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空飞行 第26章

作者:博尔赫叁 标签: 近代现代

  “真来了啊?”裴梓岳从何溪给的错愕中脱离,转瞬间变了个人似的,讥讽的发笑,“我还想着你以为我不敢呢。”

  何溪不明所以,“什么不敢?”

  “没事,”瞿孝棠握住他肩头,“你先回家,我来处理。”

  “处理你大爷!”裴梓岳嘶喊一声扑过来,瞿孝棠迅速将何溪推开,而后闪身避开了他踹过来的一脚。

  两人很快扭打在了一起,瞿孝棠没多久便占了上风,将裴梓岳压在膝盖下,一拳一拳朝他的脸砸下去,裴梓岳嘴里和鼻腔里反应出血,星星点点的洒在墙角未融化的积雪上。

  裴梓岳那张脸越来越模糊不清的时候,何溪醒过神来冲过去抱住了瞿孝棠,“再打他会死的!”

  “!”瞿孝棠最后砸了一拳,从他身上起来,视线还留在他脸上,“裴梓岳,我揍你不全是因为何溪,你记着,以后无论有没有何溪,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瞿孝棠…”何溪扶着人往后退,又带着他转过身往家门口去。

  天冷,发力过猛,瞿孝棠站在他身后微微喘着气,何溪掏了钥匙开门,抬眼时余光突然瞥见了什么,他下意识的拉过瞿孝棠将他推到门上,紧接着便听到一声闷响,眼前一阵猛烈的炫白过后,身子无意识的倒了下去。

  殴打声,尖叫声,犬吠声,再有救护车的鸣笛声……吵闹的让人烦躁,眼前的光线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越来越弱了,何溪觉得困倦无力,脑子里还嗡嗡作响,再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次醒来应该是第二天,护士在换输液瓶,看见他睁眼便说,“你不要动,安生躺着。”

  “我……”

  “脑震荡,软组织挫伤,头骨没什么大问题,医生处理过了,死不了。”

  小地方的护士说话也这么直来直去,何溪听着头疼,抬手摸到了裹着纱布的脑袋,想起瞿孝棠来,“我朋友人呢?!”

  “派出所带走了,”护士说,“他让你醒了就在这等他,很快会过来。”

  何溪想起身,刚一动,眩晕感袭来,带了一阵强烈的恶心。

  “说了别动,躺好了。”护士换好药,推着推车离开了。

  何溪等了好久,那股恶心的劲儿才过去,他拿过摆在床头边的手机,解了锁,跳出桌面,时间显示1月27号,农历除夕。

  除夕了。

  “醒了?”

  瞿孝棠的声音传来,何溪放下手机看过去,他拎着一个袋子走了过来。

  “你还好吗…”何溪问。

  “只是去做笔录,我没事。”瞿孝棠拉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袋子里是一碗粥,他拿出来放在柜子上,而后揭开盖子,虚掩着,说凉一凉,太烫了入不了口。

  何溪没胃口,但轻轻嗯了一声。

  “跟踪,蓄意伤人,裴梓岳要被拘留一阵子。”

  何溪看着他,没说话。

  瞿孝棠便接着道,“我改了明天的票,跟我回江北。”

  是命令,不是商量,瞿孝棠拿勺子搅拌起那碗粥,又吹走了表面的热气,静默间,突然问,“他到底有没有伤过你,告诉我…”

  “没有,”喉头发涩,何溪艰难的说,“真的没有。”

  “知道了,”瞿孝棠舀在勺子里的粥应该降温了,他短促的停顿了一下,才喂到何溪嘴边,“慢慢咽。”

  吃了没两口,何溪不肯再吃了,手指轻拍着床沿,“陪我睡会儿。”

  瞿孝棠便脱了外衣,在他没打针的手边躺下来,将他小心抱在怀里,何溪那时又感觉眩晕感似乎好了一些,迷迷糊糊睡过去,直到被远处电视里春晚节目主持人亢奋的声音吵醒,他才发觉瞿孝棠一直没睡,他就那么注视着自己,不知道看了多久。

  “不困么?”

