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世子是女郎 第45章

作者:青稞久 标签: 宫廷侯爵 因缘邂逅 乔装改扮 GL百合

  沈冰儿忍住泪,拍了拍女儿的背,“娘亲,一定会来的。”

  “岁安!”岁安离开前,沈冰儿喊住她,最后也只是含着泪冲她笑了笑。

  “记住娘说的话,照顾好自己,要平安的长大。”

  岁安深深看一眼娘亲,用力点下头:“岁岁平安,娘亲我记得。”

第64章 同床

  渊州诚一粮行。元怿阮舒月和唐翀三人相对而坐, 彼此看着对方,一时相顾无言。

  “有年头没见公,不是姐姐, 穿罗裳了。”半晌唐翀才不自然地开口。

  元怿倒是没什么, 她们又不是没见过自己女装打扮的模样,现下两人的目光倒是齐齐对准了唐翀。唐翀自幼习武,后来又和哥哥落草震关山, 为了方便一直以来都穿男子武袍行事。她虽从不隐藏自己女子身份, 但这样冷不丁的解了束发换上红妆,涂脂抹粉挂手帕的, 还是很难不让人多看几眼的。

  “你们!”唐翀本来生的就不白, 这样脸一红配上胭脂色倒显得很有些外邦番民的样子。“别看了!”

  阮舒月扑哧一声笑出来,自然地望向元怿,后者也正望过来, 四目交汇,大小姐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这一下可算让唐翀瞧见了,赶紧追问:“月姐姐, 我发现这两日你看公子都不太对劲,你们晚上是发生什么了吗?”

  元怿没好气地瞅了眼唐翀, 唐翀自当没看见,被笑话这么久, 她可得好好找补找补。

  阮舒月目光再次飘来,看了眼元怿又快速收回。那日她们刚来到渊州城, 便发现城中戒严没办法出去, 幸好阮舒月换下了女装, 才没被人搜捕也没让官军注意, 就这样摸到了钱庄递出消息。

  三人眼下自是无法直接出城, 好在元怿可以换回女装,再一乔装改扮就朝廷发的那通缉画像里的小世子,谁会同眼下这位面庞黝黑的姑娘联系到一起。

  官军现下的搜捕早不像几年前那般严格,她们本还想着装成粮行伙计的亲眷,说词过所都备好了,谁成想官军来了只是粗略盘问几句便走了。

  粮行的掌柜是昔年解甲隐居的汉王旧部,如今粮行的车无法出城,便让她们在这里多待几日,正好也让唐翀养养伤,到时候城门一开立时送她们出城。

  如此她们在粮行中暂时住下,掌柜将内堂小院收拾出来,不过院子只有两间房,他想着公子一间,唐姑娘月姑娘一间正好。掌柜是个老实人,自以为他们公子男扮女装还挺像模像样,谁成想其中还有这般弯弯绕绕。

  “公子,我有伤,而且钰儿不让我和其她女子同房,月姐姐也不行。”唐翀倒是坦荡,有蓝钰儿给她撑着,这俩人还能再说什么?

  “要不我去让王掌柜再找间房吧。”看元怿别扭为难的样子,大小姐转身就要走。

  “哎!”元怿终于手比脑子快了一回,拉住阮舒月,“你要是不介意的话。”

  “都是女子怕什么。”阮舒月小声嘀咕一句,白了杵在一旁傻站着的人一眼,自行开门进屋去。

  “咳咳!”唐翀在旁边瞧了半天,见阮舒月都进去了,她家公子姐姐还愣在那没动弹,急道:“公子去啊,别忘了我说的。”

  直到房门被关上,唐翀才笑出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可累死她了,得好好休息休息。

  房间里,阮舒月已点上烛台,正洗着巾帕,见元怿进来也不言语,只自己擦着脸又卸下耳饰。

  “那个,对不起啊。”

  “什么?”阮舒月回头,“我没生气,我知道你不喜欢和别人一间屋子,那床上有两床被子,一会儿你睡地上就好。”

  ???元怿愣了愣,自己这是被嫌弃了?

  “过来洗一洗睡吧。”阮舒月说着就要往床边走,元怿赶紧道:“我是说昨日,那些话不是我心里的话,我怕黑千对你不利也怕元慎注意到你。他那个人自视甚高,又从不在意这些儿女情长,我这么说,他便会信。”

  阮舒月停住步子,转过来时,对上元怿认真的目光。“儿女情长?”

