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 第32章

作者:息霜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严父严母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出诧异和欣慰,本以为林端是个不好对付的后生,没想到他比想象中懂事的多。

  “不瞒你。”严父将当日谈判桌上的情形一一赘述,他怅然叹息:“段家那位手段不一般呐,狠。”

  严母挽着严父的胳膊,抬起疲惫的双眼望向林端,定定地瞧住他,眼珠子将落未落,戚然恳求:“小林,我们家严延是喜欢你,可喜欢不能当饭吃呐。”

  “现在啥都是段景升说了算,就连严延……只能给他当下手,都怪我们夫妻两没本事,守不住家业……”话至深处,严父缄默不语。

  林端这人,向来吃软不吃硬,哪怕明知严家父母用的是苦肉计,他心底的愧疚与不安却是实实在在的,这一声叹一句求,压得他难以喘息。

  “我都明白。”

  林端没喝水,嘴唇干枯起皮,脸色融于灯光,愈加苍白惨淡,他扯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我也怕段景升。”

  “我们都怕他。”林端垂首。

  “好孩子,离开严延,回段景升那儿去吧。”严母激动地握住林端双手,趁热打铁道:“严延对你那么好,林端啊,你不看僧面看佛面,你帮帮他,行吗?这是我作为一名母亲的恳求。”

  “如果……”林端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问:“如果我不回去呢?”

  严母面上的笑容僵住,严父眼底隐有怒意升腾。

  两位长辈低声下气地求他,又不要他吃多少苦头,林端在二人眼底,简直就是不识抬举。

  “他要我死。”林端低声辩解,也许他期望有谁能听见,但他很清楚,谁也不会在乎。

  没人在乎他的死活,严家那么大家业,难道要因为他毁了不成?谁会跟钱过不去?在利益和生死面前,林端什么也不是。

  “我明白了。”林端不忍多做解释,站起身,遍体生寒,连带着语气也冷了,他揣在兜里的双拳捏紧:“我回去。”

  “告诉段景升,我回去,让他……把严家还给严延。”

  至少严延对他很好,他不能因为自己和段景升的破事,就不知羞耻地拖累严延,那是对严延感情的卑鄙利用。

  水榭深处传来两三声蛙鸣,高大古老的银杏树在日渐寒冷的秋风中浅斟低唱,岁月和夜晚一般漫长。

  林端裹紧衣服,回了卧室。

第40章 画地为牢

  像转交一件物事,在严延丝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林端被严家父母送上飞机。

  段景升亲自到机场接他,男人身材高大,双腿修长,身姿挺拔犹如一颗苍松。

  他穿着米白色爱马仕衬衣,外罩一件浅褐色西装背心,西装裤剪裁精致,既贴着肉显出颇具雄性魅力的身材,又不很紧绷,脚下踏着皮面发亮的皮鞋。

  整个人显得干练干净,低头省视银色百达翡丽机械腕表的动作,让他看上去足够优雅。

  女士们纷纷回头,男士投去的目光中不乏歆羡。也许他们都以为,他在等待他的爱人,在机场接机,等候某位优雅的女士,然后举行一场浪漫的约会。

  随即,他们看见一名瘦瘦小小的青年低着头,被男人拽住了手腕,拥入怀里。

  那青年模样很好看,就是脸上的不情愿多得快要溢出来,他亦步亦趋跟在男人身后,缩着肩膀,表现出很明显的不安与抗拒。

  段景升将林端塞进车后座。

  将公司的事交待给助理,段景升径直带林端回了家。

  依旧是那座大得似乎望不见尽头的别墅,秋末的风拂动枝丫,天际云卷云舒,几行大雁飘忽而过,宁北终究到了快入冬的时节,万事万物都沉淀在离别的氛围中,它们都在等待来年春天再会。

  林端像一具冰凉的、会直立行走的尸体,任由段景升摆布。

  段景升拉着他走进宽敞的客厅,家具一如旧时,电视悬挂在电视墙上,低矮的橱柜两边各放了一件货真价实的古董玉器,贴了墙纸的墙壁上悬挂在圆钟,博古架上摆放了各式各样的小玩意儿。

