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外,不是卧底就是基 第84章

作者:殷唯 标签: 近代现代

  跛叔说:“我哪能知道。”

  我说:“哦。”

  跛叔你真的变了,你以前都不这么敷衍我的,实在不想告诉我都会瞎扯一个理由的,这是态度问题,你都不爱我了,你说是不是连你也要跟冰店老板做试管去了?

  我俩相对无言地过了会儿,跛叔可能也意识到了我的失落,就酝酿了一下,很有些感慨地瞎扯道:“都是感情用事吧。”

  都图什么呢。

  我想起了跛叔跟我说过,应心以前有过一个特别好的男朋友,后来也结了婚,就是肖飞他亲爸。但是后来男朋友神秘死亡,矛头指向了余叔叔。这就是笔陈年烂账,太可怕了。

  人和人在一起就图个两情相悦,真不知道余叔叔非得横插一脚有什么意思,天下女人多得是,也不见得不会有跟小可爱一样瞎了眼的女人喜欢他。

  非得死缠烂打一个讨厌他的人,无非是骨子里的征服欲在作祟吧,神经病,为了一己私欲搞出别人的悲剧,居然还能这么多年吃香喝辣要风要雨的,这个世界也是挺不公平的。

  当然,我没什么立场说这话,算了不讲了。

  我在家里的第一天,写毕业论文。

  我在家里的第二天,写毕业论文,跟阿Bo学吉他。

  主要是阿Bo他练他的,也没搭理我,我纯粹旁听,搬着个板凳坐在他房间门口安静乖巧地听,还负责鼓掌。然后他就面容抽搐地把门啪地关上了。

  我应该一开始录个像,下次跛叔再劝我跟小妈搞好关系我就把这录像甩他面前去。

  我在家里的第三天,写毕业论文,陪我爸画画。

  主要是阿Bo给他磨墨他来画,而我自己磨墨自己画。

  在我爸好几次就想画到阿Bo身上去却被我幽幽的眼神所阻止了之后,他让我下楼去收快递,然后把门啪地关上反锁了。

  气死我了,气得我去给我妈上了三炷香,再把檀香和小喇叭搁遍了我家的各个角落里,客厅音响也打开着,放佛音。让你画,让你画个够。

  在我爸要打我之前,跛叔及时赶了回来,眼疾手快地吩咐一群人去关音乐,再手脚利索地稳住我爸,边朝我说:“清清,有客人。”

  我扭头一看,是严清楷。

  在他面前,我是很要面子的,立刻就恢复了风淡云轻风平浪静风华正茂的脸,高贵冷艳地对跛叔说:“让他们手脚快点,我才出去几天家里乱成这样子了,还要不要来人了?”

  这种心理我自己都觉得怪怪的,以前我都是藐视严清楷的,但从我知道他是FBO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在意起来。

  可能人类称这种感情叫嫉妒?

  或者雄性称这种感情叫竞争意识?

  以前他永远都是输的,但现在我在心里觉得他在某些方面赢了我。

  至少他是FBO,听起来好高端。

  而我,只是芸芸众生,还是岳父岳母都他妈跨国犯罪的那种,得在他面前夹起尾巴做人。

  明明我小学的时候是比他厉害的。

  没人规定我不能羡慕嫉妒恨,我也会心理不平衡的。

  我俩就这么相对无言地互相看了大半天,直到跛叔给我们送茶过来。

  我这才回过神来,仔细地看了看严清楷。他看起来似乎不是很好,大夏天穿着长衣长裤,脸上全是淤青,像是被人打了好几顿。

  我意思意思地问:“这是怎么了?”

  他说:“没什么。”

  我也并不是很在意,就没继续问了,改成问:“你找我什么事?”

  他说:“来道歉。”

  我说:“哦。”

  他说:“我想你能理解我那个时候没出手的原因。”

  哦,当然能理解,反正就是把我当饵,结果没吊出来安泰这条大鱼,所以不想打草惊蛇而已。你国的人道主义精神我向来是敬而远之,从没抱有过期待,也就不是很失望。实在要失望,也只是对你个人失望,但我也不会说出来得罪你。

  严清楷硬邦邦地说:“反正你也没出什么大事。”

  我都懒得跟他生气,说:“哦。”

  他又沉默了一阵,说:“对不起。谢谢你。”

  我说:“嗯。”

  他又问:“你身体没事了吧?”

  我说:“没事。”

  他犹豫了好一阵子,说:“那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说:“我身体不便,你好走不送。”

  严清楷苦笑了一下,起身朝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又停了下来,犹豫了好一阵子,突然转身回来,走到我面前,看着我。

  我警惕地看着他,心想他不是想把那勋章要回去吧?虽然我也不是很稀罕,但我是凭本事拿到的,不会还的。

  他看了我一会儿,忽然弯腰抱住了我。

  我一下子就僵在那里了。

  别别别,千万别跟我表白,这就太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我抬眼一看,阿Bo站在楼上用诡异的眼神看着我。我努力地用正直的眼神告诉他我不是一个跟他一样吃着碗里想锅里的人,可却不太成功。他看了几秒钟,本来像是要下楼的,这下子转身又回房里去了。

  你倒是救救我啊!

