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后院着火了 第3章
作者:七千折戏
一曲舞毕,满堂喝彩。
柳罗衣微微有些气喘,汗水黏着发丝粘在脸上,身上的衣服很薄,湿了以后几乎贴着肌肤,孤冷中平添了几分诱惑。
尉迟离皱了皱眉,转头去看陆云奎,他正欣赏地看着柳罗衣,带着捉摸不透的微笑。
让自己的女人穿成这样跳舞,何况柳罗衣曾经也是大户小姐,书香门第,如今就如同凤落凡间,由人戏耍,当真是,极其侮辱人。
尉迟离的心突然就软了,尤其是在看见柳罗衣的眼神后。
“好,好,贤侄不仅当了大官光耀门楣,这家中也都是好东西!来,舅父敬你!”对面那老男人笑得合不拢嘴,眼神还不忘了在柳罗衣身上打转。
陆云奎礼貌地拿起酒杯,十分谦和:“舅父说笑了,这曾经是柳相国家的千金,如今相国通敌入狱,她也被贬为奴籍,若舅父喜欢,便送与您。”
那男人闻言,眼神更是露骨,笑得露出了后槽牙:“柳家的女人?难得一见啊,好,好!”
柳罗衣闻言,紧紧攥着衣袖,攥得骨节发白,她垂着头,尉迟离看不清她的表情。
“你,到舅父哪里去,好生伺候,若是伺候不好……”陆云奎露出微笑,欲言又止。
柳罗衣身子颤了颤,尉迟离能够感觉到,她整个人都在发抖,摇摇欲坠。过了一会儿,她还是听话地走到了男人身边。
男人伸出坠着肥肉的手臂,一把将柳罗衣拉了过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手就快伸到柳罗衣衣襟里面去了。
柳罗衣此时心中已是一片死灰,会发生什么,她再清楚不过了,那老男人的手正在她肩上游走,臭烘烘的味道令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这种场景,当日抄家之时,她已见得太多了,那是她这一生都未见过的地狱,此生难忘。
她闭上眼,一滴清泪滴落。
“哼,真是个天生的狐媚子。”陆云奎身后的女子嘟囔道。
尉迟离实在是忍不住了,她突然扯着嗓门说:“夫君,那女子干干净净,看起来细致,辛然笨手笨脚的,连倒个水都不会,不如让辛然去伺候舅父,她你便给我用用,如何?”
突然被自家公主卖了的辛然:“?”
陆云奎没想到她这么不按常理出牌,皱起眉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话,屋子里也突然变得极其安静,所有人都瞪着眼睛看向这边。
陆云奎眼神杀意渐起,他早就想将尉迟离除掉了。
只可惜如今离升官只剩下临门一脚,他还需要尉迟离的帮助,所以,至少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必须得演好“伉俪情深”。
于是,陆云奎勾起唇角,一脸宠爱地说:“离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尉迟离猛地起身,风一样闪到了柳罗衣身旁,她一把抓住柳罗衣的手臂,生生地把她从那老男人怀里扯了出来。
柳罗衣仓皇间睁眼,含着泪对上了尉迟离的视线,她愣住了,唯有身子还在发抖。
第3章 虎口夺人
她从前是看得透尉迟离的,她偏执,娇蛮,狠心,爱陆云奎爱得死去活来,但是如今瞅着尉迟离的眼睛,竟只觉得是一片深水,什么都看不清。
她现在又想怎么欺辱她呢,柳罗衣心中冷笑,用力挣脱尉迟离的手,看也不看她,麻木地立在哪里。
于她而言,伺候那个老头,和伺候尉迟离,都是一样的结果。
那老男人见怀里如花似玉的姑娘被人拉走了,正要发火,无奈辛然黑着脸抱着剑往他面前一站,他就噎住了,一个字儿都说不出来。
尉迟离懒得多说,她一个转身坐回了位置上,柳罗衣低着头跟在后面,站在她身后。