  那些玩意儿却与先前不是一个样的了,段景升愤怒与思念至极,把家里能砸的东西全给砸了,这些物件全是等林端回来时重新布置上去的。

  段景升挑着饰样时,却不晓得林端喜欢什么,他想将两个人的家布置成什么样。他一概不知。

  三年的婚姻,三年的形同陌路。

  林端从不动这家中的一器一物,仿佛拘谨的外人在主人家暂住,战战兢兢谨小慎微,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省得讨主人家闲话和厌恶。

  段景升是在砸完了家里的东西后,才发现这偌大的房子,没有一件林端的东西,除了日常用的洗脸帕、牙刷、毛巾和两件睡衣,其他的,什么都不属于林端,林端来时悄无声息,去时同样悄然。

  段景升抬手抹把脸,另一只手尚且拽着林端的手腕,他有多么害怕,自己一回头,林端再次消失。

  而这些害怕的情绪,林端大约也不会再相信了。

  段景升告诉自己,要笑,可这十年来,见惯了生生死死、丑恶无奈,让他在痛恨厌恶他的林端面前笑出来,段景升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但话题总得聊下去,他不能一直这么安静,否则林端永远不会主动开口说话。

  “这家里……”段景升回头道:“太乱了,我请了几家装修公司,他们各自有方案,你拿来看看,你喜欢哪样的,挑着重装修一道。”

  林端没看他,他偏着脖子,扭头望向巨大的落地窗外,天光逐渐暗淡下来,暮色熹微。

  段景升明白,他要在四面曝光的台子上唱很久的独角戏,而他唯一的观众,并不愿意施舍他的倾听。

  “晚上……想吃什么?”段景升贴近他,林端不动声色地后退,段景升拽着他的手收紧,一步步将林端逼进墙角,俯首贴着他的面颊,嗓音低沉道:“我来做。”

  林端那张脸,冷硬得跟冰块一样,就差凝结成万年不化的冰川,让段景升在其上撞个头破血流。

  想念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东西,当他永远在自己身边,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就不会在意离开他多久,因为心里明白,他就是一根拴住了林端的木桩,林端只会围绕着他,在原地打转。

  段景升,是林端的画地为牢,囚禁了他的自由、真心与爱恨。

  可当林端亲手斩断他们之间的联系,甚至不惜削皮挖骨从囚禁中逃出,段景升才恍然大悟,他践踏了年轻人的真心,纵使青年有多少属于年轻的豪气与坚持,也被他段景升磨了个一干二净。

  林端不要他了。

  段景升俯身啃吻他冰冷的唇肉,像冷下来的棉花糖,热乎的时候,甜滋滋的糖味会迅速涌入心坎,一旦冰凉,糖味儿都会化腥,像冰渣子在口腔中不合时宜的蔓延。

  “林端啊,”男人的叹息几不可闻,他抱着他惆怅地问,“你到底,想要什么呢?”

  段景升以为林端不会回答,没想到,青年居然开了口,冷漠地咬牙切齿:“我想喝你的血,吃你的肉,段景升,我想让你死。”

  恍如一道惊雷在头顶劈开,将心脏炸成了七零八落的碎块,段景升抱着林端的胳膊松了,眼睛瞪大浮现出不可置信,剧烈的痛楚从两人皮肤相贴处蔓延而出。

  段景升打了个哆嗦,一下放开林端。

  林端贴墙站着,冷冰冰地注视他。

  “我去做饭。”

