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密友的香水味gl 第31章

作者:南门冬瓜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破镜重圆 GL百合

  并没有多余的安慰出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李清鸥已经脱掉了她上身的外套,她用纤长的手指卷起了她的长袖,长袖下的肌肤白净又嫩滑,可慢慢往上延伸到她的手肘下,却是一道黑色的伤疤,那道伤疤又圆又黑,怎么看,都像是受到了重大的事故。

  黄思研直勾勾地盯着它,手却被李清鸥抓了过去,抚到了那块伤疤上面,李清鸥的声音很轻,混合着她体温所产生的温度,给黄思研隐约地多了一层慰藉:“暴露在外层的缺点容易被放大,隐藏起来的不堪只能给亲近的人抚摸,你知道吗思思?我的好,是因为你懂我的好,我的不好,也并没有因为你认为我好而消失,我们都是有缺点的人,不要把它放大,一切都只是暂时的,好吗?不要那么大的压力,我没那么好,你也没有那么差。”

  时间,可能是最破坏气氛的残忍,也是见证美好的存在,黄思研抬头,没有答话,洗手间里的排气在响,李清鸥的笑容美极了,黄思研想,她怎么这么美啊。

  调整好情绪,李清鸥又把外套穿了起来,她的目光烁烁还在闪动着,似笑非笑间,像在撒娇:“我生气,也不是因为你,思思真讨厌,你是不是就是想看我脱衣服呀?”

  黄思研清白被侮辱,心里却突然有一团躁动的火苗烧了起来,不敢正看她,只瞪她一眼,冷哼道:“我又没让你脱。”

  李清鸥就笑了,浓密的睫毛颤动着:“那又是我错了?”

第70章

  黄思研瞧了瞧她, 见她那含着笑的目光聚焦在自己脸上, 就像一团火扑面而来,烧得连周围的空气都有些窒息, 她跟着两颊似乎也烧了起来,莫名地有点胀痛, 便不敢再与李清鸥对视, 黄思研再度撇过脸,视线在李清鸥的身上一闪而过,打着马虎眼说:“你要不要上洗手间呀?外面那个戴安娜是你的朋友吗?你放他一个人在哪里可以吗?”

  “嗯。”话题转到了戴安娜身上, 李清鸥倒是显得有许些认真,她转过身,优雅从容地从黄思研身边走过,悠悠笑道:“时间差不多了, 我也要先回去了, 晚点给你信息。”

  这句话倒像是正式告别, 黄思研听她要走,自然也跟了出去, 外头司徒周和戴安娜还在聊天, 看那二人都兴致颇高,李清鸥弯腰抿了一口咖啡杯里的黑咖啡, 跟司徒周道了别,又提起包,站直后指了指自己的手表对戴安娜说:“戴安娜,那我们今天就十点半结束吧, 改天等你有时间再见。”

  黄思研把这话听得明白了,看李清鸥对戴安娜的客气态度,她猜想戴安娜跟李清鸥的关系应该一般,戴安娜同时点了点头,举手投足间尽显女性风范,娇滴滴说:“好的,那我们下次见。”

  李清鸥略微点了下头,主动去前台把单买了,出门的姿势洒脱,临走前也没有跟黄思研再次告别。

  黄思研坐回到刚刚的卡座里,李清鸥放包的位置上有个明显的凹点,手压上去,似乎还能感受到包的温度,司徒周与戴安娜的话题也在接近尾声,二人开始寒暄道别,司徒周先走,起身走到黄思研的身边,伸手往下捞住了她的胳膊,笑颜和蔼说:“那我下回去喝酒就要找你了,你可不要失约。”

  戴安娜掩嘴失笑,自然是应了,黄思研本来人是坐着,被司徒周一捞,半坐半拉地站了起来,她往下一看,身子底下的皮具沙发卡座因为她的坐下,又陷了一大半下去,把李清鸥提包留下的痕迹给抹灭掉了,她脑子有点混乱,迷迷糊糊地被司徒周带出了咖啡厅,又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戴安娜还坐在原地,他一个人坐着,姿势妩媚又动人,比一般的女人更有女人味,可是,他并不是女人,咖啡店里的其他客人有人在明目张胆地打量着他,他纹丝不动,像个异类,也像个勇士。

  “AG服装公司的御用设计师邓大伟听过吗?”

