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 第23章
作者:秃头大猩猩
穿好衣服,他抱着陆成渝走专用电梯直接下了地下停车场,开车去医院,直到检查结束,陆成渝几乎连眼都没睁,估计被卖了都不知道。
“怎么样,”秦信问,“需要洗胃吗?”
“不用,”司徒昭打着哈欠,不大积极地说,“对身体没什么大的伤害,难受几天,自然代谢掉就行了。”
秦信神色却没轻松多少,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
“但这玩意儿不是他随随便便能弄到的,你难道不应该去查查它的来源吗?”司徒昭阴阳怪气,“省的你前男友又背着你搞事。”
秦信没反驳“前男友”,不计较地问:“你知道的有哪里能弄到?”
“那多了去了,明里的暗里的地下的,高级点的迷奸药么,”他说,“但是和姓陆的有关的只有一个。”
“陆氏旗下的圣泰医药。”
“圣泰医药不是做腺体药物的吗?”
“都是相通的。”司徒昭意有所指,“陆家这一代的独苗,如果他接受了这个身份,想弄点脏东西再简单不过了。”
——
秦信没让他睡医院,又带着他回到桐瑞,任劳任怨地搬进自己卧室,脱了衣服放在床上。
陆成渝大概这辈子都没睡得这么沉过,这样折腾都不醒,垂下的睫毛纹丝不动,趋热似的寻到秦信的体温,蜷缩成一个十分没有安全感的虾仁,紧贴着他。
秦信指尖触到他柔软的脸颊,被枕头推挤着,嘴唇微张,显得很乖。
很久很久之前,陆成渝也因为他喝过这种夜场流通的药,只不过那次是他自愿的。
高中时某个不熟的同学过生日,父母都认识,秦信收到邀请推脱不掉,司徒昭倒是真的有事没空。
去了之后才发现是酒吧,一群未成年大喇喇坐在营业性娱乐场所里,身体力行地诠释什么叫规则在权势面前富有弹性。
秦信来了也不太参与,安安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杯子里半杯清凌凌的酒液,劝的多了才喝一口。
只是即便他不说话,所有人的目光还是隐隐约约不时落在他身上。
包厢嘈杂,他寻了个借口出来透气,结果外头更吵,他只能叹了口气,打算出去吹吹风。
一抬眼,就看见那一把熟悉的漆色长发。
第30章 挡酒
陆成渝发现小少爷的时候,刚刚效率奇高地跟一个Omega一拍即合,定好了今天晚上一夜情的床伴。
他当天见了秦竹庄,躁郁到了极点,从小到大能找到的发泄的办法只有性爱,时隔许久又去了酒吧。
一转眼看见黑暗里有点眼熟的,和灯红酒绿格格不入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下意识飞快地撒开了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定睛一看,居然真的是秦信。
秦信看着他跟身边人说了几句话,那个Omega表情就变得有点不好,回了句什么扭头走了。陆成渝摸了摸鼻子,穿过酒色霓虹,朝自己的方向过来。
“你怎么来这儿?”陆成渝站在他面前说。
音乐声吵闹,分贝扰民,秦信只看见那张刚沾过酒的莹润嘴唇张张合合,一个字儿也没听见。
兴许是读懂了他脸上茫然的表情,陆成渝无奈地又往前走了两步,几乎跟他贴在一起,挨着他的耳朵大声问:“你来这儿干什么!”