  “嗯,不困。”

  “怎么办?火锅和烟花,都错过了……”

  瞿孝棠抿嘴笑了笑,隔着纱布一吻他额头,“没事,明年再补上。”

第34章 男朋友

  何溪走之前给陈源发了条信息,之后便跟着瞿孝棠上了回江北的动车,他靠窗坐着,被瞿孝棠抱在怀里,窗外的景色大都一闪而过,何溪偶尔会跟瞿孝棠闲聊两句,但更多的是盯着窗外发呆。

  瞿孝棠也是,他抱的何溪很紧,望着何溪目光所及的一切,如同进行着一场不为人知的私奔。

  回江北后,何溪被瞿孝棠带去了他位于春江路的一套小公寓,靠江,楼层不高,何溪后脑勺上的伤和脑袋里的伤都没好,但他来不及矫情就陷入了外头绝美的江景当中,并再次赞叹,有钱真好。

  换做是他这样的人,不知道要奋斗多少年才能在江北买上一套这样的房子。

  瞿孝棠调好室内温度,等温度升高达到平衡才走到一直站在卧室阳台上看风景的人身后,脱了他厚厚的羽绒服,裹上了一张毛毯,又顺势将人抱在怀中,“我叫了秦宣他们过几天过来聚聚,不抓紧时间玩一玩,等开学了再凑齐就难了。”

  “为什么凑不齐?”

  “是我一帮好哥们儿,开学都得四分五散,本来也有很久没聚了,”瞿孝棠偏头,在他耳朵上亲了一下,“你也见见,认个熟脸儿。”

  “我,这不好吧,要不你们聚,我出去逛逛。”

  “你出去了我怎么交差?”瞿孝棠说,“我说让他们来认识一下我男朋友,难不成我要告诉他们我在撒谎啊?”

  何溪回头瞧他一眼,又迅速摆正了身子,“胡说什么啊,谁是你男朋友!”

  “……啊?”瞿孝棠一惊一乍的,握着他肩膀将他转过来面对自己,“不是我男朋友替我挡一砖头?不是我男朋友躺在我下面喊要?”

  “你闭嘴!”何溪捂住他嘴巴,耳根子烧的红透了,咬着牙说,“你,能不能学会害臊啊,什么话都说!”

  “……”瞿孝棠眨眼,伸出舌尖舔他的掌心,何溪一下子就松开了,“随你,叫多少人来都行。”说完便从他怀里出来往客厅里去。

  瞿孝棠跟在他身后,又去开放厨房的吧台上倒了杯水,拿着何溪的药出来坐在了他身边,正色道,“男朋友,先把药吃了。”

  何溪在他说完话之后用身上的毛毯捂住了脑袋,瞿孝棠也不碰他,噙着笑就那么看着,许久,“男朋友,您是需要我喂么?”

  “……”

  “这位男朋友先生,您该吃药了。”

  “……”

  “确定关系,见亲友,下一步就是下聘礼了,”瞿孝棠悠悠道,“您这时候害羞,我可就没办法了。”

  温吞的,何溪隔着毛毯斥他,“别说话你。”

  “哦……”片刻,“那我进来了。”

  何溪还未反应,毛毯被掀开,瞿孝棠钻进来堵住了他的嘴,而后嘴里涌进来一股热流,混着几个苦涩的药片,何溪下意识的咽了下去,一点点光线里,瞿孝棠微微离开了一些,瞧着他,“果然还是要我喂,直说就好了。”

  “瞿孝棠!”

  “好啦,吃完药好好睡一觉,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晚点我带吃的回来。”

  “去哪里?”

  “emmm,男朋友,你要是离不开我,就赶紧把伤养好,回头我把你揣兜里,去哪都带着,行吗?”

  何溪觉着呼吸短促,在被他亲了一口后,身子腾空而起,瞿孝棠抱着人往卧室里去,放到床上才说,“好好睡觉,脑震荡得多休息,我回来会叫你的。”

  “好。”何溪乖顺的躺下,被他掖好被角,折腾大半天,头确实还有些眩晕,他也不想再动了。

  瞿孝棠留了一盏灯,从家里出来,一边拨电话一边拉上了外衣的拉链,电话被接通,他便单刀直入,“我现在过来,一个细节都别漏,全部拷进去。”

  而后挂了电话,q7在不久后驶出地下停车场,往一个方向去了。

  那几天瞿孝棠总是会这样离开,或者被一个电话突然叫走,何溪的伤慢慢的好了,对这样的状况也见怪不怪了。

  秦宣他们来那天是初九,四五个男人一下子涌进来,何溪突然觉得这房子也不大了。

  这些天他预想过很多种可能,第一次见瞿孝棠朋友,他该说什么,做什么,或者他的朋友会怎么说怎么做,是会好奇他们怎么在一起的,还是会对他们这段关系保有质疑,甚至因为圈子不同,而找不到共同话题,他会尴尬,会被晾在一边,或者会因为两个男人谈恋爱而被无限的打趣。

