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怜离开以后 第4章

作者:钱途无量呀 标签: 近代现代

  标记了自己的Alpha,闻到他的信息素就会像狗一样发.情。以为摘掉他的腺体,让他没法释放信息素就能解决吗?

  靳赫铭该一劳永逸的,比如拿掉他的子宫,不然现在就不会有这种麻烦了。

  白攸从地上爬起来,拖完地回来发现桌子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儿吃的都没给他留。他饿着肚子熬了一个下午,晚上客人多,最后一桌一直闹到12点才散。

  宋之明只留白攸一个人到最后,等他擦好桌子才赶他走。

  白攸去更衣室换衣服,刚一打开储物柜就看到了一个红色塑料袋,里面四个打包盒,一份饭和三个菜。

  摸上去,还是热的。

第5章 还债

  01:42

  手机的屏幕一触即亮,白攸低头看了一眼,揣回了兜儿里。

  一天之中,也只有这个时候,午夜,他的生活才能平静下来,再没人找他的麻烦。

  白攸的肩膀脱力,耷拉着,一步一步,缓缓地、轻轻地上了楼。

  月前二楼新搬来了一对夫妻,还带着一个孩子。白攸每每回来太晚,上楼时,小孩儿听到声音,醒了会哭。那对夫妻已经和白攸说过一次了。

  只是,谁也不想这个点才回来的。

  小市这一带老楼的楼梯都建在外面,日晒雨淋的,铁质的扶手锈迹斑斑,稍稍一碰就会絮絮拉拉地落下一地的屑子。

  白攸上楼,走得东倒西歪,又怕弄出声音,只能勉强着去抓扶手,自然擦了一手的铁锈。等终于走到出租屋前,才得空拍掉了它们。

  出租屋是白攸自己掏钱租的,还算便宜。

  几年前,规划局批下项目,要在小市拆迁,结果拆迁户搬走了,市长也走了。一个官儿一个政策,规划局的项目也就此耽搁,留下了这成片成片的“鬼楼”无人问津。现在里头住着的除了进城打工的农民工,就只剩下像白攸这样图它便宜价的了。

  每晚睡前都要记的账本上,在支出的那一栏又新添了一项:堕.胎费。

  白攸咬起铅笔,低头看了一眼宋友梅五个小时前发来的消息。宋友梅,就是那个早上给他做检查的女医生。

  女医生很关心白攸,说他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她帮忙。白攸推脱不了,两人加了联系方式。白攸问她的第一件事还是堕.胎。

  要去哪里,要花多少钱。至于他自己的身体会怎样,他一句也没问。

  宋友梅还想劝白攸,但他的情况,多多少少,她也猜到了。宋友梅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松口说她会替白攸打听打听的,但还是不要抱太大希望为好。这样的生意,出再多钱,也没人敢做的。

  “那到底要多少钱?”

  在白攸的再三追问下,宋友梅给了他一个数:10w。

  10w……

  白攸记下这一笔的时候,手都在抖。

  白父白母死时给白攸留下了800w的巨额债务,这些钱都由靳赫铭替他还了。姐姐在医院,每个月还要再花上2w,如今两年零三个月过去了,靳赫铭又垫了30w。林林总总的这些加起来,他白攸欠靳赫铭总计830w。

  曾经那个烂漫天真的小少爷对数字对钱几乎没有一丁点儿概念,但自从靳赫铭第一次失控打了他,拳打脚踢间,也让白攸日益认清了现实——他,已经什么也不是了,他在靳赫铭眼里,不过就是个欠债不还的累赘而已。

  男人指责他,说那么多钱用来干点儿什么不好,要花在他这个没用的贱.货身上。他又讽刺白攸,问他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的屁.股那么值钱啊,只是图个新鲜罢了,都卖给他几次了还老装什么清高呢。

