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漠玫瑰 第147章

作者:匿名咸鱼 标签: 近代现代

  “你会永远陪伴我。”秦泽低喃,“我会将你的爱永远封存,你是我最美的藏品,归之,我的归之……”

  他捧着心脏往后摔去,倒在血泊中忽然笑起来,笑声嘶哑、凄厉又愉悦。

  “你会陪着我,归之。

  “死了好啊,大家都死了……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只有死人才不会让我猜忌……”秦泽仰头去亲吻他手心的心脏,就好像那里还在跳动,还会回复他的话语一般,“你看,你死了我才爱你,你死了我才想起你的好,你死了我才知道你没背叛我,既然这样——那大家一起死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哈——死亡才是永恒……

  “妈妈,你瞧,他死了,他死了!”他神色狰狞,“他死了,我可以爱他了……”

  他从血泊中坐起,窗外的阳光投射在他姣好的面庞上,殷红的唇,满身的血迹,明明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撒旦之子。但他却如同圣女捧杯一般虔诚地捧着那颗心脏,神情痴迷。

  “The light we must destroy

  Events conspire to set afire

  The methods we employ

  These dead men walk on water

  Cold blood runs through their veins

  The angry river rises

  As we step into the rain”

  *(歌曲:The Angry River 作者:Father John Misty/S.I.Istwa)*

第195章 章一百九

  55

  霍维快走到自己房间时,忽然停下了脚步,站在走廊上。紧跟其后的杰诺不明所以,却也停下了脚步。

  窗外的月光投射进长廊之上,露出一大块月白色的光斑。外面已经隐约听到蛙叫,好似迫不及待地叫嚣春天已经过去,夏季即将来临。

  “最近有那个小家伙的踪迹吗?”霍维微微偏头看向他。

  杰诺下意识站直身子,汇报道:“不瞒您说长官,少爷已经消失一周了,我怀疑埃尔维斯把他藏起来了。”

  霍维扬起嘴角露出一抹很浅的笑,“哦?”他摘下他的手套,搭在了杰诺的手臂上,“我知道了,我要休息了,安排下去,今晚谁也不要来打扰我。”

  “是,长官。”杰诺立刻回到。

  霍维这才扭过身,看着自己的房门停了一秒后拧开了把手走了进去。他打开灯,暖黄色的光顺利倾泻整个房间。

  他单手解开了自己的领带扔在了门旁的衣架上,随后走到了房间的沙发旁的酒柜,挑了一瓶威士忌。

  金黄色的液体注入茶色的玻璃杯,透明的冰球浮在酒液之上,带了丝凉意。

  霍维靠坐在沙发上,取过茶几上的一杯酒,闭着眼睛懒懒地道:“出来吧,小老鼠。”

  他并没有睁眼,却听到茶几上的另一杯酒被人取过,冰球撞击着杯壁,发出“叮叮”声。而下一秒,他腿上忽然一沉,来着坐了上去,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什么都瞒不过您,爸爸。”来者正是秦泽,他单手举着酒杯,轻轻摇晃着,看着里面的圆形硬物不断地转圈,与金色的酒液逐渐融为一体。

  霍维眯了一口酒,轻轻吻了下他头顶的头发:“玩够了?带着一股血腥味与福尔马林的刺鼻气味就来了,想不注意到都难。”

  “玩够了。”秦泽笑着,低下头去喝霍维手中的那杯酒,“爸爸,我是不是要和塔诺维奇家联姻。”

  霍维睁开眼打量着秦泽,单手捏着他的后颈顺着脊骨一直向下,许久才回答:“他告诉你的?”

  “不,我听到的。”秦泽有点想躲,但他忍住了。

  “看着我,路西菲尔。”霍维手指轻点他的后背,秦泽不得不抬头与他对视,看着那双读不出一丝情绪的深邃眸子。

  “原来早就醒了。”霍维轻笑着,“那为什么不睁眼?”

