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总叫我老公 第5章

作者:成洲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近代现代

  结果一看到人他迅速甩开自己怀里的抱枕,整个人仿佛快要跳起来一样朝他跑来,他一把抱住秦谨之紧韧的腰,将脑袋埋在里面还不停地蹭了蹭,声调更是甜腻地喊了一句:“男朋友回来啦!”

  呜呼。

  温霁过于开心,眼神亮晶晶的恍若湖面中荡漾的粼粼波光,却丝毫没注意到秦谨之被他猝不及防碰到时瞬变的脸色和僵硬的身躯。

  秦谨之冷静的面容撕开一道小缝,他带有凉意的手掌将怀里的人稍微拉开一点点,声线冷得跟冰渣子似的:“你、叫我什么?”

  温霁完全会错意思,以为秦谨之是不喜欢这个称呼,他头发微软地抵在秦谨之宽阔的胸膛上,白净的脸颊贴来贴去的,倏地他抓住秦谨之的灰色领带将人往自己面前轻微带了带。

  饱满淡红的唇亲在秦谨之的嘴角,秦谨之整个人都没动静,身躯格外僵直,他只觉得额头上青筋直跳,伤口处又开始传来阵痛。

  温霁亲完他之后,热气蒸腾的嘴唇凑到秦谨之耳畔,嘴唇微启:“那叫··老公”=w=

  秦谨之眼珠僵硬地盯着温霁:“?”

  真是操了。

  这他妈是怎么一回事。

第6章

  秦谨之刚转学那会儿对温霁印象没那么糟糕,主要是温霁的长相太具有迷惑性。

  他五官格外出众,精致得仿佛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少年,肤色雪白,鼻尖挺翘,眉眼带笑地跟前桌悄声讲着话,全然没注意讲台上正在介绍转学生的班主任和自己。

  窗户边穿过的暖风将温霁细软的额发轻轻吹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微突的小虎牙露出来显得稍许……可爱。

  明明看着就是一副乖巧软糯的模样,可性子却是不逞多让的骄纵,行事乖戾,身后还总跟着一个柔弱的病罐子。

  病罐子脾气老实,偶尔被人偷偷地欺负占便宜,他家里人宠他,零花钱也没个限制,被人三天两头骗个几千花花也是常事。

  这事都是瞒着温霁进行的,可能是褚景意不知道哪次说漏嘴,温霁气得直发火,当时上课铃声刚响,温霁冷着一张白净漂亮的脸走到那群人面前当场掀了桌子。

  书本试卷、钢笔水杯全部乱飞稀稀落落洒了一地。

  书桌砰的一声倒地发出猛烈的声响,周围几个女生惊得当场尖叫,温霁二话不说就冲着那一群人踹了过去,后来还是褚景意焦头烂额拦着,心虚暼一眼伫立在教室门口脸色阴沉的老师,又赶紧劝架将温霁拉走。

  变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的。

  温霁折腾的动静太大,再加上秦谨之又坐在那一群人的后桌,磕碰之下秦谨之放在桌上的课本和水杯也因为温霁的缘故一同掉了下去,七七八八躺在桌椅旁边。

  褚景意拉着温霁路过秦谨之时,秦谨之冷漠地伸出腿将人拦下来,脸上情绪又冷又淡,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捡起来。”

  秦谨之目光笔直地注视着他,薄窄的眼皮看了温霁一眼便收回来,以温霁的视角只能瞥见他流畅绷紧的下颔线条和冷厌的眼神。

  怒火本就未熄的温霁心生不快,他向来被人捧惯了,稍有一点不顺着他的就会让他产生抵触的情绪,再加上温霁本就重面子,秦谨之这种堪称当面扫他面子让他难堪的更是让他反感。

  “去、你、妈、的。”

  秦谨之努力将当初温霁不可一世的面容和眼前抱着他的人重合,他很快地镇定下来,先前晦涩的眼眸里藏着的不可思议荡然无存,秦谨之将温霁搭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拉下来,可能力度过重,导致温霁不满地嘶了一声。

  “干嘛呀?”他小声嘟囔着。

  秦谨之这会儿取下他往常佩戴的眼镜,放在一旁的鞋柜上,冷淡看不出一丝情绪的眼眸让温霁脊背发凉,凉意顺着肌肤攀爬一路达到脖颈逐渐遍布全身,“怎、怎么了吗?”