  司徒周的声音在身侧传来,黄思研一下转头,理了理思绪,对着司徒周窘迫一笑:“我对这个行业不了解。”

  “好吧。”司徒周顿了几秒才说。

  她可能有一股倾诉的欲望,却被黄思研的一句不了解给堵住了,能把话题轻而易举的聊死,真的也是一种天赋,黄思研佯装自己没听出来她话里的那股失望情绪,急忙清了清嗓子,给自己解围道:“不过我听过AG的牌子,就是它家的衣服价格太贵了,我一般买不起。”

  司徒周淡淡觑了她一眼,拆台说:“AG公司并没有属于自己的牌子,它不包括直销这一块,主要为国内几家大品牌做设计而已,我说小黄,你不了解就不要胡编乱造。”

  这就尴尬了,黄思研被打脸,干脆闭嘴了,司徒周也没再说她,她自个背着手过马路,走路抬头挺胸,一路气焰高涨,黄思研在斑马线后面诽谤她,明明是一副小家碧玉的美人长相,怎么偏偏说话那么讨人厌呢?

  司徒周就是一副很嚣张的样子,怎么着都有点欠抽,黄思研默认自己不懂时尚这一块,她过去接触的少,甚至算得上是完全不知,可是司徒周那句话确实有点伤人了,黄思研回到公司,想到自己前途迷茫的事业,坐在位置上幽幽地叹了口气。

  司徒杰坐在她身侧写编码,一边写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问她:“怎么了,出去一趟被我姐打击了?”

  黄思研本来想吐槽两句,想起他和司徒周的姐弟关系,还是默默地闭嘴了,一摆手:“没事,我扛得住。”

  司徒杰嘻嘻地笑了,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我懂你的啦!”

  黄思研信他才怪,她赶着时间充裕,赶紧把司徒周昨天交给她的事给安排了,装了指纹机,又录入了系统,打扫完资料室,她又厚着脸皮去问司徒周关于她系统权限的事,现在社里资料室里面的摆设与布局被司徒周重新弄了一回,黄思研也没再动它们,只是下午搬家公司送了五大箱资料上来的时候,司徒周在她的办公室出来了一趟,又指挥黄思研把资料全部按序号摆放好,黄思研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又要加班了。

  快下班的时候,司徒杰打电话叫了外卖,黄思研还以为他要留下来帮自己,结果外卖一到,司徒杰提着外卖盒就跑了,美其言公司报销。

  黄思研简直无言以对,那油得发腻的快餐摆在桌子上,她看着也没什么兴趣,干脆接着加班,一个人坐在地上整理资料的排序,八点多的时候,司徒周准备下班了,她出来的时候好像没留意到公司的地板上还有人在,走到门口“啪叽”一下把办公室的灯给关了。

  黄思研的双手定格在厚实资料夹的缝隙中,耳中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突然想跳起来把司徒周打一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司徒周是对她不满,不然为什么前脚刚吩咐完黄思研今晚一定要把资料整理好,后脚看着资料摆了一地,还镇定自若地把灯关了?

