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116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不,他不会爱上你。”埃尔维斯说的信誓旦旦,“他这辈子只爱过我,其余的都是逢场作戏。”

  “你又清楚了。”顾瑞理了理袖口,“不要拿着那副觉得高高在上的模样看我,只会让我觉得你可怜。”他话音刚落就直接站了起来,眼神中满是冷意,“埃尔维斯,聪明反被聪明误,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掌控,泽不会选择你,家族也是。”

  “是吗?”埃尔维斯抽出了挂在胸口口袋的眼镜,漫不经心擦拭了一番戴在了鼻梁上,整个人瞬间变得更加的刻薄。“我可从来未高高在上的看你,或者说我本来就不屑看你。”他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带着炫耀一般,“就像当年我给你寄我和泽的照片一般,我只是想告诉你他是我的囊中之物,而你从未踏进我们的区域。

  “格兰特,我和泽之间不仅仅是爱与不爱的关系,我们之间超越恋人关系之上。虽然他现在不在我身边,那也仅仅是他觉得我欺瞒了他,让他委屈,所以他用这种方式惩罚我。”埃尔维斯推了推眼镜,眸子里带了些笑意,“他让我吃醋,让我为他疯狂,一切都是因为他讨厌之前所作所为,所以在试探我会不会有第二次,我不得不说我成功步入了他的囚笼,但我心甘情愿。可你呢,格兰特,泽有正眼瞧过你几次呢?你当真以为他会把心交给你吗?”

  “这都是你的话术,大心理学家。”顾瑞面上不显任何神情,但心里却暗暗回顾了秦泽之前的所作所为。

  “许归之……”秦泽闻言嘴角上扬,手指在沙发的扶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点。虽然这样的剧情比CSB播出的电视剧还枯燥,但不可否认的是许归之实在是太了解他了,即使其中不全然正确,可也有七七八八的概率是正确。

  即使是长期陪伴身边的人都会背叛,何况是一段不值钱的情感呢?

  只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秦泽从不相信爱情这种东西会长久,会真的让人为你出生入死,亦或者说,他格外不相信相与他同性别的男性。

  那些在社会规训下的女性,会真的以为爱情是人生的全部,会去认为人生的意义便是恋爱结婚生子。

  但男性的教育截然相反,家庭美满,都是展现自己魅力的一部分,就像手表戴在手腕,是值得夸耀的。如果一旦危及到他们的荣耀,则会毫不留情地朝上爬去,一脚踹开身边的一切。

  而这些,只有同性之间才会懂。自然,他也是最为厌恶。

  秦泽手撑着下巴,打了个哈欠。

  许归之手架在下巴上,掩去了唇边的嘲色,“你这种把欲望写在脸上的人,真的会以为泽有多喜欢你吗?和你说在一起也怕不是想要谋求什么。格兰特,泽是一名杀手,他训练有素且冷酷无情,他从来不会选择让他能感受到危险的人。你是收起了你的獠牙,但他也不是傻子。”

  “埃尔维斯,口才这么好不去参加演讲比赛实在是太可惜了,洲际总统没选你是否有点太亏。”顾瑞咬牙切齿却又装作不在意,“这一切不过是你的推论罢了,你同我说那么多不过是想动摇我,但实在可惜……我不会。我爱他甚过你,从我第一眼看他的时候,我就爱上他了,你不知道他有多么迷人……”他眼中露出了一丝疯色,“我仅仅是闻着他身上的气味就觉得自己硬的难受,我迷恋他,爱慕他,我为了他付出的可比你多的多!说到这里,我还要谢谢你呢……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看到在床上如此婀娜多姿的泽,我把他的照片剪下来码在了床头,冲着他自慰,多么美好的回忆啊……”

  “你这个傻逼!”许归之闻言额角青筋暴起,终于忍不住抬脚直接踹向他。

  顾瑞反应迅速,瞬间就往后退了一步,“啊……你这就忍受不了了?你把那些美妙的照片寄给我时就没有想过我是怎样想的吗?”他神色一愣猛然上前一步朝许归之挥拳,“我会杀了你,即使你在地上求饶,我也会把你杀了!我要把你的脑袋摆在床头,让你日日夜夜都看我和泽做爱,看他在我身下发出动人的叫声。”