  后来证明他多虑了,什么状况都没有发生,那些男孩子比他想象中要礼貌很多,是礼貌,不是拘谨,也不是疏离,他们轻车熟路给自己找喝的,找舒服的姿势坐下,然后冲何溪介绍了自己的名字,又在秦宣的捣鼓下,一帮人坐在地上玩起了大富翁。

  何溪是被秦宣拉到身边坐下的,他没玩过,大家便开始教他,有人教规则,有人教耍赖,后来有人提议试玩一把,谁也没想到何溪就这么学会了,一轮下来,资产最高,一帮人资产被吃的所剩无几,竟纷纷开始后悔,以秦宣最为恼火。

  “这是什么道理!何溪,你是不是大灰狼装小白兔啊!”

  “我没有……不都是你们教的吗……”

  “宣儿,认栽吧,瞿孝棠这是请了个地主回来。”

  “不是,这骰子也忒向着何溪了,这不公平!”

  “这还不公平那什么公平?”有人说,“何溪好样儿的,就这么玩。”

  秦宣大概真炸毛了,吵吵闹闹的,客厅里热闹极了。

  瞿孝棠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紧赶慢赶赶回来,路上还不停给这几位发消息说别欺负他家何溪,结果倒是他担心过度了,一回来,这帮人玩儿的不亦乐乎。

  “我靠瞿孝棠,你是不是得教教你家这位的待客之道啊,头一回玩游戏,瞧给我们虐的!”

  瞿孝棠走到何溪身后,坐下来,看了眼局面,“给钱吧秦宣,你占我们家地儿了。”

  秦宣险些一拳头过去,“老大,你还是不是人!”

  门铃那时候响了起来,瞿孝棠回头看了一眼,“行了别玩了,吃饭吧。”

  今天早上被叫走,瞿孝棠回来的路上给酒店打电话点的餐,原是打算好好聚一聚,但手上的事情刻不容缓,好在大家也都没在意,可吃饭时候,电话又来了,何溪无意间瞥了一眼,一串号码,归属地还未看清,瞿孝棠便摁掉了,大概是骚扰电话,何溪也没太在意。

  后来吃吃喝喝,大家似乎都有些醉了,原是聊家里的安排和未来的打算,之后聊的何溪听不太懂了,快转钟大家才嚷嚷着要散,瞿孝棠替他们叫来代驾,一个个送走后才回来躺在了沙发上。

  收拾好垃圾,打扫完卫生,何溪才去了他身边,蹲在沙发旁瞧着他,“不是让你少喝一点……”

  “没事,”瞿孝棠一摆手,而后突然坐了起来,“你喝药了吗?我去给你拿药。”

  何溪将人摁下来,“我早喝了,你别折腾。”

  “那就好,”瞿孝棠偏过头醉醺醺的看着他,“今天他们没欺负你吧?”

  “没有,你的朋友,都很好。”

  “我拼命的往回赶,就是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

  “我知道,”何溪凑近了,在他嘴角亲了一口,“所以,你今天去哪里了?”

  “……”瞿孝棠半抬起身子,搂着他身子把人弄上了沙发,箍在怀里才说,“这是个秘密…秘密知道吗…秘密是你不告诉我的,我也不要告诉你……”

  何溪一怔,看着他,空张了下嘴,又听他问,“我们今天睡沙发好不好?”

  何溪说好,无奈的捏着他下巴,吻走了他满嘴的酒气。

  元宵前学校开始热闹起来了,返程的学生遍布在这座城市里,何溪也在开课前两天收拾行李回了学校,宿舍需要收拾,要紧的是顾小慧早在班群里召唤他们过去帮忙,今年外语系安排了很多讲座,请的都是高翻学院的老师,开学便有一个,这是戳在了何溪心头上的活儿,一大早便去接付雪和苏娜了。

  瞿孝棠醒的时候枕边没人,他从床上坐起来,好半天才承认已经回到了学校的事实,事实是,今年开学约等于失恋,按何溪的说辞,讲座,新课,培训,考试,外语系今年的搞法,是不想让他瞿孝棠有好日子过了。

  某人烦躁的摸了把头发,正要下床,便听见有人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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