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叫我老公 第4章

作者:成洲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近代现代

  结果在抱他洗澡的时候又一言不合弄着。

  秦谨之寡淡的眉眼藏着的笑意一闪撇过,双手将人抱在自己怀里,温霁以为他又想做什么,整个人就跟炸毛似的挣扎起来,秦谨之手劲很大,将人牢牢禁锢在怀,最后凑在他耳边说:“不做。”

  “只是抱抱。”

  温霁就跟顺毛的名贵猫咪一样陡然变得温顺,靠在他怀里,一抬头就能碰到秦谨之下颔,他忽地想起刚才他们说的:“明天你要出差?”

  秦谨之点头:“一周左右。”

  温霁略微不满:“这么久啊?”

  秦谨之低头吻在他柔软的发顶,在温霁看不见的眼眸深处满是化不开的温柔:“我早点回来。”

  —

  秦谨之出差的省份偏远,来回就要花上整整两天的时间,再加上取证程序繁琐,有的地方信息资料老旧网络没有及时更新,往往得耗上大半天的时间。

  温霁晚上打电话过来时,秦谨之还在用电脑整理文档,茶几边上坐着好几个年轻的实习生正反复看着卷宗。

  电话另一头小声抱怨道究竟什么时候回来呀。

  秦谨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小抿一口:“很快了。”

  实习生简直不敢相信能从秦谨之口中听到这么温柔的语调,瞪大眼睛诧异地互相看了一眼。

  秦谨之站在外面阳台上,凉风拂面,轻声细语说着什么,实习生从屋内偶尔瞥去一眼只能看到秦谨之冷峻的侧脸稍显温和,比平常冷声指导的模样好上太多。

  挂断电话,秦谨之进屋将几个进程分给手下的实习生,最后轻飘飘说了一句:“早些做完剩余时间连着周末一起放假。”

  实习生兴高采烈小声欢呼,加紧核准资料,其中有一个女生悄声问了一句:“秦老师,刚才是您女朋友呀?”

  秦谨之冷然觑她一眼,就当以为不会回答时,秦谨之合上手边的电脑说:“少探究八卦。”,但是又诚实地点头说了声是。

  一行人将本该五天完成的工作量硬生生缩短至三天半,然而在把资料都调查齐全出公司门口当天,门口围上了一群拉着红色横幅的民工。

  乌泱泱的一群挤在门口,将唯一的出口堵得水泄不通。

  红色横幅上用白色油漆写着歪歪倒倒几个大字:还我血汗钱。

  秦谨之还没说话,身边的公司高管着急解释:“之前我们公司一个承包工程,工程款可是一样没少给,可是全被承包方卷跑了。”他苦笑一声,“大几千万说没了就没了,我们都不知道找谁要呢。”

  民工那边一个穿白色背心的高个头说话:“但是目前能联系到的只有你们。”

  女实习生在边上问秦谨之,“老师,这要怎么办?”

  秦谨之不是这家公司的法律顾问,在没有接受委托的情况下从不管闲事,也没往旁边这颇有些吵闹滑稽的场景看上一眼。

  做足了一个旁观者应该的事情。

  “走吧。”他说道。

  一旁的高管难以抵抗这种情况,几个保安也根本拦不住这常日风吹雨晒辛苦劳作的工人,高管急急忙忙一副想要冲过来的模样,嘴里喊着秦律师、帮忙的字眼。

  “你是律师?”有人将他们拦住。

  秦谨之冷淡点头。

  那个穿白色背心的往嘴里塞了一根烟,没点燃,就嚼着:“你说这事请你们能帮忙解决吗?”他熟练地从皱巴的烟盒里又掏出一根,想要往秦谨之面前递上一根。

  手刚伸到他面前,便听见一道略高的女声从斯文冷峻的男人后面传出来:“我们老师的价格你们给不起的。”

  她说的话实在是不假,秦谨之的律师费在七位数上,价格高得赫人,他常年接经济金融纠纷,从诉讼标的额抽取至少十个点,常人一般很难付得起这么高的律师费。

  可她话在这种本就一触即发快要冒烟的场合说出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本来还冷静行事的一帮人顿时好像吃了火药,推推攮攮,几个人更是打起了架。

