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囊男人 第27章
作者:张恨火
“是你家的吧?接好了,我把人送到了啊!”男孩嘟着嘴一脸不乐意“搞什么飞机,出门都不带身份证的吗!靠!”说着骂骂咧咧地离去了。
林春晖费力地架着又一次烂醉如泥的谭明铠,心里五味杂陈,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还有一点点小小的埋怨。看对方晕晕乎乎,林春晖趁机拧了一下他的鼻子,骂道:“你这臭傻逼!我在家急得要死,你先回我个消息在去花天酒地不行啊!”骂完又无端感到惆怅,又以命令的语气补充道:“以后可再不许了啊!”这时谭明铠喉咙里发出一声神志不清的咕嘟声,林春晖听到后就算作他答应了,心里满意起来。
把谭明铠放到床上的时候,历史惊人的相似,林春晖再次被他一把拉下“别走……”
“妈的……这回是又拿我当谁了?当小煦了还是当刚刚那个小孩了?”林春晖被按在硬邦邦的胸膛上,闷着声音说道,尽管他知道这醉鬼也不会有回应。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现在是不仅被分手,小煦还直接跑去了国外,一去两年,老谭心里得难受成啥样。
他支起来头看着谭明铠,摸了摸他扎手的下巴。
手突然被捉住,谭明铠眼睛半睁半闭,意识不清地含糊道“洗好澡了?”
谜底揭晓,是把他当成刚刚那个小鸭子了,而且现在正是约炮进行时。
林春晖一个恼火,没忍住怒气一巴掌拍到他的头上,“洗好了!”
谭明铠皱着眉头哼了一声,渐渐没了声音,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当林春晖以为他终于老实睡着了的时候,却又瞧见他又开始作妖了。
只见老谭闭着眼,还是沉睡的模样,但是一只手已经摸上了自己的裤腰,摸索着解开了拉链和扣子,然后在林春晖的目瞪口呆下,旁若无人地掏出来了自己的鸡巴,握着撸动起来。
林春晖像是刚挨了一道天雷,恨不得自戳双目,脸色像是刚吞了一条活泥鳅,又红又青,又憋又闷。这、这这……尼玛啊!!!卧槽!!他一边在心里对这个淫魔色鬼烂黄瓜破口大骂,一边居然也没移开目光,把面前的活春宫尽收眼底。
“嗯~”谭明铠打飞机的表情并不狰狞,只是眉头微微皱着,林春晖看的清楚,目不转睛,老谭手里的大东西像是一颗紫红紫红的大番薯,光是看着林春晖都觉得噎人。随着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老谭的脸也烧的越来越红,呼吸也一声急过一声,林春晖艰难地吞咽着唾沫,手指头边抠边哆嗦,差点自己给自己扣成十根木雕。
房间里两两道气息此起彼伏,一个比一个剧烈。
两道心跳隔岸互捶,一个比一个急迅。
最后谭明铠爆发出来的时候,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小煦……”。
林春晖依然像是要憋死一样胡乱呼吸着,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看他软下的屌,看他松掉的手,看他渐渐平缓的眉头,和逐渐趋向均匀的呼吸起伏。
这下才真的睡了。
林春晖的脸像是被过了一遍油,红彤彤不说,上边还布满了热汗,看起来油光锃亮的像个红色的大灯泡。直到老谭终于再没了动静,他才被缓缓地起身走进了洗手间。
迫不及待地撒了一大泡尿以后,刚刚起来的生理反应终于消停下去,林春晖难为情地提上裤子。洗把脸以后,他对着镜子思考了些什么,嘴唇左咬右咬,像是在下什么决心,最后终于回到了房间。
看着老谭正睡得毫无意识,林春晖长呼了一口气,然后哆嗦着手,解开衣扣脱了衣裳躺在了他旁边。
“唉——”黑夜里一句长长的叹息。
就在这句叹息余音将近之时,他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我陪你。”
林春晖的声音太小了,小的甚至连这黑夜都能轻而易举地把它遮住,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听得见。
第38章 让我呆在你身边
第二日谭明铠醒来的时候,看到旁边的林春晖,眉头瞬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大手随机抚上了突突地跳着疼的额头。
他回忆了一下昨天最后的记忆,他明明跟一个小0去开了房,为什么最后会是在家里,而且又是跟……跟林春晖。谭明铠脸都黑了。对昨晚的情况他已记不清,唯一有证明力的画面就是此时此刻自己露在外边的迪奥,以及草丛里干涸的敬业。
操!操操!
自己昨晚又喝醉了……可是林春晖没醉,那他为什么?
