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115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顾瑞站起身,看着满地狼藉头疼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先去找秦泽。他哼着歌就往浴室拐,一推门才发现秦泽将门反锁了。他瞬间脸就垮了下来,带了些微冷意,但话语中又是暧昧轻佻:“宝贝~”

  秦泽一点儿都不想理他。

  他整个人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缓释他肌肉上的酸痛,尤其是腰身那里。

  他整个人潜入水中,直到肺部的空气快要耗尽,才会探出头呼吸,再度潜入。

  只有窒息感才会告诉他还活着,距离死亡那么近,却又那么远。

  “宝贝——”

  门外的声音再度拖长,一声比一声甜腻,让秦泽都觉得可惜他怎么不进军好莱坞,不评个奥斯卡影帝都对不起他的演技。

  秦泽从浴缸起身,径直打开了淋浴,将水温调至最凉。冬天的冷水冲刷着他的身体,把那仅有的热度全都浇灭,只剩下一具冒着寒气的身体。他咬了咬牙又坚持了五分钟,直到皮肤全都被冻得通红才关停了水,站在了镜子前背过了身去看自己的刺青。

  满背的鸢尾花和蛇,随着他的抬手而扭动绵延至臀部的沟壑,如果纹在别人身上那可能是赏心悦目,纹在他身上只能是枷锁。

  他极力的去扫视自己身上的刺青,终于在一朵鸢尾花蕊附近找到了那个短句:“for love”,霍维说这是这次援助的暗号,是他一晚上卖力讨好得来的奖励。

  秦泽呼出一口气,直接套上了浴衣打开门,顾瑞直接笑着脸迎了过来。

  “宝贝,你好香。”顾瑞伸手就要去拥他,被秦泽后退一步躲开。

  “去洗澡,一股臭味。”秦泽侧身躲过了他,抬脚往客厅拐去,发现那张被他扔掉的照片完好的放在了茶几上,甚至用了塑封袋装了起来。他抬起头微微皱眉看向那个走进浴室的男人,略微思衬了一下没再将照片扔掉。

  这是他唯一一张有关于母亲的照片,即使没有脸。那在记忆中模糊的影子骤然就清晰了起来,像碎片一样不断地被拼凑,最后得出最开始的模样。

  “快结束了。”秦泽弯下腰吻了吻母亲的裙摆,喃喃自语。

  顾瑞出来的时候,四处都没有找到秦泽的影子,他看着沙发上残留未干的水迹,抬头就像那洞门大开的柜子望去。他推开柜门弓腰进了密室,顺着楼梯往上,还没进房间就看到光亮,忐忑的心瞬间落下。

  他刚刚都想好了,如果秦泽再想跑的话,他不介意让秦泽变成傻子,反正他会照顾一辈子。

  他推开门,秦泽正站在展示柜前,挑选里面的武器,都是他曾经用过的。

  “你收集的倒是挺齐全。”秦泽头都没回,听到动静直接开口道。

  “关于你的我一件也不想落下。”顾瑞眯着眼睛笑道,“很可惜我没参与你的每一件案子,不然会有更多。”

  秦泽才没心情听一个伪痴汉介绍那么多,他蹲下身子从第三格里挑出了一把手术刀,来回比划了一下叹了口气:“圣彼得进去之前是不是要全身检查?”

  “是。”顾瑞回答。

  “真是可惜。”秦泽悻悻的将刀放了回去,“啊,到时候只能因地制宜了,感觉乐趣会少一半。”

  “不会的。”顾瑞笑得灿烂。

  秦泽睨了他一眼,被他虚伪的笑容恶心到了,偏过头转开话题:“我的衣服熨好了?”

  顾瑞瞬间耷拉下了脑袋,“还没……宴会不是晚上开始,还有一个下午的时间。”

  “我想休息了。”秦泽从他身侧经过,“出发前喊我吧。”

  顾瑞揉了揉太阳穴,觉得有些头痛。与其说他俩现在倒不像恋人关系,像他的佣人。 明明是准男友却干着女仆的活,除开这些倒也无所谓,但他总感觉秦泽在有意识的避开他。

  他究竟是哪一点不行?还是说他心中有什么旧情未了……

  顾瑞妒忌得牙痒痒。

  明明都可以和埃尔维斯做这些,为什么他不行?他不如他吗?