陆云奎紧紧盯着柳罗衣,眼神中的侵略性一点都没有掩饰,柳罗衣只觉得身上如有刀剜,那个男人带给她的恐惧太深刻了,她紧紧闭上了眼睛,不愿多看。
场上气氛十分微妙,那边辛然一脸煞气地立在那,老男人低眉顺眼的连个屁都不敢放,这边也照样安静得诡异。
只有尉迟离正在大快朵颐,她进山已经十几天了,只能吃些花鸟鱼虫,时常饥肠辘辘,如今面前摆满了珍馐美食,自然是顾不上什么气氛不气氛的。
陆云奎突然抬起手臂去拿酒,柳罗衣的身子随之剧烈颤抖了一下,这才将尉迟离从忘我的吃吃喝喝中拉了出来。
“你,来给我倒酒。”尉迟离嘴里塞得满满地,说话却异常清晰。
柳罗衣愣了一下,随后慢慢跪下,拿起一边的酒壶,给尉迟离满上,动作十分机械。
尉迟离貌似不经意地伸出手去,抓住她脚腕一拽,柳罗衣便一个没稳住,斜着倒向尉迟离这边,她一惊,忙伸手去扶,酒壶都给扔了。
尉迟离淡定地一把将酒壶抓住,稳稳地放在了桌角,却没去扶柳罗衣,任由她八爪鱼一样挥舞了一气,然后狠狠地倒在了尉迟离身上。
淡淡的青草香气将柳罗衣包围,柳罗衣也不知怎的,心跳停了两下,她又气又急又怕,连忙红着脸坐起来,眼都不敢抬。
不知道尉迟离这是又想了什么新招数来整她。
“身子软成这样,几天没吃饭了?”尉迟离问。
柳罗衣不想理她。
“看来很久了,真是个渣男。”尉迟离砸了咂嘴,从桌上拿了一块肉饼,塞进了柳罗衣手里。
尉迟离猜得还真没错,柳罗衣确实有三天没吃上什么正经东西了,方才又跳了舞,如今早已饿得头晕眼花的,她一脸狐疑地看向尉迟离,实在是摸不透尉迟离的心思。
“放心,没毒。”尉迟离看她那谨慎的样子,委实有些想笑。
柳罗衣自然是不信她的,但她也真的饿坏了,心想大不了一死,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低着头吃了起来。
软软的发丝顺着她脸颊垂落,她的五官很柔和,像水墨画晕开了的线条,没有一点侵略性,嘴唇有些发白,更显得冷清柔弱,不似凡人。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饿成这样吃相依旧十分好看,尉迟离抱着脸看她,属实有些惭愧。
正是酒酣耳热之时,宾客们还在推杯换盏,十分和谐,尤其是是陆云奎被几个亲戚拽到一边玩行酒令去了,尉迟离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柳罗衣动作很优雅,但速度却很快,等尉迟离环顾了一圈再低头时,偌大个饼已经没了。
尉迟离心里想笑,面上却还是不动声色,随手又给她塞了一块,还顺手倒了杯水,柳罗衣也默不作声,给她什么她吃什么,小口小口的,像一只啮齿动物。
场上的歌妓换了一首《黄莺吟》,懒洋洋地唱着,尉迟离也懒洋洋地听,当古人的生活,虽朝不保夕,但也别有一番闲适。
黄莺,黄莺,金衣簇,双双语。桃杏花深处,又随烟外游峰去,恣狂歌舞。
柳罗衣抬头去看尉迟离,只见她正眯着眼睛打瞌睡,过了一会儿,索性头一低,彻底睡了过去。
柳罗衣有些新奇,尉迟离在她面前一向是一副恶毒跋扈的模样,如今这般看着,发现她其实是十分好看的。
与中原女子相比,她并没有那股柔弱,反而有一种飒爽的少年气,与此同时,又有一种天生的媚意。
不过只是一瞬,柳罗衣就收回了眼神,她心中冷笑一声,尉迟离怎么会突然变了个人,待她醒来,便又会是无休止的刁难。
寿宴很快就结束了,客人们一个个醉醺醺的,在下人们的搀扶下跌跌撞撞,大吵大嚷地散了席。
尉迟离这才流着哈喇子悠悠转醒,她靥足地伸了个懒腰,拽着辛然站起了身。
“诶,怎么都走了?”尉迟离试图睁开眼睛。
“回公主,结束了,我们回屋去?”
尉迟离刚点了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浑身一个激灵:“柳罗衣呢?”
