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崽他诡计多端 第21章

作者:梨梨圆上艹 标签: 近代现代

  “妈……”沈忱意话没说完,孟易冲了过来,揪着他的衣领重重扇了他一巴掌。

  “你TM还有脸回来!”孟易重重给了沈忱意两脚,旁边的人赶紧来拉。

  “哎呦,你干什么呢?他是你亲侄子啊!”

  “老子是他大舅!大舅教训他天经地义!”孟易青筋暴起,怒吼道。

  文澜立刻上前扶起沈忱意,沈忱意嘴角渗血,脸颊高高肿起,左边的耳朵嗡嗡作响,周围的声音越来越模糊,像是沉浸在水里一样。

  “忱意,你要不先走吧。”文澜劝说。

  沈忱意挣开他的手,踉跄着走到孟小凤面前,扑通一声,重重跪在地上。

  “妈……”沈忱意伸手要去抓孟小凤的手,刚碰到,孟小凤收回了手,侧过头,靠在旁边的姑姑身上哭泣。

  她一句话没有说,却已经把能说的话都传达了。

  沈忱意抿唇跪在地上,大理石瓷砖彻骨的寒意透过膝盖传到全身。

  手术一直坐到夜里十一点,老沈从里面推出来,大家都围了过来,文澜看了一眼,说:“过去啊,你是叔的儿子他们能说你什么?”

  沈忱意没有说话,靠在墙壁上,直愣愣地看着那边。

  “这只是第一阶段的手术,剩下还要做三次,合起来至少要到五十多万,而且做完了,也有百分之五十几率脑袋不清楚了,你们家人商量一下吧,看要不要做下面的手术。”医生公式化的说着结果。

  沈忱意侧过头看向文澜,问:“医生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叔叔做完手术最起码要准备五十万,让家属商量一下要不要做……”文澜没有想太多直接说。

  “要做。”沈忱意推开文澜走过去,所有人安静下来,让到两边看着他。

  “医生不用商量了,我是他儿子,不管多少钱都要做。”沈忱意挺直腰板,目光坚定地看着医生,嘴唇苍白如雪,说完他接过笔,在手术单上签下字。

  沈忱意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老沈,又看了一眼抹眼泪的孟小凤,转身朝外面走去。

  文澜看了看后面,急急忙忙追了上去。

  “忱意,你要干什么去”

  沈忱意走得飞快,文澜居然一时没有追上,等他赶到电梯门口,门已经关上了,沈忱意下去了。

  黑色的轿车里,程羲优雅地靠着,抬眼看向面前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消失不见的男人。

  “看来你现在应该想清楚了。”

  沈忱意攥紧手心,目光冷淡地看向程羲,开口道:“离开你儿子可以,给我五十万。”

  “你也没有我想的那么清高啊,”程羲摸摸下巴,“不过我喜欢这样有话直说的人,钱,我马上就转到你卡里。”

第41章 原来这就是喜欢,程聿怀低喃

  “我要现在看到钱到账。”

  “行,小于,转五十万给沈先生。”程羲眼神示意了一下。

  坐在副驾驶座的秘书立刻转账,手机振动了一下,沈忱意低头,钱果然到账了。

  程羲说:“拿到钱你就要离开A市,其他时间我不管,但是两年内不准回到这里,和这里所有的人,包括你的父母断掉一切联系。”

  “可以,但我要定期给他们转生活费。”沈忱意冷静道。

  “这个行,另外,你不能再和程聿怀有任何联系,我会给你安排住的地方。”

  “你放心吧,我见到你儿子就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沈忱意冷笑,说完拉开车门,没有一丝犹豫地离开了。

  初春的A市来了一波倒春寒,三月份的天居然飘起了鹅毛大雪。

  雪花飘飘摇摇洒下来,轻柔地蹭着人的脸颊,鼻头和嘴唇,像是顽皮的小孩,惹人心生欢喜。

  路过小吃摊,程聿怀让司机停一下,没有等司机拿伞,顶着风雪走到小吃摊前。

  “还有炸臭豆,腐卖吗?”程聿怀不喜欢这股油烟味,眉头微微皱起。

  “当然有,帅哥要大份还是小份”摊贩乐呵呵道。

  程聿怀想了想说:“大份吧。”

  “好嘞!”摊贩轻车熟路地夹了十块丢进油锅里,臭豆,腐特有的味道夹杂着油烟的热气化为一团稀薄的白色雾气升腾而起,程聿怀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大半个身体露在遮伞外面,很快染上了白雪。

  小摊贩笑呵呵搭话:“帅哥应该不喜欢吃这个东西,买给女朋友的吧?”

  程聿怀顿了一下说:“嗯,他喜欢这些东西。”

  “这年头像你这样喜欢女朋友,为了女朋友冒着风雪买自己不喜欢的东西的人真的不多了!”

  听见摊贩的话,程聿怀愣了愣,低喃了一句:“喜欢”

  两个字从唇齿间冒出来的瞬间,心脏立刻被一股温暖而轻盈的东西充满,程聿怀如梦初醒般又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字。

  微凉的雪花落在温热的唇上,立刻化成水汽消失不见,程聿怀嘴角微微上扬,漆黑的眼眸里荡漾着温柔的波光。

  “老板,这附近还有开着的奶茶店吗?”程聿怀问。

  “有是有,就是有点远,在街那头,他们家一直营业到凌晨两点。”

  “谢谢老板。”程聿怀微微点头。

  到了别墅,远远地看见里面开着灯,程聿怀下车前把装着臭豆,腐和奶茶的袋子放在一起,一同藏在大衣里面,快步朝灯亮着的方向走去。

  门打开,程聿怀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别墅里站着一排黑衣男人,抬眼看去,程羲悠闲地坐在沙发上。

  “少爷晚上好。”保镖们自觉地让开到两边,鞠躬道。

  程聿怀冷下脸,大步走过去。

  “什么味道?一天天的,就喜欢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程羲不悦地皱起眉头。

  “只是吃的东西,”程聿怀拎着袋子,没有放下,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一圈四周,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当然是有心人告诉我的,没想到,你会在这里买套房子。”

  “这是用我妈的钱,和你没有关系。”程聿怀丝毫不给面子,“看也看过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程羲难得没有被惹怒,靠在沙发背上,开口道:“从进来到现在你好像在找人,让我猜猜是谁,是一个叫沈忱意的男人吧?”

