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化 第38章

作者:秃头大猩猩 标签: 近代现代

  书房的门没关紧,从门缝里投出冷白的光,模糊的说话声随着他靠近逐渐清晰。

  他摸上门把手,声音恰好停止。

  从屋里出来的陆成渝猝不及防地对上他的眼睛,面上寒霜尚且未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秦信毫无波澜地侧身让开他,擦肩而过时,忽然被往后推了一把,门在陆成渝身后掩上,光影变幻,明暗分界线勾勒分明的五官,划过鼻梁,重归昏暗。

  一只手握住了秦信的手臂,耳边气流浮动,响起一道极轻极软的声音:“今天晚上我在二楼房间里等你。”

  秦信转了转脸,似乎是想避开。

  他把握住自己胳膊的那只手一点点拽下来,什么也没说,推开门走进了书房。

  秦峥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指责:“怎么现在才过来,不是让你吃过了饭立刻来吗?”

  这种话不需要秦信回答,他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

  沉重的实木椅子没有被拉开过的痕迹,想来刚才出去的陆成渝也没有坐下来聊的闲心。秦信没拉椅子,垂手站在桌前。

  秦峥坐在桌后,果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说:“宏盛董事长的小儿子,你明天把人约出来见一见,没什么问题的话就开始准备商议订婚的事情。”

  “爸,”秦信平静地说,“我不会跟别人在一起,也不会结婚。”

  “那谁不是别人?”秦峥冷冷道,“陆成渝?”

  秦信沉默片刻,抬起眼:“对。”

  这对父子其实长得并不太像,秦峥冷漠,秦信内敛,熟悉秦信的人当然知道他跟他爹不是一路人,但不熟悉他的人只会觉得两人如出一辙地让人不敢接近,不敢违逆。在他们对视的这一刻,冷硬的父权和沉默的反抗无声碰撞。

  秦峥从不管教他跟谁上床,即便那个人是跟他有血缘关系的私生子。

  在秦信表现出非同寻常的执着之前,陆成渝在他眼里不过是只连看一眼都没必要的虫子,只要对秦氏没有影响,他永远不会在意一只虫子的生死喜怒。

  唯一令他愠怒的是,秦信居然对一个无足轻重的玩物死心塌地,甚至愿意为他违抗自己,不惜放弃继承权,跟家里闹翻。这对秦峥而言是难以忍受的侮辱和挑衅。

  他在风云诡谲的名利场沉浮数十载,靠的当然不只有父辈的累积,还有对人心和人性的精确把握。他不需要充当棒打鸳鸯的那根“棒”,只需要一点简单的引导,就足以让两人背道而驰,渐行渐远。就算藕断丝连,也会在心里埋下一根跨不过击不碎的横梁,永远不敢再露出什么可笑的真心。

  “不可能,”秦峥说,“我可以不管你在外面怎么胡闹,但这个婚,必须结。”

  他随后放缓了一点语气:“跟宏盛联姻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能早点独当一面,我也能早点放心将你母亲留下的东西交给你。”

  秦信垂在身侧的手攥紧,片刻后慢慢松开。

  他忽然说:“我妈是怎么死的?”

  “当年不是就告诉你了吗,意外坠湖。”秦峥极其自然地回答,就像他十几年来无数次面对他人或真或假的惋惜遗憾时一样,甚至还流露出一丝虚伪的哀痛和怀念。

  他看着站在面前的独子,刹那间似乎在他眼里发现了一丝冰冷的嘲弄,不由得一怔,等想要细看时,那点细微的波动又好像只是被灯光晃了眼而产生的幻觉。

  “我知道了。”秦信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也没再说拒绝的话,“您还有其他事吗?”