  顾瑞眼中露出了一丝恨意,脸上又带了些偏执之色。

第152章 章一百五十一

  秦泽最后穿了棕色的那套礼服,原因是黑色的那套染了精斑,就算现在送去洗也要第二日才能收到。顾瑞也搭了一套与他相配的服饰,不过他比秦泽强壮,束腰处有点太紧让他有些难受,但他更想与秦泽配对。

  顾瑞微微低下头,手指穿过领带,柔顺的布料在灵活的手指下形成温莎结。

  “好看。”顾瑞走至他身后,把镜子让出来,“棕红色的领带很衬你的衣服。”

  秦泽扫了一眼,抬起手利落地将自己的头发扎起一个小马尾,利落地束在脑后。

  “走吧。”秦泽用鞋拔子穿好皮鞋,站在玄关处朝顾瑞伸出手,像个绅士一样,“现在我们去指定的地点。”

  圣彼得庄园每年会选拔可以入场的会员,通过派送门票的形式邀请会员入场。为了保持圣彼得的神秘性,今年的门票是一枚黑色曼陀罗胸针,它的花语是“复仇”。

  秦泽微微转动手中的胸针,总觉得自己从一开始就踏入了棋局中。

  一直未推进的计划在今年突飞猛进,就像是算计好的希望,可他没有拒绝的权利。他被动的在这场迷局中摇摆,这是唯一的绳索,只能紧紧抓握。

  他侧眸看向正在开车的顾瑞,嘴角微微扬起,连眼角都带着笑,心情愉悦得让他心烦意乱。

  除了送过来的门票外,还附赠一封信,火红色的火漆封口在纯黑色的信封上,开启时像是打开了通往地狱的大门。里面是一张空白纸,放在蜡烛上烤了一会儿便显现出地址和时间,他们要在这个时间段到达目的地。

  到达目的地刚停不久,顾瑞将车停好扭过头想让秦泽在车上待着,他去找找接头人,结果秦泽直接拉开车门下了车。

  他笔直地站在不远处,从口袋里掏出了烟盒抽了一根。火柴从鞋底划亮点燃,一口雾气直接顺风拍在了他的脸上,神色模糊不清。

  顾瑞下了车将其锁好,慢慢走到秦泽身侧,侧过头想要说些什么,秦泽却抬起手比了个一。

  顾瑞皱了皱眉在心底揣测了一番,直到秦泽一根烟燃尽,他也没想明白。

  秦泽将烟头捻灭,抬眼望向不远处的那辆车,随即那辆车上就下来两个身穿正装面戴假面的男人。顾瑞这才明白了秦泽刚刚的手势是指一支烟的时间。不,这不是关键,关键是秦泽早就发现对接的人在附近。

  “晚上好,先生们。”佩戴红色面罩的男人笑着问候,“接您们的车就在不远处,还要劳烦您们同我们走上一小节路。”

  秦泽默不作声地理了理衣领,侧眸看向顾瑞,看他眼中带笑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忍不住让他眉头皱得更深。但也仅仅是一瞬间,他就恢复了得体的模样,回道:“这还真是辛苦你们了。”

  接待员笑而不语,只是在前面引路。等到了地方,停了一辆黑色加长林肯。接待员打开车门,邀请秦泽他们进车。秦泽弯腰进去,发现里面的窗户进行了特殊材料的处理,无法看见外面的一丝一毫。

  “如果您饿了,左手边有小食,右手边是酒柜,杯子在座位底下的柜子。”接待员站在车外,缓缓推动车门,“祝您玩得愉快。”随即车门被严丝合缝的合上。

  秦泽目光落在前面,驾驶位的人也看不清,那里被人阻拦开了。他们所在的位置更像是小型的囚笼,一切都太过于被动。

  秦泽看向顾瑞,顾瑞已经拿起两个酒杯了,正在挑选红酒,适应得简直不像话。

  “你要喝什么?宝贝。”顾瑞手指停在奔富上,“澳大利亚产的酒,味道还行。”

  “不用了。”秦泽架起腿,手撑着脸颊:“你倒是一点都不慌张。”

