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46章

作者:他的耳坠 标签: 甜文 近水楼台 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你这样发出去,能过审吗?”楚瀛问,并接着去研究他的印花毛巾卷蛋糕。

  他不常用中文社交平台,只记得丁厌提过暴露性感打擦边球的图片影音是会被审核员毙掉的,俗称和谐、被夹了。

  “这个尺度没问题吧……我是平胸又没有沟,难道有人看到睡衣就会联想到少儿不宜的画面?那也不是我的错呀!”

  丁厌把电脑和西瓜从客厅搬运到餐桌,还有读卡器和无线鼠标;坐得端端正正地剪辑起视频,不是加班胜似加班。

  楚瀛几次想和他聊聊天,可一看他专心致志的神情,竟不忍心打扰。

  丁厌更新视频的时段是每周四或周六,有存货一周更两次,录得少就一周一次。他构思不出充满新意的桥段和梗,只能拍些日常生活的片段;比如记录楚瀛日渐长进的厨艺、罐头试吃新口味的猫饭、买了漂亮的小耳夹和项链、试穿新裙子……和楚瀛出门散步纳凉遇到的活泼小狗,花店摆在门外的新鲜进口切花,等等。

  可能他对影像有独特的天赋和捕捉能力,拍什么都有人爱看。粉丝逐渐接受他有个同居男友的设定后,“好治愈啊”“姐姐能不能更快点”“一人血书跪求日更”的评论就盖过了那部分品头论足的留言。

  还有疯狂起哄要求他们双双露脸的,可怕。

  他只是觉得做此类事情的过程很愉快,宁静又充实,自己翻看时也回味无穷,幸福感满满;而涨多少粉,受不受关注是次要的。

  不管是曾经、现在,抑或是将来,他都没有想要把拥有的美好变现的打算,不是他不差钱,而是他有自知之明;他的精力、时间、脑力,都不足以支撑他再做一份副业……

  一旦爱好与金钱牵涉过多,变成了业务,那所能获得快乐就会被极限压榨。

  但纵使他没有靠此盈利,今日徒增猛涨的粉丝量也已经引起了营销号的注意,有人把他的视频搬去别的平台,还有八卦小组出现了有关他id的讨论帖。

  起因是有组员发帖求推荐走时髦性感风的穿搭博主,自我介绍是175cm的高妹,所以希望博主也是高个子瘦条的类型,还要消费层次平易近人的。

  下面的回帖中有网友提名了他微博小号 ,于是引来了更多回复。

  -这位之前的穿搭还算平价,最近半年的行头全换成高奢大牌了,不符合楼主要求吧

  -但是我好喜欢她!身材爆好,不卖东西不打广告,就是安安静静地发图,她的小饰品真的搭得很用心

  -不啊,她穿的衣服一直都不算便宜吧……我看中过同款,一搜都是maje和the kooples之类的,均价没有低于千数的。

  -穿搭不是学习搭配思路吗,和衣服价位有什么关系?但我觉得她只是很会拍照,那些衣服现实中效果都挺一般的,问就是去实体店试过同款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没有她漂亮身材好啊?时尚的完成度是看脸的。

  -粉丝这是急了吗?照你这说法,长得不够美不是超模身材就不配穿漂亮衣服了?

  -脸都不敢露的网模还有真情实感的粉丝233333

  -啊她真是模特?谁扒出来了?我对她好奇很久了,求链接吃瓜!

  -没人扒吧,但她最近更新的视频里倒是有不少值得扒的东西

  -姐妹求求去你开贴,我好想看

  -附议

  -附议+1

  -附议+2

  于是,那个拿着放大镜研究他视频、深扒他微博时间线的帖子就出现了。

  这种常年混迹网络各大论坛,永远冲在吃瓜第一线的网友,他们的行动力、逻辑性、想象力和眼界着实惊人,让丁厌叹为观止。

  他何曾想过他随手一拍的视频中能包含如此详细巨量的信息。

  主题帖里列出的线索都是他马虎大意而不慎遗漏的蛛丝马迹,像是楚瀛搁在茶几上的车钥匙、楚瀛挂在墙上的装饰水彩画、楚瀛家里那台他从未在意过的古董唱片机、楚瀛送他的陶瓷人偶……

