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酒不吃 第6章

作者:十一月十四 标签: 近代现代

  想着想着,他那没什么时候灵光的脑袋忽然灵光了一回,一把抓过正在猜拳的祝宗宁,掰着他肩膀问:“我说,你不会是谈恋爱了吧?”

  越想越对,除了男朋友,谁这么迁就祝宗宁这少爷啊,别人可能不知道,他作为祝宗宁的挚友,对祝宗宁那事儿逼的性格可是太知道了,一般人受不了。

  祝宗宁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赵虔,谈恋爱?他?和谁?

  电光火石之间他脑袋里飘过了贺兰牧的脸,吓得手上动作一抖,输了这一局,被起着哄端起来酒杯来罚酒,气得简直想揍赵虔。

  偏偏赵虔一脸天真的八卦,祝宗宁把他掰着自己肩膀的爪子拍下去:“谈什么恋爱,你疯了吧?”

  赵虔一副“我懂”的模样:“哦——我就,就问问呗,你怎么还急了呢。”

  玩到晚上十一点多,是他们平时最荒唐的夜场开始的点。

  一屋子人都喝了不少酒,有人的手已经不老实地摸进了来陪酒的男孩女孩的衣服里,赵虔身边又是个肌肉猛男,他整个人都扎人怀里去了。

  灯红酒绿,光怪陆离,酒气混合着烟味儿,房间里弥漫出来一种祝宗宁最习以为常奢靡淫乱。

  这才是他应该有的夜生活,而不是穿着几块钱的破背心,酒没得喝、歌没得唱,窝在个小破沙发上撸猫撸狗,还特么得装穷。

  祝宗宁有日子没有放纵了,刚就有点没收住,喝了不少酒,此时那点儿最原始的心思也开始蠢蠢欲动,身边陪酒的一个小男孩作势靠过来,他也没推出去,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对方往下摸的手。

  他一般不会把这种不知来历的人带上床,睡起来嫌脏,但这没妨碍他把手摸到人家裤子里面乱摸乱碰。

  一块出来的玩的那几个已经有人拉着身边作陪的出去单独开房间去了,祝宗宁身边的小男孩十分卖力,胸口衣服全散了,挂在他身上喘得一起一伏,挺着往他手里送,也暗示他想要去开房间。

  祝宗宁嗤笑一声,这些日子装穷装习惯了,差点都忘了自己不是真穷,但这回出来没带卡,就随手把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表摘了:“送你了。”

  怀里那小男孩立即眉开眼笑,喘得更卖力了,但祝宗宁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来电显示贺兰牧。

  祝宗宁是真怀疑这人对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怎么每回他想找个陪睡的,他都能准确地掐着时间来横插一脚。

  他呼出口气,把怀里那个橡皮糖似的黏着他小东西扒拉出去,起身到包间外接电话:“喂?”

第12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祝宗宁被扫了兴,见着贺兰牧的时候态度说不上好,脸色拽拽的,习惯性去拉后车座的车门,但被贺兰牧拽住了胳膊。

  “坐前面。”贺兰牧把人塞上副驾驶,仰头看了看祝宗宁出来的这家会所的招牌,巨大的LED闪屏看得人眼花缭乱,不用想就知道里头是个什么醉生梦死、纸醉金迷的模样,紧跟着又闻到祝宗宁身上烟味、酒味混合着乱七八糟香水味的气味,眉头皱了起来,探身给祝宗宁绑安全带,问他,“不是没钱了?”

  祝宗宁从接了电话就有点心虚,但他嘴硬:“我朋友请我啊。”

  贺兰牧直起身来坐回驾驶座,但没发动车子,睨着祝宗宁:“是么?那你怎么不去你朋友家住?”

  祝宗宁枕着副驾驶的椅背,角度不是很合适,他难受地动了动,烦了:“我哥能找到他们家,不然我早去了。”

  “所以呢?”贺兰牧大半夜来这种地方接人,心里堵着一股气,又不能朝祝宗宁发,忍了又忍,才问,“你来这儿就又不怕你哥找到你了?”