温热带着酒气的气息扑在耳朵上,黑发下的耳垂飞快地染上红,心里像拿了把软毛细刷不断地搔刮,麻了一半,积攒的想念几乎要克制不住地表现出来。
“我听得见,不用这么大声,”他不动声色地往旁边挪了半步,给他指了指包厢的方向,“有同学在这里过生日。”
“在这种地方?”陆成渝长眉几乎要挑飞出去,委婉地说,“你同学有点早熟啊。”
陆成渝接过秦信放学几次,大多数都是休周假的时候,和秦信身边的几个朋友基本混了个面熟,只是都当他是秦信哥哥,应该没有知道他俩还有一层床上关系的。
他左右看了眼,没见着总跟秦信在一块的另一个男生,冥思苦想了一阵那孩子叫什么,问道:“你那个叫司马昭的小朋友怎么没跟你一起?你俩趁早走人回去睡觉吧,保证好睡眠才能长个儿。”
秦信:“……”
“他叫司徒昭。”
“……哦。”陆成渝一脸悻然。
秦信忍不住低头弯唇,陆成渝看见了,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柔声道:“别在外面乱晃,不安全,回去找个理由溜掉,时间不早了,再晚就是少儿不宜午夜场了,不管他们怎么样,趁早回家去,好不好?”
秦信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看。
他一直以来百依百顺,乖巧得像一只怕被丢弃的幼犬,难得沉默地反抗一次,陆成渝还真的有点意外。
他觉得秦信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地方,但一时又想不到为什么:“你不想走?”
秦信还是不说话。
陆成渝今天的耐心大打折扣,约个炮都跳过了调情,也就对秦信还能有几分温声细语的好颜色,再拖下去也快见底。
“不吱声就当你默认了。”他说。
“不是,”秦信吐出一口气,手一动,牵住他的袖子,低声说,“我想你了。”
“哎呦喂!”
陆成渝呲牙,“这给我腻歪的。”
只是心里沉积的郁结多少散了几分。
他反手扣住秦信的手指,流里流气地为长不尊,连音量都没变:“是想我了,还是想操我了?”
无论多久秦信都还是适应不了他的口无遮拦,脖子都红了:“真的只是!我不想……做。”
从秦信表白那天之后,两人见面的次数比以前多了点,但也就是“一点儿”,原本一面都见不到,现在大概隔周能来接他放学,有时候也来不了,空期待一场。
秦信想得很好,认真地向早恋不断的司徒昭请教,计划周末约会看电影,结果话都说不了几句,就被他勾着往床上倒。十七八岁的Alpha,火气最旺的时候,每天早上起来几乎都见不到干燥的内裤,又刚被狐狸精开了荤,做梦都多了不少素材,层层buff叠满,要抵抗陆成渝简直是没可能的事。
到头来周假的两天都是在酒店的床上度过,回了学校被司徒昭问约会怎么样的时候,简直想找个地缝躲进去。
放在平常,陆成渝一定不会放过这个顺杆爬的机会,然而这次他却没再说什么,只笑了笑,又摸了一把他的头发:“不做就不做,我知道了,回包厢吧。”
秦信垂着头攥了一下他的手,慢慢地松开了。
“回去吧,”陆成渝又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秦信盯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层层叠叠的人群中,见到心上人的雀跃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脑海中闪过刚才没看真切的画面。陆成渝从来没正面回应过他的表白,他原本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既然愿意跟自己发生关系,那么应当是答应了的意思吧。但是从那天到现在两个多月,除了见面会上床,陆成渝对他跟以前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同,神龙见首不见尾,秦信只能按耐住思念等他主动联系自己。
他独自在角落里站了一阵,身影看上去有点落寞。半晌,动动站得僵直的腿,朝包厢的方向走过去。
陆成渝不想在这种状态下跟秦信待在一起,匆匆离开之后又觉得不放心,杯子里的液体都差点被他转出漩涡,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仰头把酒喝完,往秦信指给他的方向去。
“秦信,你干嘛去了这么久才回来?”闹哄哄的房间里,有人看见他进来,高声叫道。
一时大部分人的视线都投到了他身上,那人别有深意地一笑:“不会是有什么艳遇了吧?”
秦信蹙起眉,脑中划过陆成渝的身影,本就不太好的心情更糟糕,从座位里拿起自己的外套,不留情面地转身就走。
“哎哎,等等啊!”几个人连声叫住他,嘻嘻哈哈地说,“放你出去躲了那么久,Omega都比你喝得多,你没来之前我们还商量着怎么也得罚你喝几杯,现在想跑可不行!”