  秦泽闻言挑了挑眉,将手交握放在身前,低骂了一句:“低俗的恶趣味。”

  “那看看是谁杀了谁!”许归之堪堪躲过顾瑞那一击,拳风擦着脸过,弄乱了鬓角的头发,而顾瑞下一拳已经挥动。

  论体术,许归之是远不如顾瑞的。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不好意思先生们,如果在这里打闹起来,就要请两位先行离开。”

  顾瑞拳头距离许归之的脸上只差不到十公分时硬生生停下,他颇为不耐地“啧”了一声,尔后后退了一大步,“算你走运。”

  许归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刚刚以为这一击自己必须得吃下了,但嘴上也依旧没示弱:“那还不一定呢!”

  顾瑞动了动手腕,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你这么有信心的话……”他瞥了一眼镜子后飞速收回目光,故意停顿,“是因为背靠霍维长官吗?”

  秦泽眯了眯眼坐直了身子。

  许归之推了推眼镜,“你这是从哪得来的消息?”

  “在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了。”顾瑞轻笑,“我很奇怪,你为什么要定期给他供应药物,既不是抗生素也不是毒品,而是有关于……”他没再说话,抬起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些药给你带来了不少的庇护吧?”

  许归之轻笑,“你还真是脑洞大开,我如果要有这种本事,第一个就弄死你。”

  顾瑞对许归之的挑衅不以为意,而是转开话题:“泽的病,当真治不好吗?还是说……你不想治?”

  “你猜。”许归之大步走到了门前。

  “埃尔维斯,别以为我不清楚,我可是都查到了那些药物的最后实验数据!”顾瑞生气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泽的话……”

  “所以呢?”许归之终于是有了些不耐,“你懂什么?格兰特,你太天真了,亦或者说是你太愚蠢了,你根本就不知道泽面临的是什么!你以为你在帮他吗?如果我是你,就会选择从泽身边离开,而不是把他推向万丈深渊。”

  “深渊?”顾瑞笑,“你明明早就查出了‘猎艳之斧’是谁了不是吗?你为什么不动手?你为什么要骗他?”他猛然走至埃尔维斯面前,压低了声音,“四年前,你对秦泽究竟做了什么?”

  “我什么也没做。”许归之直接推开他。

  顾瑞挑了挑眉毛,“那你就是查出什么了,不然一向对家族事物不感兴趣的你怎么会突然提议要去墨西哥。”

  “没有。”许归之神色渐冷,“如果我是你,就绝不会让秦泽靠近亚伯。”

  “是吗?可是一开始不是你提议要去找士多德吗?我不过是踩着你的脚印跟上泽的步伐罢了。”顾瑞摆了摆手率先一步出了门,“是你自己放手我才有机可趁,我等这一天这么久了,怎么可能会犯下同一你一样的错。我不管你知道了什么,我只知道泽现在连信都不信你哈哈哈……”

  许归之没有说话,他平静地推了推眼镜,故意撞开他的肩膀远去。“所以我说杂种就是杂种,野路出家的一点都不清楚水到底有多深,自恃聪明。”

  顾瑞闻言也不恼,他在门前停留了一会儿,侧身看向了站在走廊不远处的侍从:“有烟吗?”

  “抱歉,这里禁烟,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带您去吸烟区。”侍从恭敬的回答道。

  顾瑞略微思考了一番,“和我同来的那个人我什么时候能遇见?”

  “我们无权知晓其他贵客的行程呢,但是若是与您同来,宴会上定然是能遇见的。”侍从弯了弯嘴角,“先生,请随我来。”

  顾瑞眸色一沉,脸色阴沉得可怕,但转眼就面带笑容:“知道了,我想询问一下房间里的镜子是每一个房间都有的吗?”

