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之路 第28章

作者:等登等灯 标签: 近代现代

他起身进了卫生间,打开花洒,决定先洗个澡清醒一下头脑。冲动之下很容易做出很多不可挽回的错事,姜启需要冷静,他要冷静地理顺现在的情况。

黄桦走了,但车钥匙还在床头,说明他只能乘坐公共交通工具离开。这样的小镇不大,但公共交通却大都不算方便,现在时间尚早,动作快一些能赶上早班车。

姜启站在巨大的水流下怔愣,黄桦一定也看到了网上那些东西,他的离开或许只是出于心中的愧疚与难受,或许是觉得他连累了自己,无法面对这样的情况,姜启在心里给黄桦做出很多设想,但无论如何,那种痛苦依然是姜启难以承受的。

在他拼命在为自己和黄桦的事情而努力铺路的时候,黄桦选择不告而别,这种打击对姜启而言太过致命,这些天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黄桦什么也没有变,他好像只是被姜启生拉硬拽着表演了一场,归根究底,他依然身在深渊。

姜启关掉花洒,换好衣服,他伸手拨拉了几下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长舒一口气打开房门。院子里无论何时都是这样热闹,年轻的男孩女孩早早就在院子里嬉笑打闹,姜启穿过院子走到前台,前一夜接待他们的前台正在看手机。

姜启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前台抬起头来,姜启问他:“昨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个帅哥,他出去了是吗?”

前台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会儿,说:“啊,对,早晨很早就出去了,还问我车站怎么走。”

她说完,又欲言又止地看着姜启,见姜启并没有反感而是等她继续说话的样子,才又开口问:“你们吵架了吗?他看起来一整夜没睡,黑眼圈都出来了,比我上夜班还夸张。”

姜启低头酸涩一笑,说:“没有吵架。”

他倒是希望能和黄桦吵架,只可惜黄桦不吵,黄桦他什么也不说,苦也不说,痛也不说,深夜失眠辗转反侧的无助也不说。

姜启大脑一片混乱,拿着车钥匙出门,临走前给前台说:“房间麻烦给我们预留一周的,今天暂时不用打扫卫生,钱我转过去了。”

他开着车的时候才终于感受到自己内心的焦灼,一路风驰电掣一般开到汽车站,姜启看了眼时间,离首班车出发还差三分钟。

姜启拔腿就往车站里冲,准备发车的首班车已经发动了,只等时间一到就出发。姜启心急如焚,一个转眼却在候车厅角落的座位里看到扶着行李箱望着他的黄桦。

黄桦看起来要哭了,他又是伤心又是心虚地望着姜启,空荡荡没什么人的候车厅里两人对望十数秒,最后是姜启抬脚朝他走了过去。

“走吧,先吃点早饭。”姜启伸手拿过黄桦的行李箱。

黄桦坐在原位没动,他依然望着姜启,眼眶里的眼泪晃啊晃,晃得姜启的心也软成一滩水。

“对不起。”黄桦说。他的眼泪滚落下来,顺着下巴落在衣襟。

几乎是同一时刻,姜启一把将黄桦按进自己怀里,他的手臂挡在黄桦眼前,感受着黄桦的眼泪。

“伤心就哭一会儿,哭完了就去吃东西,好吗?”

……部分

姜启啃噬黄桦的锁骨,突出来的精巧的一块骨头被姜启反复亲吻,黄桦又痛又痒,泄出一声嘤咛。

黄桦的乳头被姜启反复揉捏,因为这几天使用频繁,好像总有点肿,还没怎么弄就已经颤巍巍挺立着,勾引人去蹂躏他似的。

姜启从床头柜夹着安全套和润滑剂随手扔在一旁,然后骑在黄桦身上换衣服,他脱了上衣,黄桦望着他搓衣板似的腹肌,难耐地吞了口口水,姜启不禁笑出声来。

黄桦羞愧难当,被姜启抱在怀里揉捏,薄薄的肩胛骨像是要被捏碎了,黄桦是脆弱的水晶人儿,姜启碰一下就觉得心旌摇曳。

姜启用手指给黄桦扩张。润滑剂黏糊糊的声音和甜腻腻的香味交织在一起,但都没有姜启身上的荷尔蒙气息来得浓烈。黄桦被这样的气息包裹,他全然袒露出最初的单纯。

挺身进入时黄桦的脖子仰起,像被猎捕的动物送上自己的喉头。姜启毫不犹豫地含住,在脆弱的喉结上留下一个牙印。

肉体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喘息之间还能听见楼下院子里大声播放视频的声音。他们好像暴露在众人面前,又好像没有,黄桦紧张而大胆,配合姜启的时候比以往更加主动。