  她是看不到黄思研吗?难道我是隐形的鬼吗?黄思研苦笑了一声,她过去这二十多年,不是没吃过苦,以前她发传单的时候,大夏天的一整个人钻在厚重的玩具熊里面也不是没做过,那时候年轻无所畏惧,但是,也确实是第一次碰到这种目中无人的上司,黄思研觉得,身体的摧残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不被人尊重的环境让人崩溃。

  若是对她不满,直接开除就好,何必要如此对待呢?黄思研想不通,她意识到眼前的这份工作有可能保不住了,心里一阵委屈涌来,只剩下对自己无能的点点落寞。

  但是,领导交代下来的工作还是要做完,其他的明天再讲,一边抱着笨重的资料,一边对着司徒周发下来的序列号排序,黄思研咬紧牙关,绷直了神经继续努力工作,五大箱子资料,不下三百本的资料单,她忙了五个多小时,忙到汗流浃背,四肢麻痹,才勉勉强强地把它们塞进了属于它们自己的位置上。

  马上十二点了,大厦里还是灯火通明,加班的人很多,不只是她黄思研一人在生活努力,可能这也是某种特别的安慰吗?这样想着,心里面好像也舒服了一点,午夜凌晨时分,地铁公交都已经停了,马路上来去的私家车不少,但行色匆匆的出租车并没有见到几辆。

  确实很冷,裹紧上衣外套,黄思研跺了跺脚,她缓慢又吃力地往家的方向挪去,虽知步行回去是种渺茫的奢望,但好歹也近了一点点,总比守株待兔的无望等待好吧?

  这个时候,就知道有辆私家车是多么的幸福了,黄思研不敢奢求有那么一位随叫随到的伴侣来接自己下班,但是这种午夜独自漫步在街头的绝望感,确实让她一时有点难以释怀。

  “滴,滴,滴~”

  身侧马路上的喇叭声忽然急促地响起,大半夜是堵车了吗?黄思研惯性转头,仅那么一秒,猛地愣住了。

  金色大众车子并不陌生,里头的车主她当然也认识,只是这么晚,李清鸥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身上的衣服还是白天那一套,难道也是刚下班?不对呀,她是心理医生,这大晚上,谁找她咨询?

  就几秒的时间,她的意识显然没有她身体的自觉性来得快,等黄思研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不觉地坐进了李清鸥的车里,李清鸥车里的温度不高,看来也是刚上车不久,她脸上笼着一层不明显的睡意,若不是那双眼睛时不时上下眨动几下,黄思研还真看不出来她困了。

  一声不吭地发动车子,李清鸥柔美的脸部线条与她圆润的耳垂一一映现在黄思研眼中,黄思研伸手覆了一下她的肩膀,轻声道:“这么晚,你累了吗?”

  李清鸥没立刻回话,车子徐徐向前开动,开到一个红绿灯路口,四周无车,刚好红灯,李清鸥拉起手刹,细长的脖颈优雅往左右摇摆了几下,她用右手揉了揉自己的脖子后面,似乎是有些累了,她顺着脖子扭转的方向,视线也移到了黄思研身上,宛然一笑,声音慵懒中带着笑意:“总去你公司找你也不方便,我猜你忙,发你信息至今未读,就坐在楼下的便利店等你,你在几层,我就看几层,等你的楼层都熄了灯,我就把车子开出来了。”

  一晚上的等待被她三言两语给轻描淡写过去了,黄思研张张嘴,心里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堵住了,彷佛两人间的关系必须要有突破才能继续进行,可是,她要怎么开口才好?

  李清鸥继续偏头看着她,手伸了过来,一下就牵住了黄思研的手,她手柔柔的,温暖又显温柔:“怎么眼眶红了?别哭,思思不是说过我是你的闺密吗?密友之间本来就是要互相照顾的啊,以后我要是有什么,我相信你也会更好地去照顾我,对不对?两个女人之间的感情本来就是这样子简单纯粹,我们互相珍惜彼此,其他的慢慢来用时间证明。”

  这一段话,总觉得有点怪,黄思研忍住不去多想,任她握住自己的手,紧了紧手指的力度,反握住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明白了。”

第71章

  幸好晚上不堵车, 二人到了家, 将近凌晨一点,李清鸥把车子停在黄思研住的小区楼下, 但人并没有跟着下车,她只是放下了车窗, 目送着黄思研离开, 待等到黄思研转身来跟自己告别,才用手触摸了一下眼梢,眉毛动了动, 慢悠悠地道:“我明天来接你上班。”