  “最近……和陆氏合作的项目暂时不要往下推进了,有关的单子也不要随便接。”

  秦信手指一动,不动声色地打探:“为什么?确实有听说陆氏上层最近不稳的消息,但我觉得也不影响现阶段的合作,两家毕竟是姻亲。”

  “陆氏何止只有上层不稳。”秦峥说。

  陆家是怎么起家的,这件事在私底下一直为人津津乐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绝对不干净,就算在那一代普遍灰色的情况下,也属于接近黑色的部分。

  直到现在,它依然有些放不到明面上的东西。这些东西里的一部分在多年前被秦竹庄从陆怀波手里撬走收为己用,另一部分从前被陆家老爷子压在地下,现在因为有了陆成渝这个变数,归属是谁则不好说。

  “陆董事倥偬一生,却只有个糊不上墙的烂泥儿子,”想到不久前陆怀波又闹得风风雨雨的花边新闻,秦峥面露轻蔑,冷道,“陆家早就在走下坡路了,倒台只是时间的问题,无所谓得不得罪。”

  秦信点了点头。

  秦峥对他的听话很满意,缓道:“你在公司做得很好,我都看在眼里,等你结婚生子根基稳固了,秦氏也会慢慢交到你手上。”

  “今天天气不好,你也累了,就留在老宅住下,不要回桐瑞了。”

  秦信应下,从书房离开了。

  他走上二楼,路过某个房间时淡淡地瞥了一眼,屋里一片黑暗,房门紧闭,怎么看也不像有人的样子。秦信收回视线,回到自己房间,管家想来已经知道他要住下,使人又把一尘不染的房间收拾了一遍,被褥干燥蓬松,连接露台的推拉门已经被关上了。

  他脱了衣服去洗澡,温热的水流顺着蜿蜒结实的背肌往下流,浸湿了小腿那道从下午就开始隐隐作痛的狰狞伤疤。

  车祸之后他一直见不到陆成渝,心中急迫,为了快点好起来,十分配合医院的治疗和复健,因此伤势好得很快,并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只有小腿上的这道伤太深,每逢阴天下雨,空气潮湿的时候,难免酸痛。

  他向来能忍,没跟人说过,就算疼也能行走自如,因此也从来没人发现。

  浴室里升起朦胧水汽,他闭眼仰起头,在水流下回忆起郎清淮的话。

  “……关的时长是我猜的,你知道我那时候不常回老宅,那段时间只撞见过那一次。”

  “只是关着?”秦信听见自己问。

  “……”郎清淮的表情忽然变得很难言,秦信不用多么仔细辨认,很轻易地就看见了他脸上的怜悯和羞愧,“不是。”

  “我看见,有几个男人被带进了关他的房间。”

  天边忽然响起一道惊雷,秦信猛地转过身,手肘撞在栏杆上,发出一道让人牙酸的碰撞声:“你说什么?”

  调查资料上的白纸黑字换了一种方式,再次灌进他脑海里,从看到后一直不敢回忆起的文字化成一根一根细如毫毛的尖刺,刺入他身体的每一个毛孔中。

  “你说什么?”他紧紧地咬着牙,短短的一句话简直是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郎清淮从小天不怕地不怕,此时却避开了他的眼睛,“我当时爬上了庭院的树,从那里能一直看进屋里,谁也没注意到我。”

  “当时陆成渝躺在地上,看起来没什么反抗能力,我不确定他是不是清醒的。那些人往他后颈打了不知道什么东西,然后就……”

  他说不下去。他在乡下的那几年百无禁忌,上蹿下跳看单身汉调戏寡妇,因此并不是不知道那些行为代表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就像他当时不敢再看下去,激灵滚蛋地从树上爬下来躲进花园一样,他现在也不敢看秦信。

  “……继续说。”

  “我不知道了,”他实言道,“看到他被……扔上床,我就逃走了。”

  但是以他最后的那个状态,真的能做出什么有效的反抗吗?

  秦信压下喉间涌起的铁锈味,声音低哑干涩:“这些人,这件事,是陆娴做的?”

