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为了小裙子! 第75章

作者:他的耳坠 标签: 甜文 近水楼台 因缘邂逅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后来他其实不太记得那天楚瀛和他说过什么,而他又想了些什么。但如果有人问起他,看到那棵树的感觉如何。

  他会无怨无悔地回答,那是他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天。

  那个人,也是他生命中最棒的人。

第73章 尾声

  婚礼如期举行, 如他所愿,只是场小小的仪式,白色的轻纱和玫瑰装饰在庄园的草坪上, 一张摆满菜肴香槟的长桌,一个六层高的大蛋糕。

  爸爸妈妈推脱了数次, 但看在他买的机票很贵, 退款手续费高昂的份上, 到底是来了。爸妈一来,大伯大婶和姨妈姨父也跟着动身, 要一探究竟他这个结婚对象是何许人也。

  姐姐哥哥和嫂嫂,两个外甥, 一个李芃芃, 还有曲荷。他生活中为数不多的, 有过密切交集的人, 都来到了现场见证他即将迎来的下半生。

  尴尬是必须尴尬的,不过他亲身经历的糗事和尴尬不多这一桩。他的要求也不高,场面上过得去就行。

  韩云的天才在这种场合发挥出作用,敬酒时生造了一个词:弟婿。

  丁厌头皮发麻了,幻听到八卦小组网友们的那一声声“哥夫”。

  多亏他姐姐发声救场。丁茵举着酒杯道:“祝丁厌和小楚同心同德,相亲相爱。”

  结婚真是好累呀, 纵然他的婚礼很小,但张罗起来依旧费力, 宏宏这个淘气小孩, 吃饭吃到一半, 和狼狼打了起来。

  把整桌人吓得大惊失色, 一边拉狗, 一边训孩子。

  丁厌的脸上不知给谁抹了奶油, 他转身寻找凶手之时,又一盘奶油拍到了他的衣服上——还好他没穿婚纱啊。

  霜霜牵着李芃芃,俩小女孩咯咯大笑,机灵地跑开了。

  之后就演变成了扔蛋糕的狂欢,想不到就一二十个人还能热闹成这样,他趁乱逃走,回房间换衣服洗头发。

  善后事宜就交给楚瀛和佣人们。

  他的婚礼并不神圣,还有许多不尽人意之处;就连那套价值不菲的高定婚纱,他也没有机会穿着它走到众人视线中。但那无损它的美丽,也无碍他穿上它时的激动心情。

  楚瀛没他倒霉,不过头发仍然沾到了少许奶油,在楼下用毛巾擦过,没有弄得太干净。

  丁厌刚好还差一步穿好裙子,他把拉上拉链的步骤交给对方。

  婚纱是裁缝和刺绣师赶制了数月的量身定制款,每一条走线和每一道花纹都贴合着他的身材曲线,纤细、优柔、轻薄。随着腰线的收紧,仿若将他裹入了一张美艳的皮肤,裙摆的分层比花瓣更为周密,圆融的摆度晃荡在足尖,轻轻扫着地。

  楚瀛握着他的腰侧把他托了起来,在他惊叫声中,又将他放回地上。

  丁厌被搂得腰身痒酥酥,浑身处在警觉的状态,于是挣开对方的手,后退到门边,转圈圈道:“怎么样?是不是你见过最漂亮的新娘?”

  “是。”楚瀛的话格外少,只走近他,左手牵起他的手掌贴在心口,右手绕到他后背,探究衣料底下刚洗过的滑溜溜的皮肤,和伴随着触摸颤动的骨骼。

  “你不是好人!”丁厌痒得直往后缩,但背抵到墙面,手腕也被人扣了,形势不容乐观。

  楚瀛并无要强迫他的意思,只是和他离得很近,目光黏着他扑闪的睫毛,近似委屈地说:“他们都吃到蛋糕了,我还没有吃到呢。”

  丁厌的心当即如融化的奶油,嘀嘀嗒嗒地沿着血管脉络淌下,手心、脸颊止不住发烫泛红。

  他声若蚊蚋道:“那你要想好……这条裙子好贵的……”

  “没关系,再买就是了。”楚瀛霎时恢复寻常的声色,手指翻动收叠着裙摆,拢住一层层雪白的蕾丝和薄纱。他细直的两腿微微向内并着,由于过度纤瘦,膝盖上方留出一道月牙般柔美的缝隙。

  ……

  丁厌呜呜咽咽地喘着,为这身美丽的裙子,它本该去更光鲜的场景被展示;也为婚礼当天被关在卧房里被撕坏裙子的自己。

  不该结婚的,不要结婚了……

  楚瀛对他微张的双唇很感兴趣,手指捻着按压着,温柔安慰道:“乖,别哭了……婚纱而已,你想穿多少都有。”

  ——不穿了不穿了,以后再也不穿了。

  ***

  闹哄哄的婚礼散去,他们的生活又回到原样。

  父母回国后还打了一通视频电话告诉他:咱们家里人呢,对小楚印象还不错,就是你这孩子得多长几个心眼儿,别想着混吃等死当一辈子米虫,既然拿到了绿卡,还是去读个研究生,找个班上一上,听说英国人一周只用工作四天。

  丁厌颇为无语,这两三年过去了,他都和男人结婚了,他老爸老妈唠叨的还是那老三件——读书、换工作、自立。

  读书他其实有在考量,不过读个水硕没意思,他根本不喜欢自己的本科专业;既然有机会重来,他更想学摄影或者室内设计。

  然后学以致用,和楚瀛一起把这座城堡改建成古典风格的庄园式酒店。他并不觉得他们会一辈子住在这里,地球上有那么多美不胜收的风景,他还远远没有看够。

  罐头在新家的生活快乐似神仙,每天下午睡足了懒觉,就溜达到草坪捉捉蝴蝶,吃吃嫩草。

  它和楚瀛养的鹦鹉Choco尚在磨合期,丁厌有信心让它们成为和睦相处的好朋友。

  对了,他们房间里的一盏鎏金铜壁炉钟坏了。听说那是来自十九世纪法国的古董,表盘工艺是纹路细腻的掐丝珐琅,镶嵌着彩色宝石,镀金雕花的走针。

  这么老旧的物件,还能走动才是稀奇,失灵坏掉反而是意料之中。

  楚瀛说要送去给专业工匠修复,第二天丁厌再看时,它果然不见了。

  他吃着餐后水果下楼散步,闲逛到花园中,在一棵被桑寄生的大树下重新看见了它,开膛破肚地摊在桌面,机芯、摆锤、齿轮、铃铛……一一摆开,每个部件被肢解得四分五裂。

  楚瀛坐在桌前,手里握着一支螺丝刀,聚精会神地拆解、钻研着这具复杂精妙的仪器。

  被桑寄生这棵树的叶子不够茂盛,分散的树桠伸向蓝天,圆钝微卷的叶子如果实堆在枝头,弯垂着落下斑驳的树影。

  楚瀛拆得太认真了,眼睑低垂,神情专注;灵活的手指因初次的生疏而缓慢动作着。

  丁厌吃完了苹果,果核丢入花圃作为养料;然后轻快地走到桌旁,在对面坐下。

  “我试试,如果修不好,就还是送到外面去。”楚瀛没有抬头,却不自觉地放轻了声音。

  丁厌看着他,看着他,忽然感到,余生也不再那么漫长了。

  —正文完—

上一篇:四月病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