  除了他哥和他爸妈这么审过他,祝宗宁还没在别的人那里受过这种气,一开始那点儿心虚彻底没了,腾一下从半躺的姿势坐起来,瞪着贺兰牧:“你管我?!”

  贺兰牧简直要气笑了,拼命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还没追上呢,动手估计不行,舌尖在后牙上磨过一圈,憋气地发动车子:“我要不管你,你现在得睡大马路。”

  说完从副驾驶的置物架里拿了瓶牛奶出来,兜头扔祝宗宁怀里:“别挑,赶紧喝了。”

  祝宗宁从来只喝奶锅煮好的鲜奶,觉得盒装奶有一股子奇怪的味儿,但贺兰牧说得对,他现在没得挑,人家给他啥就得喝啥。

  这么一想,他不由得悲从中来。

  他爸妈逼他结婚,他哥也不帮他,弄得他现在只能委屈巴巴住一健身教练家里,吃的穿的都粗糙不堪也就算了,他就是出来和朋友玩一玩都还要被凶!

  不就是花了他几万块钱吗,又不是不还他!

  祝宗宁吸了吸鼻子,拿着那盒牛奶不肯喝,过了一会儿,奶瓶子上“吧嗒”渐开了一朵水花。

  贺兰牧打方向盘转弯的时候看祝宗宁那边的后视镜,余光正好撇着这一幕,身侧刚刚还犯浑的人这会儿眼眶都红了,那眼泪掉得噼里啪啦的,仿佛遭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一眼,贺兰牧就什么气儿都没了。

  这小祖宗是真会拿捏他,这么一闹他还能有什么气,奈何他这车里什么手绢纸巾都没有,只能伸手去抹祝宗宁的脸:“你怎么还哭上了。”

  祝宗宁“啪”一巴掌打开了贺兰牧的手,十八以后连他哥都不太管束他了,多少年没受过这种被人查岗的委屈了。

  他现在这酒没喝爽,炮没打上,憋都憋死了,贺兰牧还威胁让他睡大马路。

  他越想越难受,贺兰牧这一哄他更来劲了,哭得更凶起来,顶着一双哭得通红的眼睛瞪着贺兰牧:“你也忒欺负人了!”

  那哭得梨花带雨似的一张脸看得贺兰牧心跳突突的,眼眶湿着,嘴唇泛红,一头软毛乱糟糟的,看着是挺好欺负的。

  贺兰牧心里本来就不多的火气彻彻底底全没了,只剩下点无可奈何的心疼,可这地儿没法停车,他只能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撸了一把祝宗宁的头发:“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祝宗宁没事找事,把手里那瓶牛奶一扔:“我不喝这个牌子!”

  “知道了。”贺兰牧被砸了一下,伸手接住咕噜咕噜滚的牛奶瓶往车上杂物台一搁,一边还得留心路况,百忙之中还抽空看了祝总宁好几眼,看他哭得可怜,忍不住又给他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哄道,“一会儿路过超市,我带你去买你喜欢的牌子,别哭了行么?”

  他手糙,祝宗宁被他这几下抹得脸颊都泛了红,歪着脑袋费劲地躲开,又半靠回副驾驶上,歪着脑袋看车窗外头,不肯搭理贺兰牧了。

  贺兰牧没办法,只好又做出退让:“祝宗宁,我不是在管你,我在家里等你到十一点你都没回来,还以为你被你家里人逮回去送到民政局了。”

  这理由祝总宁接受,才算被捋顺了点毛,脸色好看了点,沉默了一会儿,鼻音浓重地说:“就算我被我哥抓回去,你能怎么样。”

  “我去把你抢回来。”贺兰牧已经不气了,看着祝宗宁哭得小花猫似的脸笑了下,像是开玩笑又像是认真了,“哪能让你心不甘情不愿就进民政局。”

  祝宗宁没吭气,转过身来看了贺兰牧一眼。

  身边开车的人侧脸线条硬朗锋利,嘴角上扬着,那笑里带着几分野性,仿佛丛林里的猛兽,像是感知到了自己在看他,开车的空档扭过来看了他一眼,看得祝宗宁心头“砰砰”狂跳了几下。

