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比我更懂成精 第26章

作者:蓝色青花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GL百合

  “你这不是瞎扯吗?”庄清流厚颜无耻道,“我是靠长的好看,也就是颜值和美色才能在梅家蹭住,以后都要还的,你靠什么,靠你炫酷的面具吗?”

  梅花阑顺着庄清流的话看看她的脸,似乎觉着她确实长得很好看,于是没忍住地搂搂她的腰,然后在庄清流疑惑的视线中,梅畔又忽然敛睫,飞身而起,直接带她御剑回了江心补好的船上。

  庄清流:“喔……”

  刚才还以为大佬是想搂她的腰……她真是想太多,端烛君这种端庄持礼的人,怎么可能呢。

  她刚想完,一步不落的段缤又随即跟了上来,庄清流只好冲他继续道:“而且我真的不大想身边跟个你,你都没自己的事儿吗?”

  段缤想了想:“你有什么事需要我做?”

  庄清流彻底不想跟她掰扯了,坐船头吹了会儿风后:“好,我有事需要你做,你就先给自己定一个小目标吧,比如成为世界上最有钱的人。”

  段缤:“……”

  半晌后,他问道:“这个,具体怎么做?”

  庄清流斜睨他:“还能怎么做,除了经商,也就是倒插门当小白脸了吧——当小白脸的难度更大,所以你可以先从稳定地开个店铺开始?”

  段缤问:“那卖什么?”

  “什么都可以卖。”庄清流心里一动,“要不卖好吃的吧,嗯?好吃的,随便什么小零食,只要好吃就卖?”

  梅花阑眼角余光微微看了她一眼。

  “好。”段缤这次很痛快,“我就在梅家仙府下的小镇开店,估计所需银子不少,你就先给我……”

  “???等等等等……”庄清流忽然诧异,“你问我要钱开店?”

  段缤:“那要不然——”

  庄清流飞快地打断他的话:“再见!”

  随着她话音落下,旁边耐心听了很久的梅花阑终于衣摆一扫,不打招呼地将段缤掀飞进了水里。

  “这……呃,呢。”这怎么就又忽然入水了?

  梅思霁在一旁脸酸地帮腔:“难不成弄沉我家一条船,就只用付出一次代价吗?”

  庄清流很快装作没看见水里开游的大好头颅,只是飞快地冲梅花阑道:“我真的以前没得罪过您吧?”

  “……”梅花阑手撑额头,似乎揉了揉眉心,“进来吧,天快黑了,外面冷。”

  庄清流很快提着葡萄篮子进了船舱,坐桌边喝完一碗梅花阑递过来的甜汤后,忽然摇着她的钱袋想起了一件事——她之前卜的一卦,真的没灵?

  这一趟似乎也没有大凶,顶多有点小波折罢了。

  庄清流很快倒出三枚铜钱,把它们打了个旋儿,问道梅花阑:“梅畔,你们家藏书阁的卜卦之术灵吗?”

  正在倒茶的梅花阑眼角稍微抬起,看了看她。

  “就是我那天在你们家藏书阁学了个易数,不知道是我没学会,还是这种东西不大灵。”庄清流又问了一遍,“你会吗?”

  梅花阑看着她的表情问:“你那天卜了什么?”

  庄清流:“我们这一趟出行的吉凶啊,卦象显示大凶,我们似乎还好好儿的?”

  梅花阑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底的神色似乎忽然有了很细微的变化,又确认地问了一遍:“你是卜……出行吉凶?”

  “要不然呢?”庄清流歪头打量她,“你快告诉我这种东西到底灵不灵?”

  梅花阑睫毛敛了敛后,才出声道:“藏书阁所记,都有缘法,不会虚诞。”

  庄清流转着小铜钱:“那我?”

  梅花阑沉默片刻:“你可以再卜一次。”

  “……”庄清流看了看她,反正闲来无事,心里很快想了一件事后,果真又来了一卦。

  片刻后,呈现正三角激旋的三枚铜钱落定桌面——显示大吉。

  “真的假的?”庄清流挑挑眉,很快手一揽,“再来一次。”

  ——大吉。

  庄清流喜上眉梢:“再来!”

  她旁边的一直没作声的梅花阑忽然抿抿唇,往庄清流脸上看了好几眼,然后目光及时落下,又盯着那几个铜钱目不转睛。

  庄清流在铜钱旋转的间隙好像想起什么,忽地一看她:“梅……嗯?”

  她目光忽然停下来,很缓慢地眨了眨……这才发现哪里似乎不大对。

  “梅畔,你盯着这个干吗?”庄清流很快问。

  梅花阑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没什么。”

  庄清流怀疑地盯着她半晌,猝然起身,绕到梅花阑背后,伸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梅花阑:“……”

  “少来,我感觉你眼睛动了,不准动。”庄清流拍拍怀里人的脑袋,很快又再卜了一卦。

  不大吉了。

  再来一卦——还有点凶。

  最后一卦……成了大凶。

  庄清流终于收手,垂眼睨了怀里的人半天,然后忽地用指尖撩了几下她的眼睫毛:“……所以我的大吉和大凶,都是你说了算吗?”

  梅花阑的否认十分空洞苍白且没有说服力:“……不是。”

  庄清流用鼻音很轻地哼了一声,大力揉了几下梅花阑的脸,然后猝不及防地凑近她面前,低声问道:“畔畔,所以你上次为什么用眼睛翻我的卦象,你觉得我原本是在卜什么呢?”

第26章

  梅花阑:“……”

  端烛君,梅畔,梅梅,妹妹,畔畔。

  梅花阑忍不住对上庄清流近在咫尺的眼睛看了会儿,心想她果然一天能给自己取十个名字。

  庄清流:“……嗯?”

