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男神离婚后 第7章

作者:息霜 标签: 破镜重圆 豪门世家 近代现代

  让他放心?段景升微一扭头,那是一个企图回望的姿势,只转了一半,他顿住上身,半边脸逆着光。

  自林端的角度看去,侧脸本就自带美颜,再加上段景升那张下海一夜必上万的脸,T恤下紧裹着肉眼可见的臂肌线条,腰腹结实有力,臀部也够翘……

  林端不太自然地缩缩脖子,默默吞咽眼馋的口水。

  颜狗型基佬,没救了。林端心有戚戚地胡思乱想。

  “他?赵长明?”段景升虽然在问他,语气却没什么起伏,他终于转过身,直直盯住了缩脖子的林端:“你呢?”

  心脏遭受重击,段景升锐利的视线勒住脖子,林端感到难以呼吸,他张了张嘴,躲闪着段景升的凝视,不太自在地回答:“我、我也是,很担心您。”

  段景升迈步至他身边,林端瞪大眼睛瞧著他,莫名感到十分紧张,他咽口唾沫,喉结轻微上下滑动。

  成熟男性高大的身躯伴随极度强烈的雄性荷尔蒙,如充满魅惑和香甜气息的花蜜,一股脑儿倾倒在他身上,段景升遮住他的视线。

  他结实有力的双臂抵拢耳侧,微微俯身,林端所有感官便集中在耳畔,两只耳朵烧红,将段景升的声音煮沸。

  “那你呢……”他轻声呢喃,犹如虚无缥缈却无法挣脱的梦呓:“齐青?”

  齐青?如当头棒喝、醍醐灌顶,眼睛猝然瞪大,瞳孔收缩,林端扭头直直望入段景升眼底:“你叫我什么?”

  为什么是齐青?林端浑身发冷,无法掩饰内心的错愕,他与齐青有什么联系,才会让段景升认错,还是说,段景升在他身上寄托了什么?

  段景升呼吸凝滞,Cats严格保密,林端脑内藏了齐青的记忆芯片这件事,只有段景升和市局的三位领导知道。

  段景升丝毫不怀疑,如果将Cats告知林端,林端一定会强烈反对,甚至将Cats取出来。试问,谁愿意被别人的记忆控制?

  “没什么。”段景升霍然站起,林端张了张嘴,最终咬住下唇,一言不发,不过脸色有些难看。

  “跟踪绑架你那三人已经送到市局,他们说是受一个叫胡峰的人指使,小刘让你醒了能做口供的话,就给他打电话。”段景升云淡风轻地说。

  他不动声色地换了个话题。

  果然,林端也未在称呼一事上多做纠缠,他对待段景升太过小心翼翼,林端并不想持续追问引起对方不爽,他不想让段景升更烦他。

  于是林端顺着段景升给的台阶下了:“好,我打个电话。”

  小刘急匆匆赶来,段景升站在窗前,单手插裤兜,背对两人沉默地抽烟。

  小刘做了常规询问,然后安慰他:“林端,你这回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林端抬眼望向段景升,男人背影高大而沉默,他摇摇头:“多亏段老师。”

  小刘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喉头一哽,摸不准段景升对林端究竟是个什么想法,明明上一次见这两人,段景升还视林端为杀父仇人一样,转眼却能从歹徒手中救下他。

  要不是段景升,林端恐怕真得把命丢在那儿。

  “哎,是,段哥毕竟当警察的,不可能见死不救嘛!”小刘拍拍大腿,面上流露出局促不安。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得告诉你!”小刘兴奋地说:“那三小流氓招供后,局里立刻安排人抓捕胡峰,结果那胡峰,哈哈,在哪儿,你知道不?”

  小刘刻意卖关子。

  林端好奇地问:“在哪儿?”

  “被咱们扫黄大队抓了,看守所里蹲着呢。张队直接把那犊子调来提审,丫招了!你猜谁指使的!”小刘激动得手舞足蹈。

  段景升转过身,面朝二人,将手中的烟蒂按进玻璃矮几中的烟灰缸熄灭,他沉沉注视小刘。

  被前队长盯着看,小刘顿感芒刺在背,打了个哆嗦,冷静下来,低声回答:“范哲他妈,范俊辉老婆饶丽!”

  林端对这个答案似乎并不意外,唇角撇开淡淡的笑容,轻轻摇头。

  小刘鼓励道:“这事儿你没错,林端。潘小倩案还得查下去!”

