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 第23章

作者:十一月十四 标签: 近代现代

  祝宗宁穿得也多,羊绒大衣用料厚实,估计是实在热得够呛,醉得迷蒙也知道把衣服脱了,但剩下的羊毛衫就有点费劲,他这款不是基础款,胸前交叉串接设计了一堆链子,坠了七七八八一堆装饰品,祝宗宁脱了半天弄不下来,已经快要发火了。

  就这当口,他一抬头,看见了推门进来的贺兰牧。

  醉得一塌糊涂,而且贺兰牧又穿着他夏天爱穿的背心短裤,让祝宗宁一时间有些错乱,忘了贺兰牧已经丢下他一走了之几个月,此时不应该出现在他面前,凭借着习惯下意识冲着门口的高大男人露出求助的表情:“贺兰牧。”

  他扯着身上的衣服,将那件上万块的羊绒衫扯得走形:“热死我了!”

  他倒是能无缝衔接,自己走了之后找也不找,乍然看见就又能理所当然撒娇。

  贺兰牧手里还拿着少半瓶冰水,走到祝宗宁旁边,将那半瓶冰水对着他的脸浇了下去:“清醒了没?”

  祝宗宁一下被浇了个透心凉,顿时着恼地抬头瞪向贺兰牧:“你干什么!”

  那半瓶水把祝宗宁的头发洇湿了,水珠顺着脸颊滑向他修长的脖颈,滚过祝宗宁无意识吞咽而上下一滚的喉结,最后没入祝宗宁那件招摇的羊绒衫里。

  贺兰牧盯着那一滴水珠,终于做了遇到祝宗宁以后一直想做的事——伸手扼住了那节漂亮的脖子,将人拉近到自己面前,心里仿佛烧着一把火,恶狠狠地告诉祝宗宁:“干你。”

第49章 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浴缸还是两个人刚刚同居的时候贺兰牧买回来的,勉强塞在浴室的一侧,此时那一侧的地板上全是水渍,还散落着一件燕麦色的羊绒衫,一条纽扣崩坏的牛仔裤,以及一条已经完全湿透的黑色纯棉内裤。

  水渍蜿蜒,从淋浴的隔间一直到卫生间的门口,最后通向次卧,被一扇门隔绝。

  ……

  (不重要,就是一些宁宁被牧哥反复暴揍的场面)

  ……

  房间内传出些窸窸窣窣的动静,祝宗宁骂骂咧咧的叫嚷不多会儿变成了哭腔,被紧闭的门板隔绝在小小的次卧里面听不真切。

  一直到清晨时分,楼下的小路上传来了晨练大爷爽朗的笑声,次卧的门才终于又被打开。

  这一晚,祝宗宁上了人生中最耻辱的一次厕所,也经历了人生中最混乱的一个夜晚。

  而且相当不争气,此时已经昏过去了。

  他眼角还挂着泪,头发乱糟糟成了一团,两个膝盖全都磨红了,手腕上两条印子已经开始泛青,被贺兰牧抱进浴室搓洗两下,没用洗发水也没用沐浴乳,更别说之前那些精华油身体乳,就洗萝卜似的搓了两把,然后就又扔回了次卧床上。

  贺兰牧前一天开了一天的车,晚上又跟几个发小儿折腾到很晚,已经二十四小时没睡觉了,却没多疲惫。

  他憋着这么长时间的火,只有昨天晚上是实实在在爽的。

  当初他就不该走,在祝宗宁冲他摔门板的时候就应该一脚把那门给踹了,把人摁床上给扌喿老实了。

  他刚回来,家里什么吃的也没有,索性直接从衣柜翻了件棉服出来,直接套在了睡衣外头,鞋也没换,趿拉着棉拖鞋就下楼了。

  半年过去了,楼下那个卖鸡蛋灌饼的店生意倒是更红火了,还多了油条和灌汤包的生意一起做。

  贺兰牧本来没觉得特别饿,闻着油条的那个味儿倒是被勾出来馋虫,直接买了两根油条一个灌饼,自己从泡沫保温箱拎了杯豆浆,扫码付了钱就直接插上了吸管,一边喝一边等老板给他做鸡蛋灌饼。

  他长得帅,性格又好,老板对贺兰牧竟还有点印象,这会儿时间尚早,买早饭的人不多,老板有空闲,一边往饼皮里面灌鸡蛋一边跟贺兰牧闲聊:“帅哥,挺长时间没见你了啊。”

  贺兰牧吸溜着热乎乎的豆浆:“哦,我出去旅游了。”

  老板呵呵笑着,拿筷子夹着灌饼迅速翻了个面,又说:“那挺长时间啊,不用上班啊?”

  “嗐,公司效益不好,把我辞退了。”贺兰牧想起他的上一任雇主,信口雌黄地造谣,“赔偿金倒是给了点,我才出去旅游的。”

  灌饼还得煎一会儿,老板手上不闲着,又去弄炸油条的面:“那你没跟你朋友说一声?小伙子还来找你,扑了个空。”

  贺兰牧有点懵了,他当时虽然走得匆忙,但是后来在群里跟他那三个发小儿都说过自己出去玩了,也没人提过来找他没找见的事情啊。

  他又一口把手里的豆浆喝完了,觉得挺好喝,又扫码拿了一杯:“老板,你怎么知道是我朋友?”