秦信在心里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语气平淡地说:“酒呢?”
那几人为他的干脆愣了愣,互相对视一眼,七手八脚地递给他一杯,屋里度数最高的酒倒得满满的,一晃就沾湿了手。
他连坐都没坐,就那么站着接过酒杯,凑近唇边。
即将入口的前一刻,一只手从他肩膀后面探过来,轻巧地从他手里拎走了那杯满溢的酒。
那只手骨节匀称,筋骨错落,再熟悉不过。秦信愕然地回过头。
陆成渝捏着杯沿,笑吟吟地轻轻晃了晃,酒液在杯口以下摇晃,一滴也没洒出来。
“小信回来晚了是我耽误的,这杯就罚我吧。”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把杯子抬了起来,喉结滑动,一大杯高度数的酒在他这里就跟喝水似的,很快见了底。
他把空了的杯底往外展示了一下,把杯子丢给最近的人,揽着秦信的肩膀,面色未变,好哥哥似的跟那一群高中生说:“我带我弟弟先走了,你们接着玩。”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一群人连带着秦信都还没反应过来,回过神的时候两人已经出了包间。
“你怎么、你怎么又回来了?”秦信结结巴巴地问。
陆成渝一只手放在他肩膀上,另一只手按了按喉咙,喝得太快有点辣嗓子。
他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秦信身上,一边带着他往外走,一边在他耳边说:“弟弟,做人不能脾气太好,容易遭人欺负。”
秦信有点难堪:“我只是不想多费口舌,一杯酒能解决,喝就喝了。”
他担心地看着陆成渝:“喝那么快,有没有不舒服?你干嘛替我挡呢……”
陆成渝目光清明,在他脸上捏了一把,眉眼盛着笑意:“傻孩子,酒里加料了,颜色一看就不对。”
第31章 牵手
秦信十几年的人生里声色场的经验少得几乎没有,也没什么人会把这些腌臜手段使在秦家的小少爷身上,一时没听懂,茫然地脱口而出:“什么叫加料?他往里加盐了?”
陆成渝一顿,把脸埋进秦信脖颈,肩膀一抖一抖的,憋得肚子疼,忍了半晌实在忍不住,前仰后合地捧腹大笑。
“宝贝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么、这么纯,跟你上床搞得我很有负罪感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信也意识到自己没过脑子说了句什么蠢问题,臊得手脚蜷缩:“别笑了……”
陆成渝笑得直不起身来,大型挂件似的挂在秦信身上,十分有伤风化,秦信一边被他笑得羞恼,一边又因为他“上下其手”的乱蹭不能控制地产生了一些没法说的反应,淡淡的桂花香味像一张细密的网逃脱不得,他头疼得不行:“你能不能先站直了……”
没有人比陆成渝更了解秦信有多经不起撩拨,多少有点成心的意思,借着身体的遮挡,大庭广众之下隔着裤子揉摸,故意拿话臊他:“喝了春药的人是我,怎么你倒先发情了?”
“春药?”秦信脸色一变。
“应该是吧,你那些同学总不至于下毒谋杀你。”陆成渝无所谓地说。
秦信扳着他的肩膀把他拉到面前:“那、那你,我陪你去医院。”
陆成渝神色奇异地看了他一会儿,每当他觉得秦信已经够纯了的时候,秦信总能用下一个选择告诉他,还有更纯的。
“你到底是怎么长到这么大的,”他无奈地拍拍秦信捏着自己肩膀的手,示意他松开,“从小到大就没人带你看过小黄片小黄书么?”
秦信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感兴趣。”
“得了,知道了,就对我感兴趣,摸一把就硬,”陆成渝随口说,“会开车吗?”
秦信犹豫地点头:“但我没有驾照。”
“当一回坏孩子,”陆成渝把车钥匙扔给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把小命儿交到一个连驾照都没有的未成年手上,“撞坏了也没事,反正你伍哥的车,他有钱。”
他拉开那辆骚包的红色跑车副驾坐进去:“快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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