  午夜了,她的声音在寒风中尽显一丝慵懒,不像是在叮嘱,反而彰显出来一股娇嗔, 黄思研看着她, 路灯下的李清鸥没有白日那么清晰, 朦胧的恍惚之感在她身上总有那么一点不确切的感觉,车里的女人似笑非笑间, 妩媚的荷尔蒙因子在四周扩散, 黄思研想,她很久没看到李清鸥抽烟了。

  似乎, 李清鸥这个名字就脱离不了风情的笼罩,她的气质与为人处事方面,没有一点像个良家妇女,这让曾几何时也是个不折不扣“良家妇女”的黄思研深度感慨, 有些人,天生自带光环。

  李清鸥,就是一个如此的女人。

  手机里还有李清鸥下午发的信息,黄思研忙了一下午,现在才看到那条邀约,倒也没有什么其他内容,只是说“七点”那边开了一家很不错的西餐厅,李清鸥订了位置,约黄思研一起。

  除了这条信息外,还有一条银行的收款通知和她爸爸的短信,她爸爸今天下午给她打了三千元,这三千元到底是从哪里来的,黄思研不清楚,她离婚这么久,家人对她不闻不问,如今她爸爸给她打了这笔看着微薄的金钱,实际上,她知道这钱来得有多么不容易。

  从决定离婚到现在,黄思研并没有后悔过,可是不后悔不代表不难受,她不是难受丢掉了金饭碗和高庆明这个前夫,而是在难受她不能更好融入社会的基点,好比今天司徒周问她的那些的时装问题,她闻所未闻,仿佛跟世界脱了节,没有了一个平衡点。

  一个女人,如她这么大年龄的女人,要么就在前进,要么就在努力前进,很多时候,停止不动就是退步,黄思研从大学毕业到结婚再到离婚,整个过程中,很心安理得地扮演着一个贤妻良母,但是,脱掉高家媳妇这个头衔后,她必须明白过来,她不过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而且连青春这个资本都没有了。

  若是当年勇敢一点,或许今日的成就能追赶上李清鸥,若是再隐忍几年,像她家人说的做个富太太,也不至于像现在一样骑虎难下。

  洗完澡,时间不知不觉已经到了两点多,收到李清鸥发来一条报平安的信息,黄思研低下头,给她和黄爸爸同时发了一条:谢谢。

  睡到第二天早上六点多,黄思研就起床了,用她在二手市场买来的油烟机抽了半天,才把炒荷包蛋的油烟给勉强清除了,屋里隐隐约约还有一股菜油味,李清鸥进屋的时候,凑到厨房看了几眼,盯着碟子里面烧黑的荷包蛋点评道:“思思吗这是给我下毒了?”

  黄思研刚洗好澡,无辜地摇摇头,拨浪鼓般:“他这个灶子有问题,不能吃。”

  李清鸥一脸惋惜,拿筷子戳了戳荷包蛋的内部,依然见不到一丝完好的蛋样,含笑放下筷子,打趣道:“你这鸡蛋还好没让下这鸡蛋的老母鸡看到,毁尸灭迹太成功了。”

  黄思研想笑,咧开嘴半天,累的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李清鸥左手插在裤兜,半转身兀自拨弄了一下头上的卷发,面上一派平静,唇角倒是勾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走吧,思思,我请你吃早餐。”

  吃早餐的地方就在地铁口不远处的一家茶餐厅,她们市的地铁站一般早上五点就通行了,导致地铁口附近的早餐店格外畅销,吃完早餐,黄思研默默地去把钱给付了,李清鸥一只手举着牛奶杯,一面看着黄思研,一面把杯子里的最后一口奶喝进了肚子里。

