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驯 第19章
作者:蒋蟾
至少在白礼生面前不能。
耳边突然传来袁锦初和林千千放肆的大笑声,听动静好像是陈思维出了个洋相。但他这会儿也顾不上去看别人的笑话,脑海中莫名其妙闪过一句歇后语——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稳住身体往前又挪了一小段,粗略估计没超过一米远,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道声音:“手给我,往这边走,这里有很多。”
魏之宁抬头,顾垚正站在不远处朝他递过来一根竹竿,他连忙抓住,顺着对方的力气被带了过去。
“扶着这个。”顾垚把竹竿插在水里,让魏之宁握住。
魏之宁接过来,感激地说:“谢谢。”
“不客气。”顾垚朝他轻笑一下,眉眼斯文,透着几分明朗的温柔。
魏之宁第一次仔细观察顾垚的脸,这个传说中的音乐才子,因为不善言辞,被媒体和粉丝网友立了个社恐人设,看来可能并非如此。
“挖的时候注意下巴不要太贴近水面,容易呛到水。”顾垚提醒完,留他在原地,自己去了其他地方。
魏之宁感激地朝他的背影说:“太谢谢顾老师了。”
魏之宁在顾垚留给他的地方转着圈摸了一会儿,挖出来两根三节的大白藕,但是远没达到节目组的要求,他直起身体揉了揉酸痛的腰,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眯起眼观察了一下前方水面,刚抬脚准备往前那儿走,胳膊突然被人从后面抓住。
“别走了。”白礼生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传过来。
魏之宁一扭头,诧异:“你怎么也下来了?”
白礼生表情严肃:“前面有个深坑,他们在岸上喊你半天了。”
“坑?”魏之宁闻言心惊胆战地后退了两步,背抵在了白礼生的胸膛上。
“别人都在浅水区,你一个人怎么跑这儿来了?”白礼生攥着他的小臂,蹙眉问道。
“我……”魏之宁准备辩解,突然闭上嘴,扭头四下寻找一圈,在五米开外的地方看到了背对着他的顾垚。
“我没注意。”魏之宁收回视线对白礼生说。
“回去吧。”
魏之宁用手背擦了擦下巴的泥水,摇了摇头:“不行,数量还不够呢。”
“陈思维跟何夏飞已经弃权了,我们不会排倒数第一的。”
“哦。”魏之宁放下心来,紧接着打了个喷嚏,抓住白礼生搀扶着他的胳膊说:“走吧,好冷。”
上了岸风一吹,魏之宁又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工作人员递来一碗姜茶,他赶紧喝了几口,冻得有些麻木的身体才稍稍暖和回来。
等所有人都上了岸,最后清点数目,他们这组排倒数第三,垫底的果然是陈思维跟何夏飞他们两组。
输家要接受惩罚,除了第一名的蒋一凯他们组,其他几组都要接受惩罚,惩罚内容不同,需要每组抽签决定。
太狗了,这样看来排名压根没用,完全靠运气。
陈思维那组抽到的是喝下节目组的特制饮料,何夏飞那组则是要光脚在指压板上跳舞,都是缺德又老套的惩罚方式,轮到倒数第三名白魏这组,魏之宁自认从小就是个幸运E,买彩票中的最大金额不超过三位数,谢绝参与一切需要考验运气的游戏。
于是白礼生抽到的惩罚项目是,两个人要分别在现场找到一个对手,面对面深情无比地看着TA大喊三声,我爱你。
小朋友不能选。
……
魏之宁宁愿去喝特制饮料然后在指压板上翩翩起舞。
节目组摆明了要搞事,人选限定死了只能在几个明星艺人里面挑。
魏之宁内心翻个白眼,看向唯一的救命稻草何夏飞,指着他说:“那就夏飞老师吧。”
何夏飞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呆呆地看着魏之宁朝自己走过来,身体稍稍往后退了两步。
“你怕什么?”魏之宁调侃他:“演戏而已,配合一下。”
何夏飞认命地站定身体,魏之宁走到他面前,两只眼睛深情款款地看着他,重复了三遍我爱你。
何夏飞抱头蹲下。
“哇哦,魏老师荧屏初次告白居然在我们宝贝计划节目里,夏飞老师什么感想?”
重新站起身的何夏飞面无表情:“没有感想。”
魏之宁内心妈卖批面上也得做足戏,笑着调侃一句:“唯恐天下不乱啊你们。”
宋迪翻了个大白眼,破天荒头一次说出了魏之宁想说的话:“你们真无聊。”
魏之宁这当然只是开胃小菜,轮到白礼生才是重磅大戏,工作人员兴冲冲地过去把话筒举给他:“白老师,你要选谁?”
白礼生面不改色道:“我弃权,换别的惩罚吧。”
工作人员:“啊?”
