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后院着火了 第20章

作者:七千折戏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GL百合

  “我娘给我留下的,唯一的东西。”她开口,可能因为哭久了,声音显得比平时软糯了不少。

  “要回去睡觉吗?”尉迟离站到了她面前,半蹲下问。

  柳罗衣摇头。

  “那你闭上眼睛。”尉迟离用上了她这辈子所能发出的最温柔的语气。

  柳罗衣睫毛颤了颤,抖落了一滴水珠,然后顺从地闭上了。

  尉迟离拉过她冰冷的手,然后将镯子轻轻套了上去,柳罗衣感觉到了异样,她睁开眼,盯着自己的手腕。

  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突然将头埋在膝盖里,大声哭了出来。

  所受到的苦难,习惯了的压抑,刻在骨子中的卑微,第一次,畅快地宣泄着,如同下了多天雨的河道,最终溃堤。

  尉迟离伸手替她擦着眼泪,却没想到,柳罗衣哭着哭着,竟向她这边倾斜过来,缩成一团,靠进了她的怀中。

  这还是柳罗衣第一次如此主动地拉近她们二人的距离。

  尉迟离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似乎在那一刻突然变为了空白,她半蹲着,双腿很快就没了知觉,但却没有动。

  肩膀上一片湿热,尉迟离伸出手来,想拍拍她的背,却停在了半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哭声渐渐平息,再过了一会儿,便没了动静,尉迟离这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没事吧?”

  没人回答,尉迟离心道不好,连忙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扶了起来,只见柳罗衣双目紧闭,脸上泪痕犹在,不只是睡着了,还是一时间大悲大喜,晕了过去。

  “唉,拿着女主的剧本,却混得这般悲惨。”尉迟离自言自语地吐槽,手上的动作却依旧温柔。

  她先是扶着柳罗衣靠在了栏杆上,自己这才站起来,然而因为腿还是麻的,差点从栏杆上一头栽进河里。

  “靠!”

  ————————

  翌日一早,柳罗衣睁开眼,一时间有些恍惚。

  她慢慢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够床边的茶杯,手臂却不慎磕在了案几上,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柳罗衣愣住了,她将手收回来,举到自己面前,古旧的镯子挂在她手腕上,与皓白的肌肤对比,异常地和谐。

  原来昨日,不是梦?尉迟离真的帮她拿回了东西?

  昨夜的记忆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柳罗衣猛地将手捂在心口,脸上火辣辣的烫。

  她就那么……靠着尉迟离,哭到睡着?

  柳罗衣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只觉得自己心跳得越来越快,像是要从嗓子眼里吐出来一样。

  “柳罗衣,你是不是疯了!”她小声警告着自己,想要将镯子取下来,却发现竟然正好卡在了上面,怎么拔都拔不下来。

  她折腾了好一阵,直到手都红了,也没能将镯子弄下来,最后只好放弃,皱着眉头一头躺回了床榻上,蒙住了脸。

  她突然又伸出手,用力拍在床榻上,砰的一声,将方才推门进来的柳玟裳吓了一大跳。

  “阿姐,你怎么了?”柳玟裳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食盒放在了床头的案几上。

  柳罗衣没说话,依旧蒙着脸。

  “阿姐?”柳玟裳见状慌了,急忙走上前,想要掀开被褥,却发现怎么都扯不开,“阿姐,你没事吧?我去叫大夫!”

  “慢着!”柳罗衣连忙道,她猛地坐了起来,低着头拿过茶盏,喝了一口茶水,这才觉得心中平静了些。

  柳玟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松了口气:“我还当阿姐又生病了呢,脸红成这般。”

  “什么?”柳罗衣抬眼。

  “方才在走廊遇到尉迟公主,她给了我这些吃的,说让您补补精气神儿,还说您昨夜病了,让我好好照顾你。”柳玟裳说,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食盒打开。

  食物的气味夹杂着药草香,充盈了整间屋子,柳罗衣觉得自己方才平静下去的情绪又开始不安分了。

  她在自己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心道:“柳罗衣啊柳罗衣,你在想些什么!”

  “对了,尉迟公主还说,今日便要搬到宅院中去,让我们收拾收拾,同她一起。”柳玟裳兴奋道。

  “阿姐,尉迟公主是我这辈子遇到的,除了爹爹以外,对我们最好的人。她武功也好,我定要求她收我作徒弟,我想参军,当大将军,以后保护阿姐!”柳玟裳笑得有些羞涩,不好意思地挠着头。

  柳罗衣垂下眼眸来,点了点头。

  一个人总帮自己,自己总归会产生些依赖的,绝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往后,再感谢她好了,柳罗衣想。

  尉迟离在没进到宅子里面的时候,从未想到它能大到这种地步。

  门口挂着“尉迟府”三个大字,一进门,便是左右两条长廊,长廊看着有些旧了,上面的红色斑驳,但却别有一番风味,长廊围着的是人造园林,山水皆有,化大为小,几只鸟儿站在假山上,快乐地翘着花尾巴。

  尉迟离一边张着嘴巴,一边往里面走,长廊一路连接整座府邸,中间岔路极多,绕到宅院后面,还有个清澈见底的湖,湖上荡漾着两条红色小木舟,一切都如画一般。

  尉迟离激动地一拍栏杆,道:“没想到啊,我尉迟离有一日也能成富二代!还有这么大的房子,真是扬眉吐气!”