  她从来都好像不浪费这些饮品,昨天在咖啡店也是,临走前还把咖啡杯里的咖啡给饮尽了,黄思研就觉得她这一点特别可爱,想着李清鸥小的时候可能被爸妈要求到了,瞬间有一种妖精转变成小萝莉的恶趣味。

  可是李清鸥已经不是小萝莉了,她如今察言观色,并且聪明温柔,总能在不经意间提起一些她蓄谋已久的话题,她把车子并进大道上,像是漫不经心地说起,声音徐徐的:“思思最近压力是不是很大?你看上去很疲惫。”

  李清鸥这样一提问,黄思研就已经做好了要与她周旋的准备,毕竟面对一个专业的心理医生,平时没事的时候还好,可一旦心中确有其事了,心理防线便不知不觉地给拉伸开了,黄思研规规矩矩坐正身子,酝酿了数秒,轻声回道:“还好。”

  李清鸥意外地没有招架回来,她轻笑了一声,声音非常之轻,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浮起丝丝的涟漪,让人无法招架,黄思研顿生一股自己被看穿的窘迫情绪,甚至无力辩解,分明是挫败了,却连反击的源头都找不到。

  第一次,她全面碰撞上了来自于心理医生的敏锐与压力,偏偏李清鸥这个时候又要扮演成一个知心好友,话锋一转,突然又道:“思思晚上加班提前发信息给我,要是时间凑巧,我等你一起下班。”

  那个关于压力的话题,就此打住,压根就好像没人提起过。

  到了公司,不到九点,司徒周和司徒杰都没来,黄思研放下东西先进了资料室,再次把资料的序号对了一遍,等到她从资料室出来的时候,司徒周人已经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蓝色的运动装,长发撩拨在后,有点像运动品牌广告上的那种模特美女。

  她见到黄思研从屋里出来了,也没有多问什么,眼睛觑了黄思研一眼,右手指着办公室右侧角落的箱子问道:“那个怎么还没扔掉?别人走进来看到了,我们社里的印象往哪里摆?”

  那几个箱子是昨天装资料过来的,黄思研昨晚忙得腰酸背痛,手都抬不起来,更没有力气再把它们打包拿下楼了,本来她是打算打扫完办公室就一起去扔掉,因为也还没到上班时间,没想到就差几分钟的事被司徒周抓包了,黄思研正在考虑着该怎么解释,司徒周先发制人,敛着眉就说:“我不知道你跟涂嘉庆是什么关系,到我这里来上班,必须要手脚勤快,你管后勤,你知道什么是后勤吗?涂嘉庆让你进我们侦探社的时候没和你说过吗?你做事如此马虎,有什么能力继续下去?”

  黄思研憋了口气,左右横竖有点明白司徒周在给她挑什么刺,难不成她是觉得自己跟涂嘉庆真的有一腿?不然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针对自己?

  气着气着就有点想笑了,黄思研没立刻回她,转身去把那几个物流箱子给压倒打包好了,包装箱太大,即便踩压掉也需要分几次运下楼,她第二次运输上楼的时候,碰见了司徒杰,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司徒杰打着哈欠在啃一块黄色的面包,黄思研跟他打了一声招呼,司徒杰回了,嘴里的面包屑掉到电梯上,显得分外滑稽:“你上班好早啊。”

  黄思研没时间与他多聊,又把办公室的地拖了一遍,拖到一半,司徒周出来了,在她身边路过,似乎心情很不好,不耐地上前一步,声音低低地说:“等我回来谈谈。”

  她这种态度,任谁都会觉得她要开除自己吧,黄思研也不例外,她打扫完办公室也没事了,干脆打开手机看了一下本地的招聘网,又无所事事地等了司徒周两个多小时,才瞧见她在外头风尘仆仆地进屋了,也没休息一下,伸手往黄思研的方向勾了勾:“你进来。”

  黄思研心一横,直接进了她的私人办公室,也不坐,干巴巴地站着问她:“我是不是要失业了?”

