赝品而已 第12章

作者:半知半解 标签: 近代现代

  纪淮觉得自己还是很奇怪,谢白林是单身,还是高等级Omega。相貌出众,事业有成,相亲对象和追求者再多也正常。论交情,梁复都比他更了解谢白林,他根本没有资格和立场来过问谢白林的私事。

  可他对谢白林有不合理的占有欲,霸道,排外,还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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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淮:谢白林去相亲了,呜呜呜呜

  从今天开始讨厌乌龙茶╭(╯^╰)╮

第15章 往事不可追

  相亲这件事情在圈子里一点也不稀奇。

  婚姻在这个圈子里只有两种可能:门当户对,彼此钟情。

  除去第一性别之外,还有第二性别,且第二性别的等级也会被考虑到“门当户对”的范畴之中。需要考虑的因素少了,做决定的速度自然就快了。所以相亲、联姻、闪婚这种事情都非常正常,而且越是等级高的Alpha和Omega越是容易成为相亲界的香饽饽。

  谢白林一开始没有公开自己的分化等级,一方面是为了减少谢琅搞事的可能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免去这桩麻烦。

  但是,他和纪淮的新闻导致他不得不公开等级。既能让公众的好奇心得到满足,又能主动将舆论动向掌握在自己手中,这样一来,舆论就能倒向被暴露隐私,又受分化困扰的他这边。

  而相亲,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副作用。

  在梁祈之前,谢白林已经敷衍了一位白家世交的Beta小姐,一位谢氏合作伙伴的Alpha公子,还有两位他曾合作过的商业伙伴。至于梁祈,除去梁家的那层关系之外,也是因为梁复的卖力夸耀。

  “真的,你见见我堂哥呗?他就比我哥大几个月,人长得很帅,又是混血,性子也很放得开的。”梁复知道谢白林的分化等级后先是吃惊,然后又夸了好久的我兄弟就是牛。最后才被家里的长辈请来,在谢白林面前说说好话,他难得做足了功课,像模像样地想当个媒人,谢白林也不好上去就泼兄弟冷水。

  谢白林哭笑不得:“不是吧,你才多大就要做媒?是不是太着急了?”

  梁复在电话那头没心没肺地笑:“这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但凡我对你不是纯洁的兄弟情,哪里轮得到我堂哥~”

  谢白林:“你别,我谢谢你。”

  梁复认真道:“说真的,见一面呗。不是说能打败‘天降’的就是‘天降’吗?反正你在国外的那段暗恋也没成,那你干嘛不出来认识认识新人,我堂哥也很有外国人热情开朗的特点啊!”

  他那边仍旧热情高涨,谢白林嘴角的笑却变得黯淡。

  听谢白林变得沉默,梁复没听到他说话,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可能戳到他伤心事了,尴尬道:“兄弟,你这暗恋还没结束呢嘛?”

  没有搭话,谢白林给了个时间和地址:“你的面子还是要给的,那就见吧。”

  “好嘞!”

  梁复乐呵呵地挂了电话,特意发了好几张梁祈的照片过来,说是给谢白林验验货,又说这个“天降”绝对给力。谢白林随便看了看那些照片,然后看着“天降”那两个字出神。

  他需要的却不是“天降”啊······

  梁祈母亲是德法混血,所以他看起来骨相也比普通人立体,加上他也有留学经历,所以两个人还算聊得来。不等侍应生上菜,梁祈便一只手撑着下巴,一只手将自己的名片推到谢白林面前。

  谢白林装傻:“我问梁复要也是一样的。”

  “追你的人一定很多,今天这顿饭都是我走后门走来的。”梁祈笑得很迷人,包厢里散发着幽微的乌龙茶信息素的味道,“作为相亲对象,我怎么能不积极一些呢?”

  谢白林抿了一口起泡酒,微笑:“过誉了,梁先生。”

  客气成这个样子,梁祈知道谢白林目前大概率是对自己无意,但整个过程中他还是维持着极有魅力的绅士风度,毕竟人心难免会变,他可以等。

  吃完后,两人稍微聊了一会儿,谢白林委婉地表示自己稍候还有月,梁祈便起身出门。谢白林为表示礼貌出来送了两步,正巧遇上出来透气的纪淮。彼此寒暄之后,梁祈发现,谢白林的眼神似乎总是往纪淮那边偏移。梁祈似乎明白了什么,偏头在谢白林耳边说了一句话。

  “如果你不是心有所属的话,希望你能考虑考虑我~”

  谢白林无奈地笑了。

  他本以为梁祈已经是难得的“走后门”相亲的,但是,他相亲的事情被常瑶知道后,常瑶也没放过他。纪家是没什么合适的人了,但是常家还有两个单身的Alpha,一个是常瑶哥哥的次子,一个是她妹妹的女儿。

  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常瑶也在饭桌上探纪淮的口风:“白林到底有没有心上人啊?他跟你们也没提起过吗?”