  除了车,剩下的都是靠网友细扒,他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那么值钱……

  尤其是那个他能捧在手心里的纤细陶瓷人偶,楚瀛说是正好看到有人在卖,就买下来了,送给他当床头摆件。

  他收下后把玩了两三天就放一边了,连玻璃罩子都没舍得给它加一个。经网友科普,原来那是国外一位人形艺术家的作品,每只娃娃都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孤品;他收到的那只当初公开拍卖的价格是8万美金,楚瀛大约是从那名买家手里收来的。

  看到这里,丁厌赶紧找了一只盒子,用雪梨纸和软布把价值一套房的小人偶包好珍藏进衣柜。

  幸好罐头不是惹是生非的捣蛋鬼,否则它一爪子碰倒掉下去,几十万不就打水漂了……丁厌真是想想都后怕极了。

  他的视频里不仅拍到了楚瀛的房子,还拍进了他自己的房子,而心思缜密的网友连这点也不放过,依据现有的信息作出了完整推理:

  不一定是网模,甚至大概率并不从事时尚行业,居住环境不像。半年前的消费层次属于生活宽裕的工薪阶层,衣饰多来自轻奢小众品牌,不买大牌包,但鞋子贵;这半年衣食开支显著提升,是因为有人帮忙买单——交了富人阶层的男朋友。

  男友没露过面,但从家中的藏书、挂画来看,不单单是有钱那么简单。

  结论:不可能只有身材能看,脸肯定也不差,是能靠美貌飞升和把持男人的水平。

  丁厌不知道楚瀛看到这个帖子会作何感想,总之他看完出了一身冷汗。

  但他不会对这些事实抱有多深的恐惧。毕竟不曾露脸,即使在现实里碰面,也没有人能光凭身材断定那是他们。

  除非有人摸到他们家地址,撬开门非法入室,与视频里的场景一一对照,不然他真实身份被曝光的可能性很低。就算把视频和照片发给他父母看,他亲妈也不敢一口咬定这个穿裙子的平胸女孩是他啊。

  可见他坚持不露脸这点做得太太太正确了!明智之举!多么有先见之明!

  而视频和照片他还是照发不误,多数人都没有闲到天天窥探视奸别人的生活。

  ***

  一转眼来到七月底,酷暑难耐,花坛里的植物被晒死了三分之二。

  丁厌在周一晚上整理好行李,周二照常上班。他和楚瀛约定,周二傍晚对方准时从家出发,带上两人的证件和行李箱先去机场;而他会在晚上七点前结束工作,打车直奔航站楼,风风火火地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楚瀛问:“真的不用我去接你吗?”

  丁厌说:“不用了,这是最省时省力的安排。”

  “那有事记得联系我。”

  “放心啦!”

  到今天为止,丁厌依然不知即将去往的目的地是哪里,楚瀛对他保密,他也不追着问,生活需要刺激和惊喜。

  抱着这份浓厚的期待,他熬到了六点半下班。

  丽娜没骗他,七八月是他们一年当中最繁忙的季节,他这个岗位还好,加班时限看得到尽头,不像有些组的同事连熬了几晚通宵,都快被榨成人干儿了。

  该交接的工作、该叮咛嘱托的事项,丁厌在上周就和莫梨厘清过;见他要走,莫梨说正好一块儿下楼,她要去便利店买俩饭团当晚餐。

  电梯里,丁厌又把后面三天要做的给她过了一遍,“王总很忙,脾气还像暴龙兽,如果他不接电话,你就——”

  “——就给他的女儿王菲菲打电话。”莫梨接话道,“好啦,我真的全记住了,一清二楚,你不要把我当七岁小孩,安心去玩儿你的吧。”

  “好!不愧是你!”

  出了大厦,丁厌约的车在驶来的路上,还有三分钟到达定位地点。

  于是他陪莫梨走进了便利店,他忙了一天没喝过水,现下嗓子干得冒烟。

  这个点便利店生意火爆,挤满了来解决晚饭的白领,收银台排起长队。眼看车已经到了,丁厌前面还有三四个人,并且店里的收款码似乎出了问题,排最前头的顾客扫了半天扫不出来。

  “是你手机网络不行吧,能不能让我们先啊?这还赶着回去加班呢。”

  “就是啊,你先到旁边信号好的地方去试试吧。”

  然而这不是个例,排队结账的顾客接连扫不出付款界面,果真是收款码有误。

  丁厌等不及了,喊着“我有现金!让我先!”,随即成功插队到了第一个;他没忘记排他后方的莫梨,他兜里的零钱恰好够付他们俩的账。

  牛仔裤的兜很深,他一边搜着,一边把手机放到柜台上,总算掏出两张10块和一张20块的纸币,一股脑儿给了收银员。

  “剩的零钱你拿着吧,我的车到了,我来不及了,我走了啊!”他拿着水,慌慌张张地和莫梨道别,“小梨再见!有不懂的微信上找我!”

