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奶狗决定和渣受分手后 第32章

作者:林石 标签: 近代现代

  冉邱走到温远毓身边,距离很近,温远毓的视线落在他有些干到破皮的嘴唇上。

  这不是嘴唇最好的状态,但是微微发干、颜色淡淡的唇瓣,在冬天的山路里却透着一种野性的欲,让温远毓不禁喉结攒动。

  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冲张导道:“需要动真的吗?”

  张导瞪圆眼睛,“还用说吗?这是你俩第一次拍吻戏吗!”

  温远毓喉咙轻咽了下,明显有些迟疑。

  冉邱清冷的嗓音划破了这份犹豫,“没事,演戏需要。”

  温远毓看着他,点了点头。

  就在俩人准备对戏的时候,马小江捧着手机,神色紧张地跑了过来,他想也不想地插在冉邱和温远毓中间,用眼神拼命暗示冉邱这个电话得接。

  冉邱右眼猛地一跳,他呼吸立刻紧了,他从马小江手里拿过手机,深深地吸了口气,对张导说:“对不起张导,我得接这个电话。”

  几米外插兜站着的张导重重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冉邱握紧手机,走出几步远,一直走到一棵粗壮的树干后面,他“喂”了声。

  电话里传来林大夫焦急的声音,“刚才值班护士查房,发现汪福福不见了,调监控才知道她被你哥带走了。”

  冉邱心里一沉,他强自镇定地问:“保镖呢?”

  “保镖也被你哥身边的人岔开了,没有跟上福福。”

  冉邱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冉一鸣暂时应该不会伤害他姐,冉一鸣最想对付的只有他,汪福福对冉一鸣没有什么威胁,他现在只有静待着冉一鸣,看看冉一鸣会对他提出什么要求。

  冉一鸣没有达到目的前,不会轻举妄动。

  天空突然飘下第一片雪花。

  雪花落在冉邱的鼻尖上,他微微地打了个寒颤,温远毓站在几米外定定地看着他,神色凝重。

  “打完电话没有?冉邱,已经下雪了,趁现在赶快过一遍戏!”

  冉邱扫了一眼四周,张导、摄像、灯光还有化妆师,都围在旁边,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冉一鸣安插的人。

  他小声地交代了马小江几句,马小江先是一愣,然后犹豫着点点头,带着手机离开了。

  冉邱强自镇定,平稳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转身对张导道:“可以了。”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温远毓继续对戏。

  温远毓低下眼皮让自己入戏,再抬眼时,他突然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把冉邱顶在了树干上,他吞噬似的靠近冉邱的脸,想要触碰眼前的嘴唇。

  冉邱用力推开温远毓,温远毓又疯了似的一手撑住树干,死死地把冉邱堵在自己的怀抱和树干之间。

  冉邱左臂假肢不能动作,只有右臂可以使力,一时无法推开温远毓,只能看着温远毓的脸在他眼前放大,离他越来越近。

  温远毓却在碰到冉邱嘴唇时,生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强硬地撬开冉邱的嘴唇,而只是愣愣地停在那里。

  “停!”张导喊道:“怎么回事?我让你演强吻,你停什么?”

  “对不起,张导。”温远毓没有解释,只正色道:“正式开拍吧。”

  张导被他严谨的样子弄得一怔,随即慢慢反应了过来。

  因为这是部同性剧,演员是两个男人,他作为导演也比较直白随意,但他还是很快明白温远毓的意思,温远毓这是很有分寸地不想“占便宜”。

  就这样,雪花纷飞里,第三十九场三镜正式开拍。

  温远毓眼圈发红,鼻头也被冻得通红,他眉毛微微拧着,看上去是既愤怒又委屈,他强硬地把冉邱顶在树上,“你为什么要和别人约会?”

  冉邱掀起眼皮,只是淡淡地看着他,“你一走就是七年,毫无音讯,如果你心里真的有我,怎么会从来不跟我联系。”

  “我必须要混出个样子。”温远毓凑近他,说话时死死地咬着后牙,腮帮子有些紧绷,“我一直等着回来见你的那一天,你为什么就不能等我!啊?你说啊!”