他的腿勾缠在姜启精壮结实的腰上,随着上下颠簸而晃动,黄桦白花花的大腿肉像波浪一样晃动,姜启眼睛都要花了,他抓住黄桦的脚腕,将他的腿朝两边分开,黄桦主动极了,甚至自己也抱着自己的膝弯,方便姜启肏弄。

这一场酣畅淋漓的性爱直到凌晨才算停止,姜启射了两次,黄桦浑身都湿漉漉的,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尾游鱼。

第24章 二十四

黄桦哭了很长时间,小小的汽车站候车厅里的人来了又走了,车站里安静下来以后,黄桦才终于抬起头来。

姜启站着,黄桦坐着,他仰头望着姜启,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像两只摆着尾巴的金鱼。黄桦的眼角有些上挑,平时看着觉得俏皮,现在看着就觉得妩媚而可怜,姜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喉头发紧,对着黄桦他总有许多原始的冲动和欲望。

“我给你擦擦。”姜启哑声说,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在黄桦脸上没有章法地擦了几下。

黄桦伸手接过纸巾擤鼻涕,他鼻头也红着,说不尽有多少委屈和伤心。姜启觉得他把这些年的委屈全都哭给自己听了,他湿漉漉的手臂就是这些沉重的故事。

黄桦缓过神来,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然后像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一步一挪走到姜启面前。姜启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揽着他的腰,带着他离开了车站。

黄桦坐到车上以后还木木呆呆的,姜启倾身过去给他系安全带,黄桦突然抓住他的手臂,问:“不骂我吗?不气我吗?”

姜启顿了一下,把安全带给他扣好,然后坐回驾驶座,沉默一瞬,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拿出一瓶水给黄桦拧开,说:“先喝点水。”

黄桦接过水,却并没有喝,他依然执拗地问姜启:“为什么不骂我?”

姜启转向黄桦,他看着他,黄桦无法跟他对视,很快避开了目光。分明是他挑起的话题,但姜启不开口,好像才更让他安心。

姜启发觉黄桦心里背负着极为沉重的心理压力,他一定要有回应的情绪,才会感到安心,而这种情绪是好是坏,是积极还是颓唐都不重要,黄桦太需要回应了,回应对他来说,要比答案本身更重要。而这个回应是黄桦自己给自己的审判,他的自我厌弃与纠结远远超出姜启的设想。

“我为什么要骂你?黄桦。”

姜启没有安慰他,也没有敷衍他,更不会因此就坡下驴大发雷霆,他只是平静地问黄桦这个问题,等待黄桦自己的回答。

“因为我走了,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黄桦抱着水瓶,低着头嗫喏道。

他说完这话,又抬起头来迫切地看着姜启,他问姜启是不是失望,可眼里分明在说希望姜启不要失望。他小心翼翼,在等待自己对自己的审判结果。

姜启看着他,觉得他可怜又可爱,他低声道:“是啊,很失望。”

说完这话,姜启很清楚地看到黄桦眼里的光熄灭了,黄桦纠结地低下头,手指开始无意识地抠矿泉水瓶上的包装纸。他细长的手指像打架似的,一根绊着一根,怎么也解不开。

姜启见他这模样,怕再这么下去把人吓坏了,于是伸手接过他的水瓶,递到他嘴边给他喂了一口,黄桦像机器人似的张开嘴,表情很木,不知道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我对你失望是因为,咱们也是半个同行,你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怎么这么小的风浪就把你给吓着了?”

黄桦猛然抬起头看了姜启一眼,又很快低下头,说:“这不一样。”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却快,机关枪似的说:“这种风浪我自己能承担,但我不想把你拖进来,我很抱歉。”

姜启却不买账,嘲笑他说:“承受得来还要倾家荡产跑到这里来吗?黄桦,你不是承受得来,你只是不想波及到我,但是我心甘情愿被你波及。能和你的名字挨在一起出现,我觉得很荣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