  “只是一场宴会。”顾瑞往自己的被子里倒上红酒,笑。

  “是啊,只是一场宴会。”秦泽眯起眼睛。

  车平稳的开着,直至两个半小时候才停下,这个车程的时间都已经驶出了费城。很快车门被敲响,随着声音落下车门也被打开,秦泽透过车门望去是好几条笔直的通道,而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墙,很显然他们在什么建筑的里面。更确定了秦泽认为他们不在费城的心,费城没有这样恢宏且庞大的建筑。

  “这边请。”门口很快就迎来了侍卫,“尊敬的客人,请跟我来。”

  秦泽看向那个只到他肩膀高的戴着假面的男人,点了点头,随即眼角的余光便瞥到顾瑞并没有跟着他一起进入,而是被另一个侍从领着从别的通道走了。侍从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疑惑,微微欠身笑着解释:“先生,你的男伴会和你在通道后的房间汇合,我们现在只是要分开进行一些必要的检查。”

  “走吧。”秦泽直接目视前方。

  侍从带他穿过长长的铺着卷草纹样地板的通道,两侧用的是烛灯,看起来像是什么城堡的布局。侍从领着他走至通道尽头,有一扇雕着鹰的大门,侍从走至那里骤然停下脚步,嘴角扬起得体的笑容。

  “尊贵的秦泽先生,您是我们的特殊会员,请于此扇门进入。”侍从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不容拒绝。

  秦泽的直觉告诉自己,进了这扇门之后就真的没有回头路了。他心脏跳得厉害,说不出是兴奋还是恐惧——对未知。他走上前去,缓缓推开了大门,那是一间纯白色的房间,四面八方都刷的惨白。他走了进去,进去的那一瞬身后的门就被紧紧合上,他连头都没回。已经做出的选择,没有什么好回头的了。

  秦泽抬头缓缓看向四周,露出了一丝弑杀的笑意,“原来如此。”

  他对这个地方实在是太熟悉了,卡尔玛训练营。他深深地吸上一口气,推开了这个房间的门,他将会看见一条长长的走廊,四面都被刷得惨白,白得让人看不真切,让人一眼就能想起他那灰暗又痛苦的生活。

  秦泽凭借着自己的记忆走动,即使这里进行了大规模的改动,但这么短的时间将他变成圣彼得庄园的宴会厅还真是……不,不对。秦泽皱眉,或许卡尔玛训练营一开始就在圣彼得内部呢?他每次过来要么是霍维押送,要么就是走的特殊通道,根本就没有机会仔细看看这里的布局究竟是怎样,况且卡尔玛很多禁区。卡尔玛很有可能是圣彼得的一部分,很小的一部分。

  秦泽穿过长廊,长廊的尽头站着的是一个人。穿着圣女服的女人,他的老师,卡尔玛训练营的首席教官赞格威尔·梅蜜。

  “晚上好,我可爱的孩子。”赞格威尔·梅蜜面带慈祥的笑容,看向这个已经远远高出她大半身子的男人。

  秦泽停在她三米远的地方,面无表情的回答:“晚上好,老师。”

  “你变得更加的成熟和富有魅力了,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学生,和你同届的孩子目前为止只剩下两个人活着了,你便是其中一个。”赞格威尔·梅蜜看着他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为什么不过来和我拥抱呢?你在忌惮什么?我的宝贝,今天是你参加宴会的日子,我并不会对你做些什么,您可是这里的贵客。”说着眼中露出了些轻蔑的笑容。

  “怎么会呢……”秦泽往前走着,但其实他后背紧绷时刻准备战斗,“这是您的地盘,老师。”

  他小时候在赞格威尔·梅蜜手里吃过不少苦头,她总是有法子去折磨他,给他安排最难得任务,被她疯狂设局陷害。

  “这也是你的狩猎场。”赞格威尔·梅蜜笑眯眯,“不要抑制自己的本能,孩子。”她上前一大步抱住了秦泽,仰头与他完成了贴面礼,随即便后退一步,“跟我来吧。”

  秦泽跟在他的身后,穿过熟悉的长廊和刑房,甚至穿过了食堂。这里新的一批小孩偷偷地看他,但又惧怕威严的赞格威尔·梅蜜。他们实在是难以想象是怎样的人才可以跟在赞格威尔·梅蜜身后。秦泽目光落在最角落那个红发男孩,仅仅多看了几眼就被赞格威尔·梅蜜看在了眼中。

  “怎么,喜欢那个男孩?”赞格威尔·梅蜜和他穿过食堂后才开口道。

  秦泽摇了摇头。

  “你很有眼光。”赞格威尔·梅蜜笑说,“那个孩子和你小时候很像,杀人的时候也很果决,不过他的性格比你可爱一些。”

  秦泽没有接话,而是直接的问道,“霍维有对你嘱咐了什么吗?”