  “不是!”郎清淮飞快地否认,怕他不信般急促地解释,“我妈那天在医院……陪你,根本不在老宅,我躲在花园里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看见的人是舅……陆怀波。”

  “我妈是讨厌陆成渝不错,但是这么多年从来没有真的对他做什么,绝对不可能用这样的招数作践人!”

  “撞见那次之后,我突然想起来我小时候也看见过差不多的事情,应该是他十四五岁的时候。”

  “十四五岁的时候他都能逃掉,说不定那次也……”

  秦信睁开眼,水流进眼睛里涩涩地疼,他拿过浴巾擦干水,换上浴袍,头发往下滴着水,他只草草擦了几下,走出浴室。

  时间晚了,门外的走廊里空空荡荡,灯光已经灭得差不多了,只留了几盏足以视物的昏黄的夜灯。

  脚步落在地毯上,声音尽数被吸收掉,在安静的夜晚什么也不会惊动。

  一片阴影投在紧闭的房门上,秦信伸出手握上门把往下压,屋里秾黑一片,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光线,什么也看不见,秦信却面不改色地走了进去,那扇门在身后发出一声轻响,缓缓闭紧。

  最后一丝光线被隔绝的瞬间,一只冷血动物般的手臂缠上他的身体,同时,与这种冰冷完全相反的温软攫取呼吸。

  秦信被拉得踉跄两步,膝窝撞上什么东西,失去平衡向后摔在床上。

  这张床显然没有像他的房间里那样经受过精心的打理,他摔下去的刹那,淡淡的潮味儿包裹住两副交缠的身体。

  身上的人动了动,“啪”的轻响,从上方洒下淡淡的橘光。

  他也因此重又看进那双琉璃似的眼睛里。

  那么近,近得能看清瞳孔里每一道动人心魄的放射,又仿佛相隔了十几年漫漫的岁月,斑驳朦胧,什么也看不见。

第55章 铃铛

  这个吻一开始很浅,在确定了秦信不会推开他之后加深。

  他抬手遮住秦信的眼睛,直到两人都有些气喘,才慢慢松开他,抬起上身,双臂撑在他两侧。

  一时间谁也没有说话。

  “起来。”秦信先开了口,语气淡淡的,仿佛刚才那个与人唇齿相依亲密无间的人不是他。

  “你要走吗?”陆成渝说。

  “我以为你叫我来是有话要说,”陆成渝似乎是换了件衣服,领口开得很大,流畅的肩颈线条一直蔓延进深深的阴影里,引人遐思,秦信仰面躺在他身下,只要稍微一垂眼,便能将满园春色尽收眼底,“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没有。”

  陆成渝动了动手,但没反驳:“是没话要说,但是有事想跟你做,不行吗?”

  他跪坐在秦信腰上,拉着秦信的手从腹部往上滑,摸上自己柔软的胸肉。

  上衣的原貌随着他直起身展现在灯光下,这是件白色的衬衫,款式很平常,一本正经地扎进裤子里,但料子极其薄透,倾泻垂坠如水,肌肉的轮廓和深粉的乳晕隐隐约约地透出来,不知道被什么刺激得硬起的乳头把衬衣顶出两个小小的突起。

  秦信仿佛抓住了一把月光,隔着可以忽略不计的布料,清楚地感受到热度的传递,稍快的心跳被他覆在掌下,逐渐与自己同频。

  “乳钉不舒服,”橘色的夜灯给他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却一点也没软化他身上邪性的绮丽,像妖精,像引人堕落的魅魔,陆成渝轻轻握着他的手,拉住衣服从裤子里往外扯,似引诱似委屈,“可能是发炎了,你帮我看看。”

  秦信分明可以抽回手,却没动,口中说:“不舒服去医院,发炎了就涂药,找我有什么用。”