  辛然见状,慌里慌张地上前掰开尉迟离的手:“这是刚找人修缮的栏杆,公主可别将它拍烂了。”

  柳罗衣安安静静听着,轻轻勾了勾唇角。

  “看见那小木船儿了吗,我带你上去看看?”尉迟离突然转过头来,笑着对柳罗衣说。

  “公主去吧,我待着便……”

  她的话说了一半就飘散在了空中,因为尉迟离已经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搂住她的腰,脚尖踏地,二人便越过了栏杆,向湖面而去。

  柳罗衣从未体会过这般强烈的失重感,她吓得闭上了嘴巴,下意识地紧紧抓住尉迟离的手臂,害怕地闭上了眼。

  尉迟离有心逗她,手微微一松,柳罗衣尖叫出了声,一把抱住了尉迟离,将整个人都贴在了她身上。

  柔软的触感,让尉迟离脑子里一阵轰鸣,心道一声不好。

  奶奶的,玩脱了……

  只见原本平静的湖面上,突然溅起了一朵巨大的水花,尉迟离在最后的时刻将柳罗衣扔到了小木舟上,自己则一头栽进了水里。

  岸上的辛然和柳玟裳都愣住了,一时间面面相觑。

  “不应该啊,我家公主轻功可是一等一的好。”辛然呆呆地说。

第24章 救她

  柳罗衣摔在了船上,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爬了起来,看见尉迟离落水,心中一紧,忙扑到船边,大声道:“尉迟离!”

  哗啦一声,尉迟离从水底冒了上来,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一个猛子扎了过去,三两下便上了船。

  她浑身都湿透了,活像个落汤鸡一般,十分狼狈。

  柳罗衣这才松了一口气,随即便蹙起眉头来,责备道:“你干什么!”

  尉迟离摸了摸头,一边拧干衣摆上的水,一边讪讪道:“我,我这不是,逗你一下……”

  “哪有你这般逗人的,你吓死我了!”柳罗衣被她气得几乎语无伦次,干脆背过身去,不再搭理尉迟离。

  尉迟离只当是她在空中被吓到了,连忙道歉:“我也是看你整日闷着,也不说话,便想着逗你一番,我不是有意吓你。”

  柳罗衣咬着唇回头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而是冷哼了一声,大步走到了木舟另一边。

  尉迟离嘿嘿一笑,追了上去:“但是你看,你还是第一次说这么多话,哪怕是骂人,也总比整日一句话都不说要强得多不是。”

  “那公主真是煞费苦心。”柳罗衣冷然道。

  尉迟离叹了口气,她上前两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声说:“我真不是想整你,你信我。”

  “我不只为此生气,方才看到你掉下去,还以为……“柳罗衣猛地转过身来,却没想到尉迟离就站在她身后,还微微弯着腰,二人差点便撞在了一起,尉迟离挺拔的鼻梁和红润的嘴唇就在她面前一晃而过。

  属于尉迟离的味道扑面而来,柳罗衣下意识地往后退去,却一个没站稳,向后仰倒。

  尉迟离原封不动地站在原地,叹了口气,轻轻松松伸手揽住她腰,将她捞了回来。

  柳罗衣这下脾气也发不出来了,只有低着头不说话的份。

  尉迟离衣衫尽湿,也没了观赏宅子的欲望,于是一行人只草草了解了一下布局,便分头回了自己房间。

  辛然请来了不少婢女小厮,将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尉迟离换了干净衣服,长舒一口气,猛地扑在了床上。

  住着自己的房子,果然比寄人篱下要爽千倍万倍!

  迷迷糊糊中,尉迟离觉着有人正在替她脱下外袍,她哼哼了一声,扭了扭身体。

  下一秒,她便觉得身上多了些凉意,多年来练就的警觉性派上了用场,她猛地睁开眼,翻身坐起,眼底一片清明。

  身上果然已经只剩一件里衣了,她也不急着将衣服拉好,而是抬眼去看。

  只见面前正站着一个女子,她一看尉迟离醒来了,忙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奴,奴婢见过公主。”

  那女子身段看着十分柔美,肩若削成,腰如细柳,额间垂着一缕乱发,挡住了脸。

  “你是何人?”尉迟离蹙起眉头,问道。

  “公主,不记得奴婢了?”那女子抬起头,一双剪水秋瞳极为出彩,顾盼生辉,白净的脸上点着一颗泪痣,确是个人间尤物。

  尉迟离心中有些惊叹,古代的人儿怎的都长得这般美,不过下一秒,她又咂吧咂吧嘴,颇有些兴致阑珊。

  只是有个柳罗衣在身边,想必是拉高了她的审美,眼前女子美则美矣,总归是比不上的。

  “不记得。”尉迟离如实回答。

  那女子闻言垂下眸子,黯然神伤。

  “是辛然找你来的?”尉迟离狐疑地看着她。

  “我一路南下找寻公主,却被人所骗,卖到了人牙子手中,亏得辛然姐姐偶然撞见,这才将我买了下来,送到公主身边。”女子说着说着便泫然欲泣。

  该不会是原主的老朋友吧?千里迢迢冒死来寻,这关系得多好,若是被她发现自己不是原来的北域公主,恐怕不好解释。

  尉迟离心中百转千回了一番,淡淡地点了点头,道:“那辛苦你了,快下去休息吧,我屋中不需要人伺候,有辛然便够了。”

  女子闻言,连忙跪着上前两步,道:“公主,晚霁自从被您救下后,便发誓一生一世追随您,求公主让我在身边伺候吧。”

  尉迟离有些头疼,她摆摆手:“我只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你放心,安心待着便好。”

  “可是……”

  “听话。”尉迟离加重了语气。

  晚霁欲言又止,她凄然地笑了笑,站起身来,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此人怎么如此奇怪,改日定要找辛然问个清楚,尉迟离心道,她又伸了个懒腰,倒在床上,进入了梦乡。

  翌日一早,她便将昨晚发生的事忘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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