  “不,那时候我只是能听到而已。”秦泽如实回答,“是埃尔维斯彻底唤醒了我。”

  “那么他人呢?”霍维问到。

  “我杀了。”秦泽神情平淡,“我杀了他,爸爸。”他忽然露出沉醉的表情,“为了更好的保存他,我将他的脑袋割下了,泡在了防腐液里,哈哈哈哈——他说他爱我,爸爸,他说他爱我哦~”

  霍维看着他的疯态,没有说话。

  “我第一次如此贴切地感受到人类的脊骨原来这么硬,为了将他完整的锯下来,我用坏了整整三把锯子……”秦泽撇着嘴,有些委屈的模样,“我把他放在了我房间的床头,只要我睡醒一睁眼,就能看他。”

  霍维挑了一下眉毛,“不错的想法。”

  “是吧……我也觉得。”秦泽笑得东倒西歪,手上的酒都快泼出。

  “但这不是你进我房间的理由。”霍维神色一凛,将酒杯放回了茶几上,随即两只手拖住秦泽的臀部一把将人抱了起来,“说吧,路西菲尔,你找我绝非这些小事……”

  “希伯来有个女儿,他一直寄养在乡下,也不认她,但我想娶她。”秦泽双手环抱霍维的脖颈,“反正是和塔诺维奇家的联姻,只要流着他的血不就行了?”

  霍维低笑出声,“你知道我原定的人是谁吗?”

  “要么埃尔维斯,要么格兰特。”秦泽亲吻他的眼睛,“可是爸爸,他们是男人。我不想家族背负着生养了个鸡奸犯的骂名……我可是查了许久的资料,才找到她。爸爸,比起男人,我更想和女人在一起。咯咯咯……她们有柔软的胸脯,纤细的腰肢,还有白皙的皮肤……”

  “好了。”霍维不耐烦地打断,“我以为你爱他们爱的死去活来呢!”

  “爱?”秦泽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我只爱死人,他们都死了才好!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爸爸,你说对吗?”他笑得眉眼都弯起,看不见黑色的瞳孔。

  “死人确实不会背叛你。”霍维把秦泽抱进了浴室,放在了浴缸的边缘坐下,“但他们也不会回应你。”

  “我不需要回应。”秦泽笑嘻嘻,“得到回应的代价太痛了,爸爸,太痛了。”

  他搂着霍维的腰,“我想要一枝玫瑰,可我只能看见玫瑰的刺。”

  霍维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把自己洗干净,路西菲尔。”

  “哦。”秦泽兴致缺缺地松开手,毫不遮掩地解自己的衣服,从外套裤子脱到内衣物。随即裸着身子大刺刺地路过霍维身旁,抽过香薰里的一支扩香棒将头发盘起。

  霍维只是扫了他一眼,便退出了浴室。他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沙发,轻轻摇了摇头,便朝卧室走去。

  霍维的房间很大,入门进来后是一个小型的私人休息厅,摆放着沙发和酒柜。穿过一个屏风便会看到藏在后面的卧室,一张极具有现代主义的深灰色双人床,一盏落地台灯和木质床头柜,便再也看不见其他。往卧室的右侧走是一扇巨大的落地窗,而左侧有一道隐形门,推开便是衣帽间。从衣帽间继续往里走可以通浴室,但也可以选择从休息厅直接进到浴室。

  霍维躺在床上翻阅着最近的家族报表,他只开了一盏阅读灯,房间显得有些昏暗。

  不一会儿,衣帽间的门便被“唰”的一下打开合上,他抬眼还未看清人,一团湿热的人影便窜进了被子里。

  霍维放下报表,单只手把那只小猫的脑袋捞了出来,露出那张俊美的脸。

  “擦干净了?”霍维将他鬓角的碎发别至耳后,“湿漉漉的……”

  “没有,尤其后面特别湿。”秦泽趴在他身上,唇角带笑。

  他这副模样像极了阿莲娜。黑直的长发,因为笑容翘起的眼尾,还有那双深邃的黑色瞳孔。霍维用大拇指用力地摁压过他的唇,唇瓣很快因为这个动作充血变得红润,像涂了唇彩一样。

  秦泽微微张口,软舌舔过他的指尖,笑意还未达至眼底,霍维猛然抓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拽。秦泽被迫仰着头垂眼看向这个背靠墙面带假笑的男人,双手不得不撑在他身体两侧维持平衡。

  “宝贝,你确实长得和你母亲很像。”他另一只手食指微弓划过他的鼻尖,“但是你的鼻子却很像我,让我常常难以代入,哎,你要是和寻常一样,我说不定都忍不住想把你摁在床上狠狠操弄起来了。”

  秦泽彻底垂下眸子不再说话。

  “路西菲尔,看我。”霍维声音黏腻又阴冷,像是一条蛇爬过他的尾椎,咬住裸露的脖颈。他整个本能地寒颤,抬眼看向他。

  “他死前和你说了什么?”霍维抚摸着他的后颈,像猛兽咬住咽喉命脉,“你讨好的太刻意。”

  “他什么都没说。”秦泽感觉整个后背都发麻,“我只是,只是不想和格兰特在一起,所以才出此下策,爸爸,我错了,我错了。”

  霍维忽然松开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不要害怕我的孩子,我们只是聊聊。之前不是和他们厮混在一起很开心,我才同希伯来商量了联姻。你知道的,我已经下达了通知,现在临时换人……你总是要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秦泽伏在他的身上,轻轻喘了口气,“我害怕……我不想和格兰特在一起了,我一看到他的脸,我就会想起埃尔维斯,我害怕……”他抱紧霍维的腰,声音颤抖,“我会质疑他的爱,我会想证明,我会想杀了他!但是爸爸的计划里不能没有他不是吗?”他笑着反问,“埃尔维斯已经死了,爸爸,我不能让他再死了不是吗?”

