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奶狗决定和渣受分手后 第33章

作者:林石 标签: 近代现代

  这时候他仿若惊醒般,蓦地转过头,抬眸冷冷地朝着前方看去。

  冉一鸣手里正捧着一个箱子,站在距离他十几米远的地方,俩人的周围都爬满蛇,两米长的蛇成群地在林地间蠕动。

  冉邱手指摸着温远毓的发丝,脱下了上半身仅剩的一件毛衣,垫在了雪地上,他小心地让温远毓躺在毛衣上,然后他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冉一鸣把箱子放在脚边,冲冉邱喊道:“今天谁也甭想走,你,温远毓,还有你姐,哈哈,真的没想到!”

  冉一鸣眼里闪出疯癫的光,“既然你和温远毓不让我好好过,那咱们就一起死,这些蛇可是我花大价钱买来的,咬一口足以毙命,哈哈哈!”

  “不许动,举起手来!”枯树林里突然涌出刑警。

  冉一鸣看到刑警也没有丝毫收手的意思,他脸上露出同归于尽的癫狂,却在听到刑警的后半句话时,脸色登时一变。

  “冉一鸣,蛇已经被我们换过,这些蛇是宠物蛇,告诉你,徐哲已经被捕!”

  冉一鸣眼里是绝望的疯狂,他瞄准了冉邱手里的那把刀,牟足劲儿拔腿冲向冉邱,但就在他迈出第一步时,刑警已经冲上来死死地压制住了他。

  冉一鸣被铐上手铐,他经过冉邱的时候,冉邱眼里充满了厌恶和鄙夷,就像在看一只濒死的恶虫。

  冉邱面如寒芒,恶狠狠地冲冉一鸣道:“是我让助理报的警。我告诉你,温远毓活着,你活着,温远毓有事,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在难熬的等待中,救护车终于赶到。

  医务人员抬着担架赶了过来,温远毓被抬上了担架,他失血过多,此时已经不太清醒,最后一丝气息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但他被抬上去的时候还拉着冉邱的手,不愿放开。

  冉邱跟着一块上了救护车,坐在车里的时候,他只觉得全身都空了,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考,就只是怔愣地,目光毫不聚焦地落在地面的某一点上。

  救护车到了最近的医院后,温远毓直接被推往抢救室,做紧急处理。

  紧急处理的过程中,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赶来了医院。

  进手术室之前,温远毓恢复了短暂的清醒,他突然让医生等一下,轻喘着气说:“我能跟我的律师说两句话吗?”

  冉邱始终跟在医生旁边,他这才注意到温远毓不知道什么时候,把律师叫来了,他没有动,眉毛紧拧,“有什么话不能等手术结束再说?”

  温远毓虚弱地偏了偏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冉邱,带着点儿恳求的,他嘴唇很白,不知道失了多少血,现在又有多疼,但他还是坚持着要跟律师说话。

  冉邱不敢再耽误,只能走到走廊边上坐下了,但他眼睛一直盯着温远毓的方向,只要他耽误超过一分钟,他就准备冲过去让医生先做手术。

  冉邱一走,温远毓也不再掩饰自己的疲惫,他强撑着抬起手,声音很微弱,“有,纸笔吗?”

  “有。”陈律师从随身带的包里摸出一个笔记本,一支签字笔,递到温远毓方便书写的地方。

  温远毓指节夹着笔,歪歪扭扭地在纸上写下了一行字,写的是如果他出现意外,汪福福的免责声明。

  写完,温远毓像是用完全部的力气,他胳膊再也抬不住,指尖的笔掉在了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离完结不算远了,所以这几天都有点卡。

  感谢还在追的各位小天使qaq

第43章

  听到清脆的响声,冉邱猛地站了起来,温远毓也赶忙被推进了手术室。

  手术前,医生把笔和手术签字书递给冉邱,刘乃跟在医生旁边,眼圈通红,“老师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有意外要家属签字,就让哥你来签。”

  手术签字书上的字模模糊糊成一片,冉邱一个字也没看清,他手抖得厉害,硬是一个字也签不上,最后他死死咬牙,手紧紧攥着笔,才把字勉强签上。

  手术的过程很漫长,医生护士匆忙地进进出出。

  冉邱很想问问温远毓受伤的严不严重,但又担心医生会因为他的问题分心,他不想有哪怕一点点影响到正在进行的手术。

  刘乃一直跟他等在手术室外,似乎想安慰他,刘乃应该说了很多话,冉邱一直听到耳边有声音,但他一个字也没有听清,只看得见刘乃嘴巴张张合合。

  他感觉到窗户外面的天从快要黑,一直到天黑下来,又到天很黑很黑、黑了很久很久,温远毓终于被推出了手术室。

  这一刻,冉邱才从那种很蒙,什么知觉都没有就是蒙的情绪里挣脱出来。

  那种比当初分手时,还要强烈上百倍、千倍的恐惧油然逼上心头,他一秒也没耽误地站了起来,赶到医生身边,颤声道:“医生,温远毓他怎么样?”

