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对象不如考清华 第28章

作者:林嘉鲤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甜文 校园 近代现代

  老大爷松开系着竹筏的绳,用杆子一推,使它驶离了岸。竹筏借力超前滑出一小段距离,慢慢悠悠停在河面。

  江诉声负责前进,他握着竹竿,用力把它戳入水面,底部一下触碰到坚硬的河底。可惜他使劲的方向不对,竹筏歪歪地在水面上一扭。前面控制方向的沈听澜打算把竹筏正过来,手里的竹竿向左一撑。

  竹筏原地转了一个大圈。

  “正好换过来了,我来方向试试。”

  “行。”

  他们两个原地打转,后来的蒋淮扬与赵晗却赶上来。不仅赶上来,还慢慢地从旁边超了过去。

  “你们怎么划的?”沈听澜提着声音问。

  “就那样划的,多试试就会!”蒋淮扬看热闹似地笑两声,撑着竹筏悠悠走远。

  “见鬼的试试就会。”江诉声把裤腿挽起,嘟哝句,“等蒋淮扬中午回房间,进门我先给他俩枕头。”

  江诉声说的“枕头”,是“枕头大战”的意思。他们没事玩闹的时候,就爱几个人分别抓着个棉枕头,聚在一起噼里啪啦胡乱砸。

  他们在河面原地转了十几分钟,才悟到一点窍门。那竹筏子时而左扭,时而右歪,吓得河边钓鱼的大爷直跳起来喊:“别来我这儿,我鱼都跑了!”

  不管怎么说,它可算是能走起来了。

  两人乘筏龟速前行,好在是条小河,晃荡了没多久,便看到岸。岸边满是大小不一的鹅卵石,圆圆的,都被温柔水流包裹得没有棱角。

  蒋淮扬他们的竹筏就停在岸边,几个人弯腰寻找合适的石头,玩起了打水漂。沈听澜见状也挽高裤腿,他还把鞋和袜子脱在竹筏上,光脚踩进水里。

  他老家也有条小河,不过河水少得可怜,几乎快要干涸,只有赶上暴雨时刻,河面猛涨,它才能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沈听澜经常在放学后自己跑去河边,光脚踩在河岸边,找些小石头玩打水漂。他喜欢看小石头在水面上飞,夕阳的影子被会击碎在水波里。

  打水漂这个游戏,其实很多人一起玩才有意思,比一比谁的小石头好看,比一比谁扔的更远。那时候的沈听澜无法体会到这种乐趣,他只能和自己比较,比一比哪次扔得更远。

  他还会给小石头取名字,每次先捡三块,分别命名“张小红”、“王小明”、“李华”。扔完了再捡三块,仍然取这三个名字。

  沈听澜如此倒不是因为懒,他的想法特别简单,只想着有人能和自己一起玩。用相同的名字,就像是和好朋友约好了一般,还会再见面。

  “澜哥,别发呆了!”蒋淮扬的声音传来,他丢出去一块小石头,问,“打水漂吗?”

  “打。”江诉声从河边寻摸了块石头,握在手里摩挲两下,“沈听澜,你看我,我打得可好了。”

  说着,他抬起手腕,稍微用力,那块小石头就在河面蹦跶出去。

  沈听澜笑了笑,半蹲下也找起合适的小石头。江诉声前走一步,在沈听澜眼前舒开攥成拳的左手,露出块扁平的褐色小石头:“你试试我这块。”

  “好。”沈听澜接过江诉声递来的石头,扶着膝盖站起。他没有和从前一样给石头取名字,而是直接把它甩向河面。

  小石头连续跳了五下,落在朝阳的影子里。

第53章 爬

  江诉声和沈听澜划竹筏沿原路返回,他们吃过中午饭,到房间收拾下午要带的东西。画板画架、几支铅笔、折叠水桶、水粉笔、颜料盒......。蒋淮扬坐在床边啃苹果,苹果正脆,咀嚼起来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瞅着江诉声和沈听澜:“你们俩忙活啥呢?下午又不上课。”

  两个人也没打算瞒着蒋淮扬:“我们下午出去画画,爬山。”

  蒋淮扬一听,醒悟般撂下手里的苹果,抽出张纸巾擦手:“两位,带我一个,我也想学习。”

  “行。”沈听澜说,“我们去的地方有点远,偷偷的,别让老师知道。”

  蒋淮扬的神情略显兴奋,他明显将这次活动当成了次新奇的冒险:“我不说,二位哥哥放心......!对了,我们去哪?”