  冉邱嘴角扯出一个嘲弄的弧度,口中呼出的雾气轻轻飘到温远毓的脸上,“我为什么要等你,七年了,七年能改变太多东西,我已经对你没兴趣了。”

  温远毓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一拳打在背后的树干上,关节被粗糙的树皮磨得红肿,他怒吼出声:“宁港,你骗我!我不信!”

  伴随着怒吼,温远毓宣泄似的吻上了冉邱,胸中的想念和郁结迸发出来,温远毓的舌头探进了湿热的嘴唇里,不留一丝空隙和一点余地地,狂热地吻着每一个角落。

  这是一个裹挟着冲动和沉重,两种极为复杂的心情的深吻。

  “卡!!!”

  张导喊停后,温远毓没有立刻松开手臂。

  冉邱眼皮颤了颤,嘴里突然尝到一丝异样的咸味。

  冉邱抬起的指尖顿在半空,要推开他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动,他突然胸口有些闷,觉得五脏六腑都被这又湿又咸的气味绞在了一起。

  温远毓后背微微起伏,他低着头,缓缓地起身时,嘴唇轻轻地划过了冉邱的侧脸。

  冉邱看到他脸上浅浅的泪痕,喉头莫名有些发堵。

  温远毓几不可闻地吸进一口冷气,哑声道:“对不起,我没控制好情绪。”

  枯树树根下埋着枯败的树叶,茫茫雪花盖在树叶上,像给山谷裹上了一层漂亮的冰衣。

  短暂的沉默后,冉邱突然听到背后有刺啦刺啦的声响。

  是脚踩在枯树叶上发出的声音。

  不等他回头,枯树后一个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说的没错吧,你弟弟骗你的,他和温远毓断不了。”

  冉邱后背一僵,他猛地抽出手,转过头,看到枯树后站着的冉一鸣和姐姐。

  汪福福的神色有些迷茫,这种迷茫在看到冉邱明显的慌乱时,渐渐演变成气愤,她嘴唇发白地看着冉邱。

  冉邱冷眼瞪着冉一鸣,朝姐姐伸出手,一点一点走近,他朝着姐姐喊道:“福福,你过来。”

  他视线始终紧紧地落在冉一鸣的身上。

  汪福福颤声道:“冉邱,你为什么骗我,你不是说你们俩已经分手了吗?”

  冉邱一步步走近,他耐心地对着汪福福说:“我们确实分了,我们刚才在演戏。”

  汪福福发出一声轻轻的嗤笑,声音很轻,几乎要被雪埋过去,“你还骗我!”

  冉邱心里绞成一团,他死死地瞪着冉一鸣,语气却很温柔,生怕惊扰到汪福福,“我怎么会骗你,是真的,我和温远毓只是演戏。”

  汪福福摇摇头,“不是这样的,我看出来了,你还是喜欢温远毓。”

  这话一出,旁边零星围着的剧组的人都不禁发出抽气声,虽然大家都多少感觉到,温远毓和冉邱之间有点什么,但真正听到还是不由得睁大眼睛。

  冉邱还想解释,汪福福却突然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为什么!?”

  她崩溃的声音在树林间穿梭,她抬眸朝温远毓看去,冻得通红的指尖指着温远毓,“他当初确实和方蓝在一起过,我看过他们在一起的照片,如果不是看过他们的照片,我不会那么傻,相信肖夜的话,他就是骗了你,你为什么还要喜欢他!你不是说你们分手了吗?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骗我!”

  冉邱深吸一口气,汪福福的话就像冰刀子砍在他的心上,“我们确实分手了。姐,你先过来,我慢慢给你说。”他再一次朝汪福福伸出胳膊。

  温远毓焦急地站在原地,眉毛紧蹙,他不知道是该解释,还是该怎样。

  越来越多的雪花飘落在冉邱的睫毛上,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抬起胳膊抹了把脸。

  只是一眨眼睛的工夫,冉邱视线再清明时,他看到汪福福手里握着一把十几公分的刀子,他猛地一惊,汪福福已经朝温远毓走过去。

  汪福福的声音并不怎么激动,她只是平静地一步步逼近温远毓:“你是个什么东西,把我弟弟迷成这个样子,没有你,我弟弟不会骗我,没有你,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为什么不死?你为什么不死?”