  司徒周斜瞪着她,语气不好:“你站着干嘛?”

  黄思研心下一紧,倒也不是怕她会语出伤人,就是想与她好好理论理论,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这几个小时她也想通了,大不了被开除回去睡大街,能吃这种苦,总不至于连个扫地的工作都找不到吧?

  “你是哪个大学毕业的?我记不清了,也没必要看学历。”不曾想她一坐下,司徒周一脸严阵以待,偏偏又轻声细语地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特别不友好?认为我故意整你?或者还觉得我这个人假公济私,自己的弟弟上班可以迟到,却逼你加班?”

  黄思研嘴角歪了下默认道:“你毕竟是领导。”

  “所以你就不反抗?”

  这问话让黄思研措手不及,司徒周眼底的揶揄很明显,可是又有几分善意呢?

  “我的下属,没有几个是大学生。”司徒周带了些玩味的眼神盯着她的脸,撇了撇脑袋,柔声说:“我不看学历,为我办事的人只有两种分别,有用的或者没用的,嘉庆把你介绍过来,我接受,但是说实话,我对你很失望,我问你,是不是在你心里,认为找一个混吃等死的工作就够了?但在我看来,女人无论是已婚未婚离婚,都不影响她的价值,更何况你还年轻,你不觉得依照你现在的工作与前景,完全负担不起你的人生吗?我没有针对你,我只是不希望看到那么多女人还在为男人服务,别人我不管,至少在我这里,我不想看到这种情况发生。”

  黄思研还真被她的一段话给搅糊涂了,认真想了下说:“可是我的工作是你安排的。”

  “这正是我现在想说的。”司徒周站起来,站姿端正潇洒,递过来的目光中满含骄傲:“我有个任务想交给你,不属于后勤的范围,事成后会给你百分之十的提成,最少八万,但,从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下属,也没有月薪,但我也可以保证,只要你配合我,今后有适合你的工作,我都第一个考虑你,让你最少一年拿二十万年薪。”

  这个女人,不但是个女权主义者,还是个背景神秘的掌权者,黄思研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心头一乱,忽然就想起了李清鸥,想与她商量一下。

  司徒周恰似能看穿她的念头,眼睛直视着她的双目,径自说:“保密也是我们的工作协议之一,你是想碌碌无为一辈子为人打扫卫生,还是帮我工作,自己选。”

第72章

  司徒周的这个橄榄枝抛得太突然了, 黄思研压不住满心的好奇, 不得不发问说:“我能提前知道这个任务是什么吗?”

  司徒周面不改色,抱着双臂反问她:“我们是侦探社, 除了帮人实现愿望,还能有什么?”

  难不成又是上次那样, 被当成狗仔队去窥探偷拍别人的出轨证据?黄思研心想, 如果是这种事情,涂嘉庆他们几个明显更专业啊?怎么会轮到自己呢?

  “这里是订金,两万, 你要是答应了,现在就可以给你。”

  来不及让她多想,司徒周的进攻速度实在是太快,黄思研有些招架不住, 纳闷道:“你不会是想让我犯法吧?”

  “你需要考虑多久?”司徒周没解释太多, 似乎没什么耐心了, 只与她对视,眼睛里的情绪不甚明显:“小黄, 你要知道, 我不是招不到人。”

  黄思研深吸了一口气,已经明白自己眼下的处境为何了, 她对司徒周没什么太差的印象,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十分的强势与霸权,而且此时此刻,司徒周这种盛气凌人的架势让她很不习惯, 黄思研在她眼中,可能就像是一头被恶意使唤的老黄牛,基本上不能有半点的反抗举止,黄思研内心清楚她可以接受司徒周的高强度工作安排,但接受不了她的态度,便直接摊开了说:“在我无法保证你安排给我的工作遵纪守法之前,我始终会选择拒绝这份工作。”

  说完,她偏头指了一下房门口:“我可以离开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