“我知道你们想看什么,”白礼生对着镜头笑了笑:“想得美。”
“……”
上午的活动结束,回去吃午饭的路上,魏之宁渐渐感觉身体不太对劲,脑袋昏沉身体酸痛不说,嗓子也有些发痒,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后,视线都开始模糊起来。
“你是不是感冒了?”耳朵里嗡嗡的,他听见旁边白礼生问道。
魏之宁畏寒一样地蜷缩着身体,尖下巴埋进卫衣衣领里,摇了摇头:“可能是没休息好。”
胳膊突然被拽住,两人同时停在原地,白礼生扳过他的身体,伸手拂上额头,掌心下的温度偏高。
白礼生敛眉,“你发烧了。”
魏之宁:“……”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魏之宁打开他的手:“我姜茶喝多了热的。”
白礼生不想跟他争辩:“一会儿回去找工作人员拿点退烧药。”
魏之宁心里也认了,嘴上仍要小声嘟囔:“吃药可以,但是我没发烧。”
白礼生:“……”
下午的活动是浅滩捞鱼,魏之宁虽然嘴硬,到底还是怕真病了再传染给小朋友,就让白礼生带着梁小君下水捞鱼,自己待在离他们远点的地方,捡一些被海浪搁浅在岸边的小鱼虾。
“怎么你一个人在这儿?”
正低头用铲子挖沙的魏之宁,冷不丁听到脑门上方响起的声音,抬头一看,是顾垚。
“原来是顾老师,你怎么也一个人?”
“找你聊聊天。”顾垚答非所问,蹲下来盯着他挖的沙坑,看似饶有兴趣地问:“你在挖什么?”
“随便挖着玩。”魏之宁笑了笑,低头继续手下的动作,“这沙滩表面看着平坦,其实底下还暗藏玄机呢。”
顾垚:“什么玄机?”
“不知道啊。”魏之宁轻笑:“挖了才知道。”
顾垚跟着也笑:“好像小朋友会玩的游戏。”
魏之宁低头边挖边漫不经心地说:“顾老师你,看起来不像自来熟啊。”
“你说我啊,我这人交朋友喜欢看眼缘,”顾垚不紧不慢地说:“合眼缘的,一下子就熟了。”
魏之宁像是听了个玩笑:“您是音乐才子,我有什么让您瞧得上的?”
“音乐才子谈不上,我能走到今天,还要仰仗我的那位恩师。”
“恩师?”魏之宁心不在焉地说:“顾老师如今这样的成绩,还不忘恩师教诲,想必也是他老人家的骄傲。”
“他老人家桃李满天下,我实在算不上什么。”
“被你一说,我倒是有些好奇了。”
“是吗?”顾垚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陈德林陈老,你可认识?”
魏之宁心头一震,手下动作顿住。
“看你这个反应,应该是知道了。”顾垚柔柔地笑了:“不过别紧张,他虽然是我恩师,我却不为他做事,只是替别人传个话。”
魏之宁猛然抬头。
“人要向前看,逝者已矣,没必要一直揪着过去的事不放,对吗?”
第22章 短暂的沉溺
晚上吃饭的时候,魏之宁确定自己是真的发烧了,酸痛感丝丝缕缕地从骨头缝里蔓延开来,太阳穴突突地疼,呼吸间灼热的气息火辣辣的难受,脸上透着不正常的赤红。
白礼生像是一直注意着他,起身走过去再次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被滚烫的皮肤烫得眉头紧蹙,不再犹豫道:“别逞能了,收拾下我们去医院。”
魏之宁躲开他的手,小声道:“不去,我吃点药就行。”
“小宁怎么了?”坐在他对面的沈清注意到两人奇怪的氛围,关切地问。
“他发高烧了。”白礼生音调抬高,好像故意让大家都听到似的。
“啊?”沈清忙说:“那赶紧去医院啊。”
玉水村只有赤脚大夫开的小诊所,正规医院还要坐船回城里,这样一来二去,明天最后一天的录制恐怕就赶不上了。
魏之宁也想到了这一点,摇了摇头说:“不麻烦了,我吃点退烧药,睡一觉明天早上就好了。”
“能行吗?”沈清将信将疑。
“我体质好,没事的。”
“我看你下午就不太对劲。”袁锦初突然插话进来,语调轻柔婉转,跟在陈思维面前完全两副模样:“万一是重感冒,还是去医院的好。”
白礼生一言不发地转身出了门,片刻后工作人员跑进来对魏之宁说:“魏老师,你要这会儿去医院的话,正好码头有船等着,现在就走?”
魏之宁被弄得骑虎难下,不得不举旗投降,站起身说:“好,让大家担心了,我去医院。”
“我跟你一起去。”随后进来的白礼生掏出手机,斩钉截铁道:“让大周在那边码头等着。”
“不用了吧,我一个人就行。”
宋迪看情况不对,忙站起来说:“对啊,看个病而已,去那么多人干什么,小白你明天不录节目了?”
“现在去,晚上在医院住一夜,明天早上回来。”白礼生有条不紊地把时间规划好,让宋迪和魏之宁都无法反驳。
宋迪撇了撇嘴,瞟了眼魏之宁郁愤地说:“这么娇气,去个医院还让人陪着。”
魏之宁烧得昏昏沉沉,人都有些飘忽,跟着白礼生去了码头,轮船不一会儿就停靠过来,两人跟工作人员道完别,一起上了船。
傍晚的客船没什么人,这个点也没多少村民外出采买,偌大的船舱里就坐了三个人,白礼生魏之宁,还有一个本地的村民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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