盐渍杨梅 第7章

作者:刀知道 标签: 近代现代

  “周槐,我肏你舒不舒服?”

  身下的撞击并不停止,阴茎一次次喂入饥渴的甬道。

  周槐被淫液与性器填得很满,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默默环住张庭深的脖颈,抱紧他。

  张庭深认为周槐的主动亲近是个无声的答案,他笑着低头,心满意足的接吻。

  男人水汪汪的逼任由他肏,水汪汪的唇随便他亲。

  张庭深呷呷嘴,从交换过来的涎液中尝到周槐湿透了的甜。

  等他尽兴,周槐已经脏得不像话,奶白滑腻的皮肤沾满了淫液与汗水,顺着肌理,跌落在皱巴巴的床单上。

  周槐喘着气,失神的望着天花板。一次又一次的高潮夺走了他的灵魂,只剩肉体的余韵勉强维持着生命和呼吸。

  张庭深把他搂进怀里,过于强壮的身体一只手环不过来,一定要圈进双臂才能牢牢抱住。

  周槐迟钝的移动眼珠,目光艰难的看着张庭深。

  他眨眨眼睛,很小声的问:

  “结束了吗?我想回家……”

第16章

  张庭深舔着周槐的脖子:“急什么,再躺会儿,现在走得动吗?”

  周槐不说话了。

  他很累,身体的疲惫缓慢温吞的席卷了他。他甚至没有力气像从前一样再去美化这一次的性交。

  张庭深从后面环过手臂,手指一根根扣在周槐的腰上:“弄得这么脏,一会儿洗干净了,我再送你回家。”

  他觉得自己很体贴,泄欲过后,即使对待女性也少有这样细致温存。

  周槐背对张庭深点头,呼吸浅而小心翼翼。

  他告诫自己不要上当,这个人的温情廉价而具有欺骗性。

  但他还是会在不经意间陷入可笑的恋爱幻觉。

  爱是人类的本能,就像食物和性一样。

  周槐永远无法拥有一个真正的恋爱对象,他只能将全部爱情寄托在购买过他的男孩身上,寄托在日复一日、漂亮虚假的性爱幻想里,寄托在那句并没有什么实际含义、只是性交时无需负责的“周槐,我好喜欢你呀”中。

  喜欢与被人喜欢,对周槐来说都太困难了。

  他很怯懦,没有勇气去爱一个真实的人。

  因而在周槐心里,张庭深永远只有十九岁。

  少年面容英俊,双眼迷人,足以担起他经年累月、滞重不堪的爱情幻想。

  太痛苦了,却又美好得致命。

  “张庭深,很晚了,我该回家了。”周槐轻声又说了一次,他仍想要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睡觉,仿佛动物眷赖巢穴的本能。

  “可是,外面好像还在下雨。”张庭深没有放人回家的打算,他抱着周槐粘腻的身体,啃咬男人后颈上仿佛丝绒般滑腻的皮肉。

  周槐看着窗外,说:“没有下雨,我看到月亮了。”

  张庭深亲他耳朵后面柔软的皮肤,伸手遮住他的眼睛:“没有月亮,你看到的是假的。”

  只要他想,连月亮都可以为他变成假的。

  周槐在心中默默叹息。

  “那……我可以洗个澡吗?”

  他轻轻掰了掰张庭深扣在腰上的手指,很无力很踌躇的请求。

  张庭深捏捏他又酸又麻的腰,笑问:“有力气吗,要不要我帮你洗?”

  周槐摇摇头,扶着床边站起来,缓慢的朝浴室挪去。

  逼腔里灌满了浓精,每走几步就顺着大腿跌坠,在地面铺设的高级地毯上留下点滴腥膻曲折的精痕。

  他打开热水,神情迷茫的蹲下身,将手指插进红肿滚烫的阴道中,挖出里面浓稠肮脏的精液。

  清理干净,周槐没有立刻出去,他蹲在宽大浴室的一角,将头埋在膝上,想要片刻小憩。

  过了一会儿,张庭深开门进来,皱着眉,从角落里拉起周槐。

  “要睡回床上去,我叫他们换了干净的床上用品。”