  秦谨之很快地拨打报警电话,冷静处理,在跟警方说出位置时余光瞥到那个说话不合时宜的女实习生,正在被一个比她高上半截的男人堵着,用手臂推着她的肩膀不停地骂着脏话。

  实习生害怕得不知所措,一个不停地往后退,秦谨之皱着眉迅疾往那边走去,一手按在那个粗壮男人的肩膀上,将他的双臂反剪住,想把几个实习生的安全做好保障。

  他动手按着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背后那群人给误会了,焦灼之中有人从一旁正在施工的马路边上随地捡起一块有些重量的砖头。

  几个实习生大叫,声音嘈杂。

  秦谨之只听到有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往声源处望去是一地的碎砖头。

  他只觉得脑袋阵阵发晕,一小股温热的液体从脑袋上淌下来,坠落在沾染灰尘的地面,一滴一滴混合成细小的血洼。

  京市。

  温霁正签着几份文件,签到一半手腕便开始发痛,他将钢笔放在一边,揉着手腕扭头盯着玻璃窗上开始滴落的雨水。

  最近这两天连着中雨,阴雨连绵,气温骤降。

  温霁平时是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往往这个时候他心情会莫名低沉,可是他突然想到等雨停歇,秦谨之应该就回来了。

  这么一想,温霁便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

第5章

  “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播···”冰冷无机质的女声从听筒里传来。

  温霁沉默地挂断将手机扔在沙发一旁,他给自己重新调了一杯度数并不高的酒,小抿一口。

  其实这种情况在秦谨之以前出差时也发生过,事情应接不暇,整天忙着一回来就倒头睡了,往往第二天才发来消息解释。

  温霁手里拿着玻璃酒杯,里面加了少许冰块使得口感变淡,客厅里电视的声音调到很大,本该将寂静的空间增添得稍显人气,没成想却衬得更加冰冷。

  温霁吸了吸鼻子。

  好想他。

  再不回来就干脆别回来了!

  倏地窗外突兀地砸下一道闷雷,绚丽的闪电一晃而过,吓得本来陷入沉思的温霁手一惊,杯里的酒液因为他过于激烈的动作泼洒在居家服领口。

  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他起身去主卧想换件衣服,衣帽间打开,两个人的衣物整理有序地混合在一起,秦谨之由深到浅的衬衫一侧挂着温霁的衣物。

  温霁拿着睡衣的动作顿住,下一秒将自己的睡衣放了回去,顺手挑起秦谨之的一件深蓝色睡衣,秦谨之身材高大,衣服的尺码也比温霁要大上一号。

  一件上衣披在身上可以毫无纰漏的遮住白腻的腿根。

  温霁将换下的衣服扔在脏衣篓里,转身去了客厅,整个人跟没骨头似的嵌在柔绒的沙发里,边听着屏幕里的gg声和室外掺杂的沙沙雨声,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手机。

  墙壁上的钟表正指向九点半,这个点往往秦谨之还没睡。

  温霁突然觉得有点恼火,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发一声,他唯一了解的就是出差七天,估算着时间今天也该回来了。

  他清秀的眉头抵着,干脆地酒一饮而尽,心里更是盘算起等秦谨之回来了要怎么闹他。

  温霁鼻尖哼出一声冷笑,一定要让他好看。

  —

  秦谨之出飞机舱时,冰凉的小雨淅淅沥沥地往脸上飘,身侧的实习生赶紧从包里掏出黑伞给秦谨之撑着。

  雨势逐渐变大,秦谨之被送上车门时,其中一个实习生担忧问道:“老师,您真的没事吗?”