想到这里,谭明铠怒火丛生,当即就准备下手粗暴地摇晃着林春晖。
林春晖还在睡梦中,看起来像是一夜睡得很好的样子,睡容恬静平和,像是一只无害的幼兽。谭明铠刚伸出手去,在即将碰到他时又犹豫着收回了手。
他烦躁地掀起被子下了床,径直去卫生间冲澡。
站在花洒下边,谭明铠身上的火依然从内到外地燃烧着,毫无熄灭的趋势。
昨天在机场林秋煦的话字字诛心,像是一把刀子扎在他身上。“何必呢谭帅,给自己留点体面不行吗?”
“人往高处走,良禽也会择木而栖,怪不得我,只能怪社会这残酷的现实。”
“以前?以前算我走错路。但人总要改邪归正。”
看着林秋煦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身影,谭明铠心底的恨意像是野草般疯长,丝丝缕缕,把他的五脏六腑缠得密不透风,人来人往的大厅里,他头一次感受到一种无力。握碎了拳,咬碎了牙,瞪酸了眼,无济于事。又如何?他还是只能往回走,一路数着过往那些是糖也是毒的情意。
恨之入骨。
谭明铠的拳头狠狠地砸向光滑的墙砖,不见血,疼的像是要四分五裂,但抵不过他心头的愤恨。
这两兄弟难道是上天特意派来折磨自己的吗?一个冷漠绝情,一个阴魂不散。
谭明铠黑着脸洗完澡出来,刚好撞见刚从卧室走出来的林春晖。只见对方脸上是一副惊吓小心的表情,像是看着什么恐怖分子一样看着自己。偏偏还要结结巴巴地问:你喝豆浆还是牛奶?我去热。
这表情好像是在说“你不要杀我,好汉饶命。”
谭明铠看着他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就不爽,他一个步子上去拽住人,把人拖到沙发上。林春晖在他手里就像个小鸡崽子,几乎毫无挣扎之力。
“昨晚又是怎么回事?”谭明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字被他咬的很重,话说的用力到连牙根都是痒的。
林春晖壮着胆子回答道:“昨晚一个小男孩把你送回来,然后……”
谭明铠的眼神锋利了起来,只听他继续说道“然后他说你没带身份证,把你骂了一顿,说你是烂黄瓜臭傻逼。”
谭明铠脸色铁青,咬着牙继续说道:“说~重~点。”
林春晖把自己昨晚趁老谭醉着说的坏话全栽赃给那个小鸭子,看到老谭生气了,心里竟有一些得意。然后他继续道:“然后我把你扶到床上,你就自己拉开了裤子掏出来”
“行了别说了!”谭明铠听不下去了,立刻打断了林春晖的话,脸色又青又红,一会儿的功夫变了许多个颜色,活像LED灯,好不精彩。
他烦躁地捏了捏太阳穴,下意识想去摸烟,却在睡袍上摸了个空。
林春晖很有眼力见地连忙从旁边拿过烟盒,给他递过去一根,在谭明铠的注视下甚至还壮着胆子给他点上。颇有几分小弟拍马屁“大哥您抽烟”的感觉。
谭明铠深吸一口之后,缓缓呼出,这像是才冷静了几分,他思蹰了一下,“我觉得你还是走……”
“我想留下来。”林春晖坚定地打断了他的话。着急忙慌地说:“你可以让我留在你身边,就像……就像小煦那样。”
烟雾中谭明铠的眼神变得锋利起来,眸子里翻涌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短暂的震惊以后留在眼底的那些东西像是讥讽、又像是刺痛。
明明眼睛毫无笑意,但他的嘴角还是弯起来一个怪异的弧度,敲了敲烟灰,说:“你想给你弟弟做替身?”