  “去看火车。”沈听澜笑。

  “哪有火车?”蒋淮扬挠挠头。

  江诉声简单叙述下他们遇到“夕阳红老年摄影团”的过程:“今儿下午两点出发。”

  “我也收拾东西。”蒋淮扬再次咬了几口苹果,检查起自己的画画工具。他们准备好之后,背上画袋,一手拎起颜料箱,轻手轻脚地走下楼。

  好在一路有惊无险,没有遇到画室老师。“夕阳红老年摄影团”的几位大爷推门从房间走到楼道。他们穿着样式统一的红色半袖衫,背后印有一行黄色字体:“夕阳红摄影”。

  几位大爷精神健硕,皆为轻装上阵,除了相机、水壶和头戴的帽子,就没有带其它的东西。他们认出不远处的沈听澜与江诉声,好心提醒:“是一起去看京原铁路吗?你们背的东西太多,一会可不好爬山。”

  “没关系的,大爷。”江诉声拍拍自己胸膛,右手竖起大拇指,“我们行。”

  “你说行就行吧。”大爷摆摆手,“去那边的路比较远,路上可别乱跑。”

  三个人点点头,老老实实跟在摄影团的身后,离开农家乐的大门。今天的日头大,夏季似乎还魂般,气温都上升了十度,走到半途,后背都被汗湿了。

  一行人顶着硕大的太阳,走了大概有四十分钟才到山脚下。山不算很高,稍微抬头就可以看到顶。它植被稀少,大部分灰白色的山体都裸露着。

  几位老人之前已经看好了路线,稍作休息之后,他们从那条相对平坦的“山路”出发,缓慢地朝上行去。

  画室的三个人在一开始爬的时候觉得不算太费力气,只是背上的画袋会压得肩膀疼。再往上,路随着山势变得陡峭,宽度也骤然缩窄,只能容许一人通过。

  沈听澜手扶着左侧的山岩,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他身体的右边就是几乎为90°倾斜的大坡,坡上生长有低矮的灌木丛,郁郁地如同块深碧色的地毯,不知延伸到何处去了。

  他有些害怕,只看了一眼就移回目光。不料再向前走,一块山岩突兀地截断道路。几位老人不是第一次来这里,见怪不怪地伸出双手分别握住一块朝外突出的石头,双脚用力一踩,颇为敏捷地登上了那块山岩。

  沈听澜紧随在几位老人身后,他撂下颜料盒,依样画葫芦。才伸出双手,肩上画袋的重量在这个瞬间仿佛增加了许多,压得手臂略显发麻。他实在不想拖大家后腿,忍着些难受,打起精神爬了上去。

  沈听澜喘松了一口气,就又直起腰,转身去拉蒋淮扬。蒋淮扬上来之后,先抬手抹把额头的热汗,扯下领口:“咱这个画袋略显沉重。”

  江诉声把三个人的颜料盒依次递给沈听澜和蒋淮扬,两下蹿到山岩。

  未等他们休息够,有个老人催促:“四点火车就回来,我们需要走快些,不然会赶不上。”

  “大爷。”江诉声问,“再往前走,这样爬的地方还多不多?”

  “多,再往前连路都没有,全靠自己爬。”老人又瞧瞧他们背后的画袋,“你们啊,最好把背上的东西放下,不然真的不好走。这附近也没人来,你们就是放在这里,也丢不了。”

  毕竟是未来吃饭的家伙,就这么草草撂在荒山野地,三个人都有些不放心。再说他们这次是来画画的,哪有画还没画,先把工具给扔掉。

  “大爷,我们是来画画的。”蒋淮扬解释,“没有笔和颜料,我们也画不成啊?”

  “你们可以拍张照片,到时候直接画照片就行。”一个人接话,“不然真的上不去,半山腰就得累得直不起腰。”

  作者有话要说:  我太困了,明天多写

第54章 旅行

  “我爬不动了,就不上去了。”蒋淮扬摘下画袋,松松自己的肩膀,撑开自己的小马扎一屁股坐上去,拧开矿泉水,“你们可以把东西放这里,上去拍照片,我等你们。”

  “行,”沈听澜拿出挤在画袋中折叠的遮阳伞,之前他一直没好意思撑开,这会儿可以交给蒋淮扬用。

  蒋淮扬也没闲着,他打着伞休息了片刻,挑好角度,拉开画袋,将画架画板一并放好,坐下开始起稿。

  “走吧,”江诉声卸掉分量不轻的画袋,捏捏肩膀,轻声招呼沈听澜,“一会老爷子们等急了。”

  “好。”沈听澜点点头,和蒋淮扬说声再见。他们继续跟着摄影团爬山,一前一后地走。眼见山势越发陡峭,江诉声轻轻问:“沈听澜,你拉着我的手呗?”

  “怎么啦?”沈听澜转过头看他一眼,笑,“你害怕了?”