  靳赫铭很烦白攸高高在上的倔样儿,从来就不惜一次又一次地反复提醒他他的身份。

  也正是从那一刻起,白攸闹着搬出了靳赫铭家,开始了每天的记账生活。他只想赚钱,好让自己能早点儿摆脱那个歇斯底里的男人。

  在珍味煲打工、熬夜画画、周末上门教钢琴、给网店当试衣模特、节假日中午卖花发传单,还有,和靳赫铭做……这两年来,他拼死拼活地还上了400w,虽然很大一部分还是归功于男人的出价不低。

  呵。

  白攸在收入那一栏记下5w时,心里满满地饱浸着嘲弄与悲哀。

  他想,如果按照这样算,再过三年,他就能彻底离开靳赫铭了。但这种事他也说不准。万一男人跟他要利息呢,像血腥的高利贷似的讨到40%。又或是,那些床上的钱,男人不认,什么入一次10w,不入折半。这种东西,他不认的话,那可就全完了。

  从感激到厌恶,也不过短短两年时间。靳赫铭看不起他,那同样地,他也看不起靳赫铭。那个男人在他这里,早就耗光了善意与信任。

  尽管靳赫铭总拈着歹毒的字眼骂他,但他说得一点儿也没错。他白攸,他白小少爷就是出来.卖.的!那既然如此,一不小心留了客人的种了,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白攸合上账簿,熄灯侧卧在小小的铁床上。他的手又不经意地放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哪个Omega没做过关于孩子的梦呢?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恋爱、结婚、生小孩儿,努力生活,幸福快乐……学生时代只要谈起便会害臊的事,怎么现在这么令他恶心呢?

  它该死!

  因为28号要去渝川参加李祥如的葬礼,白攸早早地就跟宋之明告了假。宋之明先是气呼呼地一声不吭,而后东张西望地压低声音对他说“小心点儿”。

  他还想偷偷给白攸塞钱,今早从阿苑那里听说,白攸病了。这治病,不得花钱嘛。

  宋之明和阿苑一样,也心疼白攸,只是阿苑是个孩子,明面上张牙舞爪的,靳赫铭也不会把他怎么样。但宋之明却不一样。靳赫铭把白攸送到他这里来干活,可是有特意叮嘱他要“好好照顾”白攸的。

  “照顾”?

  到他这珍味煲来谈大生意的老板不少,食客的硬生意,宋之明做,其他的软生意,宋之明也做。不然像张一斐那样就盼着攀个高枝爬上去的人怎么会愿意到这里来。

  靳赫铭的原话是“白小少爷自尊心高,得多送到包厢里磨练磨练。”宋之明圆滑世故,是个人精儿,一听这等话就清楚男人是什么意思了。

  越是漂亮的Omega,在他这里,赚得就越多。阿苑还是个学生,宋之明三令五申地不准他去。而白攸,在靳赫铭的授意下,被迫端酒进去过几次。出来的时候,钱是从他的嘴里吐出来的。至于张一斐,他主动请缨要去的次数可不在少数。某种意义上,白攸还得谢谢张一斐。

  白攸不想拿宋之明的钱,他怕宋之明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帮他,被那个男人知道了会招致不满。宋之明无奈把钱捏了回去,转而脸色一变就开始喊阿苑。

  “阿苑!阿苑!今天你们两个去厨房帮忙!愣着干嘛?还不带白攸滚下去!别一个个地杵在我面前,碍了我的眼!”

  “老宋头儿!”阿苑手里拿着抹布就从厨房冲了出来,理直气壮地对上宋之明,“老宋头儿,一大早的,你又发什么火啊?今天白攸哥可没有迟到哦!”

  他一拽白攸的胳膊就往自己那边拉,推着白攸赶紧离开宋之明的视线,回头调皮地“略~”了一声。

  “这臭小子!”宋之明失笑,“还是年轻好啊,没心没肺的,无忧无虑。”

