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鲜花美人 第60章

作者:关风月 标签: ABO 近代现代

如果温五并没有离境,或者已经潜回国内,一举抓捕他的机会就在眼下,莫晓棋因此十分振奋,彻夜不眠地调兵遣将。

徐长明一直深深以手掌抵着额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支撑他的愤怒燃烧殆尽后,只剩下无尽的疲惫和恐惧,他承受不了失去弟弟的代价,尽管面无表情,但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他现在的脆弱。

温鸿玉顾不上大舅子的心理状态,也顾不上自己事后会不会被他买凶谋杀,眼睛死死盯着模糊的监控画面,简直快要盯出血来——“等等,我想到了!”

温鸿玉瞳孔遽然紧缩:“我在疗养院见过副驾驶上的人,他声称自己是苗乐乐的亲戚。”

事态至此,已然呼之欲出,尽管对方围上了兜帽,只能看到小半张脸,但温鸿玉看人的眼光一向毒辣,有八九成的确定。

他从不信神,现在却只希望神明能注意到他一生中这少有的善行,如果他没有听从徐朗月的建议去关照苗乐乐,甚至主动提出要见对方家人,恐怕他们会错过追击线索的黄金24小时,彻底陷入被动。

警方当机立断,包围了疗养院,院内的一切联系方式果然已被切断,据目击者称,从前天夜里开始,就有人向院内运输大量不明物体,一开始周边居民还以为是徐氏又在更新医疗设备,所以没有多加注意,现在想来,里面很可能装着更危险的易燃易爆物。

直到破晓时分,院内才释出一名人质,还有不少于十五名夜班医护被控制在温五手中,而其他病人和工作人员已经凶多吉少,据人质颠三倒四的描述所言:“他,他说……每让他多等一个小时,他就再杀一个人!他已经活腻歪了,不介意同归于尽……!”

人质还带出了一封温五亲笔信,难得在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按照老式礼节给信件封上火油,他的字迹倒是文质彬彬,像个诗人:“向我久违的兄弟致以问候,很遗憾没能出席父亲的葬礼,不过我已经在他的坟墓上创作了一点小小的即兴艺术。”

温家的祖坟在黎明时分被炸成了一片土坑,从卫星图上看,像一张残缺的笑脸。

“人终究是要落叶归根的,死在外面,未免太凄凉,你觉得我们来一场热闹的家宴如何?我已经提前邀请了你的夫人,他很可爱,是我最欣赏的嘉宾。”

笔锋至此一顿,优雅地上扬,仿佛一抹遮掩不住的疯狂笑意:“既然是家宴,别邀请无关的人来破坏气氛,我们都在等你。”

阅毕,温鸿玉深吸一口气,在莫警司阻止他之前,坚决道:“放我一个人进去。”

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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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身赴约时,徐朗月并非毫无准备。

再傻的人被绑架两次也该学会提高警惕意识,最近他都没怎么带项圈,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特地拿了出来,项圈内侧现在也装了定位芯片,吊坠则被他细心藏在了车内,确保两种方式都能追踪到他的行动轨迹。

他还携带了哥哥改装过的小型电击棒和刺激性喷雾,威力非同凡响。为了求个心安,将伴着他渡过难关的父亲的拆信刀也带了一枚在身上,光看他那张过分精致的娃娃脸,谁都想不到他会随身携带这么多危险物品,而敌人的轻视便是他的优势。

疗养院不像正规医院,没有那么多科室,晚间一般都很平静,然而今天从接起电话开始,徐朗月便发现苗乐乐的主治医师紧张得过分,等他到达后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具体情况,这种做法显得很不专业。

“你跟我进去看看就知道了。”主治医师一边擦拭额头冷汗,一边不安地回望,今天疗养院内没有多少亮光,身后的黑暗里仿佛隐藏着择人而噬的怪物。

徐朗月握住了电击棒,故作无事地点头:“那就麻烦您带路了。”

跟在医师身后,刚一走进疗养院他就发现了不对,这里安静得过分,一般人可能还察觉不到,但他已经被绑架了两次,脖颈处下意识地发凉,这种危险的感觉他太熟悉了:“……今天只有您一个人当班?突发情况处理得过来吗?”