  “没有哦,不过我倒是希望他给点什么指示呢,这样我就可以好好的算计你了。”赞格威尔·梅蜜回答道,“第一次看到这么心狠的父亲呢,但是他很有远见,这大概是诺曼顿家族常青不倒的原因吧。我们很喜欢和他合作,秦泽,如果真的想知道答案就应该自己去寻找。”

  “谢谢老师教诲。”秦泽目光探至前面的大门。

  赞格威尔·梅蜜走到那里就停下了,她站在门口回首直接伸手朝秦泽探去。秦泽猛然后退一步,但还是略微晚了一步,银色的光划过他两侧的头发,削去了一些。黑色的发丝轻轻地飘落在地上,秦泽抿着唇后退了一大步。

  灰暗的天空飘雪了,白色的雪轻轻地落在了赞格威尔·梅蜜抬起的那只手上,她的指缝里夹着三片刀刃,薄如蝉翼,在这黑夜中几乎看不出。

  “你退步了。”赞格威尔·梅蜜淡淡地看着他,“这可不好。”

  “我的懈怠。”秦泽回答,“老师这是……”

  “哎,某人虽然没给我指示什么,但是希望我给你找点趁手的武器,说是今天对你来说很重要。”赞格威尔·梅蜜轻笑了一声,三枚刀刃直接贴着秦泽的脸侧飞过,钉入后面的墙上,“你应该习惯用冷兵器,这个送你了。”她说完便转身离开,声音带了一丝叹息,“好好注意自己的身体,不要死了。顺着这扇门一直往前走吧,你会进入一个玻璃房。宴会是七点半开始,你要在玻璃房里待上一会儿才可以入场。”

  秦泽没有做声,等到彻底看不到赞格威尔·梅蜜的身影时,他才退到后面取武器进门,沿着门后的长廊一直走。这是一条专门为他设立的路线,他走了约十分钟左右终于看见了那个玻璃房,他站在那里能看到另一个房间里所有情况。

  秦泽落座在那房中的唯一椅子上,看向玻璃的那侧。这好像是单向玻璃,他可以看到对面那个房间里的任何状况,但是对面却看不到自己。他不悦的皱了皱眉头,直到房间进来了一个人——埃尔维斯,紧跟着进去的是顾瑞。两个人一见面,就互不顺眼地蔑视着对方。

第153章 章一百五十二

  “还真是巧。”埃尔维斯率先搭了话,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门上,“泽没和你一起吗?稀奇。”

  顾瑞耸了耸肩膀,“你也知道需要单独检查。”他瞥向那一整面如同镜子的墙,总有一种被监视的不悦。

  埃尔维斯自然也是察觉到那面墙,可他更在意的是顾瑞说的话,尤其听到单独检查四字,露出了嘲讽的笑:“单独检查?格兰特,前段时间你在我货物上动了手脚,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没有证据就直接指向我了,是不是有点不合逻辑?”顾瑞靠坐在沙发上,笑的轻浮:“埃尔维斯,我保证我没干过那些事,不然我将永失我爱。你与其猜忌我,不如查查身边人,说不定谁手脚不干净想要贪图点什么呢?”

  “呵……别发那么毒的誓,你这个从未说过一句真话的撒谎精从来就没得到过真爱,啧啧啧,真可悲。”埃尔维斯直接对上他的目光不让半分,甚至还带了些怜悯。

  “哦,泽还没和你说吗?”顾瑞笑得更加灿烂,笑得让埃尔维斯觉得恶寒,“他说这件事结束后他要和我在一起呢!你已经,输,了。”他故意说的一字一顿,生怕埃尔维斯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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