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槃 第41章

作者:Delver_Jo 标签: 父子 近代现代

  如果我是他,是不是就能像他那般只为自己考虑。

  我好喜欢你……那个男孩儿在床上说,看着我的目光充满情欲。他一只手解开我的皮带,另一只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来回抚摸。

  我爱死你了……我回答他,学着濮柯的架势,满口谎话。我将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里,还是学着濮柯的温柔,轻轻揉扯之后拉着他翻身。

  谁会在意我说了什么?谁又会在意我做了什么?濮柯说他在乎我,我说那我也在乎我自己……濮柯的在乎分文不值,我便也懒得在乎自己说了什么……

  我依附于濮柯生活,我需要他。我为了他改变,这就是现在的我。

  “你慢点……”那男孩儿转过身看着我,抬起腿环住我的腰。他的身体在我的阴茎上蹭动,无声无息撩拨着情欲……可我,我只觉全身都冷的发颤,左胸一阵一阵的刺痛感,连呼吸都感到不畅快。

  “……”我盯着他的眼睛,停下了手上正在润滑的动作。

  他百般不解,对我临场退兵的行为心生猜忌,“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没事儿……”我摇摇头,强迫自己继续了手上的动作。濮柯触碰我的时候会是什么感觉,手指被炙热包裹,被欲望支配?为什么我此时感觉不到任何的兴奋……

  男孩儿坐起身,看着我的眼睛问,“你是不是突然不舒服?”

  泪水在我的眼眶中打转,我无奈的摇摇头,接着从床上站起来。这事儿好像跟濮柯没什么关系,是我做不到。与那时借由齐树刺痛濮柯不同,我即便只为自己考虑,也做不到……

  男孩儿拉过一旁的T恤套在身上,回头看了看床头上的闹钟,已经三点多了,“你想走吗?”

  “……”

  “现在这时间,出去打不到车。你还是再待一会儿,清晨再走吧。”他的语气中尽是无奈,对我突如其来的状态感到沮丧和愤懑。

  我躺在男孩儿身边,他伸手过来轻轻拍打我的手臂,低声说了一句,“你没事儿吧。”

  黑暗中,我没有回答,只是任凭泪水从我的眼角流淌。

  我想起濮柯第一次带我回家之后的清晨,那个长椅很冷,我揣着愉悦与痛苦夹杂的心情流泪。

  现在想来,那泪水是甜的,而现在的却如此苦涩。

  一夜没睡,我想了很多,绝大多数都和母亲相关。

  我的身体中除了濮柯的血液,还有母亲的骨血。我突然明白了濮柯口中的那句,‘如果你都不在乎你自己……’。后半夜,我庆幸与身边的男孩儿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应该为我的行为负责,而只有我自己,可以为自己负责。就像当年的母亲那样——一意孤行生下了我,也为我和她的人生负责。真他妈讽刺,濮柯教我的道理,竟然是这样的情况下被我想明白。

  一转眼,我像是站在了母亲当年的位子……只是,我毕竟不是母亲,选择也肯定不一样!

  趁着那个男孩儿还在熟睡,我起身离开,直径回家。濮柯最终定在九月的第一周复婚,距离现在还有段时间。我没必要等到那时才灰头土脸的离开,母亲已经足够狼狈,我至少可以挺直腰板。

  一宿未归,到家时不过6点的样子。濮柯坐在客厅等我,面容憔悴。我打开门,他望着我开口问,“昨晚去哪儿了?”

  昨晚去哪儿了?

  父亲的架势,一板一眼,看着好生让人鄙夷。“鬼混。”我嘴里冒出两个字,转身便往楼上走。

  进了屋,我收拾东西,动作丝毫不犹豫。濮柯跟着我上楼,站在门口看着我的动作,“你别这样。”

  “我搬回去外公外婆那里,”我回头看了他一眼,继续手上的动作,“你别来找我了,有时间去医院找你儿子就行了。”

  “小译……”他走到我身边转身坐在床上,“你别使性子可以吗?你听我说……”

  “别这么叫我,”我冷漠的看着他的眼睛,“我妈这么叫我,外公外婆这么叫我,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了,我真希望从来不知道你是我的父亲!”

第22章

  外公外婆看见我毫无预兆的出现在门口,眼中闪现惊讶,“怎么了?”

  “快进来……”外公侧身让我进屋,说着便将我手里的行李接过去。

  “怎么回来不提前说一声?”外婆倒了杯水递给我,想了想又开口道,“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濮柯对你不好?你受委屈了?”

  我心中一时情绪翻涌,看着他们的眼睛紧紧闭嘴,不敢多说。周身的寒意还为散去,外公外婆便如暖阳一般照进我的世界。

  我曾经觉得这个屋子像是笼罩在阴暗中,濮柯成为那束光线,带我冲破障碍。谁之没过多久,他便成为无底深渊,我伸手不见五指,苦不堪言。

  “怎么不说话?”外公在一旁也显得焦急。

  “没什么……”真相太过刺骨,他们会觉得最开始去找濮柯是错误的开始,他们会承受跟我一样的愤怒悲伤,“快开学了,我就搬回来跟你们一起住了。之后开学住学校,想花点时间跟你们多呆着。”

  许是与濮柯生活的时间久了,我说谎的能力也见长。外婆半信半疑看着我,“真的?没什么别的事情?”

  我摇摇头,“还能有什么事情?我这么大的人,谁还能欺负我?”

  “行了,进屋吧,等下吃中午饭了。”外公打了圆场,他目光带着暖意,不愿与我深究。

  “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外婆说着便往厨房走。

  我的双眼变得模糊,低下头不愿让他们看见,“什么都行,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以前怎么没觉得你嘴巴这么甜……”外婆没有瞧出异样,语气中都是对我回家的喜悦。

  谎话往往比真相好使,信口捻来的说辞让外婆开心,我自己也省去了繁琐的解释。难怪濮柯喜欢说谎,难怪同样的谎话他十几年前说了,现在仍旧孜孜不倦。

  在外公外婆家住了几天,我的心情好了不少。

  外公见我与濮柯相处了一段时间,随口问起,“你觉得你爸是个怎么样的人?”

  “啊?”我抬起头看着他,不知濮柯是不是又与他们有了联系,“怎么这么问?”

  “没什么,”外公笑了笑,一副和善泰然,“你妈妈当年对你爸爸一条心,我其实这些年我都希望她没有爱错人。”

  我看着外公的眼睛,想了想实在不忍伤了老人的心,“他早就离婚了,之前妈妈给他寄过一本日记,被他的前妻拿走了……他也是最近才知道的这件事。濮柯说,如果当时知道妈妈在美国,知道有我的存在,会去找他。”

  这些话,我到这一刻都还是相信的。即便濮柯说了无数的谎言,但他提及母亲时眼中闪现的无奈假不了……这些话是我最后的执念,不能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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