第3章

  你继子在被人骚扰啊!有你这么当小妈的吗?!

  就在我打算推开严清楷的前一刻,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你电话被监听了。”

  我一怔,把手搭在他肩膀上没动。

  他继续说:“我不应该告诉你,但这是我欠你的。余家要换天了,余世华可能会出事。你爸打算掺和进去帮余牧雄一把,他们现在不会让你出门,也不会把事情告诉你。”

  我不动声色地用余光看四周,然后也小声说:“去我房里讲。”

  严清楷说:“不行,你房里可能有监听。”

  我的心里有点乱,问:“那怎么办?”

  他说:“这是你的事。我只是来告诉你,我们要收网准备撤退了。这次任务很不顺,到处损兵折将,我们必须给上面一点交代才行,就打算用应心交差。余家跟你爸如果瞎闹下去,也会被我们一起拔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的心里一凉,几乎要脱口而出说你以前答应过我跟余世华配合你就不搞余世华他爸妈的,结果现在连我爸一起搞?!你有没有搞错?!

  不过我还是忍住了。这事儿看起来严清楷也做不了主,好歹他还是来通知我了,这种泄密的事儿不是小事儿,他愿意这么做,我就还是勉为其难地承这份人情吧。

  我说:“我知道了,谢谢。”

  他松开了我,深深地看我一眼,然后朝我单膝下跪,十分刻意地放大声音说:“你考虑一下。”

  我懵逼地看着他。

  他接着说:“我爱他,但我也爱你。”

  我:“……”

  大哥,你的剧本太清奇了,我接不下去的。

  他继续说:“我为我们仨设想了很多的可能性,但不管是谁退出,我都觉得它不完整了。”

  不不不,严哥,我跟余世华一直很完整,你就不要强行凑热闹了,很尴尬的,你怎么能想得这么多呢?

  他接着说:“最后,我想,或许我们可以三个人在一起。”

  我木然地看了他三秒钟,疯狂地摇头。

  他凄然地笑了笑,说:“也对,你俩之间可能从来都容不下我的,我从头至尾都是一个多余的人。”

  哥你到底从哪儿拿的剧本啊?!

  我艰难地劝他:“天涯何处无芳草,那个,你看开点。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朝前看吧。”

  他含着泪花看了我一会儿,忽然伸手摸我的脸,从脸颊划过我的嘴,暗搓搓地往我嘴里塞了一个胶囊。

  然后他收回了手,扶着沙发站起来,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默默地咬着那个胶囊,目送着他走远,就赶紧回了自己的房间里,假装烦闷的样子往床上一趴,拿被子盖过头顶,这才吐出胶囊,拆了看里面的小字条。

  刚才形势所迫,严清楷说得很简洁,胶囊里就详细多了。

  就在我被跛叔半软禁的这几天里,外面变天了。

  先前就说小可爱已经代余叔叔接管了余家大部分权力,他倒是没有造反,反而更贴余叔叔的心思了,无比积极地跟应心称姐道妹哦不是,是称姐道弟。

  小可爱的行事作风万分张狂,居然吞下了好几个别的大佬的盘口,大有毁灭前最后癫狂的意味。

  但这是在我看来的。

  在外面那些人看来,可能这是小可爱雷厉风行的厉害手段,是力挽狂澜,大家纷纷明里暗里地称赞余叔叔养了个好宝贝,真是养老有望啊。

  相比之下,突然理智又克制的余世华就显得窝囊了,不能指望他养老了。

  外头那些傻逼都是些见风使舵的东西,见余叔叔不给余世华好脸看,又见小可爱越来越得余叔叔的欢心,就都把话说得很难听,说余世华早就被隔壁荣少弄废了这还算好听的,至于难听的话我都不想记住,更不想累述。

  反正余世华这几天是无比憋屈。在这个众人皆醉的世界里,清醒明智的人总是特别憋屈。他被我熏陶了好几年,越来越聪明了,天天劝他爸和小可爱收敛一点留点退路,然后天天被他爸连打带骂。

  结果我爸也看出不对劲了,自动自发地凑上去,天天跟在余牧雄后面擦屁股。毕竟其他大佬的东西是他小可爱说拿就能拿的吗?我三岁的时候我爸就告诉我很多遍了,很多东西不能拿,拿了就得把命留下来抵。这个道理小可爱就算不懂,余叔叔肯定是懂的,不过是现在急昏了头。

  我想了又想,突然想到一个很惊悚的猜测。

  或许,这个道理并不是小可爱不懂。

  也许正相反,小可爱比谁都懂这个道理,所以他才这么做。

  也许,我完全蒙对了。

  我宁愿我蒙错了。

  我坐在房间里想了又想,掏出手机给室友发信息,问他老师那边的事儿怎么样了。是这样的,我当时突发意外,我家里人只对我学校那边宣称我是被绑架了而已,后来老师也觉得那地方跟我八字不合,就忍痛让我退出这项目了。

  我室友很快给我回了讯息,说他好得差不多了,很快就可以赶赴前线支援老师了,让我放心,他会连我的力一起努了。

  这可真是见者鼓掌闻者落泪,我和室友仿佛在相依为命。

  我俩在群里抱头痛哭了一会儿,又为我俩的坚定的革命友谊而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