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昵狙击 第22章

作者:木南栀栀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甜文 近代现代

  但怎么躲都躲不开,最后只能蹲下身体掩住脑袋埋在角落里。

  水流过了开始的冰凉,缓缓转温,夜里是冷的。季迟栩原地站了好一会,因为宁年的一番挣扎,大半的衣服也已经湿透,他垂眼看着宁年,看人不停的发抖,小声地抽泣,狼狈又无助。

  到水流开始冒着热气,他才敛下眸光收了心神,攥着宁年的手再次用了力,想把人从地上拽起来。

  宁年却应激的濡湿眼睫猛地睁开,用力抽出手心往外跑,脚下湿滑的水渍让本就醉酒不稳的人向前倒去,膝盖砸在瓷砖地面上磕出响亮一声,瞬间眼眶通红砸出泪滴,捂着腿倒在了一边,却又在季迟栩心脏骤停着急蹲下身上前时,护着脸颤抖着缩回了角落。

  “别...别打我。”宁年蜷缩着陷进梦魇,微弱的哭腔扎进季迟栩心底,“我不去..别打我,我不..不去。”

  季迟栩顿在原地,收回手时指尖在颤,他沉默的看着缩在角落的人,眼里晦暗的情绪淡去些许,所以他在做什么?可堵在胸口的那股气让他难受的发慌,季迟栩看着宁年,只剩无言的静默。

  热水很快氤氲起雾气,只剩水流声哗哗,直至铃声撕开这份安静,季迟栩终于起身,宁年仍在发着抖,贴身的T恤全部被打湿,瘦小又单薄的蜷缩着自己。

  季迟栩出了浴室,他不受控的情绪隐隐让他明白什么,从看见宁年被男人搂在怀里那一刻,失望,嫉妒,怨恨,所有情绪来势汹涌将他吞没。

  那晚直播间是他的宣泄,可发作过后,他找不到为什么替宁年出头的理由,而唯一能深刻感受到的,那番被他毫无理由认定为诋毁和污蔑的话语让他心烦意乱,而原因不外乎理智告诉他,他其实并不了解宁年,不了解这个看看单纯实际却身处于一个混乱圈子里的人。

  他连续三晚在那个gay吧附近,抱着一种连他自己都说不清的心情,直到看见了宁年。

  耳畔似乎还有哭声隐约,季迟栩闭上眼甩掉这些幻觉,才接通电话。

  林洛焦急的声音很快从手机另一端传来。

  “哥,你能不能帮忙找下宁年啊,宁年不见了。”林洛是真要急疯了。

  长达一分钟的沉默,到他怀疑是不是打通电话时,总算等到他哥说话。

  “怎么回事?”季迟栩嗓音有些发沉眉心蹙紧,被情绪支配的大脑在这会冷静后总算开始思考,意识到不对劲。

  为什么林洛会这么问?他是怎么知道宁年有危险?

  “今天不是答辩完,我还有室友就和宁年一块,我们来酒吧玩。”林洛的声音明显慌了,语无伦次的,“喝了两杯,就一点点,我们不知道宁年不能喝,他喝完就醉了,但是还有意识,然后他说自己呆着就好,那会很热闹,我们就去舞池蹦了会,真没多久,就十几分钟,回来人就没了,怎么找都没有。”

  “我们调了监控,被一个男的带走了。”林洛周边声音很是嘈杂,还有车子喇叭的滴滴声,“哥,你说那人想干嘛啊,宁年不会出事吧?”

  林洛几人在打车准备去警局报案,但怕大晚上人手不够又担心程序复杂,才想着向他哥求救,这要是真的被割了腰子人口贩卖什么的怎么办,还有那男的看起来好猥琐,和宁年认识后,他又不免想到另一种可能,万一也是个GAY....

  “他没事。”季迟栩的话打断了林洛的胡思乱想,“人在我这,不用找了。”

  林洛惊慌的表情定格,看向旁边焦急的三人正拦车,连忙制止,虽然口气连带着表情都挺茫然的,“别叫车了,宁年在我哥那。”

  剩下三人也面面相觑。

  林洛才想起问宁年怎么会在那,季迟栩直接说了,“我正好在附近,碰上了。”

  “啊。哦,那就好。”

  季迟栩听着电话里头弟弟松口气的声音,侧过身目光望向关闭的浴室大门,“你们去的什么酒吧?”

