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离开以后 第3章
作者:钱途无量呀
他还不想就这样简简单单地一举打垮他,他更想……更想慢慢地折磨这个曾经被任何人托得高高的小少爷,让他一无所有,让他生不如死。
谩骂、谴责、讽刺……
靳赫铭最喜欢看白攸哭了。
巨大的阴影袭来,凛冽的松针味笼罩着这个身形单薄的Omega。
靳赫铭有些不悦,他对白攸无视他的模样感到不快。
你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白家小少爷,你只是我见不得光的情人,低.贱的、佝偻的、卑弱的……如果没有我,没有我的你该怎么活下去?
这样的事,靳赫铭从来不吝啬反反复复地提醒白攸,提醒他的处境。
男人的信息素喷薄而出,带着强大的压迫感,顷刻便欺得白攸喘不过气来。
“啊——!”
白攸的心脏一下子跳得很快,全身上下所有的细胞都在止不住地尖叫。
想要逃跑!逃跑!
可他根本动不了。
他就这样被男人压在了门上,双脚粘在原地,迷失在一片汹涌澎湃的松涛中,大口喘息。
“啊哈……不要!不要……”
白攸的心防再一次被靳赫铭击得粉碎。
他是无力的,是柔弱的,他发现只要他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被动地承受着他的暴虐,一次又一次地嚎啕大哭。
靳赫铭看到白攸的肩头在抖,乐此不疲地一把揪住了白攸的发,迫使眼前这个惹人怜爱的青年抬头看他。
“不听话,嗯?”
两行清泪顺着白攸的面颊淌下。
靳赫铭笑着擦过青年额角的伤,轻声问他:“疼吗?”
白攸不说话,脸上很快就挨了一巴掌。
“我问你疼不疼!”
男人的咆哮在耳边炸开,白攸被靳赫铭扇得偏过了头,全身脱力地垂了下来。
凌虐还在继续。
靳赫铭的声音越叫越高,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白攸这副自恃清高的无声的抵抗。
以为不开口说话,我就治不了你了是吗?
“啊——”
白攸的瞳孔骤缩,仰起头,泪水流得更多。
他抓着靳赫铭的手,咬紧牙关,忍耐着皮肉烧灼的痛楚。
靳赫铭用还没来及扔的烟头,烫到了白攸脖后的腺体。不是腺体,应该说只是一个疤痕才对。白攸的腺体早就让靳赫铭叫人给挖去了。
他说他不喜欢白攸的信息素的味道,馥郁的玫瑰的味道,那就不要了吧。
“啊!啊……”
白攸的头皮发麻,意识渐渐涣散。
他的脸上透出了死白,柔怜的目光里,犹如一身尘埃的天使,落满了人间的苍凉。
“求我。”
靳赫铭小小地揉捏了一下手中的烟头,青年的嘴里顿时就发出了濒死的声音。
白攸双手垂下,万念俱灰。
他的拼死反抗,又失败了。
“求……”
白攸从嘴里小小地挤出了这个字,双唇微开,很快就被靳赫铭暴风骤雨般地吻上了。
失去腺体,失去信息素,男人什么也闻不到,但这却并不能阻挡他对白攸疯也似的渴求。
标记,是双方的。
第4章 李祥如死了
男人发泄完,拉上拉链,开门的一瞬回头望到了白攸。
青年仰面躺在圆桌上,干干地睁着眼。
没有爱也没有恨,他的大脑放空,嵌在眼眶中的两粒活珠间或地一轮,嘴里尽是熟悉的膻味。
白攸已经哭过了,便再哭不出来了。
那样的事没来之前,还会害怕。可做过之后,他又不怕了。
他趁着心里这为数不多的平静,盯着天花板上吊下的一盏灯,笑得情难自已。
睫毛上沾到的浊.液被抖下,沾在脸上痒痒的。
白攸伸手去拂,抬起的手悬在半空,落入视野,翻来覆去地瞧。
贱。
他在心里骂自己贱。
爬上靳赫铭床的人是他,用靳赫铭钱还债的人也是他。靳赫铭给了他工作,还帮他付了姐姐的医药费。
他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
他到底还在奢求什么!
爱?爱吗?
