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是陈的酸 第5章

作者:郁佳城 标签: 因缘邂逅 情有独钟 娱乐圈 近代现代

  杨麟从路边掐了根狗尾巴草,放在手心里来回搓,情绪莫名有点低落。

  “谢谢!”

  “什么?”他的声音有些飘忽,杨麟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谢你!”陈错看着他,又说了一遍。

  “谢什么”杨麟避开他的眼睛,“又没帮上忙。”

  “谢谢你来这里支教。”陈错移开目光,看着远处陡峭的山路,“这里的孩子,不会忘了你的。”

  杨麟承认,这一瞬,他的心微微被触动。

  陈错身上如同笼了一层圣光,那种挺拔、刚毅、冷漠、孤勇的神秘气质,仿佛一下子,都有了出处。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收藏的小可爱~

  ☆、骚浪贱陈错家访

  两人沿着盘山公路走了大约两公里,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一条窄窄的石子土路蜿蜒而上,通往山上的村落。

  “前边山路滑,小心脚下。”陈错顺着土路大步往上走,“不过不算长,走个五分钟就到了。”

  杨麟没说话,跟着他一起迈大步,还没走出五米,脚下突然一滑,跟着一个踉跄,他赶紧搂住路旁一棵歪脖子树,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幸好没摔一跤,否则脸可就丢大了。

  “没事吧?”陈错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一眼,往旁边让了让,“你走前面。”

  “不用。”杨麟只希望他转过去,赶紧走,不要回头,甚至还想为他高歌一曲——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莫回呀头!

  谁知陈错非但没转回去,还朝他跑了过来,杨麟甚至怀疑,他要过来给自己一个爱的抱抱。

  当然,这只是想象。

  陈错跑到他面前,绕了一下,在他身后半米处刹住。

  “走吧。”

  “……”

  杨麟有点窝火,很为他的情商捉急,又怀疑自己买了一双假运动鞋,连个山都爬不了。

  心一烦就顾不上脚下,一不留神,脚底又是一个出溜,上身在突如其来的惯性下,猛地往前倒,眼看就要和山路来个亲密接触。

  下一刻,腰部忽然一紧,跟着,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的,坚硬的怀抱。

  杨麟此刻的心情,就像孙悟空,有七十二般变化,丢脸、懊恼、惊悚、无措、忐忑、兴奋、窃喜……等等,为什么会有窃喜?

  果然是没节操的颜狗,杨麟在心里把自己臭骂了一万遍,然而没卵用,在陈错放开手的一刹那,又多了种名叫失落的情绪。

  杨麟恨不得就地自杀,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当然,陈错是不会知道他这些内心戏的,在后面默默跟着,时不时扶上一把,没一会儿,就到了半山腰上的一处小院落。

  “到了。”他说。

  “就这?”

  杨麟四下里看了看,这院落建在陡峭山岩的一小块平地上,虽然不高,但仍给人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山路的尽头就是那院子的铁门,老式汽油桶皮做的,斑斑驳驳,生了砖色的锈。

  陈错走到院门前,伸手敲了敲,里面很快传来了轻快的脚步声。

  “陈老师!”梳着两根马尾辫的小姑娘打开门,看见陈错,两只大眼睛瞬间亮了。

  “你爸妈在吗?”陈错摸了摸她的头,“假期作业做完没?”

  小姑娘用力点了点头,“爸爸上山割梢子了,妈妈在屋里。”她把两人请进屋,大眼睛滴溜溜转到杨麟身上,灵动中带着好奇。

  进了屋,杨麟四处打量起来,屋子很干净,不大,是个套间,用布帘隔开,窗户很大一扇,晨光倾洒进来,把屋里照得亮堂堂的。外屋一张铁架双人床占了大半面积,沙发、组合柜、饭桌都是木质的,款式老旧,带着黑色的小裂纹,看起来至少有十来年了。

  布帘掀开,一个年轻少妇走了出来,看见来人,立刻换上笑颜,“陈老师,你来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杨麟总觉得这一声招呼里,有内容,而且是不可描述的那种。

  带着暧昧的揣测,杨麟开始仔细打量起这位“学生家长”。

  大眼、小脸,柳叶眉,眉目还含情,如果只看上半张脸,绝对算得上美女。不过,她用实力诠释了什么叫做,一张嘴毁了一张脸,而且,用得还是凤姐的嘴。

  当杨麟默默打量她的时候,“凤姐”也在盯着他瞧,眼里有好奇,有探究,还有一丝微不可察的,敌意。

  “我来介绍一下。”陈错以手抵唇,轻咳了一声,“这位是新来的杨老师,小萌这学期的班主任。”

  “杨老师?”“凤姐”唤了声,还刻意拉长了尾音,听得杨麟有点发毛。

  不过,“凤姐”对杨麟的关注,也仅限于这声带着质疑的问候。在那之后,她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陈错身上。

  “陈老师,我以为,我家那位都跟你说了。”“凤姐”似嗔似怨,“家里的情况你都知道,我家二娃,今年也该上学了,家里实在供不起两个娃读书,所以,我们商量着,就不让小萌继续念了。”

  闻言,杨麟瞟了一眼缩在角落里的小姑娘,泪眼汪汪的,有点可怜。

  “我知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这件事。”陈错皱了皱眉,“不继续念是不行的,小萌刚上完二年级,现在辍学,就是半文盲,将来生活都成问题。”

  “小萌今年八岁,再过几年就要嫁人了,嫁了人,自然有婆家养着,生活能成什么问题。”“凤姐”幽怨地叹了口气,“让她接着读,我们一家的生活才成问题。”

  卧槽!杨麟差点气笑了,真想挖开她的脑子,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奇葩神逻辑,顺道把水好好控干净。

  “一个女人,读再多书,识再多字,又有什么用,到头来,不还得在家相夫教子,倚靠男人么!”“凤姐”继续输出她匪夷所思的“三观”,“还不如,趁早学学怎么伺候男人,来得有用。”

  “哈哈哈!”杨麟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屋里的三位齐刷刷看过来,陈错依旧没什么表情,再看“凤姐”的眼神,简直要喷火。

  “看来你家男人,被你伺候得挺好啊!” 杨麟看得好笑,继续嘲讽,“我说,这位大嫂,你是不是古装脑残剧看多了?还是我党当年解放新中国的时候,没解放你啊?”

