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 第70章

作者:殷唯 标签: 近代现代

  我爸可能是觉得丢脸了。

  但阿Bo用他手机玩换装游戏的时候他怎么不觉得丢脸!

  这餐饭吃不成了,余世华紧张地带严清楷去医院包扎了,我则被跛叔强行拖着往外走。

  走过应阿姨和陆领身边的时候,我压抑着内心的怆痛,沙哑着对应阿姨说:“不好意思。”

  应阿姨犹豫一下,拍了拍我的手臂:“不好意思的是我,我不知道你们……”

  跛叔:“应姐,我先送荣少回去啊,失陪了。”

  我说:“不用你送,我想自己静静。”

  跛叔:“我送你回去自己静。”

  我说:“我说最后一遍,我自己走。”

  跛叔拽进了我的胳膊,说:“大哥让我……”

  我平静地打断了他的话,说:“你大哥是不是想让我死?”

  跛叔为难得很,半天没说出话来。

  还是应阿姨打圆场,说:“让他自己走走吧,这么大个人了,没事的。那小杜你自己注意安全啊。”

  我说:“嗯。”

  她都这么说了,跛叔也不好再坚持,只好松开了我。

  我踉跄着下楼的时候听到跛叔在对应阿姨说:“不好意思应姐,我先去安排几个人跟着荣少啊。”

  应阿姨说:“没事,我让陆领去吧,保证把人安全送回家。”

  我出了酒店,走了很长的一段路。这伙人吃饭喜欢找荒郊野外,深更半夜的快车都打不到,日哟。

  我一边走一边背外语,毕竟余世华他非得要出国自由行,这些事儿结束了我就带他出去浪一圈吧,不然我怕他迟早心理不平衡刺杀成锦程。艾玛你念一遍这还是押韵的,浑然天成,我适合作首诗嘿!

  正当我边走边酝酿诗性时,身后突然就射过来远光灯。

  我跟你讲,我最讨厌没事儿就打远光灯的人了。

  我停住脚步,回头看到有人从车上面下来,逆着光朝我一拐一拐地走过来。

  是陆领。

  他温和地问:“要我送你一程吗?”

  我反问:“你不就是来专程送我的吗?”

  他笑了笑,说:“应姐不放心你。”

  我上了陆领的车。

  他开车的时候戴眼镜,整个人显得更加温和了,像一个知识分子。

  我就盯着他看。

  他侧着脸笑了笑,问:“怎么了?”

  我叫他:“齐轩。”

  他维持着温和的笑容,问:“这是谁?”

  我说:“我的家庭教师,和你很像。”

  他说:“很荣幸。”

  我说:“也是我前男朋友。”

  他没再说话。

  我接着说:“但后来我才知道他是一个卧底,他从一开始就在骗我。最后我希望他再骗骗我,他却又不肯了。”

  陆领停顿了好一会儿,才说:“他一定有苦衷。”

  我说:“说得好像你就是他一样,你是他吗?”

  陆领含糊地说:“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好,没有人会愿意真的伤害你。”

  我说:“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你怎么知道我这么好,你查过我?”

  他微笑着说:“缘分吧,看到你觉得很亲切,也许以前认识。”

  这都什么年代的台词。

  我摸过他搁在车里的烟,抽出一根叼在嘴上,点燃了吸。

  他有点惊讶,笑道:“我以为你不抽烟。”

  我确实不抽烟,他也确实不是齐轩。

  更重要的是,齐轩他开车肯定不会随随便便打远光灯。

  我说:“一般时候是不抽。你要不要?”

  我吸了两口,就把自己这根递给他。

  简直要为自己点一百二十个赞,我太机智了,这一招简直又风`骚浪又能趁机不抽了,人设立得飞起!虽然我退出戏剧社已经三年多,但宝刀未老,值得庆祝。

  陆领把烟叼在嘴上,意味不明地笑着看我一眼。

  陆领把车开到了河边,这可真是太可怕了,接下来他就要给我喝啤酒了,我喝着喝着还要哽咽着跟他说我人财两失的悲痛事迹,然后莫名其妙地跟他对视对视,越对越近,最后接吻,明天早上我俩醒于附近的酒店里。

  全他妈是套路。

  想装齐轩来骗我就装像一点,齐轩才不会把我送河边,齐轩只会把我带回家给我做七八套卷子,然后语重心长地跟我说除了感情之外人类还有更值得追求的东西,比如知识。齐轩是有毒的,一般人都不能毒到他那程度。

  我坐在河边的栏杆上,陆领从后备箱里拎出一瓶红酒俩高脚杯,问:“要喝吗?”