  纪淮干巴巴道:“我不知道。”

  常瑶想了想,想问齐承愿又想起他和谢白林只会更生疏,只好转向纪怀民:“那有没有白家给定下的人啊?你有没有听被人提起过白家给白林安排的那个相亲对象怎么样?”

  纪怀民:“我不清楚。”

  “哎!你们两父子啊,关键时候就是一问三不知,真是靠不住!”常瑶无奈地放下筷子,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纪怀民见状马上表示自己可以去跟老友们打听打听,常瑶听了又担心这样反而可能会给自家外甥和外甥女增加竞争对手。两夫妻说来说去也没商量出个结果,最后觉得还是让谢白林自己挑比较好。

  听着他们议论这些,纪淮默默放下碗筷:“我吃饱了,爸,妈,你们慢慢吃。”

  常瑶出声止住他:“你也别忘了确认订婚场地的事情,到底是在哪里举办仪式总要尽快定下来的,后面很多事情还等着安排呢!对了,西装要定做的,颜色、款式、配饰之类的也该定下来了。”

  纪淮顿住脚步,看了一眼齐承愿,回答常瑶:“知道了,妈,我待会儿视频会议开完就和小愿商量一下。”

  齐承愿也顺着他的话说:“阿姨您放心,纪淮哥心里其实都记着的,就是这段时间有些忙。”

  “忙也得快点定下来了,再拖着别说地方可能约不到了,做衣服都要来不及了,策划都催了好几遍了吧?”

  纪淮:“好,今天一定把这两个定下来给策划公司。”

  会议结束后,齐承愿来到纪淮的房间。书桌上的会议资料都已经收拾好,桌面上摊开的都是策划公司发过来的资料。纪淮的眼睛不能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所以都是提前打印出来的。

  齐承愿手里端着两杯安神的花草茶,进来的时候,纪淮看着他露出久违的柔软的笑。

  并排坐下,纪淮将手中的策划书推到齐承愿的面前:“你有喜欢的地方吗?海岛或是森林,我看策划案里也有一些国外的古堡和庄园,我记得你以前说起过法国的农庄。”

  以前?对了,在医院的时候,窗台上花束的一种装饰草在法国庄园里遍地都是。

  齐承愿低声道:“你还记得。”

  “当然,你跟我说的那些,我都记得。”纪淮翻开策划案的一页,上面是法国的一处庄园,还附上了那里举办过的晚宴照片。

  齐承愿看着被簇拥的新人戴着花环跳舞,藤蔓和白花,圣洁又美好。

  “还是不选庄园了吧,出国总是更麻烦些,我觉得近一些的地方比较方便,你说呢?”齐承愿这样说,纪淮就翻到下一页,是南边的一个小海岛,椰林、海滩、碧浪,在海边竖起一个纯白的拱门,新人在亲友的簇拥下微笑拥吻。

  纪淮:“这里也不错,就是要赶在夏天之前,不然太热了。”

  齐承愿:“阿姨去找大师算的吉日已经有了吗?”

  纪淮从一边拿出一张红纸,给齐承愿看:“这上面的是黄历的日子,下面是公历的日子。”

  分别是3月17日,4月23日,还有6月5日。

  纪淮指着前后两个日子说:“3月的话海岛和森林都还不错,都是在南边,还算比较暖和。6月的话不如还是出国的好,法国、瑞士、意大利都正好是舒服的温度。”

  他跳过的中间的日子,是谢白林的生日,齐承愿知道这个日子。

  齐承愿几乎可以肯定谢白林不会出席他们的订婚宴,但是纪淮还是留出了这个日子。他不知道该怪纪淮过于守礼,还是怪自己想多了,但是只要事关谢白林,他们两个人都不大对劲。

  见齐承愿出声,纪淮体贴地问他:“是累了吗?”