  之后的两天,阿苑都有一搭没一搭地故意找话同白攸说,每每教人一脸莫名其妙的眼神望住了都挠着头“嘿嘿”一笑。

  他是想问那天靳赫铭叫白攸去有没有发生什么的,他不相信张一斐说的,从来都不信。张一斐说他崇拜的白攸哥会像条狗一样跪在那个家伙的脚边,眼巴巴地哭着求着男人()他。

  这样的事,阿苑是断然不会信的。

  就算是Omega又怎么样?可是标记是双方的啊!生理课上他们有学的,Alpha对Omega的永久性标记会给双方打上烙印,Omega会因为Alpha的信息素产生情热反应,在情热期只有标记他的Alpha的信息素才能抚慰他。那么这样的事,对于Alpha来说也是一样的。

  除非他们之中有谁洗掉标记。

  “阿苑,”白攸的声音沙沙的,他很清楚阿苑想问什么,“阿苑,不要相信任何一个Alpha,不要……”

  “不要那么快就……傻傻地、傻傻地把自己交出去!”

  这是白攸坐上靳赫铭的车,离开珍味煲离开S市前对阿苑说的最后一句话。

  阿苑不知道葬礼的事,他只知道靳赫铭又一次当着他的面把白攸带走了。一次,又一次,他好想救下白攸,从那个男人手中,哪怕付出一切,哪怕只有一次。

  “哥——白攸哥!”

  阿苑冲出去想拦,却被靳赫铭的人推倒在地。

  靳赫铭坐在车里,脚尖一动,踢到了白攸的腿,示意他到自己该去的位置跪好。

  男人嘴里叼着烟,在看到白攸的时候,禁不住嗤笑了一声。

  他捏起青年的脸,随口问道:“今天不化妆了?一脸的伤都不知道遮?怎么?跟我挑衅?正好……”

  靳赫铭说着就强行掰开了白攸的手掌,缭绕的烟雾喷了白攸一脸,远去的车里霎时传来了青年的惨叫。

  皮肉灼烧的痛楚刺激着白攸的大脑,他按住手掌上的伤口,疼得抛出了眼泪。

  男人仰头发笑,一脚就将白攸往角落里踹。

  “抱着头蹲好,嗯,这才对嘛,要哭就大点儿声哭,给我好好记着是谁给你留下的这些伤。”

  “乖,你要听话,你也不想我现在就找人把和你走得最近的那个小子给轮了吧……”

第6章 施暴的借口

  “哭就给我好好哭!大点声儿!”

  男人烦躁地低吼,扔开手里的皮带,又多踹了一脚疼得直打哆嗦的青年。

  他的声音大得司机听了都在心慌,手上的方向盘险些没握稳。

  最近的几个月,靳赫铭虐打白攸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感激也好、恐惧也好,靳赫铭说过,他十分讨厌看到白攸死气沉沉的样子。

  死气沉沉、一言不发,没有多余的表情……失去希望放弃挣扎彻底让烂泥淹没头顶,这样的白攸,正是靳赫铭最想见到的。

  可他总觉得白攸不会这么容易就被打垮,不然他为什么会搬出去,为什么会那么努力地工作。

  想还上钱?想摆脱我?

  白小少爷的天真还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靳赫铭揪起白攸的发,强迫他抬头。

  男人的手指顺着那些淌血的伤痕往下,碰到了嘴唇,“疼吗攸攸?害怕吗?”

  近在咫尺的距离,被皮带抽过的地方发烫,旋即又开始发冷。可怜的青年呼吸急促,瞳孔涣散,在这样的威压下大口大口地喘息。

  即便他忍得再好,再不吭声,白攸看着靳赫铭的脸在自己的视野里无尽放大时,他还是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

  本能的后怕。

  他不知道男人在这种玩味的语气下还有多少恶劣的手段等着他,靳赫铭的那句“攸攸”,使他的心一下子凉到了谷底。

  上一次,他这样叫他,他失去了腺体。

  再上一次,他失去了尊严。

  而这一次,他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呢?

  姐姐?

  白攸的脸色一白,心底冒出了不好的念头。

  姐姐!姐姐!难不成是姐姐!

  “不要!不要!”

  白攸终于在靳赫铭的手里猛烈地挣扎了起来,他的身子止不住地向后缩,控制不住地胡乱摆手,凉透的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跳得混乱不堪,跳得他几乎要将嘴里的血水呕出来了。

  “乖,这样才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