医生又抬手擦了擦汗,冷汗渗透了白大褂的衣领,欲言又止地回头望了他一眼,唇形开阖:“今、今天有个会议,大家都在开会。”

他神色越来越焦急,忽然一把抓住了徐朗月,随时都会说出那一句“快跑”——就在此时,苗乐乐的病房门忽然被从内推开,两名陌生的护工走出,神色不善地凝视着医生,医生顿时吓得缩回了手。

徐朗月反应不可谓不快,在那两名护工靠近的一瞬间,他便在医生耳畔匆匆说了句“趴下”,而后直接对着其中一人的双眼喷出喷雾,同时伸手电击另外一人要害,这姿势是徐长明摁着他魔鬼特训过很久的,十分之精准,瞬间便扭转了局势。

而后,他又给被喷了一脸正在痛嚎的大哥补了一记电击,眼看着面前二人倒下,这才有空紧张,他也顾不上是不是误伤了——从医生的反应来看显然不是:“其他医生和病人呢?!”

医生只向病房内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问题,顷刻便腿脚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高举起双手:“求求你别杀我!我还有孩子!”

徐朗月惊骇地抬头,刚要举起手中防身武器,便见温五笑着走了出来,手中枪口正顶在瑟瑟发抖的苗乐乐头上:“好久不见了,徐三少。”

见到他,徐朗月并不意外,这种疯子干出什么事都有可能,他的恐惧被愤怒所取代,温五这种举动会给苗乐乐带来重创,先前他和医生们的百般努力都会因为二次伤害而付诸东流:“放开他,我留下。”

温五挑眉道:“你以为你有和我谈判的资格?过来,我最多能答应你不杀他。”

徐朗月刚要走近,便听对方笑出了声,语调温和得像一位劝人向学的好老师:“不,不是这样,把你那些危险的小玩具留下。”

徐朗月谨慎地放下了喷雾和电击棒,表现得十分不情愿,脚下悄悄把武器朝医生的方向踢了踢。

他是故意不主动放下的,这样可以隐藏身上的拆信刀。

“就这些,没有了?你可一向不怎么听话。”

“你好奇的话,可以自己搜。”徐朗月冷冷地回视对方,他们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在变态面前,越是恐惧,对方气焰反而越是嚣张。

果然,被他反手一怼,温五不仅没生气,反倒还颇感兴味地笑了起来,一手像提着待宰家畜般捏住苗乐乐的脖子,一手做了个邀舞般优雅的姿势:“请。”

徐朗月微微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绕过地上横陈的两名“护工”向温五走去,始终留神警惕着身后,他不想再被迷晕失去主动权了,这次哪怕是赴死,他也要瞪得对方坐立难安。

到病房内的路很短,只有十二三步,但徐朗月却觉得无比漫长,每一步都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终于走到门边时,不远处的医生发出了一声如释重负般的啜泣,然而下一刻,温五面上的笑意便被一声枪击所取代——

“不要!!!”

徐朗月分不清自己的尖叫和枪响是哪声先响起的,他忘了不能将后背示敌的准则,震撼之下转了身,却只看到医生茫然的脸,血从子弹贯穿的伤口处汩汩流出,一切归于寂静。

“啧,这把枪上的消音器真是货不对板。”温五很是遗憾地吹了吹枪口的硝烟,似乎是嫌太响。

徐朗月记得这位医生,人很好,从不和人争执,唯一一次生气是因为他在公用的小冰箱里存放了特地送给女儿的冰淇淋,还贴上了自己的名字,结果被值夜班的同事拆开吃了一半。

那款冰淇淋是迪士尼的限定合作款,徐朗月和他合作得很顺利,送了他女儿一盒,他发消息感谢,附上了小姑娘甜甜地笑着的照片,徐朗月还清楚记得,她有一对小酒窝。

一条活生生的性命就这样融化在一滩血迹里,徐朗月耳畔回荡着机械的枪响,一声接一声,他忍不住捂住了耳朵,用尽全部意志力才不至于踉跄跪伏。

然而他还是犯了一个最致命的错误——

温五不知何时已经收回了手,向后笑着退了一步,一直畏缩的苗乐乐却冷漠地抬起了头,停止了颤抖,在徐朗月还没能对眼前这一切做出理智反应时,伸出纤长十指,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

在冰冷的幻听中渐渐窒息时,有一瞬间,徐朗月甚至觉得这都是自己任性的报应。

一小时后。

徐朗月浑身被冷汗浸透,急促喘息着自噩梦中惊醒,并不出意料地发现自己周围堆满了存放违禁信息素药剂的集装箱,温五明显是想让他重温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