  老医生神情莫测,“病人被刀捅伤肾脏,导致肾破裂,手术过程中出现大出血……”

  说到这里,老医生突然顿了下,“你是家属,你知道病人有服用抗抑郁药物吗?”

  “什么?”冉邱思维还停留在大出血那里,他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老医生紧紧地捻起眉毛,正色道:“我们从他的衣服兜里翻到舍曲林,一种抗抑郁药物。还有阿立哌唑,如果病人的抑郁不是很严重,一般是不会这两种同时服用的。”

  冉邱皱了皱眉,他强迫自己从这种震惊到恍惚的情绪里出来,“我不知道……他现在有生命危险吗?”

  老医生看着他,又接上之前的话,“没有伤到肾动脉,生命危险暂时没有,但你要知道,抑郁症会影响病人本身的求生欲望,预后怎么样,这要看病人的配合。”

  冉邱紧绷的神经在听到“没有生命危险”时终于松了下来,这时他才有精力去想老医生其他的话。

  老医生说温远毓有抑郁症……抑郁症?温远毓怎么可能会有抑郁症?他怎么可能不知道温远毓有抑郁症!

  老医生拍了拍他的肩,叮嘱他,“病人体质极差,严重贫血,尤其精神方面还不是很稳定,作为家属,你要好好照顾。”

  冉邱愣愣地点点头,连忙道:“谢谢您,真的谢谢。”

  冉邱走进病房后,他搬来个小板凳放在床边,静静地看着病床上的男人。

  温远毓脸色白的几乎跟病房的床融为一体,他最好看的那双眼睛此时宁静地闭着,细长的睫毛垂在眼睑上,看上去温柔又脆弱,似乎只要他一眨眼,温远毓就会消失一样。

  他守在温远毓的床边,想了很多很多,从他第一次在电视上看到温远毓,到他们第一次相遇,又到现如今俩人纠葛不清的感情。

  当时在道具室里,温远毓手臂的伤明显是烟头的烫伤,可他连问都没有问,抑郁症是从那时候开始的吗?

  而这回,温远毓分明可以控制住汪福福,至少也可以躲开,但他却选择用身体挨这一刀,换取他的“消气”,这是因为抑郁症吗?他不敢想,如果这把刀真的刺伤肾动脉,如果温远毓再也没有下手术台,他不敢想,温远毓一点也不介意他自己的生命吗?他真是又气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更生谁的气。

  冉邱一直在床边呆到天都亮了,却依旧没有丝毫睡意。

  病房的门被敲了敲,刘乃推门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包装袋,谨慎又小心地问:“哥,吃点东西吗?你不睡觉还不吃饭,身体该撑不住了。”

  冉邱接过他手里的早点袋,放到床边的小桌子上,但他没有拆开,“等温远毓醒来吧,我现在也没什么胃口。”

  刘乃不好再劝,他小幅度地点点头,正要离开,冉邱又叫住了他,“你有温远毓父母,或者家人的联系方式吗?”

  刘乃呆呆地睁着眼睛,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老师不怎么爱说家里的事,我也不敢多问。”

  冉邱“嗯”了声,又转头看向温远毓,沉默着不说话了。

  刘乃走到病房门边,出去前又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他不知道温远毓的家庭,这很正常,可冉邱竟然也不知道,以冉邱这么粘人又敏感的性子,不知道会不会暗自多想。

  刘乃又犹豫着扭过头,吞吞吐吐地解释,“哥,老师以前也不是故意跟你很疏远,只是……老师好像特别不想麻烦别人,所以才会跟每个人都保持距离,也很少说自己的事。”

  冉邱听出他话里有话,偏过头抬眸看着他。

  刘乃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就是,你在家里很受宠,所以互相“麻烦”对你来说可能是很正常的事。我虽然不知道老师的家庭,但所有不想麻烦别人的人,想法和经历其实都差不了太多。”

  刘乃轻轻叹口气,“因为麻烦别人会被拒绝啊,被拒绝很丢面子,所以有什么都不太愿意说。”