  “啊?”元怿没想到她提取了这么个关键词,下面要说的话卡在喉咙口,她顿了顿,才说:“就是,一些情义,老二那个人,生性凉薄。”

  阮舒月走上前,离得近时她便要微微扬起头看着元怿。“倒是重情重义,就是不会说。”

  元怿眨巴眨巴眼睛,磕绊道:“如果,如果当时黑千还是执意对你动手,我一定会救你的,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这话一出,大小姐刚才那三分傲娇也没了,她略一垂眼,藏住眼底那抹笑意,“真的?”

  “绝无半点虚言。”元怿答的干脆,末了又轻声跟了句:“你知道我的。”

  “我知道你什么?你什么都不说,我又不是神仙高人能掐会算的。”阮舒月越说越带着些气哼哼的调,“和我一间房都能让你为难的要命,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多嫌弃我。”

  “不是的,我是……”元怿说的有点急,话到嘴边就磕绊,她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平日在议事堂里还能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最近怎么一到了和阮舒月说些什么就结巴。“我不想让人误会,误会你,我在外的身份是男子,和你同房别人会说些不好的。”

  阮舒月还真不知她是这样想的,微一怔,“可我,我的名声……”

  “我一直觉得很愧疚,是我拖累你,所以我不想让别人在背后说你。若,若有那么一天,若你愿意,我要让你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元怿没再说下去,她耳朵泛红低下头,“要是我一旦死了,我也不想害得你,总归我们什么都……”她话没说完,阮舒月忽然上前一步,那未出口的话便被软唇封在喉中。

  阮舒月的唇贴上来时,还有些颤抖,上一次她亲她,还是自关州回来的客栈里。阮舒月并没有什么亲吻的经验,唯一一次便是对元怿,那次她亲在了她的唇角,浅浅一吻再无其它。

  双唇相贴,轻厮浅磨青涩纯柔,颤抖着的人刚要后退,元怿却低下头,这一下,那刚要分开的双唇再次贴住,终于硬气一回的小世子揽住大小姐的腰身,微微侧头,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不知过了多久,在阮舒月的意识里时间空间渐渐模糊,所有的感官仿佛都被眼前之人调动起来,唇上的温热柔软,混合着湿/意的香气在她的口中温柔轻回……

  “嗯~”带着短促音节的呢喃声,唤回元怿逐渐沉沦的意识,松开含住她的唇,元怿垂着眼眸,那晶亮的一丝牵连着的银线让她不禁更加耳热。怀里的阮舒月有些不稳,整个人撑在她身上,勉强站住身子轻轻喘/息着。

  “你……”元怿抱着她,好半天才说出一个字。“抱歉。”

  阮舒月趴在她怀里,平复了半天还有些晕乎乎的人,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又道的哪门子歉,默了默,才道:“你这都跟谁学的?”

  元怿这下脸更红了,这些事她要怎么说?她好歹也是在皇家长大的,就不说耳濡目染了,单说过了十五就要给他们这些皇子王孙挑通房丫头的,好在王妃对她不甚在意,她娘一说加上阿姐从旁劝和这事算揭了过去。

  “我,皇室的规矩是过了十五就可以收通房丫头。”元怿还没说完,大小姐立时站直了身子,腿也不软了就是气还没喘匀,这次瞧着应当是气的。“你还有通房丫头?”

  这都哪跟哪儿?“不是,你听我说完,当时老五老六他们总喜欢说这些事,但我没有,你知道我的身份啊,怎么可能和别的女子有什么。”

  大小姐望着她,从亲完到现在总算四目相对的两人,这冷不丁的一下还有些羞赧。

  “那你怎么对我?”

  元怿眨巴着眼睛,“不是你……”先亲的我吗?在大小姐逐渐变色的目光中,小世子动了动喉咙,“你又,不是别人。”

  那晚最后,元怿并没有去地上躺着。天寒地冻,被子再厚也阻隔不了地上的寒气。

  “你身子不太好。”大小姐边铺床边说。

  “我身子挺好的。”元怿看了看她,又点了点头,“最近不太好。”

  阮舒月躺在里面,元怿躺在外侧,渊州比雍州要冷一些,两床被子两个人盖,下面一床上面一床,这样便正好暖和。

  两人并排躺着,元怿一动,手便蹭到阮舒月的手上,她整个人顿时僵住,硬在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明明刚刚已经那样亲密过,现下这样躺着只碰一下,却又觉着难为情。

  对了,难为情。元怿现下脑袋也晕着,这一晚上她其实本来就只打算道个歉解释开事情,怎么就到这样了呢?

