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 第19章

作者:息霜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林端随意地拍掉身上的狗毛,也没去管欺负狗的阿拉,漫不经心瞟了王姨一眼,笑眯眯地关心:“吓着您了?抱歉,阿拉不懂规矩。”

  “没事没事。”王姨满脸震惊,拘谨地连连摆手。

  “慈喻伏法后,我妈判了十三年牢狱,在狱中没呆满一年,一头撞墙,死了。”谈起母亲的死,林端的神情十分冷静,甚至有些冷漠,就像在谈论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或是评价一则满足吃瓜群众的热点新闻。

  “我妈刚死那会儿,我不懂,妈为什么自杀,她只要坐十三年的牢,就能回来。”

  阿拉玩够了博美,汪呜汪呜叫着,颠颠的跑回林端身边,亲昵地蹭他小腿。

  “直到上大学后,我拜托仅有的关系网,求了我爸以前的朋友,终于看到一份录像。哦,是我妈死之前半个月吧,我爸去看望她的录像。”

  尽管林端的叙述十分平淡,就像在讲述一个没什么意义的故事,但王姨却感到没来由的惶恐,仿佛林端正在讲什么耸人听闻的鬼故事,而这还只是个简单乏味的开头。

  探监室。

  原本美丽的女人一夜间苍老,头上稀稀疏疏冒出几绺白发,年轻时候的林先进头发乌黑光亮,像他这个人,刚正不阿仪表堂堂。

  “我这辈子,最不后悔的事儿,就是跟你结婚。”林先进抹了把脸,他没哭,就是脸色不太好,两鬓泛白,林先进轻轻吁了口气:“丽春啊,我还是爱你。”

  “林林咋样?”张丽春笑了笑,笑意很浅,刚浮出脸面,转瞬便消失,她实在太疲惫,无力维持一张笑颜,尽管曾经她很爱笑,眼角纹都比别人长得快。

  “挺好,就是成天闹着要妈妈。”

  张丽春低头捂脸,泣不成声。

  妻子一哭,林先进也忍不住了,上身往后一仰,撞得铁椅子哗啦作响,眼圈早就红了,此刻强忍着,捏了捏鼻梁,他仰面望天,把眼泪狠狠憋回去,深深吸了口气:“丽春,林林才十二,他以后的日子咋过啊。”

  张丽春止不住眼泪。

  “那些人找到咱们家来了。”林先进含糊不清地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他们找不到你,可咱们儿子……老林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根独苗苗,要毁在咱两手上了。”

  “老林,我懂你的意思。”张丽春抬起巴掌,放在玻璃隔墙上:“咱两结婚十多年了,呆在一块儿的日子统共超不过一年,你忙,我也忙,把林林忙忘了。我们亏欠他。”

  林先进疲惫地摇摇头:“丽春啊,你没亏待林林,是我,忽略了你们母子两。咱两谈恋爱时我就很少陪你,我问你还嫁不嫁,你说嫁,过个结婚纪念日,我都得中途去出外勤。当警察苦,当警嫂更苦,丽春,你是个好女人。我能娶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林先进这人糙了一辈子,屁情话都不会一句,临到头,只有土里土气的“八辈子福气”,林端那时候就觉着,林先进根本不爱他妈。

  结婚有什么意思?生离死别之际,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所以段景升要相亲要结婚,随他去,林端压根不信丫能多么长久。什么天长地久,全是扯淡。

  林先进最后终于憋出一句:“你和林林,得选一个。”

  张丽春笑得比哭还难看:“老林,给他找个对他好的后妈。”

  半个月后,警局传来消息,张丽春自杀了。

  看完录像后,林端恍然大悟,为什么张丽春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而非等待与家人十三年后的重逢。

  “我妈啊,给林先进逼死啦。”林端似笑非笑,戏谑地说:“就为了林先进无耻的虚荣心,什么浩然正气、大义灭亲,他学人家吴起杀妻证道,他有吴起的本事吗?!”