  程聿怀的脸色骤变,沉下脸,冷声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程羲耸肩,扔了一根录音笔在桌子上,说:“你自己听听吧,不要一天天的,让我给你收拾这些烂鱼烂虾。”

  说完,程羲拄着拐杖站起身,带着一群人离开了别墅。

  “离开你儿子可以,给我五十万。”

  “我要现在看到钱到账。”

  刺啦一声响,随后沈忱意冷笑的声音响起:“你放心吧,我见到你儿子就会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

  程聿怀薄唇绷成一条线,重新播放录音,一遍又一遍。

  平时很热闹的街道因为忽然而至的寒潮变得冷清,医院门口只有三两个卖水果的摊贩,他们裹着厚厚的棉袄,打算着今晚早点休息。

  沈忱意就这样在门口站着,他的头发和黑色的外套上堆积了一层白色的雪。

  一个妇女左右张望两下,走了过来,拉过沈忱意站到檐下,压着嗓子说:“你干啥啊?这么大雪在门口站两个小时,想冻死啊?”

  沈忱意想说话,冻得发僵的嘴唇张了张,只喊了一声:“二姑,我爸醒了吗?”

  妇女抓紧沈忱意的手,点点头说:“醒了,还不能说话,二姑知道你担心,但你爸要看见你了,指不定又会气到。”

  “谢谢二姑,”沈忱意眨了眨眼,沾染上雪花的睫毛被热意融化,湿润的颤动着,视线里一片模糊,“我妈还好吗?”

  “你妈老样子啊,不过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这种时候你可千万别跑他们面前。”二姑说着拍拍沈忱意的手背,语重心长道,“小意啊,二姑知道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这段时间就让你受委屈了。”

  酸涩从鼻腔窜上来,沈忱意低下头,轻轻嗯了一声。

  忽然掌心传来一股热意,沈忱意睁开朦胧的泪眼,视线里是一块冒着热气的红薯。

  “二姑从家里带来的,快趁热吃了,早点回去,有什么情况,我在这边联系你。”

  二姑说完就急匆匆地回医院了,留下沈忱意独自一人站在台阶上,他盯着手里的红薯看了几秒钟,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哭出声来。

  寂静冷清的医院门口,时不时有出来透气的家属,他们从沈忱意身边走过,停留一下实在找不到什么话又走了,毕竟这是医院,像这样的情景每天都在上演。

  “沈先生……沈先生”西装男伸手拍了一下沈忱意的肩膀,男人这才转过身,眼里是未来得及掩饰的迷茫,“不好意思,我喊了您好几声。”

  “是吗?”沈忱意眼底闪过一丝看不懂的情绪,随后道,“我刚才在想事情而已。”

  “护照办喃凮好了,十一点的飞机,”西装男把所有的证件和机票递给沈忱意,“对了,这是我在意大利那边朋友的名片,沈先生在人生地不熟语言也不通,希望能给你点帮助。”

  “不需要。”沈忱意冷冰冰道,只接过证件和机票,拖着行李箱,朝候机厅走去。

  经过一天一夜的旅程,飞机在晚上八九点钟到达意大利的一个不知名的小城镇。

  拖着行李箱走到这片异国土地上,沈忱意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自己身处在一个漫长缠绵的噩梦里,再怎么挣扎也无法醒过来。

  肩膀被重重撞了一下,沈忱意踉跄几步差点跌倒,转过身,就看见两个留着络腮胡的男人说着听不懂的外语,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从他旁边走过去。

  沈忱意看了看旁边,他刚才站着的位置挡着出口了,难怪别人会生气。

  手指不自觉摸了摸左耳耳垂,还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他以为过段时间就会好了,但从那天晚上后,左耳的听力没有一点起色。

  还好小城镇上英文的标语很多,沈忱意根据这些英文的标语找了家小宾馆,打算先住上两天。

  宾馆里的设施破得不能再破,让沈忱意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还生活在二十一世纪。

  洗了个半冷半热的澡,沈忱意头发还没有擦干,便钻进了被窝,矮小的铁床因为承受不住发出难听的吱呀声。

  因为把钱都转给了老沈的卡上,他身上只留了一点钱,最多够过一个月。

  要立即找个便宜的房子住下,地下室也行,然后再看看附近有没有他能做的活。

  想着想着,沈忱意陷入了沉沉的梦里,梦里什么人都有,一会儿是抱着他温柔的程聿怀,一会儿是指着他的蒋司凛……

  “是他勾引我的。”

  “死基佬勾引有妇之夫……”

  “忱哥真的那么喜欢我吗?”

  “等我回来,忱哥。”

  “以后发生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会立刻赶到忱哥身边。”

  沈忱意眨眨干涩的眼睛,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抱住面前温柔的少年,忽然,少年笑了,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嘲讽,他勾起薄唇,说:“呵,还真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