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他诡计多端 第20章

作者:梨梨圆上艹 标签: 近代现代

  “他以前经历过那么多次的失望和难过的事情,这次,我不想让他失望,这么点事情难不倒我的。”沈忱意说着,目光坚定。

  文澜愣了愣,叹口气说:“你就是这样傻,什么都自己扛,那个人又不知道了。”

  沈忱意说:“我又不是为了给他看才做的,肤浅。”

  “行,是我肤浅好吧。”文澜翻了个白眼。

  他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情同手足,知道一方认定的事情,就不可能会退步,另一个人能做的就是支持。

  文澜等沈忱意退烧了,给他买了点吃的,嘱咐完一大堆事情后才赶回实验室。

  文澜这边才走一会儿,沈忱意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是街道管理的电话。

  “沈先生,不好意思,你的店被举报最近有很多不太平的事情,我们想和你聊一下退租的事情。”

  沈忱意攥紧手机,十分冷静道:“好,我马上过去。”

  奶茶店。

  办事处的拿着合同离开了,临走时丢了一句限三天内搬走,留下沈忱意一人坐在奶茶店里。

  奶茶店虽然只开了两年,但从里到外,都是沈忱意一手打理起来的,小到玻璃窗上的贴纸,大到整个店面的设计,每一处都藏着沈忱意的心血。

  风铃响起,玻璃门打开,几个黑衣人涌进来拉开门,程羲拄着拐杖走进来,他打量了一下奶茶店说:“装修很不错啊,只是很快就要易主了。”

  沈忱意挺直腰杆,抿紧唇线,没有说一句话。

  黑衣男人搬过来一个椅子,擦拭干净,扶着程羲坐下。

  “说实话,你是唯一一个让我另眼相看的,但是,我儿子不值得你这样做。”程羲手掌摩挲着拐杖头,“我调查了一下,他当初接近你也是为了报复他妹妹而已。”

  “妹妹”沈忱意从来没有听过程聿怀有个妹妹。

  程羲点头,说:“那个孩子你也认识,叫云秋,我和她妈妈准备在一起了,想让他们两孩子关系搞好,但是程聿怀那小子,我知道他什么心思,从他妈那件事后一直和我对着干,当然,云秋也是他报复的人中之一。”

  “我不相信。”沈忱意攥紧手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十分难看,“你说他利用我报复云秋,为什么呢?我和他们又没有什么关系。”

  “因为云秋喜欢你,他……”

  “够了!”沈忱意站起身,指着门外厉声道,“给我出去。”

  “既然不相信为什么不敢听我说完”程羲拄着拐杖,站起身,从容淡定道,“好好想一下我的话,年轻人不要被假象蒙蔽眼睛。”

  说着他眼神示意了一下,旁边的黑衣男人双手捧着一张请帖递到沈忱意面前。

  “不相信的话,你可以亲眼去看看,你一直护着的男人怎么样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

  “滚……”沈忱意嘴唇抖动,啪的一下拍开黑衣男人手中的请帖,情绪激动的吼道,“给我滚出去!”

  黑衣男人想动手,被程羲眼神制止了,他看了一眼沈忱意说:“希望下次见面是你来找我。”

  丢下这句话,程羲在一众黑衣男人的簇拥下离开了奶茶店。

  等人走后,沈忱意像被人抽光所有力气,踉跄着跌坐在椅子上,一股子气从胸腔窜上来,他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咳着咳着泪水漫上来,充斥着眼眶,视线里一片模糊。

  他就这样一个人在椅子上坐了一夜,早上的时候,四肢五骸像是被打断重新黏合在一起,发出咯吱咯吱摩擦的声音。

  沈忱意垂眸,看向地板上安静躺着的请帖,弯腰想捡,身子一晃,直接滑下来,以一个极其滑稽的姿势趴在地上。

  他没有起来,而是顺势躺下去,拿起那张请帖,对照着光,封面上三个鎏金字体。

  “订婚帖。”

  电话怎么也打不通,程聿怀皱眉盯着屏幕上忱哥两个字心烦意燥。

  “程少,我穿这样可以吗?”一个女人从试衣间走出来,她是那天晚上在酒吧认识的。

  程聿怀收回手机,看向女人,敷衍道:“可以。”

  “真没想到程少会带我参加你表哥订婚宴呢~”女人扭着腰走过来,挽住程聿怀的胳膊,抛了个媚眼,“难道程少喜欢上我了”

  程聿怀揽过女人的腰,弯唇说:“像你长这么好看,有人喜欢也不稀奇吧?”

  “程少真爱说笑~”女人靠在程聿怀肩上笑。

  这是沈忱意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他穿着好几年前买的西装,头发随意梳到耳后,白净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先生,请出示您的请帖。”侍从礼貌道。

第40章 离开他可以,给我五十万

  沈忱意慌忙从口袋拿出那张刺眼的请帖,侍从翻开看到名字顿了一下,旁边的领班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侍从立刻露出程序化的笑容。

  “先生这边请。”

  大厅里来往的都是商场上数一数二的人物,西装革履举杯畅饮聊着生意上的事情。

  沈忱意拘束地靠在一根柱子旁边,他应该是又烧起来了,太阳穴突突的疼,黏腻的汗水把里面的衣服浸湿,难受的贴在身上。

  耳边的说话声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好像是从一个未知的地方飘过来的,在这些声音中,他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下意识地,沈忱意把自己的身体藏在了柱子后面,抬眼看向门口。

  一群人簇拥中,程聿怀揽着一个女人的腰,缓缓进入视线中,那个女人沈忱意见过,就是那天他被压在黑暗巷子里前,和程聿怀一起的女人。

  真正见到了,沈忱意倒没有觉得那么难过,他好像一个旁观者,内心没有一丝波澜。

  一直压在身体上沉重的大石头一下子卸了,肺腔里重新流动进新鲜的空气。

  他拿起手机,眼睛看着程聿怀的方向,拨了过去。

  人群中的程聿怀停顿了一下,随后走到了一旁的甜品桌前,接听了电话。

  “忱哥,你怎么一直不接电话?”

