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其可 第11章

　　陶卿都被他喊愣了，伸手摸了摸肚子，小声说了句对不起。

　　他一道歉宋文昂还更委屈了，一下上劲了，眼眶子里眼泪打转儿了，“对不起？你对不起我什么？你没对不起我，是我耽误你了，我非要弄个孩子出来，我宋文昂就是千古罪人，我该千刀万剐，我该五马分尸！”

　　陶卿也不说话，他没见过宋文昂这样，其实他到现在也不太会和宋文昂相处，宋文昂真的生气了他也有点无措了。

　　宋文昂也不用哄，自己喘了两口气又好了，“告没告诉人家你怀孕了？”

　　陶卿说没有。

　　宋文昂轰一下又站起来，把陶卿拉过了夹住了就扒了裤子照屁股打，气再大手上也没使劲，“我真他妈该早点教训你，那你要生了你的工作谁接，你这不是耍人家呢吗！”

　　陶卿挣扎不过，红着脸又被拉起来了，“那我不去了…”他也不是非要和宋文昂对着干，他也明事理，是谁错了谁道歉，谁做的不对谁改正，是他错了他也认了。

　　他这么一会一主意，宋文昂掐着腰原地转圈，气的脸红脖子粗的，“你不去？你想气死我啊？我看你也别去了，你直接参加老子葬礼得了！”

　　陶卿也火大，喊得他耳膜要破了，“那你不是说我这样不对吗！不对我还去？！”

　　“那你不是辛辛苦苦找的工作吗！老子能让你想去去不了吗？啊？你拿老子当死人呢？你男人不是手眼通天，但媳妇儿想要的老子绝对给得起！”

　　陶卿捂住耳朵了，他不能大声喊，缺氧，不知道宋文昂哪来的那么高肺活量，“我都说了我不去，你别去找人，我不想又弄的人尽皆知。”

　　宋文昂还要说什么，陶卿弯下身捂住了肚子。

　　宋文昂赶紧蹲下问陶卿怎么了，急的汗都下来了，“怎么了啊？难受了？”

　　陶卿又抬头，“我装的，你喊的我心烦，你别说了，我不去了。”

　　宋文昂还不相信，“真没事？肚子疼不疼？你别吓唬我，咱这都八个月了，不是闹着玩了。”

　　陶卿一字一句说没事。

　　宋文昂站起来叹了口气，“怪我，怪我，我没算好时间，你这样，你不去那也行，你去我那行不？你就当实习了，行吗？你到我那长点经验，孩子生完了你再出去找，到时候也好找，我绝对不掺和了，行吗？”

　　“我不想用你的关系。”

　　宋文昂低下头语重心长的，“陶卿啊，这真不是我诓你，有时候关系比什么都重要，懂吗？”他没叫陶卿媳妇儿，叫的是陶卿大名，他知道陶卿还是那股傲劲儿，就想自己闯闯，这不是毛病，他年轻时候也这样，大了就好了，陶卿现在还是小孩儿呢。

　　陶卿当然不懂，他最讨厌宋文昂这种老油子，什么关系不关系，就他宋文昂有关系啊！谁稀罕！“不懂，你别和我说这些，我不去你那。”

　　“那让人事部面试行不？研发部门再面，你自己去面试，我让我助理去和研发那边的人说内推你，这样就没我的事了，之后你自己把握去，行吗？我都保证了不掺和，我几时骗过你啊？不过你得保证不能累着自己，出门得和我一起，我没时间就司机接送，自己不能单独出去，你保证好了，我去给你安排。”

　　陶卿思虑再三，持着怀疑态度答应了。

　　“这就对了，好宝宝了。”宋文昂坐下来摸了摸陶卿的肚子，“你也有样学样，你妈不听话要揍屁股，你要在你妈肚子里闹，出来也得揍屁股，老实点，听着没？”

　　陶卿的肚子真的鼓了一下。

　　宋文昂明显一副油腻的得意表情，“这就是听着了，比你妈听话，要不你俩加一块能把老子气死。”

　　陶卿瞪了宋文昂一眼。

　　宋文昂还笑眯眯的贱样，搂着陶卿的腰腻歪人，“嘛呀？就瞪我，老子这心都快操碎了，知道吗？不是操（cào），是操（cāo），你说你那么倔干嘛呢，你得懂拿捏我啊，你时不时的给我个笑脸，那我不得什么都听你的吗？”

　　陶卿站起来，“我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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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代入感很强 我已经成了封建大男子主义大家长了

第28章 28

　　宋文昂还在陶卿屁股后边追，“媳妇儿，中午吃什么？你想吃什么？你别走啊，你得吃饭！”

　　午饭是宋文昂做的，炖猪肘子，红烧肉，糖醋鱼，一片菜叶没有。

　　陶卿看了两眼一发黑，闭着嘴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吃吧，补补身体，太瘦不行，你那两条腿细的根棍一样，夹的老子脑瓜子疼。”