“她呀,哼,早就和陆云,不,姑爷眉来眼去地出去了。”辛然一脸鄙夷。
尉迟离猛地一拍大腿,撒丫子就跑,辛然急得追了两步,却没赶上,只看见一片绯红色的衣摆消失在了门边。
“公主,那陆云奎到底有什么好啊!”辛然嚷了一句,气得直跺脚。
尉迟离凭着记忆往柳罗衣的屋子狂奔,不过可不是为了陆云奎,而是为了自己的命。
今日如果陆云奎成功了,那男女主就算是彻底地定了情,她又跑不掉离不开,那一到大结局,她不就必死无疑了吗!
好不容易捡回来的一条命,可不能就这么给那渣男嚯嚯了。
终于跑到了记忆中的那扇门,尉迟离二话不说,抬腿便踹,只听咣当一声,门闩硬生生地飞了出去,门也应声大敞。
尉迟离也被吓了一跳,她确实没想过,原来这副身体不仅打小骑马打猎长大,还是有武功的。
当然,最受到惊吓的还是柳罗衣,她此时正在方才跳舞穿的衣裙,衣衫半解,香肩露了一半……
在她尖叫出来之前,尉迟离闪身进去,然后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
柳罗衣此时心中恐惧极了,她不知道尉迟离会干出什么事来,只得奋力挣扎着,慌乱之余,伸手从腰间摸出了一块碎瓷片。
这原本是她打算藏着,用来自刎的。
尉迟离自然是看见了,她松开左手,握住了柳罗衣的手腕,然后猛地将她按在了床上。
“尉迟离,你到底要什么!尉迟离……”柳罗衣带着哭腔小声手,眼泪顺着眼角,流进了云雾般的鬓发里。
尉迟离也十分郁闷,她本以为既然陆云奎带走了柳罗衣,那他此时应该已经在房中了,是她太过大意,应该提前一眼的。
“你怎么不是自杀就是哭的。”尉迟离嘀咕道。
柳罗衣却突然用力推开她,抱着膝盖缩进了墙角,只露出一双泪眼,歇斯底里道:“我还能如何,我家人还在他手里,我死不成,也活不成!”
这应当是她许久以来第一次发泄,浑身抖得像个筛子,看起来可怜极了。
尉迟离有些后悔自己的话,她挠了挠头,却不知怎么安慰,手在空中挪了许久,才轻轻落到她头上,摸了摸。
她冷清清团成一团,看着很让人怜爱。
柳罗衣泪眼朦胧地抬头,头顶掌心的温度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已经很久,很久无人对她这般温柔了,久得像过了一世。
门外传来脚步声,尉迟离心下一惊,急忙把手指放到唇上,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跳下床,躲进了一边的屏风后。
在没搞清楚形势之前,她准备先看看情况,再做定夺。
柳罗衣还没有反应过来,门就吱呀一声开了,然后轰隆一声掉在了地上。
尉迟离:……她力气有这么大么?
陆云奎有些惊讶地走了进来,看了看地上的门,又看了看缩在床上的柳罗衣,嘴角一勾:“你就这么怕我?”
柳罗衣不说话,她麻木地看着陆云奎慢慢走了进来,像是看着勾魂的厉鬼。
“柳罗衣,即便你如今身份低贱,你也还是我的,我要你此生都忘不了我。”
他突然扑上前去,伸手将柳罗衣从墙角拖了出来,柳罗衣几乎放弃了挣扎,像一具死尸一样任由他拖拽。
“你说话啊,说话!”陆云奎眼神十分阴郁,他伸手锢住了柳罗衣的脖子,将她提起来,又扔在床上,随后欺身上前。
柳罗衣这才像清醒了一般,她瞪大眼睛,一边挣扎一边拼命尖叫。
陆云奎看见此情此景,似乎十分兴奋,他也不管门是否还大敞着,便扑在了柳罗衣身上,伸手去扯她的衿带。
“我瞧不起你那大小姐的做派,明明已是低贱的奴籍,还整日装得清高,好,今日我便毁了你!”陆云奎用着最恶毒的语气,不顾一切地羞辱着柳罗衣。
躲在后面的尉迟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原著描写到此处只是一笔带过,她本以为所谓定情,只是搂搂抱抱发展一下感情线而已。谁知竟然……
她平生最厌恶这种情节,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怒气上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