的时候,确实算过阮舒月的八字,不过天合这个是蓝钰儿推出来的,她自己心里默算过,属实合。自己纯阳生辰加上阮舒月的平衡阴阳,颇有华盖入命之相。

  “那是蓝姑娘推出来的。”

  “那你也没否认不是?不然下次找个大师好好算一算?”

  “倒也不必如此。”元怿摆摆手,“先别说这个,你听话,好生在并州等我回来。”

  “不行。”阮舒月摇摇手指,“你心有复仇执念,若当真如你所说凶险,我担心你一个人无法应付。我就不同,本小姐心思纯正,更无半分屠戮杀生之心,又从没沾过血。”元怿盯着她的眼睛,果然就听她最后的重点来了,“而且我觉得,危急关头,我能助你一臂之力。”

  “助我一臂之力?”

  “你那是什么表情?”大小姐不乐意了,“你怀疑我?还是瞧不起我?”

  “不敢不敢。”元怿连连摆手,“我只是觉得我们几个人应当也是可以的,毕竟上一次我就是自己走出来的。”

  阮舒月还待再说,元怿却忽然握住了她的手。“月儿你听话,你在,我会分心的。”阮舒月一怔,望着元怿的眼睛一时出神。“就这样定了。”等她人都离开了,大小姐才从小世子的美人计里回过神,“定什么了啊?”摸摸自己的手,仿佛上面还残存着元怿手掌的温度。哎!大意了!不过,她这都是跟谁学的,还会用这套对付我了?

  阮舒月自然不会放弃,最后,她还是跟着元怿一起上了路,不过力推她一起的人,却是谁也没想到的。

  “我也觉得,让月姑娘跟着比较合适。”漠城一向寡言少语,谋划定策上的事他都鲜少参与,一般只负责元怿的安全和她交待的任务。

  “师父?”元怿不解,这时候她师父怎么也跟着帮腔了?

  “就是!”阮舒月亦没想到漠城能帮腔,愣了下,赶紧跟道:“师父都发话了。”

  “月姑娘心地可以,只要意念够坚便好,到时候我们都小心她的安全,毕竟不是上战场打仗,应该不会有事的。”

  “放心师父,我意志坚定心善纯正。”

  元怿狐疑看向漠城,漠城朝她点了点头,元怿虽然不明白她师父为何执意要带阮舒月,但也只能应下。

  事后,元怿问他,漠城却没多解释。实在是他也不知该怎么说,只想到那日在战国宝库时见到的元怿,心里不禁一阵寒意。直觉,他直觉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影响到了元怿,但他又没办法阻止她去探寻宝藏,阮舒月,或许会是一招巧步,破了那盘幻局。

  既然商定下来,他们便不再多耽搁。元怿早已同梁忠交代好,冰河时辰错序,她这一走可能一年半载才能归来。好在并州铸兵厂运转得当,雍州武馆也开了起来,银钱之事陶依会暂时顶上,剩下的等她们回来一切皆可迎刃而解。

  交代好事务,元怿带着漠城阮舒月,孙佐和两个极阳生辰的护卫出发,她想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去烽领山。毕竟冰河溺水实在过于凶险,不若先去关州林一趟,也许从那里可以找到通往地库的路。

  几人都换上武袍马靴,装作出门接镖的镖师,元怿将自己和漠城一番易容,只要不扒了衣服看手臂,任郎延拓来了,也不能一眼认出。几人快马却不日夜兼程,到了关州一带又好生休息了一夜,第二天天一早方才去往关州林。好在现下已然开春,不似冬日那般冰寒难行。阮舒月跟着元怿,一路上未喊一句苦累,孙佐早听过这位大小姐的事迹,知道以后是要当他们主母的人,如今一看,果然不让须眉啊。

  “我还是头一次见月姑娘这般勇毅的女子。”孙佐刚从湖州回来不久,但一路上相处下来,元怿漠城话少,那两个护卫更不敢多言,也就阮舒月能和他说几句。“当真只有您这样的姑娘才能配得上我们家公子。”

  这话说的,虽然奇怪,但听在阮舒月的耳朵里,还是很有些受用的。元怿回头瞅他一眼,湖州一趟回来,刚夸他稳重些了,没成想一路上就坚持了两天,便又现了原形。

  阮舒月脸上带着笑意,问他,“孙佐,你们上次是怎么从那里出来的?”

  “我也不知晓,公子带着我们,稀里糊涂的就出来了。”孙佐挠了挠脑袋,又去问元怿,“爷,咱们这次怎么找进去啊?”

  几人说话间,已到关州林外,元怿回头看了看,她记得前方村子临水环绕,是土连村特有的风貌。

  “就是这。”他们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密林森森,明明青/天白日的,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让你们背的,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众人应答,她又去看阮舒月,后者跟着点点头,“记下了,我还画了符纸。”

  元怿笑了笑,她来时让他们将道家三诀背诵住,若有幻境错乱时,可先镇定下来默诵法诀。

  再看一眼前方山林,元怿望向此时天空,巳时偏正。

  “我们走吧。”她忽然拉住阮舒月的手,在对方微讶的目光中迈步走入山林。“跟紧我。”

第52章 遇邪

  元怿当初从关州林中出来时, 是有在树上刻下记号的。而现下他们在出口几处林木中搜寻,却都没找到当初的记号。

  “想来现在的山林,并不是当初那时的山林。”元怿摸上树干, 丝毫没有任何剐蹭后的痕迹。

  “当时邪乎的很, 好像天永远不会黑,怎么走都走不到尽头。”孙佐对当时的情况还心有余悸,这次要不是公子执意前往, 说什么他都不会再来。“公子, 咱们为什么还要再来啊?”