用了一个十分不好听的词。
林春晖心中刺挠了一下,手心也被他用指甲狠狠地掐着,再开口的时候,却是坚定到一往无前的样子,“……是、就是这个意思。”
谭明铠垂眼思考了一会儿,眼皮盖着眸子让林春晖丝毫看不出他的情绪,只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行啊。”说着,在晶莹剔透的烟灰缸里按灭了烟。
林春晖就这么留了下来。
谭明铠复工以后,林春晖也开始认真投入了小林生鲜的生意,生活如同以往一般,给谭明铠做好早餐,做好午餐,给他装盒,送他出门。然后自己收拾收拾,开着小三轮去他的小超市。
刚打开门,就见着陆阿姨拎着一把大刀过来了。
林春晖见怪不怪,笑着招呼:“今天练剑啊陆阿姨。”
陆阿姨一副“这你就不懂了吧”表情看着他,说道“什么剑啊!这是刀!刀是单刃的,剑是双刃的。没事多看看电视。”
林春晖嘿嘿笑着,热情地拉过板凳,“快坐陆阿姨。”
“小林啊,这些日子干什么去了,每次过来都关着门。”路阿姨把大刀往旁边地上靠着柜台一竖,开始跟林春晖拉家常。
林春晖尴尬地苦笑了一声“家里有点事。”
“呦,可不是你那弟弟出什么状况了吧?”陆阿姨立马关切地问。
“嗯……”林春晖不知道怎么说,只是随便打着敷衍“我弟弟他……他出国了,说是要去两年。”
“出国?好端端地出国干啥?”陆阿姨瞪着眼睛,满是好奇。“他说是要去什么学院进修,说回来就能去一个很好的地方上班。”林春晖也是一知半解。“那不是好事?这叫出国镀金,一回来可就是海归了,身价也得跟着涨,工作更好找了呢。”
林春晖听到这话,来了点兴致,有些惊喜地看着陆阿姨“真的?”
“我说你就是懂得少,这年头谁不想出国镀金,只要是在国外大学上过的,回来一说学校名字,一串英文,听起来就很牛的样子,别人都会高看一眼。你说,上海师范大学跟哥伦比亚大学你听着哪个厉害?”
林春晖一听,果然是后者听起来牛气得多。顿时心里充斥上了迟来的喜悦,心道果然自己见识短,开始美滋滋。
“你弟出国你为啥刚刚看起来闷闷不乐啊,你舍不得你弟?”陆阿姨想起来点什么,又问道。
“嗯……啊……”林春晖不知如何开口说这些烦恼,支支吾吾的。过了一会儿,终于说道:“我弟弟……跟他对象分手了。”
“啥?就为了出国上学就把他女朋友甩了?”陆阿姨大惊。
“不是不是……”林春晖思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纠正女朋友这三个字,干脆也就不纠正了,解释道:“他不是为了出国分手的,是……先分手了,后来才机缘巧合决定出国学习。”
“那你这弟弟是先甩了人家,又为了躲这前女友,干脆跑去国外?”陆阿姨向来热心正义,说到此处有些愤愤地,像是在为那可怜的女孩抱不平。
“也不是……”林春晖着急得直挠头,他总觉得陆阿姨说的哪哪都不对,但是又不知该怎么反驳。
“不是啥啊,这种事我见多了!”。
“那你这些天不开门就是在家劝和?”过了一会儿,看到林春晖垂头丧气的样子,陆阿姨不忍再继续说了,开始转移话题。
“啊?不是……我在照顾他……”
“照顾谁?你弟妹?”陆阿姨突然露出一副吃到瓜的八卦表情,眼神里明显露出喜悦。
“嗯……啊、”林春晖不知道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答道。
“应该的应该的,你弟弟这个渣男把人家伤得不轻,你这个时候就应该趁机……不是,就应该好好安慰一下人家女孩儿,肩负起一个做哥哥的担当。”
林春晖觉得陆阿姨说的没错,只是她脸上那笑属实有点诡异,笑得他心里毛毛的。
管她的!她怎么会想得到,我已经把自己整个人都赔给那“被伤得很深的弟妹”了呢。
林春晖苦笑着想。
“要我说啊 ,小林,你年纪也不小了!别光想着你弟,碰着合适的也该为自己想想。”陆阿姨继续引导着,观察着林春晖的反应。
这孩子人老实,甚至可以说有些窝囊,人材普普通通,自己知道他是个好孩子,但是那些姑娘不知道会不会这么想,再不想想办法使点招儿,还不知道要打多久的光棍,认识他快两年了,愣是一个女孩都没见他带来过,连自己都忍不住为他发愁。
合适的。
女孩。
林春晖恍惚一下,突然想起了段芳芳。
这段时间家里的事使他无暇顾及到她,二人已有数月没有见面。期间段芳芳有打来过电话,意思着想约他出去玩。第一次,他正抖着手给谭明铠吊着的瘸腿换药。第二次,他正在厨房给谭明铠煲大骨汤。第三回 ,他正在被醉醺醺的谭明铠按在床上做活塞。
其中有两次他接了,然后说了什么?嗯,“抱歉,最近有点事,走不开。”“你等一下,我一会儿给你回过去。”然而再打过去的时候,对方已经不再接听。发消息给她,也没有再得到女孩的回复。
微信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段芳芳的一句责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喜不喜欢我直说啊!”
他能想象到女孩在那边愠恼地咬着嘴唇的模样。可是他再无力回答。
从前是还没喜欢上,现在是不能再喜欢。
是的,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