  沈忱意本来觉得没什么的,但听见程聿怀的声音后,身体止不住的颤抖起来,他攥紧手机,轻声道:“你现在在哪?”

  程聿怀没有一丝停顿,说:“当然在公司处理公务了,忱哥想我了吗?”

  少年嘴角挂着的笑容此时是那么的刺眼,原来眼神是真的会说谎,做的事情说的话,就连爱意都能演出来还有什么不能假装。

  “忱哥”程聿怀的声音低低传来。

  沈忱意深吸一口气,弯唇道:“你忙吧,我等你回来。”

  “那忱哥要说想我了。”

  “我想你。”沈忱意觉得自己的演技也算可以,都站不稳了还能笑出来。

  “好,等我,忱哥。”程聿怀说,漆黑的眼眸里荡起一丝涟漪。

  沈忱意挂断电话,转过身,挺直腰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刚走出酒店大门,凛冽的寒风刀子似的刮过来,裸露在外的皮肤割得生疼。

  沈忱意眼前一阵晕眩,脚下不稳,从阶梯上滚落下来,剧烈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他双手撑在地上,泪水啪嗒啪嗒砸在水泥地上。

  “先生你没事吧”一个声音从上方传来。

  “没,没事。”沈忱意撑着地想站起来,但身上没有一丝力气,试了几次还是不行。

  胳膊被抓住,男人把他拉了起来,惊讶道:“你好像发烧了,身上很烫,要不要我帮你叫医生过来”

  “不用。”沈忱意缩回手,感激地道了声谢谢,踉跄着离开了酒店门口。

  他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游魂一样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游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忱意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和程聿怀一起住的别墅。

  别墅里的布置还和那天离开时一样,桌子上程聿怀为他泡的咖啡还没有喝完,残留液体化作脏兮兮的黑泥趴在杯口。

  沈忱意换上拖鞋,毛茸茸的小怪兽拖鞋是特地在网上买的,他和程聿怀一人一双,黑色和绿色。

  沙发上两个玩偶抱枕亲密地依靠在一起,茶几上放着程聿怀买的糖果罐子,那是为了让他戒掉烟特地买的。

  沈忱意拿起糖罐子,透明的玻璃里,糖果纸折射着五彩斑斓的光,那么的好看,像是少年每次认真看向他的眼神。

  一个人真的能为了报复做到这种地步吗?就连爱意都能伪装。

  沈忱意拔掉手机卡,关掉所有的一切,独自一人窝在别墅里,浑浑噩噩过了不知道多久,他感受不到饿,也感受不到冷,像是失去了所有感官细胞。

  只有在肚子完全忍受不住时喝点冷水,身上的烧反反复复,好像永远不会好一样。

  其实就这样死掉了也挺好的。

  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忱意身子一颤,睁开眼睛,沙发另一侧坐着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男人。

  “它”又回来了。

  【既然这么难受为什么不死呢?】“它”一步步走近,【死了的话不就轻松了吗?他们都不懂,死亡才是最好的解脱。】

  【来,把手给我,】“它”伸出手,【我们一起去更轻松快乐的地方吧。】

  沈忱意眸子迟缓地动了动,抬起手缓缓伸过去,在快要碰到“它”时一阵扑腾声从窗外响起,是一群鸟扑闪着翅膀飞了过去。

  他猛然惊醒,捂住胸口从沙发上坐起,大口大口喘着气,颤抖着手捡起地上的手机,按下开机键。

  文澜的电话第一个打进来,沈忱意的耳朵一直嗡嗡作响,缓了好一会儿才听进去文澜的话。

  “你跑哪去了?叔出事了!就在医院里,你快点过来!”文澜的话像是炸雷一样在耳边响起,沈忱意混沌的大脑一瞬间清醒过来。

  “你说什么?我爸怎么了?他现在在哪里!”

  “是脑出血,刚送到这边中心医院,马上就要动手术了,你快点过来。”

  从出租车下来,沈忱意双腿发软,踉跄着差点跌倒,文澜在门口看见他立刻迎了过来,扶住他的胳膊,皱眉道:“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不用管我,我爸在哪”沈忱意站稳身子,脑袋一阵阵犯晕。

  文澜脸上的表情忽然变得很不对劲,他抓住沈忱意的胳膊,压低声音说:“忱意,你最好要有心理准备。”

  沈忱意脸色刷的一下白了,文澜见状立刻说:“叔叔还在动手术,结果没出来,只是……”

  “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沈忱意微喘着气。

  文澜抬起头,看向沈忱意,说:“有人给你家里寄了很多你和蒋司凛的照片,叔叔就是一时……哎,你现在进去要有心理准备,你舅舅姑姑他们都在。”

  沈忱意松开文澜的手,表情异常平静,忽然笑了起来,把文澜吓坏了,连忙道:“兄弟你别吓我啊,叔叔肯定不会有什么事的,你就放心吧。”

  “没事,”沈忱意拍拍文澜的肩膀说,“谢了兄弟。”

  说完他朝医院里走去,文澜顿了一下,跟着一起进去了。

  病房门口围了很多人,沈忱意一眼就看见坐在长椅上哭泣的孟小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