  冉邱没有动,他的眼睛始终狠狠地盯着冉一鸣,他担心冉一鸣还要使什么花样,而温远毓不可能制服不了汪福福。

  突然,伴随着姐姐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他听到什么冲破皮肉的声响。

  冉邱脚步一顿,浑身僵在原地,周围的一切跟放慢动作似的发生着,他看见冉一鸣的眼睛慢慢睁大,然后是一声闷哼和诡异的宁静。

  车门被打开的声音,无数人喊叫的声音,都纷纷冲进他的耳膜。

  冉邱只觉脊背生寒,他呼吸凝滞着,在冉一鸣阴冷的目光里,他缓缓地,缓缓地,转过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抱歉抱歉,更新迟了~

  鞠躬抱歉!

第42章

  温远毓膝盖跪在雪地里,黑色的夹克半敞着,鲜血从里面的毛衣浸透出来,蔓延在他的指缝间。

  汪福福像是突然惊醒般,握着刀柄的手颤抖着,她捂住半边脸大哭出来。

  冷风撕扯着呼吸,冉邱心如刀绞,他冲到半包围的人群中间,一把从汪福福手里夺过刀子,拉着她把她交给马小江,“叫救护车。”说话时冉邱喉咙都在发颤。

  马小江满脸惊慌地点头,“刀刀刀子给我保管吧。”

  他话没说完,冉邱已经拔腿朝温远毓身边跑去。

  温远毓脸色苍白的像落在他身上的雪,腹部流出的鲜血很快染红一片雪地,他脊背躬着,头发湿乎乎的,气若游丝地强撑着抬起眼皮,朝冉邱看来。

  冉邱心脏疼得仿佛烧到了嗓子眼儿,他心惊肉跳地看着越涌越多的鲜血,手指摁在拉锁上,想把羽绒服脱下来,可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动作,他却因为手一直在抖,拉锁不停地卡住。

  他咬牙用力摁住拉锁狠狠一扯,手指被拉锁扯出一道血口子,但他连看也没看,他迅速脱下羽绒服,裹在温远毓的身上,然后抱着他把他紧紧搂在了怀里。

  温远毓后背都在发抖,他面色惨白地抬起手,指尖碰在冉邱的手腕上,轻轻地弯起像是想要拉住冉邱的手,他勉强地露出一个笑容,“冉邱……我,没事的。”

  冉邱只觉得发生的一切格外的恍惚,又格外的刺眼,他瞪着温远毓,眼眶又红又涩,“你不会躲吗,你为什么不躲啊!”

  温远毓每一次呼吸都在牵动伤口,他声音越来越微弱,但语气里却没有丝毫后悔,“我想让你姐姐消气,也许,咳,你姐姐气消了,你的气也就消了。”

  冉邱狠狠地咬了一下牙,他现在根本不想跟温远毓说这些……他不需要这样消气,他根本不需要这样消气!

  他搂着怀里的人,却又不敢太用力,生怕碰到哪处不该碰的伤口,他不知道刀子刺中到什么器官没有,但他抢过刀子的时候,看到刀刃上面有七八公分都沾上血痕。

  这得刺得有多深有多疼啊……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拿生命做这种事!

  “小邱……”温远毓气息越来越弱,嘴里喃喃着,几乎只剩下气音。

  “我在,我在,你不要说话了。”冉邱一遍遍地在他耳边重复着,他心都要碎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好像在演戏,都是如此的不真实。

  他似乎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演戏,哪些是现实,他只知道这些都是他的错,他自以为他对家人爱人倾尽心力,但他却护不住他们任何一个人,他是如此的失败。

  他只要他们平安无事,其他的,都没有那么那么重要,其他的,只要平安,他们就还有很长时间、足够的时间可以去成长。

  刹那间,不远处传来惊呼声,“蛇!有蛇!”

  人们尖叫着,纷纷四散奔跑,车门打开关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响。

  冉邱手指轻轻抚摸着温远毓的侧脸,他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外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突然,冉邱看到距离温远毓很近的地方,有一条蛇正朝着他们蠕动,蛇的嘴里恶毒地吐着蛇信子,他一向不喜欢又害怕这些爬行动物,但现在他一点也觉不得害怕。

  冉邱举起手上的匕首,狠狠地朝蛇的头部扎去,他一刀扎中,那条蛇挣扎了一下,就不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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