  她盯着秦谨之脑袋边上微微透露出来的白色绷带,杏眼里闪过一丝自责。

  秦谨之冷漠不语,只是轻应了一声,将车门关上了,告诉司机地址后便半靠在后座上,阖眼休息。

  车窗将外面的世界杜绝起来,雨声渐渐,偶尔有没打着伞用手顶在脑袋上的年轻人快速在街道口跑过,不到一会儿倾盆大雨从漫无天际的苍穹中坠下。

  秦谨之觉得脑袋上创口的地方隐约发痛,产生细微带有痒意的钝痛。

  听实习生说,距离事故发生已经两天半了。

  幸运的是脑袋上留下一道半指长的口子,在紧急缝合后并没有出现大问题,在耽误两天后才坐飞机回来。

  然而不幸的是,他貌似失忆了。

  “出现失忆的原因可能是积血压迫神经所导致的,这种暂时性失忆等脑内淤血清除后会得到一定改善……”

  秦谨之睁开眼冷静地注视窗外,雨滴顺着玻璃窗蜿蜒,秦谨之无端生起一股难言的燥意,总觉得自己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计程车停在南湖边上,司机看了一眼房价顶天的富人区,周围布景假山水榭,装潢得富丽堂皇,他暗自咂舌朝后边的乘客偷看了一眼。

  秦谨之从钱包里抽出现金结账后往里走去,小区保安认得秦谨之,打过一声招呼后就开门了。

  他一路走进电梯,电梯上升的速度让他脑袋一阵昏沉,秦谨之稍微合上眼,听见电梯发出清脆的一声叮咚后往外走。

  秦谨之几步到达门口,手指刚要按上指纹锁,却眼尖地察觉到门缝底下泄出来的一缕难以察觉的白炽光线。

  他向来独居,父母也很少来到他居住的地方,或者是要送什么东西来的话也会提前打电话。

  电话。

  秦谨之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机已经坏了,可能是当时发生争执时从口袋里掉了出来,被几个人轮流踩踏屏幕早就碎得不成样子,勉强能开机,只不过屏幕跟老旧的电视一样不停泛着白花。

  指纹锁轻滴一声咔哒解开。

  秦谨之蹙着眉头将门把拧开,光线急不可耐地从室内争先恐后地跑出来,他情绪冷淡地进门,视线从门关、客厅里的水晶吊灯、扫到米白色的沙发上。

  他英挺的眉毛高高挑起,沉静的眼眸中飘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他镇静的外表给藏住了。

  秦谨之直勾勾地盯着沙发,或者准确点说是盯着沙发上的人。

  他狭长的眼眸微不可察地眯了起来,在进门的一刻他心中做过很多假设,但是万万没想到其中最不可能的一幕发生在这里,恰巧被他亲眼目睹了。

  向来对他恶语相加、冷嘲热讽的温霁,竟然会有朝一日出现在他家。

  他和温霁自从转校后就不对头,不仅同班在老师的安排下更是同桌,这么一下来双方是不可能完全避免接触。

  一开始秦谨之还是秉持着人不犯我的原则,温霁偶尔使出的一些小打小闹他也根本不在意,就放任着去了,直到后来温霁变本加厉跟条野狗似的咬着他不放,那个时候他们俩同寝室,朝夕相见的,互相使绊子的方法多了去了。

  比如大冬天的,秦谨之正洗着热水澡,半路水温陡降一头冷水兜头倾下,第二天秦谨之就感冒发着低烧,不过温霁也好不到哪里去,秦谨之退烧后在温霁洗澡时将门锁上,足足将温霁关了近半个小时,后来宿舍停电停水,温霁在盥洗室里光着身子挨着冻破口大骂。

  又或者你往他椅子上沾胶水,他回敬你满抽屉的垃圾。

  就连高中做广播体操温霁都跟找欠似的要往秦谨之小腿上踢上一脚。

  两人恩怨已久,就连工作了也不安分,秦谨之细细回想,记忆里上一次碰见温霁还是他朝自己比划中指转眼就把自己的车轮胎给扎破的时候。

  如今看着自己结恨已久的死对头颇为意外地躺在自己沙发上看着电视,还套着他日常穿着的那件睡衣,睡裤不翼而飞,只有睡衣的下摆勉强遮住皙白的腿根。

  秦谨之眉头拧得更紧了,看起来格外抵触。

  温霁抱着睡枕没骨头一样地躺在沙发上,他打了个哈欠,忽地听到门口传来细微的动静,扭过头来发现秦谨之整个人宛若雕塑一般立在门口。

  先前的郁闷、不快在亲眼见到秦谨之的那一刻全部消散。

  一开始还想着待会儿等秦谨之回来了,先这样,再那样,想尽办法可劲儿地折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