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槃 第40章

作者:Delver_Jo 标签: 父子 近代现代

  “我知道我答应过你,我说过不会骗你,所以我不想你从别人那里知道这个消息。”

  我点点头,讽刺的冲他吼叫,“那我应该感谢你了?感谢你第一时间亲自告诉我?”

  “……”

  我走到他面前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异常冷静的道,“濮柯……我对你的想法一分钟都没有停止过,眼看着你结婚我做不到,不管这个人是谁我都做不到……你不止答应过我不会复婚,我们还说好不会有别人!你现在跟我说你要和前妻复婚,我不可能接受。”

  “你的生活不会有任何改变,”濮柯气势弱下来,许是心中真觉对不起我,连语气都不像刚刚那般强硬,“这件事情不会改变现在的一切……”

  “你开什么玩笑?”我咬着牙根,强忍眼中的泪水,“你不再是这个屋子的一家之主,你重新变成了那个女人的老公……我就像当年的妈妈,得祈祷你想起我!”

  “这里永远都是你跟我的家……”

  “别做梦了,你复婚的那天,我就从这屋子搬出去。”

  濮柯揉了揉太阳穴,伸手捏住我的后颈,说得温柔,“你不用搬出去,也不会有人搬进来,我更加不会搬走,什么都不会改变……”

  我摇摇头,伸手打掉他的胳膊,“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说得很慢,一字一句,心口在滴血一般疼痛难奈,“你复婚的那天,我从这屋子搬出去,你不再有我这个儿子……”

  “……”濮柯愣愣看着我,兴许没想到我的态度会如此坚决。

  妈妈当年知道濮柯结婚之后,一定和我现在有着相似的心境。我舔了舔嘴唇,又补充了一句,“如果在你心里,我和濮燊对你来说是一样的,那你有一个儿子就够了……多了也没用!”

  我与濮柯全面进入冷战。

  从他对我说要复婚之后,再没对我说过有关这件事的任何一个细节。我心中揣着疑问却不愿开口询问,像是赌了一口气,誓要看看我与濮燊对他来说到底谁更重要。

  我每天都会想到妈妈,当时的她是不是也期待濮柯会离开钱静。母亲最终失望了,很可能我在不久之后也会经历相同的悲伤。

  濮柯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我猜他在忙着复婚以及照顾濮燊。随着时间推移,我对他的怒火也越来越大,平日的小事都变得无法交流。

  “你今天看了什么书吗?”濮柯进门换了衣服,第一件事还是问我的生活。

  我心里无时无刻揣着火气,“没看。”

  对话在我的怨怼中结束,他平静地看着我,随即叹气。我放下手里的电脑,趿拉着拖鞋上楼,接着重重将房门摔上。

  回想往前数的那段时间,我竟然心中揣着对濮燊的不忍与内疚。可瞧瞧眼前这所有的事情,谁又对我有丝毫的不忍与内疚呢?就连语言和行为一再护着我的濮柯都倒戈相向,我还有什么需要顾及的?

  濮柯的复婚没有任何形式主义的东西,他与钱静去民政局办理手续,然后带濮燊离开医院一起吃顿饭。

  这些东西我本来不知道,八月底的周末濮柯在屋里打电话时被我听见了。他可能是在与自己的妹妹说这件事,最后在电话里嘱咐不要声张。濮柯说的很无奈,似乎他自己对复婚的这个决定也是满心不约。然而事与愿违也好,装腔作势也罢,他总归做了决定。

  听到这个电话,我全身都忍不住颤抖。

  如果在你心里,我和濮燊对你来说是一样的,那你有一个儿子就够了……

  我终究和我母亲一样,是这场战争中一无所有的人。

  心脏绞痛难耐,我反复想起濮柯对我说他不会复婚,想着我与他之间不会再有别人。他说这些话时的神情我还记忆犹新,为什么这么快就改变了?如果一个人的想法这么容易改变,为什么当初要那样信誓旦旦?!