  秦谨之很少看见温霁磕巴的模样,以前都是矜傲、目中无人、骄纵,从没出现过一句话结巴的情况,秦谨之现在也没空欣赏温霁的丑态,只是觉得温霁身躯贴得离自己太近,仿佛他的热度也从那一头传了过来。

  秦谨之闭了闭眼,将温霁稍微推开一段距离后认真说道:“出差时发生了意外事故。”说完手指往后脑勺的方向一指,温霁这才发现秦谨之脑袋后面贴着一块白色纱布。

  温霁神色骤变,立刻紧张地想伸手扒过秦谨之的脑袋去看,手还没碰到他的下巴,将近还有一点儿距离就被秦谨之拍开,他克制住力道,却还是不免落下了粉色的痕迹。

  温霁怔在原地,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不知为何在这一刻,秦谨之别过脑袋避开和温霁对视的机会,他心里腾起一股有些怪异的情绪,但是很快消失不见,秦谨之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又恢复成冷静的模样,淡淡地盯着温霁看:“我失忆了。”

  —

  半小时后,两个人宛若泥塑一般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客厅上方的吊灯散发出的光亮灼目,让温霁觉得刺眼发痛,只能仰躺在沙发背上用手掌盖住自己的眼皮。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诡谲的怪异,寂静的客厅里配着吵闹的电视声响让人觉得越发难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就在秦谨之以为温霁不会开口说话时,温霁倏地起身从茶几上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

  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匿得毫无踪迹。

  温霁眼眶泛着显而易见的红,他咬了咬嘴唇,心里烦躁得将把手里的遥控朝地上摔个粉碎,可是他不能。

  温霁重重地坐下来,脊背佝偻着,手肘拄着大腿,低着声说:“这都是……什么事啊?”

  秦谨之抿了抿唇,没说话。

  温霁终于抬起头来看他,漂亮的眼睛里暗光流溢,似乎是不甘心想再试一下:“印象中里你我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秦谨之淡声回答:“你在会所的停车场报废了我一台车,最后朝我比中指。”

  温霁:“……”

  妈的。

  温霁用手掌狠狠抹了一把脸,一声不吭。

  秦谨之修长的手指微动,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几分钟后他说道:“现在该我发问了。”他停顿一下:“我们是什么关系?”

  他语调平稳没有起伏,激得温霁转过来直直盯着他看,忽地他笑了一声,眼尾都是透着红,“我们什么关系?”

  温霁将他身上那件深色睡衣解开了一个小扣子,细长的手指扯了扯,一周前在他雪白的肌肤下残留的红痕并未完全消退,只是颜色很淡需要仔细去看,温霁不知道在问自己还是在问秦谨之,“你说、我们这是什么关系?”

  秦谨之面色平静地暼过一眼,在谈话之前他去过主卧,从里面的衣物摆设、洗漱用品都能明显得看出来这俩是一对,只要他眼睛没瞎。

  纵使秦谨之和温霁向来不对付,可头一回遭遇这种事也颇为头疼,秦谨之很注重私人领域,再加上他有轻微的洁癖,从来没有邀请过亲朋好友来自己独居的地方,更别说他现在还跟人同居了。

  真的有这么爱他吗?秦谨之扪心自问。

  室内的拖鞋、餐具、牙刷、水杯都是一对,冰箱上贴的便利贴,嘱咐温霁记得睡前喝牛奶促进睡眠也是他的字迹,这都逐渐一一打消秦谨之的怀疑。

  事情讨论半天也争论不出什么结果。

  秦谨之捏了捏有些疲惫的眼角,终于起身:“很多东西我都忘记了,你最好不要对我抱有什么别的期待。”

  他说话的时候留意到温霁脸上带有受伤的表情,倏地停住,内心那种微妙的情绪又冒了出来,像是不忍又或者是别的,“我不太喜欢不熟悉的人呆在我的房子里,今天太晚了,你可以留在侧卧睡一觉。”

  “但是明天早上,你得收拾东西离开。”

第7章

  秦谨之醒来时天灰蒙蒙的一片,并未完全大亮,但小区楼下的路灯一排排亮着,白色朦胧的灯光与远处道路车辆行驶过的车灯遥相辉映,车辆鸣笛声接连起伏,说话声断断续续,整座城市正在渐渐苏醒。

  秦谨之在锅内放下一小片黄油,小火煎着,等黄油都烤化了冒出滋滋的香气时,他又拿出冰箱里备着的几片吐司,有条不紊地开始煎蛋、培根。

  因为轻微洁癖的关系,秦谨之不太爱吃外面的东西,他胃口向来清淡,吃不惯太油腻的东西,早上大多都是自己动手,等他反应过来时,秦谨之面前已经摆放着两份做好的三明治、烤肠、以及一份清淡到极致的小粥。

  他轻挑了一下眉毛,最后什么都没说,只不过在打开放着餐具柜门的那一刻,注视着里面成双成对的碗碟时,不言而喻的烦躁、不耐、抵触随着一晚上并未消除多少,反而以爆炸式的方式成倍增长。

  秦谨之面无表情将多出来的一份早餐悉数丢进黑色垃圾桶,神态平常地将自己那份吃完,最后将剩下来的餐具扔进洗碗机里,在换鞋出门的那一刻秦谨之撕下先前贴在冰箱的便利贴,重新撕下一张崭新的便利贴用笔在上面写了什么,最后牢牢地贴在冰箱上面。

  温霁昨晚失眠了大半夜,醒来时脑袋又昏又沉,痛得宛若被人灌了铅水一样难受,手机屏幕上显示九点半,通知栏上一大堆公司发来的消息还有电话。

  温霁按了按疼痛不止的脑袋,眼皮仿佛跟沾了胶水似的快要黏上,他先跟助理打了一个电话,手机拨通一声便很快被人接通,估计是一直盯着手机在等电话吧。

  “小温总,您十点钟将有一个会议,是关于人工智能开发这一方面的,但是按照您目前的状况是否需要挪一下会议时间?”