  林洛如实说:“MOSSO CLUB。”

  手机里安静了一瞬。

  “哥,那宁年晚上在你那,我就...”林洛知道宁年安全放心下来,刚准备和他哥说再见,话到一半被硬生生打断。

  “林洛。”

  林洛无端的打了个寒战,小声应了句“嗯”,他从没听过他哥这样跟他说话,听着怪冷的。

  “自己带出去的人,就有义务好好带回来。”季迟栩说:“这是最基本的责任心。”

  季迟栩挂断电话,才迈开脚步,推开浴室的门。

  宁年还是保持着原先的姿势,听见动静脑袋小幅度抬了抬,借着手臂的遮挡,季迟栩只能看见漆黑的眸子一闪而过,又紧紧埋在了胳膊里。

  季迟栩原地顿了会,再抬起的步子落下时便轻了许多。

  宁年喝多了,早已经不认人,他在人面前蹲下时,明显的感觉到宁年身体开始抖,口中又喃喃着什么“别打我”,心口泛起酸涩,连带着细密的疼,这是季迟栩从未有过的。

  “我不打你。”季迟栩嗓音沙哑,“宁年,你看看我是谁?”

  宁年很好哄,季迟栩是知道的,他只需要动作柔和一点,不要吓到人。

  季迟栩抬手在宁年湿乱的黑发上抚摸了下,面前的人就缓缓从壳子里钻出来,眼里还有受惊后的小心翼翼。

  “认得出来吗?”季迟栩低声问,其实他知道宁年认不出,便直接告诉他,“季迟栩,你不是喜欢我吗?”

  两人对视着,空气安静,宁年眼底的恐惧随着时间流逝缓缓褪去,只仍旧飘忽的眼神落在面前人身上,小声的念了句,“季迟栩。”

  “嗯。”季迟栩应。

  宁年眨了眨眼,白皙的面颊缓缓洇出一点红润,眼尾微微弯起,这一刻总算是松懈了神经,从防备的姿势里舒展开来,随后呆呆的笑,“是你啊。”

  不机灵,又太好哄。

  季迟栩指尖触上人湿冷的面颊,柔软的,他替宁年将脸上的水珠抹去。

  “洗个澡,回去睡好吗?”

  宁年被抱起放进浴缸中,拧开热水的当下,季迟栩犹豫了会,“能自己洗吗?”

  得到的回应是宁年对着他笑。

  季迟栩喉结滚动一瞬,没再说什么,轻柔的力道拉起宁年起身,他侧过视线,才摸索着抓住宁年衣角,“抬手。”

  宁年懵懂又乖顺照做,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季迟栩,在季迟栩温柔下来后,那股吸引他的味道让他再次不自觉往人身上贴近,湿滑的手心搂住人脖颈的瞬间,季迟栩动作迟钝僵硬。

  该让人直接睡的,他少有的生出后悔情绪,可宁年现在哪哪都湿了,是得处理好。

  季迟栩沉下心,掂起软绵绵的胳膊,替人把上衣裤子脱了干净,想起什么,视线飞快瞥了眼宁年刚才磕到的腿,已经泛起淡淡的乌青,热水没过腿弯时,果然宁年开口喊着疼。

  他以最快的速度将人收拾完,扯过一旁浴巾包裹严实,抱回了床上。

  宁年没多少重量,上次季迟栩搂着人就有所察觉,可第一次这么抱着,才感觉轻的过分,身体陷进被褥里也没沉下去多少,很快蜷缩成一团.....

  季迟栩床边坐了会,看着宁年安静睡着的侧脸,床头暖黄的光晕落在那白皙的脸上,睫毛还沾着湿润,他就这么看了会,起身时床上的人似乎有所察觉,不安的拧起了眉。

  “.....”

  季迟栩抚上那眉心时被宁年拽住手,紧紧的抱在怀里,他试图抽了下,宁年眼睫颤的更厉害了。

  “别走..”

  微弱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清晰落进季迟栩耳朵里,抽回的动作便止住了。

  他垂眼看着宁年,心里的答案已然清晰笃定,季迟栩重新在床边坐下,任由宁年抱着他的手,陷入沉而安稳的呼吸里,直到时间一点点拨走,天光自窗帘的缝隙落进房间一角,床上的人睡得沉了,他才抽出手,轻掩上房门离开。

第25章

  打人是不对的

  宁年醒来时, 只感觉浑身酸软想吐,嗓子干的不行偏偏头又痛的有人拿锤子敲似的。

  “没发烧啊。”他抬手摸摸自己额头,冰凉一片。

  半眯着的眼总算是缓缓睁开, 视线里的一切显得陌生,没醒迷糊的大脑愣了愣,慢半拍想着这里不像是他的小公寓啊,思维停顿了将近三十秒, 昨晚的记忆闪回....

