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霉星高照 第3章

　　“还记得你照哥哥吗？你杜伯伯的小儿子，就是以前每年过年都来我们家的那户，你可喜欢他了，三岁以前天天都在一起的，后来他被送去山上你还哭了呢。”李爷爷想尽办法去唤起李星承对那个娃娃亲对象的记忆，“后来你爸妈调去了外地，他们也得时不时去看看你照哥哥，就很少来了，每次来的时候你也不在家，你上小学那天在门口等了好久，说以前照小子和你约好了要天天送你上下课，结果没来是个大骗子呢，你就真的不想见见他？”

　　先不说那照哥哥是什么见了鬼的古老叫法，三岁前的记忆那么模糊正常人压根记不住好吗！

　　但一提到小学开学的事李星承倒是有了那么点印象。

　　李星承记得那时候他似乎是和谁约好了一起走的，就抱着自己的小书包坐在大门口的台阶上一直等着他，可是那天等了很久很久，一直都不见那个人来，爷爷、爸妈和姑姑叔伯轮番上来劝他哄他，可他就是不愿意先走，倔到后来丢下新书包扒着门框不撒手，一有人想掰他的手就大哭，最后还是没有去成学校。

　　然后他错过了第一天的座位安排，在靠后的位置坐整整了三个星期，还没选上班长。

　　随着爷爷对过去的描述，李星承慢慢想起了一些早就忘记了的事。

　　例如那个所谓的照哥哥和秦鎏差不多的年纪，但那时候就已经高了小表哥得有小半个头，成绩也很好，是大人眼中“别人家的小孩”，又因为李星承喜欢他一直粘着他，秦鎏看他极其不顺眼，初中的时候似乎还顺嘴提过他一次，似乎说了什么活该之类的话，李星承当时对他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了，也就没放在心上，现在回忆起来，只记得那人似乎是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记忆中的模样虽然模糊，但又有那么点熟悉……

　　李星承抿了抿嘴。

　　他隐约还记得怎么等都等不来那个人的时候自己的委屈和难过，想不想见他？当然是想的，想知道那个大骗子为什么失约一直不来，这么多年了也还没来，是不是早就已经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了，可又是不想见的，明明自己都不记得他了，这会儿又突然作为自己的相亲对象冒出来，想想都觉得令人尴尬。

　　……甚至有点儿生气。

　　犹豫了好半天后，在爷爷期待的目光中李星承总算是松了口，板着一张脸自以为凶巴巴地严肃道：“爷爷，我可以见见他，但绝对不是去和他相亲啊，毕竟婚约什么的只是你们随便说说的，我就是去认一下人，免得以后撞见不认识，毕竟小时候好像关系还不错。”

　　更别说现在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相亲是不可能相亲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显然这时候的李星承不知道什么叫做真香，他不情不愿地点开了爷爷推送给自己的微信名片，盯着那纯白色的头像看了好久，最后还是选择了添加好友。

　　没多久后好友申请被通过，很快就跳出了一条新消息：

　　【星星？】

　　第一次被除了家人以外的人这么喊小名的李星承只觉得尴尬到脚指头都能把地板抠出一个洞来，他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应该熟悉却又十分陌生的童年玩伴，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慢腾腾地打了“你好”两个字在对话框里，还没发出去又觉得似乎有点太客气，就默默删了。

　　见李星承迟迟没有回复，对面又道：【好久不见。】

　　这回他只是犹豫了一下，就回道：【好久不见。】

　　反正“照哥哥”这个称呼，他是绝对喊不出来的。

　　紧接着两人就陷入了微妙的沉默，李星承看着那头的[对方正在输入...]反复出现，耐心等了一分钟后见依旧没有下文，就主动开了口：

　　【我爷爷刚刚把事和我说了，我觉得相亲这事还是不必了，不过我们这么多年没见，倒是可以约出去吃个饭，你觉得怎么样？】

　　屏幕那头的男人看见这段明明白白地写满了拒绝的话后动作一顿，他微微垂眼，眼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失落，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把自己在对话框里写了又改的那句话一个字一个字删除，重新写上了一行字：【好，时间地点你来定，我下周末有空。】

　　李星承想了想，自己下周一入职，岗位是正儿八经的双休，想必那种大企业也不会让刚入职的新人在周末加班，就定了个应该没什么问题的时间：【那就下周六晚上6点吧，在我家附近的碧华酒楼，我让爷爷提前一天帮我订个包厢。】

　　【嗯，周六见。】

　　【周六见。】

　　没想到这人居然这么好打发的李星承松了一口气，他把手机往床头一丢，整个人埋进了蓬松的空调被里。

　　静静趴了几分钟后他猛地从被子里跳了起来，抓过手机点开了那个纯白的头像，抿着唇皱着眉头一副生着闷气的模样噼里啪啦地打了一行字过去：【明明说好的要来接我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你这个大骗子！】