  因为家庭背景和外貌硬件,祝宗宁自小到大都有很多追求者,他熟悉一个人爱慕他的那种目光,那是一种渴求和仰望,伴随着占有和欲念,可贺兰牧不一样,刚刚看他时的眼神很深,里面藏着纵容,还有点无可奈何。

  刚刚心里的那点儿委屈神奇而诡异的消失不见,被某一种祝宗宁熟悉又有点陌生的情绪替代——祝宗宁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能够理解赵虔的审美了。

  这样的好像是不错,体力好,会疼人,比起他以前钟爱的娇滴滴软绵绵那一款的确别有味道。

  酒精烧灼着他的神智,贺兰牧那张刚毅俊朗的脸演变成为一种强效诱惑剂,某些根植在骨子里的劣根性开始作祟,征服欲和猎奇心让年轻的身体蠢蠢欲动起来,而贺兰牧毫无所察,把车停在了一家进口超市门口,绕过车门过来开了他这一侧的门:“下来?带你去买牛奶。”

  越野车底盘很高,既野性又霸道,很配贺兰牧。

  祝宗宁目视着车底的高度,往下一跳,故意地跌了一下,被贺兰牧一把就捞住了:“你小心点。”

  祝宗宁的脸侧挨到了贺兰牧的胸肌,那一片结实又富有弹性,他在贺兰牧怀里贴着装醉不肯动,仰头看贺兰牧的脸:“贺兰牧,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13章 公主抱抱公主

  一个晚上,贺兰牧简直被祝宗宁折腾麻了。

  这人刚在外面鬼混完,身上还沾着不知道从什么人身上沾染的香水味,就这样大胆而无所顾忌地故意投怀送抱,问自己是不是喜欢他。

  可贺兰牧活了三十年,根本不知道委婉和矫情怎么写,被拆穿了心思更不会遮遮掩掩,直接大大方方承认下来:“是。”

  他托着祝宗宁的腰,把人抱回车上,卡着副驾驶的门问祝宗宁:“我喜欢你,后面还敢住我家吗?”

  回应他的是祝宗宁劈头盖脸一个吻。

  牛奶是买不成了,贺兰牧只愣了一下,就掐着祝宗宁的后颈把人塞回了副驾驶,车门一关,而后三两步折返回驾驶席,再开车时连车速都快了几分。

  从贺兰牧刚刚停下的进口超市到他家还有十来分钟的路,车子停靠进车库的下一秒,贺兰牧就几乎是没有停歇的把祝宗宁摁在了副驾驶上。

  他浑身肌肉练得梆硬,用力时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祝宗宁被他整个人都困在了副驾驶座上动弹不得,被迫感知了自己十分钟前随意撩拨的那个吻的杀伤力。

  越野车宽敞,但到底还是挤不开两个身高腿长的男人,祝宗宁自己根本禁不住撩拨,在贺兰牧亲上来的时候已经起了反应,他太久没宣泄了,简直有点急不可耐,手很快就摸到自己的皮带扣,但下一秒贺兰牧已经从他身上起来了。

  祝宗宁:?

  他不解地看着贺兰牧,看着贺兰牧开门下车,宽松短裤遮不住他的生理反应,却就这么毫不遮掩地绕过车头走到副驾驶,然后一开车门,打横把他给抱了出来。

  祝宗宁吓了一跳,小声地惊呼了一声:“靠,你干什么?”

  “诶诶诶,你别摔了我,你放我下来。”

  “贺兰牧!”

  然而贺兰牧双臂铁似的,不打算放他下来,稳稳当当把人抱进了电梯间。

  祝宗宁算是知道了这个人疯起来是个什么样,幸亏这会儿已经深更半夜,这一趟电梯里头一个人也没有,不然简直不够丢人的。

  可没人也有监控在,反正他是不能丢这个脸,祝宗宁索性把脸埋进了贺兰牧的胸口,任由贺兰牧把他一路抱进了家门,才终于把脑袋抬起来,搂住贺兰牧的脖子,又主动地吻了过去。

  沙发上的板凳腿儿和奶糕遭了大殃,睡到一半忽然砸下来两个人,一猫一狗惊跳而起,一阵“汪汪”“喵喵”之后见没人理,各自回自己的窝去了。

  不像是刚刚在车上,贺兰牧现在更加无所顾忌,抵开牙关长驱直入,祝宗宁被他吸咬得舌根都发麻了,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接过这么激烈的吻。

  可也让祝宗宁更兴奋了,几乎急不可耐想要去征服和挞伐。

  但贺兰牧却在这个时候戛然而止,撕咬般的接完吻又变得柔情,从唇边挪开又去亲他的眉眼和鼻尖,粗喘着气说:“去洗澡去,我给你煮醒酒汤。”

  祝宗宁:?