  他挂了电话,我毫不客气地推开书房门,“为什么?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当初对我说不会复婚,现在又出尔反尔?”

  濮燊希望父母重新在一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早在去年我就知道这一点。如果濮柯是为了他,那早应该同意,不可能等到现在,等到对我说了‘不会’之后!

  濮柯皱眉看着我,目光露出些犹豫,“……”

  “你答应过我不会骗我!”我走到他面前,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真的只是因为濮燊的话吗?因为他的身边变得越来越不好吗?……如果是因为这个,你就不担心你‘复婚’会失去我吗?一点犹豫都没有吗?”

  “我当然担心……”濮柯面上显现疲惫,这段时间他过得也很辛苦,整个人带上先前没有的憔悴,“可是这些事情总会过去的。”

  他不信我会离开,或者他觉得我这个年龄有些话不过是意气用事,这便是所谓的尊重?我心中嗤笑,嘴上咄咄逼人,“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因为濮燊的话吗?”

  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这件事每一个细节对我来说都很重要,即便我知道我已经输了,可我不想不明不白,不想像母亲那样带着遗憾离开!

  “我……”濮柯颔首想了想,叹气道,“如果我不同意,钱静说她会把我和你之间的事情捅出去,我不能……”

  “明白了!”我打断他的话,再不想听到任何一个字,“你什么都别说了!”

  我转身往门口走,濮柯上前拉住我的手臂,“你听我解释,我不是……”

  “还他妈有什么好说的?”我回头看着他,语气凶狠,“这不就跟当年我妈的情况一样吗?我懂!”

  我从濮柯的屋子跑出来,心中满是恶心,我甚至不愿意承认那是我家。

  我想起母亲对我说的故事,她与濮柯那个耳熟能详的故事。濮柯嘴上答应离婚,行动却迟迟不见动静,妈妈伤心欲绝,终于濮柯坦言为了自己的事业不能放弃钱静。

  我终究是我母亲的儿子,我终究遇到了与她相同的经历。走在街上,来往行人纷繁吵杂,天气也热得吓人,我全身却只感觉到冷,从心口蔓延到四肢的寒冷。

  想来我可能还是太过幼稚,自以为用自己的眼睛看清楚了濮柯,自以为故事里那些对他的非议都不过是口口相传的误解……

  日久见人心,真到了涉及自己利益的这一刻,濮柯就变成了母亲口中的他,故事中的他……而我看到的、感受到的那些便成了最为幼稚的玩笑。

  我想起濮柯曾经说,我对他的威胁不过是威胁,怎么钱静的威胁就能让他改变决定?可笑!

  谎话连篇,濮柯的这种伪善让我痛苦,心口像是撕裂一般……去他妈的尊重,去他妈的复婚,去他妈的没有别人!

  漫无目的,我走到与他初识的酒吧。站在酒吧门口,我给自己点了一支烟。一口下去头晕目眩,这才发现原来烟真是戒掉了。濮柯对我的改变真是巨大,连这么小的细节都已经无法忽视。

  扔了烟,我毫不犹豫的走进酒吧,有些事情能戒了,有些事情不需要。

  给自己点了一杯Rochefort Ten,终于我有了能力在酒吧里给自己买一杯酒。这不是我从生日之后第一次买酒,却是最痛快的一次,我心中嘲笑自己的愚蠢,嘲笑曾经为了濮柯的所有改变。

  半杯酒下肚,我身边多了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人。他看着我,笑面如花。我勾起嘴角回应他,抬手对着酒保又要了一杯酒递给他。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濮柯可以做,而我不能?

  第二天一早,我在那个男孩身边醒来。我不记得他叫什么,我只记得前一晚我跟着他一起开了房。

  我将他压在床上,听着他呻吟求欢,心中却在想着濮柯。我没法让除了濮柯之外的人进入我的身体,索性我幻想他在操我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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