　　那头好像一直在看着屏幕，飞快地回了一串省略号：【……】

　　见状李星承更气了。

　　点点点是什么意思啊！是觉得他这质问令人无语还是怎么的！？

　　在他差那么一点点就要把这人的好友给删了的时候，看见了最新的消息：

　　【我记得的。】

　　就这么短短的几个字，李星承几乎是立刻就想起了当年那个小哥哥看着他的时候脸上纵容又温柔的神情，就算五官一片模糊却也意外地能够想象得到他说出这话时的神态，那种莫名其妙的委屈再次涌上心头，他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来？】

　　好半天后那头才回道：【我不能去。】

　　得了这么个回答的李星承有些发愣，一时半会儿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就见对话框里又冒出一句：【这件事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和你解释，你早点休息，周六见。】

　　“……明明今天也是周六。”见对方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他抱怨了一句后还是回道：【哦。】

　　这天晚上李星承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他应该年纪很小，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很大，爷爷看起来比现在年轻很多，爸妈也都在身边，他抱着一个人的腰死活不愿意撒手，哭的特别特别惨，简直比心爱的小熊猫玩偶被隔壁讨厌的小胖墩弄坏的时候惨上一万倍，一群大人蹲在他身边围了一圈拼命哄他，连他想要了很久的那个玩具都让人买了送来，可他最想要的就是这人别走。

　　然后他被人抱在怀里擦了眼泪后亲了亲脸，少年的声音沉稳又温柔：“星星，时间要来不及了，司机都在外边等了，再不走哥哥就要赶不上飞机了。”

　　李星承听见自己毫不犹豫地开了口：“那就不要走啊！留下来陪星星不可以吗？”

　　明明看不清少年的脸，但李星承还是感觉到了他身上的难过和不舍，他把自己送到了爸妈的怀里，明明白白地告诉他这事没了回旋的余地，在离开前少年突然回过头，从自己手腕上解下了一截红绳。

　　红绳已经有点褪色，显然是被主人长期贴身戴着的，红绳上边系着一个小小的玉印章，棱角圆润光滑，一看就是个老物件，把红绳绑在小星承的手腕上后少年摸了摸他的头：“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到时候我带你上下课，接你上学，送你回家，天天陪着你。”

　　“真的？”

　　“嗯，我保证。”

　　然后那个作了保证的人没有兑现自己的诺言，李星承等了一个星期、一个月、一年，还是没有把人等回来，在二年级开学那天气得把手腕上的红绳扯了下来往抽屉里一丢，再也不愿意提他，也不准身边的人提他。

　　再后来他融入到了学校生活中，朋友慢慢变多，和同学的关系也很好，上学放学都有小伙伴一起，之后也就慢慢忘记了这个人的存在。

　　醒来后的李星承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柜地找东西，来二楼打扫卫生的阿姨听见动静探头看了一眼，见他几乎整个人都钻进柜子里的时候愣了愣，忍不住开口问道：“星星呀，你在找什么呢？”

　　李星承继续把自己的脸埋在桌底的柜子里翻找，头也不回地喊道：“张阿姨，还记得我抽屉里小时候的东西收到哪儿去了吗？快帮我找找——”

　　因为家里的人都宠着他，买的送的那些小玩意儿和小礼物多了去了，大布偶和玩具基本没玩多久就捐了出去或送给了别的小朋友，留下的大多是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拿着抹布的张阿姨想了想：“你要找什么时候的东西？”

　　“小学的，大概一二年级的时候。”

　　“哦，那时候的东西都收在一楼的仓库里，你要找什么，阿姨帮你找。”

　　李星承简单形容了一下那东西的大小和模样，大概心里有数了的张阿姨打扫完了卫生之后，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才从一大堆物品里翻出了装着那条红绳的小盒子。

　　被随手塞在仓库角落里的手绳已经十分陈旧，尺寸也太小，根本就没法继续戴了，时隔十多年再次见到它，李星承盯着那熟悉的玉印章发了好久的呆，最后还是送去了珠宝店里换了根漂亮的红绳，把它重新系在了自己的左手腕上。

第5章

　　周一的大清早，李星承刚出门就看见了门口停着的一辆红色跑车。

　　秦鎏故作帅气地靠在那辆车旁，给推着小电驴出来的李星承抛了个媚眼：“托你的福昨天特别顺利，哥说了要给你送辆车就给你送辆车，怎么样，喜欢吗？”

　　李星承默默看他一眼，不给面子地直接拆穿：“小姑姑资助的吧？你在里头赚了多少？”