  “不想去医院,也没有药。”衣摆落下来,陆成渝坐在他身上往上挪了一点,襟起衣摆咬在口中,俯身,饱满的胸肉几乎要贴上秦信的脸,红润的乳珠挨着他的唇,左边穿孔已经快要愈合,只有右边乳头上坠了一颗小小的银铃铛,轻轻一动,叮铃铃如珠落盘,流苏垂下来扫过秦信的头发,没咬住的另半边衣服晃悠悠地将他的脸拢进去,意不在酒,影影绰绰。

  “要你来治。”嘴里含着东西,声音模糊。

  喉结上下滑动,秦信抬手勒住他窄而结实的腰,用力将他往下压,整张脸埋进滑腻胸乳,鼻尖尽是浅淡诱人的香气,张口把那颗莹润的红珠咬进齿间吸吮嚼弄,粗糙舌面刮过乳孔,快感如电流般窜入四肢百骸,怀里的身体一阵战栗,耳边响起连续的铃铛声,微弱的声音忽然增大,银铃被另一只手掌揉按,晃动的幅度变大,哗啦啦脆响,五指都陷进柔软的肉欲,在白皙皮肤上留下鲜红的指印。

  “呜……”

  乳晕被重重地咬了一口,陆成渝身子一晃,几乎全都压在秦信脸上,坐不住地抬手撑住床头,从被衣服堵塞的口中溢出一声难以忍耐的呜咽,含不住的涎水打湿布料,紧闭的眼睫同样是潮湿的。

  这一着余烬复燃,燎发摧枯地点了这一方囹圄,烧得比以往更甚。

  那只箍着他腰的手往下滑,拽出仍卡在腰里的半截上衣,解开腰带,顺着凹陷的背脊直探进温软的密处,两根手指轻而易举地挤进早被准备好的肉穴,被谄媚的嫩肉缠绕包裹,抽动间发出咕咕水声,带出的润滑化成了水,打湿半脱半穿的裤子。

  他很快找到陆成渝的敏感点,指腹按着那块碰不得的软肉戳刺攻击,把内壁都撞得深陷,身上的人便像缺水的鱼那样剧烈地往上弹了一下,被腰上的大手死死地压制住,分毫躲不开,上下都落在人手中,带来的快感远远超过了理智的阈值,刺激得颤抖不停,呜咽里哭腔更甚,陆成渝只能紧紧咬着口中布料,才能控制自己不发出什么浪荡的叫床声。

  埋在肉穴里的手指一顶,他就不自觉地跟着挺腰,身前笔直的一根鸡巴在他的磨蹭下全掉出了裤子,通红的龟头一下下直接蹭着秦信身上粗粝的浴袍,流出的腺液拉着长丝,滴滴答答地落在秦信身上。

  秦信好像要把那一捧乳肉当成了什么仇人,尖尖的犬齿刺进生嫩乳孔,乳头肿大,把乳晕都吸得扩大了一圈,变成更深的熟红,遍布着齿痕牙印,靡丽异常。

  他一时分辨不出到底是上面更爽,还是下面更要命,在这样过分的夹击下簌簌发抖,忽然猛地挣动一下,喉中泄出一声失措的哽咽,随着大腿的痉挛喷出浊白浓稠的精液,一连好几股,一部分甚至溅到了秦信下巴上。

  他爽得眼前发昏,没注意到秦信放过了他被蹂躏得不堪入目的一对胸乳,将他脸朝下按进床里,潮气和淡淡的霉味盈满呼吸,恍惚中,他竟觉得此时两人并不是在宅院空置已久的房间里,而是在什么阴暗失修的三无宾馆,与秦信全然不相配的场景,对他的亵渎,因此从心底生出近乎痛苦的扭曲的快感。

  高潮的余韵还未过,穴肉抽搐紧缩,下一刻却被高高抬起,粗大肉刃毫不留情地破开肠壁,撞进最深处!

  一瞬间,陆成渝简直没了意识,眼前放烟花似的亮起一道道白光,在五六秒的失声过后,才缺氧般剧喘不止。

  “你在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