  张庭深一直注意着浴室里的动静。

  从淋浴喷头溅落地面的水声中,似乎可以窥见男人洁白强壮的身体朦胧氤氲在潮湿的热气中。水滴顺着他的头发划过喉结,划过被玩儿肿了的奶头,划过结实的漂亮腹肌,最终汇聚在黑硬杂乱的毛发里……

  他想得春情四溢,后悔为什么没有坚持要帮男人做事后清理。

  水声戛然停止,张庭深高兴的等着周槐出来。

  他要留他过夜,不会放他回家。

  可是,那扇漂亮的欧式玻璃门迟迟不开,张庭深不耐烦,进去却看到蹲在墙角睡着了的周槐。

第17章

  周槐迟钝地睁开眼,跟着张庭深回到床边。

  他知道,张庭深不会让他回家了。

  “睡觉,明天再走,听话。”张庭深说,手掌自然地摸摸周槐头顶,很熟悉很习惯的亲密。

  “嗯。”周槐应了一声,钻进新换的蓬松柔软的被子里,安静地闭上眼睛。

  薄薄的眼皮遮蔽了一切,周槐尽力让自己陷入黑暗好快速入眠。

  迷蒙间,有人抬起他受伤的脚,往上面贴了什么,清凉的触觉一下子缓解了灼热的疼。

  但他已经睁不开眼了,疲惫让他很快陷入深度睡眠。

  张庭深将周槐贴好伤药的脚放回被子,伸手捏捏他泛红的耳朵。

  他不喜欢留人过夜,讨厌同他人分享床榻,但他今天想跟周槐睡觉。

  张庭深熄灭灯光,钻进被子里,幼稚执拗地将周槐摆成一个方便被抱的姿势,轻声说晚安。

  周槐没有应声,他睡得很乖很沉。

  第二天,张庭深醒来时周槐早已离开,身边的被窝凉透了,没剩下一点体温。

  他望着天花板回味昨天湿透了水汪汪的周槐,觉得他好像夏天的西瓜,甜而多汁。

  可是,无关于性的周槐眼睛很暗,和床上的他风情迥异,苍老迟钝,不真切,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张庭深有点心烦意乱。

  他给江觅发了条信息,问他的画框是哪个物流公司配送的。

  对方拍了一张快件单回给他,顺便说,不看画可以,该给的赞助一分不能少。

  张庭深没理他。

  周槐下班时难得没有下雨,可天色依旧阴沉,灰败沉重的压下来。

  他握着一柄廉价的塑料伞,低着头,慢吞吞往车站走去。

  路口停着一辆跑车,造型独特高级,不像是会开到这种地方的类型。

  豪车惹眼,零星的几个行人,都忍不住侧目。

  周槐隐约记起,昨天张庭深好像就是站在这辆车前,撑着一柄黑伞朝自己走来。

  脚步一下子停住了。

  周槐无措的望着前方。

  车窗被摇下来,光亮如鉴的玻璃缝隙里,渐渐显露出属于张庭深的眉眼。

  他挑起锋利的眉毛,对周槐笑,笑意轻薄叫人心悸。

  “上车。”张庭深说。

  “我要回家。”周槐摇摇头,小声拒绝。缓慢挪动眼珠,有些执拗的望着远处的站牌。

  其实,他只想同张庭深再会一次,用来补满心中日渐残缺的幻想。但本质上,他对张庭深以及他所处的世界是感到恐惧的。

  “我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这里,快点上来,我送你回家。”

  张庭深见他不动,有些心烦,皱着眉头催促。

  周槐茫然,张庭深口气很凶,但他命令人的时候也好看。

  没能坚持很久,他还是无法抵御,还是上了张庭深的车,天性中的驯良让他很容易向强势低头。

  张庭深得到想要的结果,不吝啬的施舍微笑,愉快的帮周槐系好了安全带。

  “你住哪儿?”他问。

  周槐愣了几秒,小声报出地址。

  张庭深熟练的设置导航,发动了车。

  周槐还是很恍惚,紧紧捏着手指,目光乱飘,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车里放着旋律优美的抒情歌,女人用陌生的语言吟唱着。像在唱他不知来路,不晓归途。

第18章

  车子使出开发区,又驶往城中村,老旧的巷子鱼叉一样纵横。

  巷口狭窄,稍微大些的三轮车都开不进去。

  张庭深把车停在路边,捏住周槐白色的小指,一晃一晃的抱怨:“这地儿可真难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