  像是逃跑,段景升大步流星躲进厨房,很快,厨房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响声。

  林端立在落地窗前,斜倚墙面,惶然无措地抬头,凝视着天花板,他眼底没什么聚焦,柔然的栗色发丝轻轻摇晃,细小的微风在他指尖缠绕,旋即飞远。

  晚饭途中,林端的手机响了。

  他手机早就让段景升控制了,林端听见铃响,眼皮也没抬一下。

  段景升再三观察他,见林端实在没什么兴趣,抬手去拿起了搁置一旁的手机,不看不知道,一看气不打一处来,来电者正是严延。

  林端回宁北后,严延方才得知消息,段景升如约将严家还给他,严延以为他是脑子坏了,没想到段景升用严家换回了林端。

  毫不犹豫,段景升径直挂断电话。

  手机铃声锲而不舍再次响起,段景升捏着金属小方块的手背爆出青筋,一旦遇上和林端相关的事,他就很难控制自己的脾气,当即抡圆胳膊,手机砸墙,碎的四分五裂。

  砰咚一声巨响。

  林端握着筷子的手微不可察一哆嗦,他低下头沉默地扒饭。

  不是不害怕段景升,当初他PTSD上来能掐着他脖子,稍稍用力,就能送他个机械性窒息死亡,只是事到如今,面对这种逃都逃不掉的情况,干脆破罐子破摔罢了。

  如果段景升再发一次脾气,林端也莫可奈何,除了胆战心惊,用冷漠包裹起所有的抗拒和惊慌。

  他没有去捡碎裂的零件块,也没有看一眼,只是趴下脑袋,沉默地喂自己几口白米饭,寡然无味,嘴巴里甚至弥漫着腥咸的苦涩。

  一个严延已经让段景升恨之入骨,而面前的林端,更像个没事人,甚至因为厌恶而吃不下他做的饭菜。

  林端分明那般清瘦,若不多撑饱饭,段景升真担心他那身体干不过生物芯片。

  在林端回来前,段景升不知提醒过自己多少次,不能发火,但所有烦心事加起来,让他怒不可遏,段景升沉声质问:“你和严延,到底什么关系?林端,没了我,你转头勾引其他人,简直不知羞耻。”

  林端抬头,怒视着他,再三地重复道:“和严延没关系!你别血口喷人。”

  “那么你现在看见我,连饭都吃不下去?”段景升指着满桌子精心烧制的饭菜,站起身道:“林端,你就这么恨我。”

  难道他回来的当天晚上就要大吵一架?那简直太没品了。

  林端怒目圆瞪,上下两片淡色的唇微微颤抖,他收回愤怒的瞪视,低头继续扒拉白米饭,嘴上没忘了同他犟劲:“严延是我的朋友,我们之间,不劳你过问。”

  段景升坐了回去,上身重重后仰,抱着胳膊沉默地凝视林端,他穿了居家短袖,露出小麦色皮肤,双臂精壮结实,刹一入眼仿佛能看见强势霸道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像一把链子,这头拴住了林端。

  “你过来。”段景升命令道。

  林端不言语,一如平常没什么表情,只目光微微躲闪,像被主人玩弄过头的绒毛仓鼠,不停地在转轮内圈挣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逃脱。

  “林、端。”段景升咬紧了后槽牙。

  名字像一道符咒,被段景升狠狠用上下牙咀嚼过,嚼碎了向外蹦出来,如同一颗颗子弹砸中林端,让他不由自主打了哆嗦。

  林端沉默地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段景升这边,尚且有一步之遥,手腕就被段景升拽住,拉拽的力道让身体失去控制,林端沉默着被段景升塞进怀里。

  “我不明白白米饭对你究竟有何等吸引力,可能因为你只是一只无辜的仓鼠。”段景升亲手剥了一颗虾仁,递到林端嘴巴边上:“张嘴。”

  林端没动静,段景升的胳膊绕过他,捏住了林端的腮帮子,逼开上下颌,强硬地将虾仁塞进嘴里,然后松开他,用命令的威胁口吻继续:“林端,我说过,你过得好,你爸才能过得好。”

  “……你非要逼我吗?”愤怒和羞辱让林端食不下咽,他嚼了嚼嘴里细嫩的虾肉,强忍住吐到段景升脸上的冲动。

  曾经段景升的气息有多么让他留恋,现在就有多么让他恶心与痛苦。

  “你乖一点。”段景升搂紧他,轻声哄劝:“别离开我,林端。”

  “疯子,神经病。”林端眼底血丝密布。

  段景升抱着他的双臂赫然收紧,林端顿时喘不过气,四肢发软,难受地喘息。

  “明天直接打营养针。”

  段景升将他打横抱起,上了二楼。

  迟到三年的洞房,两人之间的感情从爱变质恨。

  林端不再多做挣扎,大约知晓自己的挣扎无济于事,段景升强硬的控制击毁他全部反抗。

  林端的眼睛越过他直愣愣地看着天花板,空空如也的肚皮偶尔发出抗议饥饿的咕噜叫声。

  段景升抱着林端去洗澡,林端趴在浴缸中睡着。

  公司的事还有董事团决策,短时间少他一个不会发生什么大事,于是段景升在家专心致志地陪林端玩,主要是他玩林端。

  林端根本懒得搭理他,他的视线飘忽游移,即使被颠来倒去的折腾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也许,似乎因为林端对他的强烈恨意占了上风,连Cats都不怎么冒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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