  宁年是在冒着冷汗的当下惊坐起,随后被腿上的疼激的又栽回被子里, 一张脸瞬间煞白。

  他哆嗦着手往被子里摸, 在摸到疼痛的地方往下结结实实的肉时, 才激动的差点飙泪, 没被人割了腿啊, 宁年飞速的把自己全身摸了遍,确认哪哪器官都没少,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可这是在哪啊, 也不是他们定的酒店啊,林洛他们呢?宁年重新爬起来, 再次四周打量,确实是没印象,腿是真的疼,他掀开被子,才发现左边膝盖乌青了一整块,还渗着可怖的紫色血点。

  宁年动了动,眉眼就疼的拧成一团, 费劲的拖着伤腿想下床时, 整个人呆住, 好半天他目光才从膝盖位置缓缓往上移,常年见不到光的皮肤泛着冷调的白,宁年大腿上难得有些肉,正随着腿的抖动一颤一颤。

  “.....”

  宁年哭丧着脸,努力感觉着身后某个部位,不疼?

  “林洛。”宁年实在搞不清现在状况,把被子掩好就扯着嗓子喊,可惜嗓子哑的像是鸭子叫一样,这到底是哪啊,为什么会被扒光啊,要不是身上没什么痕迹也不疼,他真该觉得贞洁不保。

  没人回应,宁年又喊了一嗓子,“有人吗?”

  宁年吼了两声没得到回应,后知后觉又有点怕起来,如果不是林洛带他回来的呢?

  毕竟林洛扒光他可能性不大啊,越想越是心慌,宁年忍着疼,拿着被子包裹严实踮着脚向门口去,他该不是在轮船上,马上被偷渡带去缅甸那什么妙瓦底,人口贩卖?还是被变态抓了起来,在荒郊野外的一个没人的别墅里,那个词怎么说来着,禁脔?

  所以现在门外是不是有真枪实弹的□□看守,也有可能是等他醒了挖器官,前两天看的新闻里说挖器官都不能打麻药,难怪他什么都没穿就给扔床上。

  宁年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堆,心跳声撞得他耳膜都疼,在这紧张窒息一点动静他都能当场奔溃的当下,颤颤巍巍的挨到门边,伸出手刚想去拧门,金属的把手却毫无预兆的自动往下掉,随后神奇的顿住。

  “.....”

  宁年发出凄厉的一声叫,活像被杀的鸭子,转身夺命狂奔。

  季迟栩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叫声让他大脑罕见的一片空白,直到面前发声的白色大团子左脚踩中过长的被单,随后右脚再一踩,最终轰烈倒在地板上时,才猛然惊醒过来。

  “宁年。”

  季迟栩上前赶紧扶起人,白色被子蒙头罩着,只两条细白长腿一晃一晃,宁年砸的懵了会,但被子绵软倒是不疼,耳边传来的声音似乎挺耳熟,宁年从被子里钻出脑袋,和正掂着被子往外掀的季迟栩对视上。

  季迟栩脸上担心的神色未收,眸光盯紧他,“摔到哪没?”

  宁年呆呆的摇头,“你怎么在这?”

  他说完才意识到这会全身裸着,侧身趴着的姿势太过尴尬,连忙拢住被子,热意烧到脸上,“衣服,我的衣服没了。”

  季迟栩见他没事,忍着没发作的一股气又上来,压着怒火,“你到底鬼喊鬼叫什么,没穿衣服不能老实呆着?”

  宁年被凶了,一句话不敢说,到季迟栩把人连带着被子弄回床上的时候,才勾着床单小声说了句,“被子脏的。”

  地上滚了圈被子怎么就上床了?

  季迟栩把手里东西放在床头柜上,沉着脸的模样让宁年又怂的缩了缩脖子,但季迟栩在,他确定是不会被拐卖放下心来,“这是哪啊?”又带着几分羞涩问,“我怎么没穿衣服啊?”

  “我家。”季迟栩面色镇定,“你吐了一身。”

  宁年先是“哦”一声又有点愣,他怎么会在季迟栩这?奇怪着呢就见人起身出了门,没一会儿回来时手里拿着衣服,他顿时又想到自己光着身的样子,磕磕巴巴问,“衣服谁帮我脱的啊?”

  季迟栩丢过去衣服的动作略有僵硬,丢下一句,“穿上。”

  他背过身,等身后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响起,宁年避着腿上伤口倒抽着气,“我穿好了。”

  季迟栩这才重新转过身,宁年被勒令坐在了床边,季迟栩解开袋子,里头是一瓶药油。

  下意识宁年缩回了腿,怕疼的人不管是生病还是摔伤都奉行顺其自然的原则,“其实也不用非要上药的,人体免疫力很强的。”

  但向来季迟栩不吃这套,宁年还想挣扎的话在面前的人蹲下,手掌拖住他小腿抬起的时候已经彻底怔了。

  红花油的味道很快散开在房间里,季迟栩沾了些在手上,宁年眨了眨眼,晕晕乎乎的看着可能是他在做梦的一幕,亲自帮他上药嘛....

  下一秒宁年龇牙咧嘴的生理反应抬腿,就算是亲自的他也觉得不必了。

  “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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