  “之前看见过啊,夏天那会儿。”老板用筷子试着油温,将油条扔到油锅里,又开始去弄鸡蛋灌饼,问贺兰牧,“还是辣椒酱?”

  这老板记性是真好,大半年了还记着贺兰牧的口味,贺兰牧“嗯”了一声,看着老板熟练地刷酱装袋,心里忽然有个预感。

  “老板。”他接过鸡蛋灌饼,“你说的我那个朋友是不是之前夏天在我家住那个?大概到我这,白白净净的。”

  老板说:“不知道是不是住你这过,确实白白嫩嫩的,个儿也高。”

  那应该就是祝宗宁那混蛋东西没跑了,贺兰牧眼神往楼上的方向瞄了一眼,冲老板笑了一下,问:“他来过几回?”

  油条也炸好了,老板给贺兰牧挑了两根炸得酥脆的装进塑料袋,摇了摇头:“那我就不知道咯,我就卖早饭的时候在这,人一多我也就忙着做这些了,那天是那小伙子一脸不高兴把我孙女吓哭了,我才留意到他。”

  老板把油条往贺兰牧那边递了递:“不过来找一回知道你不在就不来了呗,他没给你打电话?那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呗?”

  贺兰牧接过油条,跟老板道了个谢,裹着羽绒服往回走,心想这小混蛋可不是没给他打电话么。

  不过就算是打了,他当时也不会接。

  对贺兰牧来说,喜欢祝宗宁是一回事,还想跟他在一块是另一回事,接着对那小混蛋百依百顺那就是更是再一回事了。

  不过这混账玩意还知道过来找找他,看来也不是无药可救。

  小兔崽子敬酒不吃,非吃罚酒。

  贺兰牧心里盘算一圈,嘴角挑起来个算计人的笑,拎着早饭回到家里,把羽绒服一脱扔在沙发上,一边吃饭一边给谢寻年发了个消息。

  他这儿突发状况,估计暂时不太方便让谢寻年过来借住。

  谢寻年没回消息,这个点儿八成还在睡觉,贺兰牧也没继续等,三两下把油条和鸡蛋灌饼都消灭了,刷了个牙回主卧睡觉。

  还是家里的床舒坦,贺兰牧抖落了一下被子,没啥尘土,连床单被罩也没换,直接就那么往床上一躺,脑袋挨着自家枕头,没一会儿就睡了。

第50章 活儿差还当1

  睡到快十二点,贺兰牧被手机的震动声音吵醒。

  谢寻年给他回了消息,两条。

  一条是八点多的时候回复他的,说自己原计划也是要住酒店,不过后面定的是一家民宿,过两天搬过去;另一条是刚刚发来的,告诉贺兰牧如果有事下午的约可以先取消,他在酒店剪一剪前两天的视频素材。

  说起剪视频素材,贺兰牧才想起来被自己遗忘多天的“事业”,点开手机里的视频软件,搜索“在路上”这个账号,点进去看了看播放量。

  数据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不到两千的收藏量,比起人家那些网红账号相差太远,但比起那些根本没有粉丝也没有曝光量的账号又没有那么凄惨。

  这账号是谢寻年的,本来是随手拍了些旅途中的所见,也没有剪辑整理过就发布在了网上,粉丝寥寥无几,直到后来他们在西北沙漠里露营,谢寻年拍星空的时候不小心拍到了几秒钟贺兰牧。

  他这冷冷清清的透明账号忽然迎来了一波涨粉小高潮,“沙漠星空”的视频还被轮上了视频软件的首页,收获了不少打赏。

  当然,当时的谢寻年和贺兰牧都没发现这件事情。

  谢寻年更新软件的频率十分不稳定,毕竟他就是随手分享,而且他身体不适特别好,容易累,在沙漠那几天体力消耗大,回到露营帐篷就打瞌睡,视频拍是拍了不少,但都没再发布。

  直到他们从沙漠返程,有一天晚上办理完酒店入住,两个人一看自己的账户余额,谢寻年还剩八毛钱,贺兰牧好一点,还有一块二的巨额财产。

  这连一份泡面都不够,那边便利店泡面卖两块六。

  酒店房间不能退,深更半夜也不好找家里人或者朋友给打钱,只能饿一晚上。好在酒店还给提供矿泉水,两个人灌了一肚子水,谢寻年准备把这又搞笑又凄惨的一幕录下来,准备往视频软件上发。

  结果一打开软件,后台显示他账户余额好几百块钱,都是视频得到的打赏收入。

  谢寻年这些年过得心如止水,有点看破红尘那个意思,用贺兰牧的话说就是二十岁的身体八十岁的心,去庙里老和尚都要喊他一句前辈,心态很少有这么大起伏了。

  他震惊地刷新了一遍,确定不是软件bug,点开99+的评论一看,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