  说罢迈大步跑出便利店。

  莫梨应了他一句“你路上小心”,便伸手接下收银员的找零,这一垂眸,瞧见他落在柜台上的手机,立马抓起朝他追出去——

  “——丁厌!你的手机!手机!”

  她瘦小,跑不过他那双长腿,看他穿过了马路,只好竭力嘶声呐喊。

  这条路不宽,车流却湍急拥塞,丁厌没听见背后的呼喊,他瞅着那辆黑色商务车,正想摸出手机确认车牌号,却只摸到干瘪的裤兜。

  完了!结账时手机没拿!

  “丁厌!”

  他被道费劲的喊声惊动,蓦地扭头——

  莫梨站在路对面,喘着粗气与他相望,她跑得太快,发丝被风吹得凌乱无序,掠过清秀的眉梢和颊侧;等到他转过身,她松了口气笑了,薄薄嘴唇和弯弯的笑眼,像沉落湖畔的月亮。

  她举起手中的手机向他扬了扬,往前踏出一步。

  丁厌刚要说“你别动!我过去!”,可惜迟了半秒,就在那微不足道的半秒间,一辆轿车闯入视野,他清楚地目击到莫梨瘦弱的躯体如何被撞飞出去。

  那一瞬息,时间流速静止,他的大脑被空白吞噬。

  “莫梨……”

  又耗费了半秒,丁厌的理智思维重回脑内,他冲到刹停的车前,跪地察看她的伤势。莫梨没流血,没破相,只是右腿的姿势略显怪异。

  她的眼睛大睁着凝望天空,直至旁边的路人纷纷围拢关怀,她才不敢相信地眨了眨,握着丁厌的手,哭出声道:“我、我的腿没知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楚瀛:^_^真想把你们都杀了

  丁厌:QAQ呜呜呜老公……老公……

第47章 首饰盒08

  楚瀛习惯于万事俱备、尽在掌握之后再行动, 但这次他轻信了丁厌,所以按照约定时间从家出发,抵达了机场的公务机专属航站楼。

  FBO具备独立的安检和联检通道, 专用停车场、餐饮商务、休息区等服务设施一应俱全,清闲、安静, 利于全面保障客户的隐私。

  他独自坐在休息室, 对殷勤奉上的茶水餐点兴致寥寥, 只是端详着手中的戒指盒出神。

  丝绒材质的盒子里嵌着一枚钻石戒指,主石是一颗1/2克拉的红钻, 鲜红如血,闪耀如星;副石是数颗大小、切割完美一致的白钻, 拼凑成一只灵动俏丽的白鸽, 那一粒猩红是它璀璨的眼珠。

  他更爱去一线市场淘东西, 购买旧物会带给他一种在角落里寻宝的可贵趣味, 因此而与一些典当行的老板熟识。听闻他想找一件精巧别致的珠宝,商人们纷纷献宝拿出了多年的珍藏。

  这枚戒指据说是上世纪的一位珠宝商,从产量稀缺的粉钻里筛选出的他此生唯一一枚红钻,质量仅有50分,但已极为少见,一面世就被众多收藏家和名媛贵妇抢破头。

  但珠宝商并未将它出售, 他亲自设计图案式样,请来最好的工匠切割打磨, 铸就了这枚绝无仅有的钻戒, 作为成年礼物赠予了他刚年满十八岁的女儿。

  风云变幻, 时过境迁。多年后, 这件具有传世价值的珠宝在佳士得拍卖行以天价成交, 再后来又被人以低价出售给典当行;眼尖的商人把它收入囊中, 终于在最近寻到了慷慨豪富的买主。

  楚瀛还没成功送出过首饰,以前他年纪小,送了也没有女孩子敢收;等年龄大些,却没再遇见过有冲动博她一笑的人。

  丁厌收过他送的手链,那些品牌的珠宝,实际成本和造价很低,溢价十倍不止,他不觉得形容为地摊货有何不妥。真正的珠宝该是他手里这样的,设计师与匠人的心血之作,寄予着美好祝愿,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和考验;非得是这样,才配得上他想送的人。

  楚瀛的手指扳动着盒盖,开了又关,关了又开,他自己也觉得好笑,他怎么像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似的,送个礼物还要心绪澎湃地酝酿开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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