  王姨简直要吓破肝胆了,林端的声音不大,每一句却都掷地有声,像一声又一声的惊雷,连连在妇女头上炸开,轰隆——

  女人吓住了,满面惊骇,头皮发麻,通体寒凉,唯独手里快要捏不住的xs,还能带给她一些属于人世的温暖。

  “小、小林呐……”王姨戚戚然地喊了一声儿,下一句却怎么也憋不上来了,就好像咿咿呀呀的一台好戏,花旦唱了句大王呐,那大王却在后台呼呼大睡着了。

  “王姨您别怕,”林端笑眯眯地说,“我爸虽然没良心,但他脸皮厚,这些事儿他都不在乎的,您放心吧,他早把我妈忘了。”

  林先进去给女人买矿泉水,去而复返,他躲在树后,正好听完林端这出戏。

  老林同志拿着冰冻矿泉水,不显老的英俊脸憋成了猪肝色。

  作者有话要说:  花钱真的很快落TAT

第26章 好刺激哦

  段景升来的时候,正是父子俩最剑拔弩张之时,林先进和林端的父子感情正在破裂的边缘。

  王姨给林端那么阴阳怪气的一通说,吓得赶紧买火车票,连夜逃回老家,途中没忘了收拾林先进给她买的金项链、银戒指、水果xs。

  那天下午,林先进在茶馆里打牌。

  林端帮隔壁王叔割猪肉,王叔夸他肉割得好,沿着纹理来,分毫不差,这骨上的肉渣渣他都能干干净净地给剃下来。

  林端捏着新买的解剖刀微笑:“这算好的,人肉比这难刮多了。”

  吓得王叔一下午没敢和他说话,连走路都躲着林端,看他那眼神就跟看隐藏在民间的连环杀人犯一样。

  林端百无聊赖地剃猪骨肉,耳朵里传来大妈和小姑娘们的窃窃私语,他随意地抬头一打量,就发现段景升面无表情戳在那儿,两道浓眉皱着:“你怎么在卖猪肉?”

  林端飞快丢了猪骨头和解剖刀,局促不安地低头,像自觉受训的学生:“老师,您怎么来了?”

  因为担心?段景升轻挑眉梢,这种话他是断然不会说出口的,“出差,来看看这边的地价。”段景升随口道。

  林端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走到一边的水龙头,弄了点洗洁精慢慢搓手,段景升却没走,始终跟在他身后。林端纳闷:“段老师,您不是要去看房子吗?”

  林端的态度有些冷淡,让段景升不大适应,他不太愉快地主动询问道:“你怎么了?”

  林端洗了手,用帕子擦干净水珠,走出猪肉摊,和段景升面对面道:“你不是相亲去了吗?”

  按照往常,林端绝不敢用这么放肆而随意的语气和段景升说话,但段景升相亲、他爸找后妈,桩桩件件都让林端心里憋了气,敢情这一个个闹着要结婚,想气死他这条单身狗对吧。

  相亲失败这种话,段景升大佬了三十五年,也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于是掩饰尴尬地咳了一声,取走林端手里不大干净的帕子,抽出湿纸巾捧着他油腻腻的爪子慢条斯理地擦拭。

  林端怔忪,愣了半天,没反抗,任由段景升把他的指甲缝都过了一遍。

  林端这双手,自打做法医起,就专注保养护肤,因此看上去比女孩儿的爪子还秀气,但再如何秀气,也是男孩的手,该有的硬朗线条一样不落,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联想到女性的阴柔。

  段景升擦干净了,捏着湿巾,大抵意犹未尽,却不好再捧着他。

  因为林端心怀绮念,这是二人都清楚的,如果段景升再拉着不放,岂不显得他段大佬有意撩人家“林妹妹”?

  林端比他更加犹豫不安,该把手抽回来,这是在菜市场,难保碎嘴的看见了不去传闲话。虽然林端不在乎旁人的闲言碎语,但眼前的人,毕竟是段景升。

  有些人,近情心怯,于是不在乎的世俗规矩也要全在乎了。林端压下心底酸涩,极缓慢地,缩了缩爪子。

  白皙的指尖从小麦色腕处滑到了掌心,蓦地,那宽阔温热的巴掌收紧,将林端的手紧紧握住了:“我陪你走走。”

  段景升抬眼,双眸深邃如幽潭,眉峰挺立,轮廓分明,他注视着林端的眼睛,淡淡道:“你心情不好。”

  林端吓呆了,大脑一片空白,任由段景升牵着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途中段景升买了只冰棍递给他。

  林端一边自嘲幼齿,一边美滋滋地啃冰棍,心情好了许多。

  段景升问:“你突然回青岩做什么?”