  评论区大部分留言都在议论出现在镜头中几秒钟的贺兰牧,追着谢寻年问这是不是他本人,以及能不能多分享一点日常。

  俩人当天靠着后台提现的钱吃上了一碗牛肉面,加卤蛋的那种,而后两个当前都没有正式工作做收入来源的“穷光蛋”一合计,决定开始经营这个账号。

  不过做博主也没那么容易,靠着贺兰牧那几秒钟聚集起来的人气因为没有专业营销和及时回应,只给“在路上”这个号引了一小波流量,让这个账号成了个三十八线糊地小网红。

  贺兰牧扫了两眼视频数据,反正靠这个账号吃饭还有很长距离,他一边起床去拉开窗帘一边切回微信给谢寻年发微信:“刚才在补觉,昨天晚上玩儿太晚了。”

  正是快中午的点儿,外头日头正好,阳光洒进来,屋子里亮堂堂的,贺兰牧抻了个懒腰,继续道:“我下午没事儿,咱们还是去滑雪场。”

  他把滑雪场门票截了个图发给谢寻年,又说:“你这视频别发了,两天都在路上,录得要多糊有多糊,咱俩好歹把这事儿当个职业在做,不能总这么马马虎虎。”

  难为他还能上心,人谢寻年还专门学习了下视频剪辑呢,贺兰牧平常只负责露脸。

  谢寻年给他回复了个“OK”,也发来语音:“那你把地址发我,我打车过去。”

  贺兰牧从衣柜往外掏干净衣服,一边套保暖内衣一边往卧室外走:“别了,我洗个脸刷个牙的功夫,开车去接你。”

  说完他把手机放放一边儿,迈步进卫生间,里头满地狼藉还没收拾,衣服散了一地,水渍倒是已经被空调吹干,遮掩住一些荒唐。

  贺兰牧目光扫了一圈,弯腰把祝宗宁的大衣拎起来,意料之中地从大衣口袋里翻出来了祝宗宁的手机。

  很好,都不用他做什么,前一晚上泡了水又在半湿不干的大衣口袋里闷了一宿,已经彻底开不开机了。

  贺兰牧又把手机塞回了大衣里,和地上的羊毛衫牛仔裤一起卷吧卷吧塞进脏衣篮里,伸手打开窗户通风。

  外头的冷风立即吹进来,外头阳光明媚,看起来好像很暖和,极其具有欺骗性,然而风却依旧冷冽,连贺兰牧都给冻得激灵了一下,彻底清醒了。

  就该让次卧那个也尝尝这个滋味儿。

  洗脸,刷牙,贺兰牧吹着冷风迅速收拾了一把自己,找剃须刀刮胡子的时候,次卧的那个醒了。

  祝宗宁一觉醒来,脑袋完全是混沌的,愣怔着环顾四周,产生在脑袋里的第一个念头是“卧槽我昨天被人打了吧怎么浑身疼”。

  他皱着脸揉了揉脑袋,前一晚上的回忆这才涌入脑海。

  混蛋贺兰牧几个月不见人影,乍然出现根本不讲道理,带他回家跟打劫似的,扛着他没比扛沙包好到哪里去。

  这些也就算了,贺兰牧竟然仗着自己喝多了 打不过他,趁人之危地压了他。

  祝宗宁承认自己前一天喝多了,他被他哥关禁闭一个月,有日子没出来浪了,所以一不小心没收住,可他没断片,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回忆起来个七七八八,贺兰牧对他做的那些事他可是一个没漏全记起来了。

  他清醒过来,火气也蹭蹭蹿了起来,就要翻身而起去找贺兰牧算账,然而才稍微用力一撑抬起了个上半身就倒吸了一口冷气——靠!疼!

  没动弹还好,这一动作祝宗宁才意识到自己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用力过度之后的酸疼,仿佛是前一天晚上他被人整个拆了又拼起来。

  祝宗宁无声地咒骂了一句,掀开被子去看自己身上。

  意料之中的惨不忍睹——他膝盖已经青紫,腰上两道掐痕分明,手腕更是磨破了皮,是昨天晚上贺兰牧绑着他弄出来的,最难受的是某个不能言说的位置,八成是肿了,有一种诡异地痒麻——足可见前一晚上的激烈程度,祝宗宁甚至怀疑自己昏过去之后还被贺兰牧弄了不知道多长时间。

  ……贺兰牧这个王八蛋!

  祝宗宁咬牙切齿,在心里咒骂,捂着巨疼的屁股,张口想喊贺兰牧,但是嗓子又干又痛,说话是一种折磨,只好先依着习惯伸手往床头柜上摸。

  却一下摸了个空,床头柜上却空无一物。

  以前住一块的时候,他哪天早上起来床头没有一杯蜂蜜水!

  祝宗宁身上难受,又气又急,这杯不翼而飞的蜂蜜水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眼眶一热,简直委屈得想哭。

  这人怎么这样啊,前一天晚上把他弄得那么惨,他都哭脱水了,最后都昏过去了,都不知道给他放杯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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