  阮舒月并没有给她太多沉思的机会,刚才那不小心的碰触,而后她便感受到了元怿整个人紧绷起来的僵硬。大小姐偷偷瞥了她一眼,此时烛火熄灭,黑着的屋中只有点点月光印透,她看不清元怿的表情,好在元怿也无法看清她。

  转过身子,靠到她的怀里时,大小姐咬着下唇,这一下也没真靠上,只是靠近了她,由原来的平躺变为侧卧。

  夜间静谧,阮舒月趴服在元怿的左侧,还能听到她渐渐加快的心跳生。元怿已经尽量放轻了呼吸,师父和道长过去教过她的静心法诀,她现在却也想不起来一句,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想要默诵口诀的念头。

  “你的心,怎么跳的这么快?”静黑的夜里,阮舒月低喃轻语落在元怿耳中犹如蛊惑亦如梵音。

  元怿深深呼吸,拉开些距离,继而抬起胳膊竟然将阮舒月圈在了怀里,刚才的退后到现在的拥抱,一瞬间心情几转上下,阮舒月被元怿搂在怀里,再没有说话的意思。

  “睡吧。”

  “好。”

  作者有话说:

  这章甜吧,嘿嘿~

第65章 情敌

  渊州的戒严令撤的很快, 这么多年一次又一次的搜剿,各地官员差役早已疲怠,封赏财帛虽人人想要, 但折腾多年也没抓到个实处, 况且下面真正出力气的一旦得了功,还不够上官分抢,因此底下的人干起活来便越发消怠。

  元怿三人跟随运粮的车队出得渊州城, 为保安全起见, 她们并未直接回到并州而是改走水路绕了一圈,确定并无追兵暗哨后, 方才回到并州。如今的并州城比照三年前, 已是铁板一块,所有重要岗哨布防都已是她的人。

  “有雍州来的消息吗?”

  一回到府院,元怿便问道。出来接人的是梁忠, 他已经听闻了雍州发生之事,接应的人都安排好了,若有任何意外, 哪怕冒着暴露的风险也要先将她们救出。

  “说您已平安脱险。”

  “没别的了?邱先生没传消息回来?”

  梁忠看她忽然变了脸色,以为出了什么急事, “再没说别的,不是邱先生传的消息, 出什么事了吗公子?”

  “先进去说吧。”阮舒月按下元怿的胳膊,一行人进到内堂。

  “雍州农场里, 有元恒的血脉。”

  “什么?”梁忠惊讶道:“元恒世子?”

  “那孩子是我哥的遗腹子。”元怿望向梁忠, “无论如何都要平安的找回来。”

  岁安的事作为机密不好让太多人知晓, 元怿亲自挑的人手去往雍州, 不管如何都要先将她们娘俩妥善安顿好。

  这面岁安的事还悬着, 另一件好事倒是稍稍冲淡了元怿一丝烦忧。

  “突厥的战马不日便可送达,这一次战马清换,走的是军费,里外里朝廷出的钱,换给咱们并州驻防营。”梁忠说的高兴,郎延拓那老儿这下是自己掏腰包给他们换了好家伙。

  “交接的事还要你亲自督办。”

  “放心公子爷,我一直跟着呢,战马送达是我会亲自去接。”

  说是不日倒也出乎意料的快,这事放下还没两天,贺兰马已然运到。

  “怎么提前了?”

  梁忠和梁义一起去接的马,回来的时候,梁义表情便有点奇怪,“公子啊。”他说着还不忘瞥一眼跟着出来的阮舒月。

  “怎么了?”梁义是个直性子,少见这般。“是战马出了问题?”

  “没有,马匹已经安全抵达,一切无恙。”梁忠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元怿又去看梁义,“吞吞吐吐的,有话快说。”

  “公子,这次送马的是个姑娘,这个姑娘还非要……”他话没说完,门外一道声音穿透而来。“元怿!”

  “姑娘,您小点声!”旁边跟着的管事赶紧将大门关上,众人顺着声音看过去。

  “霓伽?”

  “元怿!”

  这一趟来送战马的正是霓伽公主,她是木托耶的亲妹妹,突厥的公主,元怿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她亲自来送马。

  “你怎么来了?”元怿拍了拍她的背,将她从自己身上拉下来。

  “我听阿兄说是要给你送马,主动请缨,不对,是自告奋勇,元怿我很想你,我们都多久没见了!”草原上的公主性格直爽,爱恨喜欢也不藏着掖着,自从末州一别,她心里对元怿的想念竟没有半点冲淡的意思,在草原上时,只要不行军作战,闲暇的晚上,她躺在草地上看星星,总能想起她的样子。这次送战马也是她求阿兄来的,阿兄起初并不同意,听完她的理由后,只叹了口气却并未再劝阻她。

  “去见你想见的人吧,阿兄希望你能快乐。”

  ……

  “末州一别,你可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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