这可真是恶心死他了。
他不过!不过就是那个男人泄.欲的工具罢了。
这些事,已经在白攸的心底藏了好久了。他一会儿要活,一会儿又要死,一会儿在哭,一会儿又在笑,一会儿害怕得失声尖叫,一会儿又木着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
他猜,他大概是快疯了。
靳赫铭低头点起了另一支烟。
他站在门边看了白攸好久,一言不发,脑袋里轰轰隆隆都是母亲死前的嘶吼。
她说白家的人都该死!
“李祥如死了。”靳赫铭语调平淡,躁动不安的心已然慢慢静了下来,“留了遗嘱给你。”
“后天28号,我接你。”
男人说完就带上了门,车子在外等候多时。
他懒懒地坐在后座,熄掉手里的烟,忽而不安地摸上了自己的唇。
应该是个Beta的,他应该是个Beta的。
讨厌Alpha,也讨厌Omega。反正在他眼里,那些都是欲望轻而易举便征服理智的禽兽。这让他很不舒服,难免会有一些担心,担心白攸还不够乖。
李祥如是白家的老仆人,是看着白攸和白素素长大的。白家出事前,他突发脑溢血中风瘫痪在床,黯然离开白家回老家渝川静养。
后来,他在渝川听说了白家的变故,唏嘘不已,几次想回S市看白攸,但碍于行动不便,只能被迫耽搁了下来。而这一耽搁,便再没了下文。
李祥如死前要求遗产律师代他去S市寻找白攸。消息被靳赫铭提前截了下来,律师还没见到白攸就被堵了回去,但靳赫铭答应会带白攸去渝川。
“主仆情深……”靳赫铭嗤笑一声,闭目养神,随口吩咐说:“把28号空出来,让我看看那个老家伙究竟给他留了多少钱。”
白攸是记得李祥如的。小时候上学下学,就是他接送的。爸爸妈妈不在家,姐姐常年躺在医院,白攸一个人,也是他陪的。
他们经常坐在花园里聊天,白攸会告诉他自己的开心和难过,而他也愿意听小少爷倾诉。与其说是主仆,不如说是朋友。
白攸听女佣说,李祥如之所以对他这么好,完全是因为他的儿子在十岁的时候离家出走,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他一看到白攸就忍不住想起了他的儿子……
因此,白攸出国读书,李祥如比白父白母还要难过,好似一下子又回到了儿子离家出走的那一夜。
“他死了?”
白攸洗过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自语。
洗手间门外又是“咚咚咚”地敲门声——
“上菜的人不够,你还要磨蹭到什么时候?不会你还以为自己是个少爷吧?”
阿苑去学校了不在,没人给白攸撑腰,宋之明想管又不敢管,只能放任他们对白攸的奚落。
白攸脸上的伤痕未消,浸过水后在一张冷白的玉面上更加显眼。他双唇紧抿,垂着肩膀走出来,刚一露头就被抹布丢到了。
“装什么啊,整天哭丧着脸,也不怕吓跑客人。”
张一斐抱着手臂,没好气地白了白攸一眼,颐指气使地要他去擦桌子。
他盯上靳赫铭这块肥肉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白天在珍味煲打工,晚上就去夜店钓男人。在这个世上活下去的路千条万条,他张一斐不过是选择了最容易的那个。
靳赫铭很清楚张一斐的心思,这种肤浅的Omega,他根本一眼就能看穿。他让张一斐尽量多“照顾照顾”白攸,不遗余力。
白攸对靳赫铭利用张一斐来干什么心知肚明,他看也没看他一眼,弯腰捡起了地上的抹布便走了。
“没劲。”
张一斐觉得白攸没劲,真不知道靳赫铭看上他什么了。
白攸进包厢见靳赫铭后,他一直在门外偷听。张一斐想象着男人情动的模样,急急忙忙去洗手间冷静了一会儿。
他暗暗发誓靳赫铭就是他的人生目标,一个可以让他不用再猎野食的目标。弄不好,他是真的会一辈子享福,就和那些出身高贵的Omega一样。
“谁让你站在这儿了!还不快去厨房拖地!”
张一斐挤兑白攸,午休时抢下白攸手里的筷子就把人往旁边撞,“早上迟到了那么久,我们替你干了多少活儿!怎么都想着吃饭了,你不多做一点补回来吗?让宋叔扣你的钱!”
白攸被张一斐推到一边,脚步虚浮,一个没站稳就摔了下来,换来了张一斐的一句“装模作样。”
白攸坐在地上,呼吸一滞,只手摸到自己的肚子上,难过在嘴里漫开。
他觉得靳赫铭还是蠢,蠢得离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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