　　“还有，我给你买的钙片你没吃吧？”

　　“你怎么知道？”陶卿确实没吃，他觉得自己不缺钙，而且钙片难吃。

　　宋文昂哼一声，“我怎么知道？你睡觉腿抽筋了，不是缺钙是什么？”

　　“哦。”

　　两人很少有这样心平气和的沟通，陶卿吵不动了，他说不想吃肉，想让宋文昂帮忙给他炒个素菜。

　　宋文昂是有求必应，站起来就洗菜炒菜去了，端回来一盘土豆丝，呛炒的，放了点红绿辣椒，还倒了点醋，闻着还有股特殊的油香味，吃到嘴里只觉比肉好吃。

　　陶卿吃上瘾了，夹了一筷子又一筷子，宋文昂看他吃个没够，又不让他吃了。“撑着你，怎么小孩儿一样吃什么就没够呢，爱吃晚上再炒。”

　　“这个好吃。”陶卿还想去夹。

　　宋文昂忽然就笑了，拉住了陶卿的手，“媳妇儿，你怎么这么可爱，这么招人儿啊？”

　　陶卿皱着眉拍开宋文昂的手，继续吃。

　　“说什么也没个听的。”宋文昂站起来直接把陶卿抱走了，“怎么都要当妈了还越活越小呢，还贪嘴，以前喂你你都不吃。”

　　陶卿已经开始下意识的习惯宋文昂说他要当妈了，只反驳宋文昂：“就是你喂我我才不吃，你不喂我我就吃了。”

　　宋文昂呵呵笑，“毛病！”

　　两人就这么和谐了一下午，下午陶卿还问宋文昂，“我要怎么回复我不去了？你帮我看看这样说行吗？”

　　宋文昂简直太受用了，马上拿过来陶卿的手机看，看着看着就说了声好，怎么看他都说好，陶卿就没毛病，他看哪哪好。

　　陶卿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宋文昂，“就不该问你。”

　　宋文昂又上赶着贴上去，“别啊，真没毛病，挺好的，措辞严谨，态度礼貌，没问题，那人要不答应有我帮你呢，发吧，没事儿。我媳妇儿，干嘛嘛行！”

　　就因为宋文昂挑出陶卿错了，还是有理有据的，陶卿从不是不讲理的人，他对宋文昂依旧没感情，但起码现在不那么反感了，因为宋文昂确实也有对的时候。

　　就这样两人完全不搭嘎的一起共处一室，竟然也能平和的说上话了。

　　陶卿去宋文昂的药企面试成功了，他再三质问宋文昂做没做手脚，宋文昂把审批oa下载好打印出来给陶卿看，从部门提的招聘需求，一直到offer审批，陶卿看了才放心了，他决定要去。

　　“累了就休息，饿了就和我说我带你吃饭，渴了喝热水，保温杯给你带着呢，你现在偶尔要站着就得补点钙，钙片也给你装上了，有事就给我打电话，听着没？”宋文昂在家里问陶卿，陶卿不吭声，宋文昂照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听着没有？不服管了？惯的你。”

　　宋文昂说没用特权，实际也用了，给陶卿单独空了间实验室，在特定的时间就给他一个人用，但工作还得做，绝不是闲着去了，让陶卿这种高知分子做谁都能做的闲职那是寒碜人家。

　　陶卿的工作算是顺利，他对这方面还是有热忱在的，就是不听宋文昂的，自己下班就走，反正司机也是宋文昂的，他也不等宋文昂，上班一天一天也不到宋文昂那去，就跟不认得一样。

　　一直到了九个月，快到生了，他再想去上班宋文昂就不让了，门都不让出了。

　　不让出门他也不闹了，肚子大了难受，坐着腰疼，躺着后背疼，怎么也不舒服，睡觉也哼哼，宋文昂揪心啊，天天神经紧绷怕孩子忽然就要出来了，天天神神叨叨的，工作的时候也总念叨，有时候开着会就突然来一句我得回家看看，总之不太正常。

　　陶卿就只是睡觉，睡的很香很沈，宋文昂最近不和他大呼小叫，他就舒服很多，每天还和他爸妈打一会视频，想给小孩儿起名字，起了半个月还没起好，让陶卫东给起名。

　　“姓陶，爸您帮我想一个。”

　　陶卫东还问：“姓陶，不姓宋啊？”

　　陶卿理所当然的，“我生的干嘛要跟他的姓，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要想姓宋让他自己生去吧。”

　　离预产期还有三天的时候，宋文昂把陶卿弄到了医院里，这才放心了。

　　“你要我在这住，那你要答应我生完了让我回我妈那。”

　　陶卿这么说，宋文昂一口答应下来，哄媳妇儿开心最重要，上月球住都行。可预产期都过了，孩子也没要出来的意思，宋文昂看着陶卿的肚子，皱着眉头认认真真的说了一句：“怀的不会是哪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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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卿：这人神经病吧！