  流云飞逝,太阳缓缓夕沉,小推车和地摊主纷纷收拾货物预备归家,卖麻糖的骑着自行车,仍在走街串巷,那一声声清脆的叮叮当像鸽子腾空,白羽翻飞飘落,飞鸟一径向远。

  “我爸,找了个后妈。”林端踢踏着小石块,一指旁边的东北饺子馆:“他家饺子好吃,老师,您要是不嫌弃,我请你。”

  段景升点点头。

  林端反客为主,反握住段景升宽大的手,带着他走进狭窄的小店面。

  墙上悬挂着油污密布的食品卫生等级牌子,段景升皱拢眉头,隐隐约约看出了一个大大的A,段景升暗中得出结论,青岩的食卫局不靠谱。

  “老板,一份东北腊肠、一碟花生米,三两猪肉香菇、二两韭菜猪肉、一两三鲜的!”林端熟稔地吆喝,老板从帘子探出脑袋,眉开眼笑:“哟,小林,回来啦!”

  林端招了招手,在老板发现他们牵在一起的手之前,使劲甩开了段景升。

  段大佬眉头皱得更深了,林端假装没看见。

  段景升那只空落落的掌心捏了捏,望向林端,沉声道:“你点这么多,吃不完。”林端嘿嘿一笑:“习惯了,吃不完打包回家喂老头子。”

  林端或许没有发现,他在花钱购物这件事上,颇有乃父遗风,一老一少都是大手大脚的主儿,所以林端从来都存不住钱。

  索性小林同志的人生信条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虽然还花呗的时候很痛苦,但林端自觉他花钱的样子十分靓仔。

  段景升没再多说什么,默默在心底给林端打上标签:存不住钱的穷光蛋。

  饺子最后吃光了,林端干掉二两,段景升干掉了剩下的。林端砸吧着油乎乎的嘴嬉笑:“段老师,您几天没吃饭了?”

  段景升优雅地从纸盒中抽出纸巾,内心十分嫌弃纸质粗糙,面上却不动声色,维持优雅,慢条斯理擦了擦嘴。

  林端见他八风不动、面不改色,便乖觉地低头收敛了,默默把嘴擦干净,然后掏出手机刷微信。

  天色擦黑。

  林端不大想回家和林先进相对两相厌,转了转眼珠子,提议道:“段老师,夜爬吗?我们这儿有座顶高的山,不少外地人慕名来夜爬,现在爬上去正好看日出。”

  无论哪里的小城镇,总有一种特别的魔力,似乎人在其中,与外事隔绝,恍如身处桃源之境,或者游河、或者望山,亦或者眺望大海,身在境中,忘却琐事烦杂,时光安然宁谧的流逝,八千里路云和月后,小巷人家现世安稳。

  段景升便恍惚错觉,在青岩,齐青的死、他的离职、Cats和HTCO,悉数归于另一个平行世界,他站在林端身旁,忍不住想纵容他的一切。

  似乎他生来,就应该宠着这孩子的。

  “好。”段景升言简意赅地回答。

  林端大喜过望,没想到段景升像被下了降头,对他竟然有求必应,他抓住段景升的手,亲昵道:“走!”

  山没有名字,若硬要安一个,便是青岩人叫惯了的“高山”。

  高山在青岩以北,说远不远,说近不近。

  林端骑着他的电动小摩托,把车后座拍打得啪啪作响,大咧咧地邀请:“段老师,上车!”

  段景升一脸怀疑藏都藏不住,看看林端,再瞅瞅电动小摩托,在心底比划了一下车后座的大小和自己的体型,估摸挤得慌。

  段景升的内心是拒绝的,然后他提了提手工定制价值上万的西装裤,抬脚跨上去,大腿根肌肉绷紧,他的胸膛严丝合缝贴住了林端的后背。

  林端:“……”

  段景升:“……”

  “老师……”林端犹豫再三,迟疑着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您收收。您这样,我没法专心开车。”

  段景升恼羞成怒:“开你的车!你有驾照吗?”

  “有,电动车安全驾驶证。”林端舔了舔下嘴唇,凸凸发动电动小摩托,两轮车摇摇晃晃驶上机动车道。

  林端哭笑不得:“段老师,这可太刺激了。”

  段景升黑着脸没说话,他收不住,林端几乎被他搂在怀里,鼻息间全是青年干净柔软的气息。

  夜风袭人。

  “老师,您抱住我,免得掉下去。”

  考虑到自己的身价和生命安全以及优雅,段大佬迫不得已,以每秒三毫米的速度伸出两条结实的胳膊,抱住了林端细瘦的腰。

  电动车失了平衡,猛地左摇右晃。

上一篇:ABO鲜花美人

下一篇:烈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