  好吧,至少不是啤酒,勉强给你的创意多加一分。

  我俩就坐在河边端着高脚杯喝红酒,感觉路过的流浪汉眼神里写满了“妈的有病啊这两个傻`逼”,我有点想捂脸。

  我俩喝着酒,说些不着边际的台词。他努力地把话题往我的情感经历上面扯,我就努力地把话题扯开,努力维护着我高冷又倔强因此更值得怜爱boy的形象。

  他非得扯,我就问:“你怎么和应阿姨认识的?”

  他谨慎地说:“我是她的助理。”

  我要是他的话,就不会这么急于撇清关系,但我当然也不会指导他。

  我没再说话,继续喝酒。

  我没有喝醉,他看起来有点失望。

  傻孩子。

  但陆领这个人很坚强,振作地保持着微笑把我送回了家。

  在我打算开车门的时候,他说:“应姐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过去,当然,你可以跟你老师的团,这都是小细节。”

  怎么人人都想让我出远门?一定是想搞事,比搞事更可怕的是他们集体想要搞我。

  我问:“为什么?”

  陆领看着我的眼睛,说:“因为她相信你。”

  我适时疑惑地皱眉。

  陆领解释说:“本来这个项目你知道的,应姐和余总共同相信的人只有余世华。他中途非得退出就不说了,现在绕一圈又代表余总公司参与了回来,可应姐已经不是很信他的立场了。”

  我冷哼了一声,问:“她凭什么信我的立场?”

  陆领说:“当年敬哥帮过她,她也觉得你值得信赖。”

  信我就信我,不要随便赖我。

  我说:“我不想过多参与这件事。”

  陆领问:“因为余世华?”

  我冷冷地看着他,然后说:“因为严清楷。”

  第二天,严清楷宣布让我代表公司去实地参与这个项目。

  全世界的刁民都想害朕,日。

  大家都走出会议室之后,就剩了我和严清楷。他坐在我面前的桌子上,眼神深邃地看着我。这姿势就像余世华看的那什么小视频的开场一样,至于我为什么知道,当然不是因为我跟他一起看了,而是因为他用我电脑看的。出于各种因素考虑,我只能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地偷偷看了一遍,然后火速扫描病毒库,接下来贤者三天。

  严清楷对我说:“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我问:“为什么让我去?”

  严清楷笑着说:“我还以为你想去,小华也去。”

  我说:“说实话。”

  严清楷挠了挠脸,说:“荣少这是平时自己就实话说少了,不然怎么就觉得别人只会骗你?”

  因为事实上来讲你们确实天天都在骗我啊!有的时候想一想,我也挺委屈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余世华洗脑了,我有时候真情实感地觉得自己像一朵盛世白莲,全世界都在骗我迫害我。让我最不能理解的是,全世界都在一边骗我一边黑我,要么分分钟弄我,要么就说我是最大反派,持久又持续地走在精分的康庄大道上面。

  严清楷说:“实话是我想让你去,我也会去,你跟我们在一起比较安全。”

  我露出了“你猜我信不信”的犀利表情。

  在我犀利的目光注视下,严清楷收起了OOC的嬉皮笑脸,恢复了正常的皮笑肉不笑,说:“我知道你讨厌我,我也确实以前一直都比不上你,但那是以前了,现在我是官,你是贼。”

  我说:“哦。”

  他挑眉,问:“不反驳?”

  我说:“嗯。”

  他问:“为什么不反驳?”

  因为我连话都懒得跟你多说一句。我这个人是这样的,从来不喜欢没有意义的争论,因为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是对的,哪怕他们错得很明目张胆,他们也执着地觉得自己是对的,事实上谁也没办法说服谁,只会导致争吵乃至于战争。而我,希望世界和平。

  于是,我露出八颗牙齿的标准证件照微笑,就是不说话。

  我俩就这样安静地对视了一会儿,严清楷渐渐地就笑不出来了,收起了他虚伪的笑容,骂了句“神经病啊你”就打算往外走。

  你他妈才神经病。

  我在这一瞬间有一个特别不符合我人设的想法,就是想马上联系余世华,让他把领子有多低放多低去严清楷面前举着手电筒晃悠半小时。

  但我抑制住了这股冲动,倒不是因为我想维护我早就在余世华面前摇摇欲坠的人设,而是因为我用我仅剩的智商想了一下,觉得以余世华的智商来说,他肯定会趁机对我说“那不行钢印早没了你再给我弄一个吧”。

  算了,我成熟,我不跟严清楷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