  “是的,先生。”侍从走在前面,回答:“不知道先生有没有听说过‘水能向望向泉水之人展示所有他想看到的东西’,主人今年很喜欢这句阿波罗的神谕,所以这次宴会的主题,便是‘镜’。”

  顾瑞没有接话,他回首望向了那个自己所待的房间。

  欲望吗?顾瑞心想。

  “先生,吸烟室到了。”侍从停在了一间房前,微笑着躬身朝正在发呆的顾瑞说到,“如果有什么特别的服务也可以继续呼唤我,我们都能做到。”

  “知道了。”顾瑞摆了摆手打开了门进去。

  见鬼,他就是来抽根烟,可不是说要和那群瘾君子在一起。顾瑞皱着眉头扫向屋内的人,约莫有十几二十多个,身穿高定西装奢靡地靠坐在沙发上,不少人身侧躺着衣襟不整的男人女人们,迷乱地在这不到三十平的房间内吞吐云雾或者做爱。对于新来的人他们一点都不在意,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顾瑞可算明白了“特别服务”是指什么了。

第154章 章一百五十三

  顾瑞烦躁地想揉自己的头发,突然想起自己还未入场就弄乱了发型也太不像样,只得停下走到了角落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妈的。”他低骂了一句,气压低得可怕。

  圣彼得能纵容这样一群瘾君子在这里聚众吸毒淫乱,看样子背后的势力根本不简单。顾瑞眯着眼扫过在座欲仙欲死的人,麻叶和k粉灼烧后的苦涩味呛得他鼻子难受。

  顾瑞点燃了自己的烟,薄荷夹杂着尼古丁的气息吞入肺中,减少了空气中的恶臭。

  水能向望向泉水之人展示所有他想看到的东西……他之前同霍维交易的时候,他总是坐在他的对面把玩一小面镜子,在临走之际还提点他要小心。呵,看来霍维那个老东西说的也不全然是坑,至少他是知道一些关于圣彼得的事……这次的主题镜究竟有什么意义,是暗示了什么吗?他头痛的猛吸了一口烟草,还是说这是一个摆在台面上的幌子。

  “啧。”顾瑞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中,不悦至极。这个环节至关重要,他可不能因为有什么差池而让泽完成不了复仇,那他就真是功亏一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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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归之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他不得不说顾瑞最近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无论是从工作方面还是在家族方面。加上希伯来这个老头子逼迫的紧,导致他分身乏力……最糟糕的是泽也不知所踪。

  他叹了一口气,决定先离开这里,他才向前走了几步,不远处的侍从便朝他迎面走来。

  “晚上好先生,有位贵客想见您。”侍从嘴角上扬挂着得体的微笑,“他说你现在一定很想见他。”

  许归之眸色一沉,丝毫不费力就猜到了来人,他拨了拨自己的刘海,“带路吧。”

  是一间单独的小会客室,里面只能摆放下一张桌子,而坐在桌侧端着茶杯一手拿着报纸的男人,正是让他头疼不已苦寻许久都未曾有过消息的秦泽。

  秦泽仅仅是抬眼扫视了许归之一眼,就垂下眸子继续读报,什么话也没说。倒是许归之神色变了变,往前走了往前走了一大步。

  影子投落在他身上,挡住了光。

  “亲爱的……”许归之附身抱住他,声音轻轻的。

  秦泽没有动作,哪怕等到许归之松开他,他神色都没变过。许归之手捧上他的脸,小心翼翼:“又瘦了,泽,你再这样下去身体遭不住的。”

  秦泽终于抬眸对上了他,“归之,松手。”语气中有了些生疏。

  许归之闻言略带了些失落,但是很快就恢复了原状,他落座在秦泽对面的位置,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许归之,你为什么会来圣彼得?”秦泽将报纸合上平放在小餐桌上,眉眼弯弯看似在笑,但其实是问询。

  “来找你啊。”许归之回答,“我可不想看到可口的蛋糕被别人动过。”

  秦泽抿了一口杯里的茶,觉得莫名其妙有些酸。他放下茶杯,对上许归之的视线:“行了,我找你不是来说这个的。归之,再给我做一次心理治疗吧,这次你可以催眠我。”

  许归之愣了愣神,“泽……”