  元怿正观察着林中一草一木,思索如何才能再次进入迷林。“迷林深处, 有一地下石城, 能否成事皆看能不能找到那处。”元怿看向孙佐三人,“若成功,你们便是此行功臣, 我定重赏。”三个人都是汉王旧部,梁忠看着长起来的,为人皆都忠厚纯善, 非这样的人,他们也不敢让跟着来。

  “属下定竭尽所能, 不负公子所望。”

  阮舒月在旁听着元怿他们的对话,来时元怿和她说过此地诡秘莫测, 但具体怎么个诡秘她也没详细说明。

  “为什么会怎么走也走不到天黑?”

  “时间絮乱,我记得当时……”元怿抬头望向天空, 此时太阳高悬正值晌午。“太阳偏南, 大约在申时左右。”

  “申时?”

  对!申时。“东北方向, 申时。”

  阮舒月见她蹙眉沉思, 又问道:“你的意思是说, 申时去往东北方向?”

  元怿看向东北处,林中尽头和其它地方并无二致。“我们试试。”

  待到申时,一行人开始往林中东北方向而去。山林坐正西,立春甲子从艮上,乾阳主天时有雾,若无意外正是此向。元怿确定心中所想,带着他们也不急着走,只匀速向东北方向前行。

  “累不累?”元怿取过身上的水壶递给阮舒月。他们行了好半天,周遭的事物似乎并没有什么改变。阮舒月接过水壶喝了口水,“不累。”

  “你要是累,我们就坐下歇歇。”

  漠城看了她们一眼,从前赶路办事,元怿可从没说过累了歇歇的话。

  “没关系,我们还是快走吧,一旦天黑就不好赶路了。”阮舒月将水壶递还给她,又去看她垂在身侧的手。进林的时候她是主动牵自己的,所以现在自己牵回来,应该也是没关系的。这么想着,大小姐行动上手,自然拉住元怿的左手。元怿只微僵硬了下,状似无意地瞥了阮舒月一眼,见她自然而然仿若无事,元怿动了动手腕,将她牵牢,就这样继续一路向前。只是她不知道,大小姐看着若无其事,心里小鼓早就踏上了点,尤其当她看过来的时候,阮舒月这心比进迷林还要慌。

  反正,她总不会甩开我的。大小姐牵手前,如是这般想到。

  漠城前方开路,孙佐后方护驾,前面俩人的小动作落在他眼里,看得这位还没成亲的小伙子直咋舌。“公子爷。”

  “何事?”

  元怿还以为他有什么发现,结果就听他大剌剌道:“您和月姑娘,什么时候成亲啊?”

  这话一出在场之人皆都变了神色,漠城回过头,一眼就瞅见了二人交握的手,心里不由泛起嘀咕。阮舒月登时脸就红了个透,但大小姐架着心气,硬是没低头,就那么直视前方,倒把个打量她的漠城看得转回了脑袋。元怿瞪了孙佐一眼,后者吐了吐舌头,垂下脑袋不敢再吭声。心里却道:他家公子不会始乱终弃吧?不会,绝对不会,公子不是这样的人。

  当事双方谁也没回答这句话,只交握住的手隐隐有些发烫,阮舒月的手温软细滑,不像元怿,多年弓马骑射练下来,手心已起薄茧。

  等元怿集中回注意力,前方之路依旧没变,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师父,我们走了多久?”

  “大约有两个时辰。”

  太阳还在南向,也就是说,“现在还是申时。”

  一行人停止向前,阮舒月心里也没了方才的小涟漪。元怿牵着她的手紧了紧,“都加小心,继续前进。”

  当雾气渐起时,阮舒月往元怿身边靠的更近,元怿拍了拍她的手臂,“别怕。”她说别怕,阮舒月的心就真的安定了下来。

  “师父。”元怿喊漠城,漠城会意,拔剑挽了个剑花,等雾气渐重时他忽然凌空跳起一剑斩下,四周果然有了方寸清明。漠城内功深厚剑气狠绝,借着这剑气一行人将行将探,等雾气终于散去,前方依旧是望不尽头的山林。

  阮舒月:“我们还没走出此林?”

  元怿向四周看去,当她看到右侧不远处一根略比它树粗壮的古树后,终于松了口气。“我们进来了。”那古树的树干上,用剑刻着的鱼骨符号正是她离开时留下的。

  漠城从进来后,明显要紧张许多,越往前走这眉头皱的便越深。战国宝库里的东西只他们几人根本无法全部运出去,只有他知道,元怿这趟来,是要破了这迷林机关。想到在那地下石窟里见到的元怿,漠城心里不安的情绪渐渐加重。

  穿过雾林,顺着元怿当时做的记号,几人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来到一处河边。

  阮舒月手心微微出汗,一路走来都未休息,此时她说话都略微有些轻喘:“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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