  霍维眉尾一挑,“哦?什么计划?”

  “不是爸爸安排我去的塔诺维奇家的福利院。”秦泽一口咬在霍维的小臂,留下一串齿痕才开口道:“不是爸爸想要我和塔诺维奇家接触吗?”

  霍维闻言笑而不语。

  秦泽见他不回笑得更灿烂,“爸爸,我从来都看不透你。”

  “是吗?”霍维揉着他的脑袋,“路西菲尔,有些东西看不清就不要看清了,守好你的一亩三分地。”

  “那如果有天我兴致来了,就想看呢?”秦泽没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而是反问着。

  “那我就只能忍痛割爱。”霍维叹了口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

  “咯咯咯,爸爸还真是大方。”秦泽笑出声来。

  霍维拍了拍他的背,显然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睡吧。”

  “不,您还没同意我结婚的事呢,我不想和格兰特在一起。”秦泽冷声。

  霍维眯了眯眼,略微思衬了一会儿妥协道:“随便你。”

  “谢谢爸爸。”得了同意声音又软了下来,“爸爸晚安。”他抱着霍维,脸埋在他的肋下,神色冷得吓人。而在下一秒就换上了满足的笑意,沉沉睡去。

第196章 章一百九十一

  秦泽一觉睡醒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霍维的影子。他面无表情地从床上坐起,拨了拨自己碍眼的长发,轻轻笑出了声。他光着脚哼着不着调的歌心情极好地进了更衣室,目光落在霍维那一排的制服上。他故意挑了一件标注着明日要参加某某重要宴会的礼服,换上后极为臭美的在镜子面前来回的看了眼,最后得出了他果然很讨厌这种束得很紧的衣服,胡乱地乱拆一通将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弄得皱巴巴不说,还扯飞了不少扣子。

  他最后在衣柜里挑了件没有穿过的衬衫,和一条九分长的亚麻色西装裤。他本来是想选牛仔裤的,但没想到霍维那么死板,一个衣柜里竟然翻不出一条。

  换好衣服他就直接从正门离开。房门外面十分的冷清,预想中的杰诺没有迎上来不说,外面空旷的一个人也没看到。看样子霍维事先吩咐过了,这让秦泽有种被人看破的不爽感。

  没关系。秦泽安慰着自己,比起这些不起眼的恶作剧,他更期待格兰特听到结婚对象不是他的时候的反应。

  一定是气急败坏的。

  秦泽想到这样的场面就忍不住拍手叫好,甚至能够想象一场精妙绝伦的大戏。

  这是他们应得的。秦泽咬着指甲盖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笑一边想。

  还好秦泽走的路没有人,如果这时候路过一个侍从肯定觉得这个男人疯了!他披头散发,一下捧腹大笑一下又面无表情,行为举止夸张且不符合常理,和马戏团里的小丑一样。

  他就这般顺通无阻地走出了诺曼顿家族,没有遇见一人阻拦,或者说压根就没看见一个人。与上次群狗封锁的场面可谓是形成鲜明的对比。而秦泽前脚刚踏出大门,消息就已经传到了霍维耳中。

  霍维手执黑棋中的皇后棋,在指尖摩挲了许久,都未想好如何落下。

  这是一局国际象棋,而国际象棋中权利最大的棋子是皇后,这枚棋子具有第三方军事支援的意思。因为在西方封建社会中皇后的作用便是政治联姻。

  “哎……”霍维居然难得地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中的棋子对着光看了许久,最后放在了棋盘外说道:“去路西菲尔的房间里看了吗?”

  “查看过了。”站在他身侧的杰诺回到,“埃尔维斯的头颅确实被小少爷处理过了……而且摆在了最显眼的位置,只要看见他的床,就一定会看见埃尔维斯。”

  “还真是情深义重。”霍维不悦地眯了眯眼睛。

  “要我处理掉吗?”杰诺试探着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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