  齐承愿回神,摇摇头,看着4月的那个日期,略带哀愁地笑了笑:“就是看到哥哥的生日,不知道他肯不肯来参加。”

  纪淮也是一顿,随即道:“还是空出来吧,不管他来不来,总是一份心意。”

  心意······谁的心意呢?

  聊了许久,算是定下来年3月,打算在南边找个小海岛举办仪式。齐承愿出去接了一个公司的电话,聊一些周一会议的内容,等他回来的时候,纪淮已经趴在书桌上睡着了。

  看了看时间,确实晚了。

  齐承愿看着心中微酸,他这些日子忙得脚不沾地,但还是抽出时间来跟他一起讨论订婚的事情。虽然前些日子他觉得纪淮心里好像有些摇摆,但此时,他无比庆幸纪淮是个非常念旧又有责任心的人。这样的人,即便心中犹豫也一定会守住底线,信守承诺,纪淮不会抛弃他的。

  他拿起床上的薄毯,轻手轻脚地走过去。

  纪淮梦中也是微微蹙眉,脸上被衬衣的扣子压出微红的印子,帅气沉稳中难得的一点可爱。毯子轻轻抖开,搭上他的肩头,齐承愿忍不住半蹲着看了一会儿他的睡颜。

  片刻后,腿脚有些发麻,齐承愿觉得他这样睡会着凉,打算叫醒他。

  正要出声,纪淮轻动了一下眉睫,眉间褶皱更深,他低声梦呓:“小谢······别走······”

  是梦到以前的事情了吗?

  “小谢······谢白林······你别走······”

  他低声的梦语击穿了齐承愿的心脏,他突然失去平衡,跌坐在地上,满脸不可置信。

  纪淮梦里在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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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淮:他去相亲了,我好难过o(╥﹏╥)o

第16章 终于的转机

  白雅出国治疗的第二个月,迎来转机。

  她的昏迷不醒,一是因为外伤损伤了神经,二是因为腺体被刺穿。

  瑞恩那边的腺体专家提出一个植入的方案:将被刺穿的腺体通过植入机械修复芯片,一边暂时替换腺体受损的部分功能,一边通过输入药物和电磁治疗的方式来进行修复工作。这个手术方案曾经在两名腺体重伤的患者身上实施过,一位成功,一位失败。也就是说,手术成功的几率是50%。

  “谢先生,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案。”

  整整一个月,谢白林等着那边拿出治疗方案来,瑞恩是谢氏的合作伙伴,所以在白雅的治疗上也极为慎重。谢白林知道,这应该是是目前最好的治疗方案。

  白雅的外伤已经接受过治疗,神经正在恢复当中,所以整整一年多的昏迷不醒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腺体。在送她出国的时候,谢白林就已经找医生给她做过全面的检查,目前的状况是可以承受手术的。

  谢白林思考片刻,轻声道:“我知道了,我会尽快答复的,三天之内。”

  “好的,期待您的答复。”

  挂断电话后,江秘书在一旁看着那边的医生发来的邮件,既兴奋,又担忧。但谢白林却出奇的冷静,他看着窗外,一言不发,直到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落下来,他才回过神来。

  谢白林起身:“江秘书,麻烦把下午的行程往后推一个小时,我出去一趟,你留在公司吧。”

  江秘书:“好的,谢总。”

  每次谢白林露出这样的神色时,都是要去白老爷子的墓前待一会儿。

  看着他出门,江秘书忍不住叮嘱:“谢总,记得带伞。”

  谢白林失笑:“知道了。”

  白老爷子叱咤多年,死后也没有比别人多占一块墓地,三尺见方的墓碑嵌在绿地里,周围的“邻居”也都隔得远。谢白林的外婆是个向往自由的人,在白雅四岁的时候,她前往雪山探险,再也没有回来。生前诸多的深情都一并被埋葬在那座雪上之上,白老爷子没有再假模假样地弄个衣冠冢,谢白林很小的时候,他就叮嘱过谢白林,在他死后要将外婆生前最爱的那对玉镯和他的骨灰一起下葬。

  小时候,谢白林觉得这很酷,后来却觉得是难言的孤独。

  他母亲是外公珍爱的女儿,也是唯一的血脉,谢白林不得不来问一问。

  他撑着黑伞,站在安静到只有雨声和呼吸声的墓地中,眉眼低垂:“外公,你曾说过,妈妈的脾气像极了外婆。那么50%的可能性是不是算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