  “那倒不至于。”江诉声说,“只是觉得和你手拉手走过悬崖峭壁比较有情调。”

  “都什么时候,你还情调?”沈听澜嘴上嫌弃一句,抬起胳膊抓住江诉声的手腕。

  江诉声嘿嘿地笑:“你说这些老大爷们身体素质是真的好,我希望等自己老了,也有这么好的精神头儿。”

  “怎么?你七老八十了还要去蹦床吗?”

  “如果到时候我这身子骨可以,我就去蹦床。”江诉声又补充道,“你就不要去了。”

  “为什么不让我去?”沈听澜问,“你是担心我会抢走你七十岁蹦床之神的美誉吗?”

  “这倒不是。”江诉声说,“咱们俩要是都去蹦床,就没人推轮椅了。”

  “哎呀你这个人,说来说去,居然还想着让我伺候你。”

  “反过来也行,你去跳蹦床,我给你推轮椅。”

  沈听澜发觉事情有些不对:“为什么我们非得要去蹦蹦床?”

  “不是你先说的吗?”江诉声看到山路旁有一株小草开了花,花是黄色的,小小的几朵挤在一处,无香。他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只觉得可爱,弯腰摘了其中一朵,动作迅速地把它别再沈听澜的左耳边。

  “啥呀?”沈听澜一模自己的耳朵,摸到了一朵柔软的花。他不禁笑,“江诉声,你干嘛?”

  “你这个‘干嘛’说的,有滨海那味儿了。”江诉声也跟着笑,“我不干嘛,这花可爱,我就想送给你。”

  沈听澜放慢脚步,想把小黄花仔细放好。但又不知道藏在哪里合适,只好先放到了裤兜里。他的这番举动落在江诉声眼里,江诉声灵机一动:“你把花藏在兜里,我把你藏在心里。”

  江诉声的嗓音很轻,顺着阳光中的风飘进沈听澜的耳畔。沈听澜脸皮略有发烫,咕哝道:“藏在心里哪有说出来的?”

  江诉声挑下眉毛,语气得意:“我不说出来,你怎么知道?”

  “噫。”沈听澜发现前方也有一朵黄色的小花,他伸手去摘下一朵,把它向后举到江诉声身前,“你也把花藏起来,我也把你藏在心里。”

  “好,藏起来。”江诉声的眼底闪着光,“除了你,我谁也不告诉。”

  他们接连爬过几处山岩,指甲的缝隙里都带了泥土。头顶的太阳没有两点时那么毒了,沈听澜用还算干净的胳膊抹下脸上的汗,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吆喝:“再转一个弯,前头就到了!”

  所有人都松口气,心里还产生了一种期待感。沈听澜和江诉声也不例外,他们实在是好奇,爬了近乎两个小时的山,会看到怎么样的景色?

  他们怀着这份期待,加快脚步紧追上前方的几名老大爷。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一行人来到了靠近山顶的一处天然形成的平台。不远处,蝙蝠山成为巨幅的背景,可见一条铺有铁轨的混凝土高架桥,蜿蜒着从一座不知名的小山中间穿过。它宛如一条灰白色的脐带,将山和广阔的天地联系起来。

  几位老人找好位置,把摄像机调试到最佳。沈听澜和江诉声注意到老人们屏息等待的严肃模样,估计着是火车要过来了。他们没有摄像机,拿出手机,让千米远的风景缩在手掌大小的手机屏幕里。

  火车驶来时,是周围的鸟先发现的。沈听澜他们距离远,对于火车的轰隆声是听不大清楚的,反而是生活在附近的小动物,对这种声音格外敏感。

  “来了,来了!”几位老人守在摄像机前,生怕错过。其实火车的速度不算太快,沈听澜却也被“夕阳红老年摄影团”带得紧张不已。他盯着手机里的画面,等待火车行驶到隧道的瞬间。

  一阵风倏尔吹来,长长的火车进入山体间的幽暗隧道之中,向着拍摄者迎面而出。浅色的云、青色的山,和灰白的高架桥、老式的货运火车,天地自然与现代机械在这一刻巧妙地融合。

  沈听澜慌忙按下拍摄键,将这副场景凝固在小小的电子屏幕中。

  几位老人等火车远去后才说话交谈,他们准备数天,爬两个多小时山,只为记录不到四分钟的画面。

  沈听澜拍了一连串照片,从中选出张最好看的当做画画素材。他听到老人们说:

  “只有车头对着我们,才能拍出它那种翻山越岭的气势。”

  “我们不也是翻山越岭过来的?给我累个够呛。”

  “那下次还来吗?”

  “来呗,就当是锻炼身体。”

  江诉声在后面拍下沈听澜的左肩,趁他回头的时间,又闪到右边去,说:“你看看我拍的这张照片,画出来一定好看。嚯,这山!这云!这火车!梵高见了直呼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