  嗯??

  这人好像又祭出了自己的“就是不说话”大法……但是眼波很轻地闪了一下,似乎闪出了一句:“你猜。”

  庄清流心里很快想了想,那天睡醒卜卦前……似乎就只发生了一件事,她心里动了动,问:“你是不是因为听到我跟鲤鱼说的话了?”

  梅花阑:“否。”

  庄清流:“……”

  又来了,这人明明已经有办法绕过她下意识地分辨真假话,但“自闭”起来还是一秒入戏,一点都不含糊。

  庄清流睨视了她片刻——不好好说话是吧,好。

  也不是不行。

  她伸手一揽桌面的铜钱,随便抛着出了船舱,梅花阑在桌前原地坐了会儿,才用茶盖轻轻刮了刮水面,忍不住跟了出去。

  外面夜色已深,月光非常亮地落成一片,江面波光粼粼,不时有细长的水草因船只经过而轻轻摇曳。

  庄清流跟梅思霁并排坐在船头,脚放在水里吹风,梅花阑不由靠在门框上,侧头静静看着她们。

  不知道庄清流说了什么,梅思霁似乎是转头冲她很快翻了个白眼:“你跟我聊了半天,就是为了再从我这儿偷个橘子吃?”

  “当然不是。”庄清流毫不脸红地吃了两瓣,才忽然把剩下的半个放进了她手心里,问道,“思霁,你说如果天下安稳太平的时候,一个有能力的人,该如何去展示自己?”

  换言之,臭美的鸟没有枝头,如何去展示自己漂亮的羽毛?自诩不凡之人无机会脱颖而出,又怎么会甘心?或者你感觉自己比周围人都厉害,应该得到更多,但没有表现的平台,你又凭什么得到呢?

  “我知道你的意思,水至清则无鱼,过于太平的时候,真正厉害的人和平庸之人的差距会缩小。就像我出生在我们家,一出生就姓梅,很多人待我恭敬是因为我的家族我的姓氏,甚至因为我是亲眷子弟,而那些散修则没有这样的机会。”

  梅思霁低头看了看手心,白色的丝络都被剥得干干净净的,柔软的橘瓣看着分外好吃,她不由又原谅了这狐狸精偷橘子的行为,很自然地捧场吃了:“但是都安稳太平了,有什么好展示的,一起好好活着不行吗?”

  “倘若他一出生就境遇不好,需要改变?”庄清流挑眉,“或者一个家里本来的境况很差,必须有一个人出人头地呢?”

  梅思霁眉头轻轻蹙了蹙——相对轻松快乐地度过每一天是活,很艰难煎熬地度过每一天也是活,但这显然是不一样的,一个是生活,一个充其量只能是活着。

  而人并不能改变自己的出身,在如今仙门百家彼此交好的时候,修士间几乎不会互相动手,闲谈间广为流传的美名,便是一个人的资历和所能依仗的最大资本。

  庄清流转头瞧瞧她,话中若有深意:“上梓裴氏的问题,你们家不会有吗?”

  梅思霁沉默了一会儿,转头认真看着她:“我答应庄前辈,无论如何,我此生不会做那样的人。”

  庄清流揉揉她脑袋:“我不是说你,你好乖的。”

  梅思霁似乎被她如此直白地夸得有些不习惯,又耳朵微红地垂眼思考了一会儿什么东西后,道:“这件事我回去也会和宗主说的,有些事情确实——”

  确实无法细想,上梓裴氏之所以会生出这样的事,很多东西也都是“人之常情”,常会犯的那种妒忌之情,很难说如今仙门百家,别的家族和门派就真的内里和外表一样光鲜亮丽,没有类似的事情。

  庄清流只是很新奇地瞧了瞧她红起来的耳朵,忍不住想这种反应难不成也是祖传的吗?她问道:“为什么是找宗主?不找你们端烛君说?”

  “端烛君一般主外,有事必亲至,平时不管这些事情的,宗主主内,家族仙府和七十城的事都是他管。”

  梅思霁跟她简单解释了一下后,也忽然转头问道:“庄前辈,如果没有端烛君提前破坏,那个裴煊的祭真的成了,你便会真的杀了他……还有那一千多个人吗?”

  庄清流眼睛闪了闪,想也没想地瞬间含糊道:“谁知道呢,毕竟事没临头。”

  “……”自己说了一大堆,轮到她就是一个这……就这?

  梅思霁感觉自己别别扭扭的推心置腹喂了狗,很气地从水里哗啦抽出脚,鞋都没穿地进船睡了,甚至路过梅花阑的时候都没打招呼。

  她可能觉着庄清流这个“狗”就是被梅花阑没有原则惯出来的。

  庄清流托着腮笑了会儿,目光转向门框前也被难得“冷落”了一次的梅花阑,眼神很微妙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梅花阑跟她低眼对视了一会儿,便出声道:“我知道你——”

  她刚起了个话音,庄清流忽地也起身,光着脚丫子从她旁边施施然路过:“夜了,睡。”

  梅花阑:“……”

  她转头看着庄清流的背影,哪里感觉不大对地想了片刻后,跟进去阖上了舷窗,又往香炉里添了一勺熏香,最后转到床边,往床头放了一个盛满清水的小瓷缸。

  “熏香燃着,晚上不会做梦,有水在旁边,你不会起来夜游。”梅花阑对上她的眼睛,低头轻声说。

  谁知庄清流躺在枕头上瞧她半晌:“善。”

  “……”

  梅花阑好半晌目光都没挪开,一言难尽地看了她好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