　　秦鎏虽然快三十了，但因为平常吊儿郎当，家里的财政大权还是靠小姑姑把控着，自己也就拿点项目经理的死工资，年底奖金和别人一样，一点老板儿子的派头都没有，什么股份分红都是不存在的，他妈为了不让他乱花钱，把那些分红全部拿来投资或换成了房产，所以他家这个小表哥，虽然算是富二代固定资产多，手头的可以拿来花的流动资金根本就没多少。

　　至于这买车的钱，肯定是他借用要庆祝小表弟上班的名义跟他妈拿的，而按照小姑姑疼爱李星承的程度来看，一听是给他买的肯定就直接给她儿子丢了张卡让他自己刷，这么一来，秦鎏一定会借机捞上一笔。

　　不得不说他对自己这个关系最好的小表哥十分了解，秦鎏嘿嘿笑了一声，一把搂住李星承的脖子偷偷比了个数，低声道：“捞了这么多，别告诉我妈啊，不然我天天来烦你。”

　　“嘶，你也太狠了。”

　　也不知道说的是捞的那笔钱狠还是天天来烦他更狠，把秦鎏的手从肩上甩下来后，李星承还是拒绝了他接送自己的要求：“骑小电驴一会儿就到了，我一个新员工开这么显眼的车不太好，我是去上班的不是去炫富的，你们这样是不对的。”

　　小表弟一板一眼地拒绝他的模样实在太萌了，就连小白眼翻得也格外有趣，秦鎏伸手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乱揉，被他瞪了也依旧笑嘻嘻：“那行吧，这车哥先给你收着，等你考完驾照再说，在这之前就先让我开一段时间呗，别和你小姑说啊。”

　　对车到底谁用根本无所谓的李星承点点头，上了小电驴和小表哥挥了挥手就高高兴兴往公司的方向去了，被留下的秦鎏刚想走却被外公叫住，因为送给李星承那车浮夸的颜色被教育了一顿。

　　李星承即将上班的公司离家不太远，小电驴就十分钟的车程，为了让员工有个舒适的办公环境，公司在某个靠近郊区的城区边缘买了块地，建了几栋三层的办公小楼，绿化也做的相当漂亮，有自助售货种类繁多的饮料和零食、味道还不错的食堂、能让加班的员工休息的带浴室的临时住处，家住的较远的上下班还会有大巴车接送，恰好和李家老宅的距离不算太远，只是不在李星承平常会去的那个方向，面试那天还是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传说中的明鉴科技。

　　给门卫看了通知短信确定了新员工的身份后，李星承开着小电驴进了院子，把车停在了离一号楼不远的专门放置电瓶车和自行车的雨棚下，抓紧了手里放着证件复印件的背包。

　　……也不知道今天会不会碰到杜镜呢。

　　光是想到可能会遇到那个人李星承立刻就高兴了起来，他克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一本正经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假装镇定地压下了脸上随时想要跑出来抢存在感的小梨涡，迈着坚定的步伐进了一号楼。

　　一号楼的一层全是落地窗，采光很好，色调明快，沙发也十分柔软舒适，让人一坐就深陷下去很难再爬不起来，前台被一片绿植簇拥着，里边坐着的妹子很漂亮，看见从大门进来的李星承后微微一愣，随后就露出了礼貌性的微笑：“您好，请问您找谁？有预约吗？”

　　要知道他们公司的食堂在四号楼一二层，种类繁多比外头好吃多了，大部分员工都习惯先去那儿吃了早饭再从侧门刷卡进来，李星承的长相比实际年龄偏小，看起来就像个刚成年的高中生似的，那一双杏眼又圆又亮，放在女孩子身上可能会有种娇憨清纯的感觉，长在这个干干净净的男孩子脸上倒是有种超越了性别的漂亮，一看就让人心生好感。

　　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打卡的时间，又因为是周一刚上班的时候，一楼的大堂里根本就没多少人，他不像是那几个总是迟到的老油条让她们觉得眼熟，那有些局促的模样也显然不是内部人员，也不知道这个小可爱周一一大早的来他们公司要做什么。

　　李星承抿了抿嘴，面对她亮晶晶的眼神有些不自在道：“啊，我是来报道的。”

　　前台妹子：“啊？报道？”

　　“之前面试我被录用了，今天是来报道的。”李星承看她一脸懵逼，连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翻出那条通知信息，“你看，今天九点，我准时来了……的……”

　　然后他就被前台那炽热的眼神吓了一跳。

　　前台妹子万万没想到，这回的招聘居然招到了这么一个小鲜肉！

　　他们公司可从来没有招实习生的习惯，所有的年轻员工都是正正经经大学毕了业的，面前的小可爱肯定也不例外，二十多岁却长得跟刚成年的小弟弟一样，虽然公司里帅哥很多，但这种类型的她们可从来没遇到过！