  都这样了,怎么就转到醒酒汤上去了?

  他扣着贺兰牧的腰不肯放,手不老实得往贺兰牧短裤的松紧带里面伸,却又被贺兰牧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祝宗宁今天一个晚上被打断两次了,会所那个他本来的确没想带上床也就罢了,可贺兰牧在车上就把他撩拨的不上不下,这回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把人放走。

  他咬着贺兰牧的耳朵,气息还不均匀,喘着气笑:“宝贝儿,不给扌喿啊?”

  贺兰牧起身的动作明显一僵,但祝宗宁在酒精的作用下神经是迟钝的,根本没发现贺兰牧这点儿异常,仍旧咬着贺兰牧的耳朵在调情撩拨。

  而贺兰牧也很快恢复如常,轻笑了一下,随着胸腔的震动传进祝宗宁的耳膜里,低沉得人骨头发软,是祝宗宁以前床上那些伴儿都没有过的性感撩拨。

  祝宗宁觉得以前那些都没大意思了,这人糙是糙了点儿,皮肤也没以前那些伴儿软嫩,可就是带劲。

  他控制不住地又吻住了贺兰牧,翻身把人压住的时候俩人“咣当”一下从沙发上直接滚了下去,放平时祝宗宁早变脸色了,这会儿却毫不在意,一边撩起他嫌弃过无数次的大背心一边控制不住地隔着衣服顶贺兰牧:“怎么了,害羞啊,第一次?不是你说的喜欢我。”

  贺兰牧的笑里多了几分无奈,搂着压在自己身上人的后脑勺承受对方侵略性的吻,在好容易找到的间隙里轻声说:“是喜欢你,可家里什么也没有,我给你用手,行么?”

  祝宗宁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者,自己被伺候舒服了就没工夫管别人了,但大概是因为第一回和贺兰牧这种玩图新鲜,或者是还住人家的房子里,总之今儿算是给足了贺兰牧面子,在贺兰牧手里爽完了,还主动给贺兰牧摸了出来。

  他那件花里胡哨的衬衣已经在刚刚的混乱中丢在了沙发角落里,皮带开了,牛仔裤松松垮垮,一头精心打理的头发沾着湿意,已经彻底乱了,整个人舒坦透彻,酒意蒸发出来,整个人都慵懒地趴在沙发边上,也不嫌弃沙发不够大了。

  贺兰牧背心也脱了,和祝宗宁的花衬衫卷在一起扔着,他就赤裸着上半身进了厨房,祝宗宁瞄了一眼,那宽肩窄腰的,身材简直好得没法说,转过身去的时候露出来后背上一道抓痕,是他刚刚挠的。

  祝宗宁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赤身在厨房忙碌的人,想着得找一天在厨房试试。

  他舒坦了,这些天因为被逼婚、住得不舒坦种种破事积压在心头的郁气云消雾散,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都畅快了。

  他躺在沙发上,懒洋洋冲贺兰牧喊:“我不吃葱,你不要给我放葱。”

  伺候这位小公主吃了十几天的饭了,贺兰牧早把他那挑剔的胃口摸得差不多,不吃葱这种小事当然知道,一边烧水一边在厨房应:“知道,今天浴缸装好能用了,你先去泡个澡。”

  祝宗宁“哦”了声,翻身从沙发上坐起来,索性连牛仔裤都丢在了沙发上,全身上下就剩了一块布料,去浴室之前先去了趟厨房,摸着贺兰牧的腹肌凑过去亲了他一口,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宝贝儿,你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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