第29章 29

　　后来陶卿因为麻药劲睡着了，宋文昂跪在陶卿床边拉着陶卿的手鬼哭狼嚎的，把陶卿嚎醒了，坐起来就给了宋文昂一个大嘴巴，正被他爸妈看见。

　　赵云锦和陶卫东都有点傻眼，转头又一起出去了。

　　宋文昂也不疼，拿纸巾擦眼泪，爬起来抱着陶卿，“疼不疼啊？身上难不难受？”

　　陶卿都没说话，他自己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他妈真不是个东西，让你受这么大罪。”

　　“要哭出去哭，我又没死。”陶卿烦的不行，一把把宋文昂推开了。

　　宋文昂抹了把眼泪又抬起头，“不哭了，老子都当爹了，过两天出院你就去你妈家吧，我知道你在那舒坦，住够了再回来，行吗？”

　　陶卿没回答，而是很平静的说：“宋文昂，我去了就不会再回去了，你能让我走吗？”

　　宋文昂急的一下站起来在房间里转圈，“合着你这是用完老子就扔啊？我要能答应我他妈是脑子有病了。”他说着又坐下，还没坐陶卿床上，拉了把椅子单独坐下了，苦口婆心的，“孩子都有了，你还闹什么呢？你要让孩子没爸还是没妈啊？”

　　陶卿是油盐不进，他也学宋文昂，“那你不让我走，你等着参加我的葬礼吧。”

　　宋文昂急的一口气都要上不来了，“你这是干嘛啊？你先参加我的葬礼得了，我要让你活给我气死！”

　　宋文昂一喊，陶卿就脑仁疼，“可我真的不想继续了，我很感谢你给我的帮助，我也不否认你有能力，见识多广，我可以接受你当我的兄长，当我的朋友，甚至当我的老师，但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不想听你大呼小叫，不想听你的污言秽语，不想你事事都要来管我，不想满足你那种变态的占有欲控制欲，你不喜欢孩子我可以带走，你放了我吧，算我求你了，如果你真的喜欢我的话，你就该答应我，放我走。”

　　陶卿说了很多，宋文昂也听了，他呵呵笑了声，语气里带了几份心酸。“我还以为你最近对我态度挺好，是真的接受我了，原来不是，是我自作多情了。”

　　“宋文昂，你是好人，我知道的，你也不会伤害我的，对吗？”陶卿真挚的看着宋文昂，他对宋文昂笑了。

　　软刀子最能杀人，陶卿这张好人卡一发，加上那句喜欢就该放他走，而且他还笑了，把宋文昂架得高高的，把这段关系生生的给掐断了，宋文昂将近五分钟没说话，只低着头站着，终于开口了，语气是少有的低沉严肃，

　　“好，那咱们按离婚算，孩子你不想要就给我，我来养，不需要你负责，或者孩子你养，我付抚养费，但我要求孩子五岁之前每月探视一次，其他时候我不会打扰你，我叫律师出两份协议，明天送到医院来，你自己选一份签字，你有意见也可以和我说，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宋文昂失魂落魄的走了，陶卿签了那份自己抚养孩子的协议，折腾了这么久，宋文昂什么都没得到，只得到了一月一次的探视机会。

　　宋文昂又开始进入了几年前那种拼了命工作的状态，他给陶卿的账户打了五十万，备注这是一个月的抚养费，陶卿给他退回了48万回来，他气的要发疯，又忍着不发作，眼前一黑直接把自己送进了医院。

　　失恋症状过于严重，宋文昂精神恍惚，三十六岁的男人失恋快要命了，和他相熟的刘大夫顺道来看他，看宋文昂沧桑的说六十六也不为过，不吃饭不睡觉，整个人透着神神叨叨。

　　刘大夫当这是宋文昂家中有变故，好言相劝一番，没想到给宋文昂劝哭了，哭的哇哇的。

　　刘大夫一拍大腿，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啊？宋文昂哭哭啼啼说我媳妇儿不要我了。

　　刘大夫：“不行你上安定吧？协和也治不了你这病。”

　　宋文昂养了两天出院了，开始给自己挂安定的号了，挂上了又不敢去，怕人家笑话他三十六岁失恋，又改成做心理咨询，到了也是嘀嘀咕咕说不清楚。

　　最后是被他妈王文静女士叫回家，王文静女士嫌弃他嫌弃的不行，劈头盖脸骂了一顿，他这病算好了。

　　他今天算是知道了，他就是天生的欠虐，他抬起手扇了自己一嘴巴，不过瘾又扇了一下，左右开弓，一边骂自己一边扇自己嘴巴，把自己扇清醒了，胡子也刮了，头发也理了，他又是个人了。

　　他开车去了陶卿家，在楼下排练了将近半小时措辞，结果上去了陶卿在睡觉。

　　陶卿父母倒都在，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陶卫东竟觉出几分宋文昂可怜来，看了看赵云锦，赵云锦显然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