  冉邱没有跟刘乃解释他的家庭,他之所以跟温远毓分手,也不是因为所谓的觉得很“疏远”。

  温远毓什么都不主动跟他说,这对他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虽然他当初更希望跟温远毓亲密无间,但如果温远毓是个需要一定空间的人,他不会介意温远毓呆在自己的舒适区。

  他们真正的问题是“信任”。

  温远毓不主动说,他永远可以去问,他可以去做那个更主动的一方,“疏远”造成的距离感,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信任。

  但是,如果温远毓在他主动问之后,选择用谎言欺骗他,那么他们之间就永远不会拥有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病床上,温远毓的指尖轻轻地动了动。

  冉邱猛地回过神,他直起身,坐了太久的腰背有些不舒服,但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温远毓的脸,有些紧张。又过了差不多两分钟,温远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在看到床边坐着陪他的人后,温远毓眼睛里瞬间盛满了温柔的光,他张了张嘴,喉咙有些干哑,“你是不是没有睡觉,都有黑眼圈了……你吃饭了吗?”

  冉邱一句也没有回答他,而是先把他的身体状况,还有手术中遇到的事,全都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一遍,除了他没有说抑郁症。

  说的过程中,他一直都在观察温远毓的表情,当他看到温远毓对这些并不怎么在意的时候,他心里越来越沉。

  心里很难受,冉邱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他面无表情地坐在板凳上,全身上下都往外释放着堪比冰窖的冷气。

  自从分手后,温远毓就愈发“害怕”冉邱生气,他感觉冉邱刚才还好好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又说错什么话了。温远毓一时有些局促地没敢吭声。

  还是冉邱先打破了沉默,“用不用叫你父母过来?”

  温远毓顿了顿,他觑着冉邱的神色,只犹豫了半秒便道:“我以前没和你说过,我爸在监狱服刑,我妈已经去世了。”

  冉邱看着他,这个答案说惊讶倒也没有特别惊讶,只像是终于知道了一个几年来都很想知道,甚至问过一回但被转移话题,然后就没有再问的,一个普通到不能更普通的真相。

  比起这个,冉邱现在其实更想知道,温远毓到底为什么服用抗抑郁的药物。他想跟温远毓好好谈谈,但温远毓刚做完手术,需要休息,也不适合谈这种严肃的话题,他也就没有着急问。

  而且他也有很多事情没有想明白,他确实需要自己一个人静下来,好好理清以后的路,他想怎么走。

  温远毓躺在床上,眼睛一分一秒都舍不得离开冉邱,他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你回去睡会儿吧,我没什么事,刘乃可以照顾我,你……睡醒再过来好吗?”

  “好,那你听医生的,多休息。”冉邱站起身后,就看见温远毓眼神特别期待地看着他。

  他从这双眼睛里读出温远毓大概是想向他索吻的意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微微低下身,碰了碰温远毓的手背。

  虽然没有亲吻,但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动作,温远毓也完全没有想到,他惊讶地连眼睛都忘了眨,等反应过来想要手指再碰回去的时候,冉邱已经推门出去了。

  刘乃就等在门外,冉邱跟他说了温远毓已经醒过来,如果有什么事就给他打电话后,便离开了医院。

  冉邱没有回父母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老爸肯定要跟他谈冉一鸣,他现在完全不想听到这个名字。

  他回到了汪福福在老小区的那套房子里。

  这套房子似乎成了他的避风港,每次脑子很乱的时候,他都会回这里。

  屋子里没人打理落了不少灰,冉邱进屋后,就先把窗户都打开了,放放空气,然后他回房间睡了一觉。

  这一觉没睡多久,只睡了三个小时他就醒了,这里离医院太远,他收拾完换洗的衣服,准备在医院附近找家酒店、开个房间,这样万一有事他好及时赶去医院。

  接下来的几天里,他每天下午都会到医院探病,但每次只待一个小时就走。他跟温远毓谁也没有谈感情方面的话,只是随便地聊聊天。

  温远毓的精神比刚动完手术好了不少。这天下午,冉邱在医院外的饭店打包了两份蔬菜粥。

  他提着外卖打包袋,像前几天一样走楼梯爬到五楼,一个一个找到温远毓的病房。

  他自然而然地推开门后,却在病房里看到了他有段日子没见的方蓝。

第44章

  冉邱还是第一回 近距离,在明晃晃的灯光下,跟他这位“情敌”打照面,而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就不能仅仅用“情敌”来形容。

  方蓝就站在窗户边,穿着一身还没脱的白色羽绒服,把手里拎的东西往窗边的小桌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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