  “我想保证我的状态恢复到顶尖。”秦泽轻笑,看向自己纤细的手掌,“我太清楚自己现在的状态了,你只要暗示我就可以了,让我认为是之前的自己,年纪大了就是让人有些苦恼啊,和十八岁的时候果然没法比。”

  许归之撇开目光,“真的有必要做到那个程度吗?你的心理状态已经很不稳定了……即使成功也会有副作用,只会使你现在的状态变得更糟。况且催眠只会短暂的改善你的心理状态,并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什么帮助。”

  “那你走吧。”秦泽瞬间就拉下了脸,瞳孔中满是冷色。

  “我们非要变成这样吗?”许归之叹气。

  “哪样?”秦泽歪着头,“既然你不能帮我的话,我只能寻求另一个人的帮助了。”

  “不行!”许归之闻言直接气愤地站起,随即知道自己的失态又坐了回去,眼里带了一丝变扭:“我也可以在其他方面帮你,只要你开口。”

  “你能保证你不会从中作梗吗?”秦泽冷笑,“在这方面我可是一点都不信你。”

  许归之自知自己理亏,他低着头略微思衬了一下,开口道:“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事成之后,我们可不可以复合。”

  “我们没有未来了。”秦泽很平静,平静地如同无风的水面,掀不起一丝波澜。

  许归之摇头,“没关系,只要你待在我的身边,你爱不爱我都可以,我会待你始终如一。我也不奢求真的,假装就好。”

  “许归之,你为什么要这么低声下气的求我呢?”秦泽有点好笑地看着他,“你可以给我催眠、下药甚至囚禁我,这都是你惯用的手段不是吗,你不是乐在其中吗?你现在这样装给谁看呢?”他抬起脚一脚踹翻了许归之的板凳,在他未翻倒之际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领子,将他拽至了自己眼前。“你变得无趣了,想一块嚼烂的口香糖扔在地上连狗都不想看一眼的傻逼。”

  许归之长长叹了一口气,“那我能怎么办呢?我所做的那些有效果吗?”他眼里满是贪婪之色,绿色的瞳孔中只倒映着秦泽的身影,他攀附着他的手,顺着手臂顺至肩膀,如同鸢尾花的根系死死地缠绕着他,最后圈在了脖颈。“我恨不得把你锁在只能我看到的地方,让你的眼中只有我,只会注视到我……但那还是你么?”

  他语气急促,连呼吸的次数秦泽都能听清。尤其是那双深邃的眼睛,溢满了欲望,如同一池清水要将他沉溺其中。

  “那还是你吗?”许归之低低地笑着,声音里带了些疲惫,“我设想过无数次的场景,做了无数次的推演,那些数据里都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你。我选择退让一步,那么你也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们从头来过,回到我们最初见面时候的模样,求求你,泽。”

  他卑微的,如同一支即将枯萎的花。

  秦泽不想承认那一刻,其实他的心是有点点被刺痛的感觉,但也只是一瞬间。

  他无法走上道义的那条路,他从一开始就是错误的存在,有悖伦理的。

  是上帝的弃子,被迫与恶魔交易的牲畜。

  他一文不值。

  所以秦泽拒绝了他,冰冷的,再一次拒绝。

  “不要这样,埃尔维斯·塔诺维奇。”极为正式的喊了他的名字。

  许归之笑了,笑得凄惨又带了些恨意,“我究竟在对你期待什么呢?”他手指重重地摁压在他的脸上,“泽,你真的好无情,你的眼里只有你自己是吗?那个傻逼到底有什么好?为了他你可以拒绝我?明明我待在你的身边更长!”

  “他做到了你不想帮我的事。”秦泽笑,“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你就该成全我。”他语气讥讽,“你不清楚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我只追求结果,利益至上,谁能帮我我就和谁在一起。”

  “那是我不能帮!帮了你会……”许归之恨得直接脱口而出,说到一半才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住嘴,松开秦泽落寞地往后退了一大步,“我有我的考虑,亲爱的。”

  秦泽眯起眼睛,“帮了我会怎么样?被逐出家族还是怎样?”他舔了舔唇,“这里面有什么利益关系你没有告诉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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