  “可局里……”林端迟疑,局里没说要重启这件案子。

  小刘摆摆手:“局里是局里,局里现在管得了你吗?再说,这桩案子本就疑点重重,出了你的事,范俊辉范常委自顾不暇,你还怕他?何况——”

  何况后的话戛然而止,小刘想说:何况段队保你!但段景升真是这么想的吗?他救下林端,又出于何种目的?

  明眼人都看的出,段景升绝非真心对林端好,他有自己的打算。他们这位前队长,一向城府深,小刘是真看不破,也不好妄下论断。

  想通这一层,小刘支支吾吾不肯再说。

  林端也不是没眼力见的人,便巧妙地转了话题:“何况我命大,是吧!”

  小刘嘿嘿一笑:“命大,命大!”

第9章 小傻子

  小刘临走时想起他来看病人却两手空空,于是火急火燎跑下楼,买了两袋子水果,放在林端床头,急吼吼地飞走了。

  林端笑着目送小刘离开,段景升抱臂倚着冰冷墙面,不咸不淡地评价:“性格急躁,不适合干刑警。”

  这还是段景升第一次和他说话,用这般像极了闲聊的口气。林端顿时有种做试卷的错觉,他不由得正襟危坐,细细思考如何回答才算合适。

  直接反驳段景升肯定让对方不舒服,他捏着床单,垂下脑袋绞指头,斟酌再三地回答:“人挺好的。”

  段景升冷淡的视线轻飘飘扫过他。

  “谢谢。”林端鼓起勇气抬头,盯住了段景升不露喜厌的鹰目:“谢谢您,假如老师没救我,恐怕范俊辉这件事也不会这么快捅出来。”

  “你这条命是齐青的,所以你不能死。”段景升不屑伪装地回答。

  林端却不懂其后隐藏的深意,他只以为是齐青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他,所以段景升将他的性命视作某种情感寄托,才这么说。

  林端点点头,柔声道:“我一定珍惜性命。”

  “我找人调查了潘小倩他哥,潘正,有个女友,打算今年下半年结婚。潘家现在张罗在东墨湖区买套婚房,恰好腾景在滨河地段有片住宅开发区。”

  “阳光花园!”林端很快地反应道:“难道您……”

  “免首付,房子半价。潘正答应带他爸妈明天过来。”段景升言简意赅。林端顷刻明白了,段景升以房子为交换,要求潘家同意解剖潘小倩。

  “这实在……太奇妙了。”林端不可置信,垂首扶住额头,感到不可思议,笑容慌乱不知所措,咧着嘴角,想要大笑,却又害怕让段景升嫌弃,于是憋闷地傻笑出声:“段老师,我没想到您,为什么做到这个地步?”

  “为什么帮我呢?”林端胆战心惊地询问:“这些事,原本,与您无关吧。”

  因为我要利用你,复活齐青。段景升的手机捏在食指与大拇指间,晃荡着转了一圈,重力感应下,屏幕自动亮起,依旧是那张便签,“濒死”下一栏列示着,“喜悦”。

  “你觉得呢?”段景升眼底阴鸷一闪而逝,双目仿佛吞没光线的黑洞,让林端难以呼吸。

  他不由自主抓紧被子,难以移开视线,仰望着居高临下的段景升,呼吸加快,心跳在空旷寂静的室内回荡。

  “如果您对我太好,”他仓皇地笑,“我会误解的。”

  误解什么?段景升的疑惑几欲脱口而出。

  青年坐在病床上,脸色是大病后常见的苍白,细腻的肌肤白得像要融化在空气中,唯独耳后一抹鲜嫩酡红。

  段景升诧异,他迈步上前,指腹上的粗茧轻贴耳廓,耳肉冰凉柔软,段景升细细摩挲,大惑不解:“怎么这么红?”