  温霁平静回答:“不用。”

  助理顿了一下说好,然后又问道:“您那边的状态听起来不太好,是生病了吗?”

  温霁不愿再多说,手指按住头痛欲裂的脑袋,“没有,会议转线上吧。”

  他说完利索挂了电话,去浴室洗漱时接了一捧冷水泼在自己脸颊上,竭力让自己恢复镇定。干净光滑的镜面中映出一个略有些憔悴的青年,面色苍白,眼底乌青泛着轻微的肿胀,本该带有光泽的嘴唇起了一点死皮,干燥破裂。

  温霁情绪很淡地盯着镜子中的人看,总有一种快要认不清自己的错觉,湿冷的水珠顺着一缕缕发梢滴下,温霁倏地很快地笑了一声随即走出门。

  可能是头痛的原因导致他现在并没有什么胃口,反而从不停地涌上一阵反胃的难受,温霁走到中岛台拿出玻璃杯接了一杯凉水,余光忽地瞥到冰箱上贴着的便利贴换了一种颜色,从黄色变成白色。

  温霁咽下口中的水,手指将冰箱上的便利贴利落地撕下来,目光仔细盯着上面的一行黑字。

  字迹果断,横撇有力。

  —中午之前,请尽快搬出去。

  温霁将这一句简短的话足足顶了半分钟,平常荡着各种笑的眼睛此时浮不出丁点表情,他细白的手指将平展的纸面捏出几道皱褶。

  还真是一点都不客气。

  温霁鼻尖溢出一声冷哼,随即将便利贴抓成皱巴巴的一团随即毫不在意地扔进垃圾桶内,却在最后一刻时又赫然停住,漂亮的五官猜不透一点情绪,只见他把那张攥成小球的纸张重新铺展开来,尽量地铺平褶痕后将纸张折叠整齐收进口袋里,

  他修长的脖颈微扬将杯中盛着的最后一点水一口喝尽,继而放下水杯准备开会的事情。

  ——

  秦谨之在办公室里见完最后一个当事人时,受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泛着密密麻麻的痒意,使得秦谨之胸闷气短时不时觉得呼吸不畅。

  他将领口前系着的灰色领带解了下来放在一边,伸手将领口拉了拉。

  秦谨之不得不承认昨天发生的事情对他自己还是造成了细微的影响,他有些心神不宁,脑子里时不时窜过温霁搂着他的笑脸盈盈的模样。

  真烦。

  不知道搬走没有。

  这时合伙人见缝插针地打开玻璃门钻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份文件,翻了翻送到秦谨之桌前:“之前中级法院送过来的判决书。”

  “昨天不是让你别来了吗?这么不把人当回事呀?”简然笑着走了过来,“不过来了也好,让我看看伤到哪里?有没有影响我们秦律以后办案——”他一边说着一边往秦谨之边上凑,眼神认真得仿佛想将他脑袋那块儿剃掉的创口看个彻底。

  秦谨之本就烦躁,只不过他表情维持得极佳,从脸上的神态根本看不出丁点,当简然凑近时他敏锐地问到那股清淡却让他觉得刺鼻的冷香时,秦谨之闭了闭眼,起身从老板椅上捡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我有点不舒服,先回去了。”

  秦谨之走后,空荡的室内只剩下简然一个人,简然凝视着秦谨之冷漠的背影,灼灼盯着,手指绷得发紧。

  秦谨之回家之前先去写字楼附近的一家私房菜打包了一份较为清淡的饭菜,这家饭馆菜品干净,肉质新鲜,蔬菜都是当天运输过来的,除了价格比其他餐厅要贵上几倍近乎完美。

  半个小时后秦谨之提着一份刚打包的饭盒乘上电梯,几秒钟后电梯叮地一声打开,电梯内白炽的灯光映在秦谨之鼻梁上的镜面显得冰冷凉薄。

  他走出电梯不知道怀着什么样的情绪将门锁打开。

  秦谨之白玉般的手掌拧动门把,咔哒一声门开了一道小缝。

  室内干净整洁,装潢设计简约极其富有现代气息,黑白两种主色调几乎占据整个空间。

  秦谨之换下鞋提步朝客厅走去,他目光落到冰箱上面消失的贴纸,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瓶矿泉水拧开喝了起来,冰凉的水浸过喉咙让他一上午过分失控的情绪稍显缓解。

  他冷淡的眼眸打量着室内设施,神态稍微放松,可下一秒便听到书房传来低声说话的声音。

  秦谨之这才意识到事情根本没按照自己想要的那样发生,他几乎是阴沉着脸往书房的位置走去,脚步声一嗒一嗒得透出沉重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