  “噗!”陈错那边传来一声失败的憋笑,为了掩饰,还假装咳嗽了两声。

  “你说什么?”“凤姐”好半天才琢磨过来他话里的讥讽,看着他轻蔑的眼神,再看看陈错紧绷着的嘴角,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气不打一处来,“你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骂我!”

  “我是个男人,你要过来伺候伺候么?”

  “你,我打不死你!”“凤姐”的大家闺秀再也装不下去了,扑过来就要扇杨麟耳光,被陈错一把扣住手腕,“田嫂子,杨老师刚来,不了解情况,我替他给你道歉,你消消气,咱们说正事好么?”

  “陈老师,刚才的话你也听见了,不是我不给你面子,是这小杂碎欺负人,今天不讨回这口气,我就不姓田。”说着使劲扭着手腕,想挣脱陈错的钳制。

  杨麟盯着她手腕上修长的手指,莫名觉得扎眼,混劲上来了,管她是男是女,上来就是喷,“来啊,今儿小爷我就站这让你打,打死,我跟你姓,打不死,你跟我姓。”

  “你闭嘴!”陈错猛地转过身,看着他,脸沉得可怕,“你先出去。”

  杨麟一愣,看了看陈错,又看了看一脸得意的“凤姐”,冷笑一声,转头走了出去。

  太阳高悬山边,院子里倒是不热,一棵老槐树把日光切割得斑斑驳驳,遮天蔽日,洒下一地金辉。

  杨麟靠着树,心里搓火得要命,恨不得把陈错揪出来,狂捅一千刀,鞭尸一万遍,偏偏还想知道那对狗男女在做什么,咬着牙,顺着窗户偷偷往屋里瞟。

  裤子冷不防沉了沉,杨麟正心虚,吓得腿一软,差点给跪了,偏头一看,那个叫小萌的小姑娘,正揪着他的裤边,好奇地盯着他瞧。

  “你干嘛?”杨麟问了句。

  “你,你是我们班的新老师吗?”小姑娘怯怯的。

  糯糯的声音,听得杨麟心里一软,蹲下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田雨萌。”

  杨麟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神神秘秘地凑过去,“那老师问你,你妈妈和陈老师,是什么关系?”

  田雨萌没说话,歪着头看着他。

  “老师的意思是,你妈妈和陈老师,认识很久了吗?”

  田雨萌这回听懂了,用力点点头。

  “关系很好?很亲近?”

  小姑娘继续点头。

  好你个老陈醋,看着比谁都正经,没想到,竟然是个勾搭有夫之妇的骚浪贱,简直不要脸。

  杨麟盯着窗户,瞧着“凤姐”那含情脉脉的做作样,忍住想吐的冲动,在心里为陈错的品味默默点了根蜡。

  五分钟后,陈错推门出来。

  “哟,这么快就完事了?”杨麟似笑非笑地睨着他。

  陈错看了他一眼,没答话,走到小萌面前,弯下腰,“明天开学,别迟到了。”

  “谢谢老师。”小萌眼睛一亮,立刻笑了起来,露出一排整齐的小白牙。

  走出院子,陈错回头朝小萌挥了挥手,顺着山路继续往上走。

  杨麟撇了撇嘴,跟上去,“哎,没想到,你长着一张清心寡欲的脸,原来口味这么重,还是,在山里憋久了,饥不择食?”

  陈错停步,转头看了他一眼,随手从道旁的灌木里,摘了串不明植物。

  然后,走过来,递给他。

  杨麟看着他手上那串指甲盖大小,红红的小果子,不明所以。

  “干嘛?这是什么?”

  “黄芦果。”

  “哦。”杨麟狐疑地看着他,“给我的?”

  陈错没说话,手往前递了递。

  杨麟接过来,往嘴里丢了一颗,用门牙咬了咬。

  酸、涩、还带点苦,总之就不是给人吃的。

  “好吃吗?”陈错居然还问了一句。

  “好吃个粑粑!”杨麟皱着眉,把果子呸出来,“不是,陈错,你什么意思,有话就直说,小爷我耐心可有限。”

  “这东西可以清肝、降燥、润肺、明目,我以为你需要。”陈错把头转向一边,那一瞬,杨麟注意到,他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呵,原来在这等着呢。”杨麟冷笑,指着面前这闷骚怪,”陈错,你丫这脑袋,是麻花拧的吧,这么多弯弯绕绕,不怕把自己绕迷路啊?”

  陈错也绷不住,笑了。

  冷不防见到他的笑容,杨麟除了懵,还有些许惊喜,他意外发现,陈错右边还长了颗小虎牙,笑起来,满满的少年感。

  -你笑起来真好看,像春天的花儿一样。

  杨麟脑中,瞬间被这首歌单曲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