  林端连呼吸都快停止了。

  他不敢动弹,浑身僵硬,全身所有感官聚集于左耳,眼前的天边炸开五颜六色的烟花,令人头晕目眩,心跳加剧,肺腔上仿佛压了坚硬磐石,无法挣脱。

  “因为大脑皮质兴奋,引起皮肤血管扩张、心跳加速,血液通过颈动脉流入大脑时会经过内耳,耳部皮肤较薄,容易显红,就……”林端声音越来越小:“就这样。”

  段景升:“……”

  林端:“……”

  “傻子。”段景升嗤笑,收回手。

  林端面红耳赤,揉了揉被段景升摸过的耳廓,原本冰凉的耳肉此刻一片滚烫,像是段景升留下的温度。

  就像充满电,林端忽然有了更多勇气,他认真地劝说:“段老师,PTSD会影响正常生活,虽然您身经百战、精神力强大,但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您不如做个检查排除PTSD可能性。这样齐哥九泉下也能安心。”

  林端以为他和段景升的关系,经此一役,总算有些许缓和,于是放肆而小心翼翼地提起了齐青。

  却没想到,听到“齐哥”两字的瞬间,段景升勃然大怒,那种愤怒并非一蹦三丈高的激烈,而是空气温度骤然降至零下的寒冷。

  段景升眼神刹那变了,原本熹微笑意散尽,骤然弯身掐住了林端脆弱的喉头,虎口紧贴他不堪一折的咽喉,暴戾与厌恶自眼底弥漫了整张脸,他寒声警告:“你不配叫他齐哥。”

  呼吸逐渐困难,林端双手抱住段景升的手腕,脸色涨红,眼眶难以自抑地湿润,他竭力自紧压的喉头吐出惭愧的音节:“对不起……对不起。”

  段景升狠狠扔开他。

  冰凉的空气得到释放,蜂拥窜入肺中,他抚胸咳嗽,眼角视线捕捉到段景升眼眶发红。

  林端忽然想到,PTSD发病时很难控制情绪,患者始终刻意逃避引起灾难记忆的人或事,提起齐青死了这件事本身,就是在刺激段景升。

  林端顿时后悔不迭。

  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钝响,随即是房门砸进门框的剧烈响动,林端爬起身,三下二除五拔了液体针,趿拉拖鞋追着段景升冲出病房。

  段景升腿长走得快,拐个弯转入电梯,林端边跑边喘追了他一路,却在触摸到对方的瞬间,眼睁睁看着电梯门关闭——他没赶上。

  林端拼命敲按下行键,可电梯老旧,反应太慢,已经下去了,他的敲按根本无济于事,身后护士追上来:“你去哪儿呢!”

  林端一转身,跑进安全通道。

  索性电梯中途几乎每一层都要停下,当段景升步出电梯,林端碰巧自一楼通道口出来。

  他很快地注意到面色阴沉的段景升,不顾周遭异样眼光,不管不顾地追上去:“段老师!”

  段景升的情绪已然出现失控,林端忧惧他孤身一人发生危险,却不敢距离段景升太近,只好不紧不慢地跟着他。

  医院正门车流量大,道路拥挤。摩托、电动三轮、老年代步车、宝马奔驰大众……什么样的车型都有,大抵是来医院看病的。一楼挂号大厅人满为患,摩肩接踵好不热闹,臃肿程度堪比菜市场。

  林端气喘吁吁追逐着段景升,熟悉的高大背影如无数繁星中最耀眼的一颗,在人群中闪烁,或出现或消失。

  林端满头大汗,剧烈跑动中牵扯了伤处,绷带下伤口绽裂,隐隐泛出血色。

  他面色苍白,推开众人,跟紧了段景升。

  段景升茫无目的,拐个弯走上公路主干道,一辆宝马尖叫鸣笛自他身前飞驰而过,车主人摇下车窗,探头怒骂:“找死啊神经病!”

  角落窜出一辆摩托,如笔直的飞箭,来不及转弯,朝段景升冲杀过去,林端似乎听见它撕裂空气的尖锐裂响,犹如被暴力拉扯的断帛。

  一瞬间,如电影画面帧速无限放缓,时间追不上林端身体反应的速度。他扑上去,在车前轮撞上段景升的前零点一秒,发足浑身狠劲,带着他扑开。

  画面骤然按下暂停。

  摩托车主急刹车,恐慌地跑过来:“有事没!”行人将两人团团围拢,堵塞了交通要道,川流不息的车流戛然断裂,赶时间的司机忍无可忍鸣笛。

  林端趴在段景升身上,胸膛剧烈起伏,紧张的余韵渗透四肢百骸,他浑身僵硬,俯身将脑袋埋进段景升肩窝,鼻息间充斥着淡淡的香烟味,和一丝汗水的味道。

  “您别吓我。”良久过去,林端才嗓音沙哑地重复:“别这样。”

  心脏还在剧烈跳动,似乎快要飞出胸腔。

  段景升只感到眼前天旋地转,待神智重回大脑,仰头是一片无云的蓝天,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段景升拍了拍林端的肩膀:“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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