　　太可爱了，就算是露出茫然的表情也很可爱，甚至让人忍不住想要捏捏他的脸蛋，其他帅哥她们只是想睡而已，这种让人想疼的类型简直让人忍不住啊！

　　梳了个马尾辫的前台轻咳一声，拉了拉旁边的同事让她别露出太过荡漾的表情，用内部电话联系了人事部的人，确定了李星承的身份之后对他露出了一个得体的微笑：“人事部在二号楼的三楼，你可以从那边的连廊过去，乘坐电梯去302办公室办理入职手续，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请多关照。”

　　李星承下意识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用力点点头：“请多关照！”

　　另一个前台看着李星承走向连廊，咬牙抓着马尾辫的手一顿狂摇，嫉妒极了：“你居然摸到了小可爱的手，啊啊啊下次不准了，放着我来啊！”

　　“那不行，小可爱人人有份。”

　　“你说等熟悉了之后，小可爱会不会愿意让我掐掐小脸啊？我刚刚看到他梨涡了！”

　　“……可恶。”

　　“？”

　　“……我没看到。”

　　“嘿嘿，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的。”

　　两人压低了声音的讨论李星承并没有听见，他按照指示通过了一号楼和二号楼的连廊，坐上电梯来到了人事部302办公室，找到了负责办理入职手续的相关人员，按照对方的指导签了合同，还有和自己当时捡到的那份材料相关的保密协议。

　　压根就已经忘记那材料里头写了什么的李星承知道这协议不签公司不会安心，他看了眼条款确定没问题后就干脆利落地在签名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做完这些后，人事部负责人给他发了工作证，带他去认了认几个打卡点，录入了指纹和人脸，最后把他带到了工作的部门。

　　负责带他的是一名三十出头的老员工，名叫粱博易，看起来十分健谈，做事也很细致，他领着李星承去食堂领了饭卡，顺道在公司里参观了一遍。

　　明鉴一共有四栋办公楼，呈Z字形分部，一号楼最靠近大门，三楼一整层都是老板杜镜的地盘，据说除了办公室之外，还有一个带浴室和衣帽间的休息室，一个中了不少花草的小阳台，以及一个专门给领导开会的小型会议室；二楼是两个副总的办公室，也带着设备齐全的休息室，几个总经理秘书的办公室就在副总办公室旁，方便汇报工作或处理事务，和秘书办公室相连的就是茶水间；一号楼的电梯是专用的，想要上二三层只有靠着人脸识别和相对应的密码才能使用，楼梯口也有门禁，安保设施非常完善。

　　外来到访的人如果找的是其他部门主管，前台会先联系相关部门确定后指引来访者去相应的办公楼，但见的如果是老板和几个副总，需要先在前台进行登记，由她们联系几个秘书确定老板确实是要见这个来访者，最后由从二楼下来的秘书亲自带着人上去，据说就连清洁工打扫卫生也会有秘书跟着，可以说非常严格了。

　　二号楼是后勤、人事、财务的地盘，三号楼从下到上是市场、工程管理和产品研发部，四号楼一二两层是食堂，一层档口，二层炒菜，厨师都是高薪聘请的，提供一日三餐，三楼是十多间一室一卫的员工休息室，房间不大但胜在干净舒服，需要加班的员工可以在当天下班前去前台申请房间，整个公司里绿植和休息区随处可见，贩卖零食饮料的自助贩售机在茶水间里，办公楼之外的地方被规划出了小桥流水的造景，往外看去绿树成荫花团锦簇，景致高低错落有致，连暑气都消了不少。

　　总之是个非常人性化，关注员工感受的公司。

　　李星承美滋滋地想，自己可真有眼光，看上的公司那么棒，喜欢的人也格外优秀。

　　会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担任他师父的粱博易带着他逛了一圈，详细地介绍了每个部门的工作以及往来最密切的部门，甚至还把他领去别的部门办公室逛了一圈，让他们眼熟一下新来的员工。

　　于是还没到中午，市场部门来了一个看起来年纪特别小长得又乖又可爱的新员工这事就传遍了整个公司，就连打饭阿姨都知道了这事，在粱博易领着他去食堂吃午饭的时候，李星承盘里的小鸡腿都比师父的多出一个，更别提满满登登的炸小黄鱼和其他肉食，那阿姨满脸慈爱地看着他，嘴里道：“哎呀孩子你还是太瘦了点，多吃点哈，不够再和阿姨说，阿姨给你添。”

　　李星承从小到大都被人宠着，长一辈和老一辈的人别管关系是远近亲疏总会特别喜欢他，他也早就习惯了被年长者特殊照顾的感觉，于是对着打饭阿姨乖巧地笑了笑，脸颊上露出了两个小小的梨涡：“谢谢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