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顿悟后宠妻上天啦 第2章

作者:小阿醺 标签: 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近代现代

  短暂的肃静过后,迎来了更猛烈的暴风雨。

  “看看,看看,连个弹钢琴的都这么不专业,老莫你说,你快说!上哪儿找的半吊子琴师?找这种水平的人弹琴给我听,是对我耳朵的严重侮辱!”爆吼声在豪华包房内炸裂开来,四壁被震得嗡鸣作响。

  怒火一晃眼就烧到了自己身上,林藏猝不及防,觉得天灵盖都要被掀翻了。

  他迅速退到一旁,本能地远离本轮风暴的中心——那架满身尘土、但其实音色还不错的钢琴,假装那段被斥责的琴音不是出自他手,就差举起双手以示清白了。

  事实证明,林藏的决定是正确的,因为下一秒他就看到钟声气势汹汹地提着一支洋酒瓶走过来,将满腔怒火发泄到钢琴上。

  噹!又是一声爆响!

  一排琴键被施以重力,黑白格子和金黄色液体一同飞溅而起,琴身的高中低音齐齐发出惨烈的鸣音,这是它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

  林藏扶额,好好的一架琴,自打他学琴以来还没摸过这么高级的钢琴,顷刻间就报废了。

  又愤怒又心疼。

  林藏不忍直视,将头扭向一边,身姿依然英挺迷人。

  “是你?”

  原本像君王一样迫人的钟声,那魁伟过人的身体明显一滞,有如神袛的俊朗面容陡然被惶惑席卷,那双死盯着林藏的双眸墨黑如无边星空,半晌,仿佛于心底深处发出醍醐灌顶的惊呼:“你怎么在这儿?”

  ☆、第二章

  林藏正在为早夭的钢琴默哀,听到那一声浑厚强硬的质问,自觉转过头来看对方。

  那人的存在感和压迫感实在太强了,虽然林藏对他在包房里的所作所为厌恶至极,此刻也不得不仰头注视着他,姿态有如膜拜神明。

  “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长久的静默消耗了钟声的全部耐性,他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从厉声质问转为嘶吼咆哮。

  林藏耳边一片嗡鸣,他生气地闭上眼,眉毛拧成了一朵花,他报复式的依然沉默,内心却在狂吼:我为什么不能在这?跟你有毛线关系?

  “钟总您息怒,这位是我们高价请来的琴师,怪只怪这破钢琴不给力,扫了钟总的兴!您要是愿意,就拿它出气,可劲儿砸,我绝不心疼!”老莫不明所以,只管挡在林藏身前,一个劲儿给钟声赔罪。

  老莫很矛盾,他一方面希望借林藏安抚钟声,一方面又怕钟声真动了林藏,回头不好跟陈欢交待,无论哪种动都不行,动粗的和动心思的,都不行。

  “您千万别迁怒咱们这位宝贝琴师,他一个学生赚点外快不容易……”老莫就差给他跪下了。

  “既然是学生,为什么会来这儿?”高高在上的男人冷静了些,眉宇间仍是可怖的肃然。

  “为了赚钱!劳动所得,合理合法,钟总您有什么意见吗?”这次林藏抢先回答,言语和神情都如刀锋般尖利,他实在受不了老莫满嘴的卑微求饶,更恨透了钟声的狂妄变态。

  林藏的反应极大地触怒了钟声,他像震怒的狮子暴跳如雷,一步步迫近林藏,抓起他的手腕,凑至近前,鼻尖抵着鼻尖,“为了赚钱就可以到这种地方?做这种丢人的事?不要脸!你父母知道吗?”

  话刚说完,钟声吸了口气,直冲肺腑的是一股清幽檀香,绵软却穿透力强,瞬间贯穿了他的身心。

  钟声如遭电击,他幽深的目光如钩似箭地盯着林藏,很快就双眼迷离泛红,胸膛连续剧烈起伏,声音变得迷离低沉:“你,你身上喷的什么香水?……你给我下药?”

  林藏也被他彻底刺激坏了,长这么大还没人这么恶毒地攻击过他,也没人这么冤枉过他,正要加大火力反攻呢,被老莫死死按住了,“误会,都是误会啊,咱们有话好好说……”

  钟声疯了似的上前推开老莫,然后死死钳住林藏的身体,一把将他架在肩上,扛进了包房内的洗手间。

  所有人都惊呆了,没料到钟声突然之间会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那道木门嘭地被关上了,隔绝了包房里所有的声音,求饶、疑惑、非议……老莫站在门外,不遗余力地用力拍打,然而那门始终纹丝未动。

  洗手间狭小的空间内,只能听到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林藏被他从身上放下来,整个人狠狠砸在光洁的瓷砖墙面上,后脑和肩背上顿时袭来强烈的痛感,血流似在汩汩外涌。

  他捂着剧痛眩晕的脑壳,忍着心头怒火,吐出来的句子已不能连贯,“你,他妈的……到底发什么疯?我跟你……无冤无仇……”

  “事到如今,你还敢说无冤无仇?”钟声满面狰狞,将林藏的双手高举过头,力气大得几乎要将之嵌入墙面,“你说,这是你第几次出现在我面前了?难道每次都是巧合?”

  林藏那张原本清秀白皙的脸,被他折腾得几近扭曲,他虚芜一笑,嘴角透着血丝,“我要说真是巧合呢?”

  真的只是巧合。

  一个小时前,在老莫的办公室里,当他听到“钟声”这个名字时,并没有太多感觉和联想,只依稀意识到那是一个离自己十分遥远的知名富豪。

  半小时前,当他看清了他的脸,断断续续想起了自己和他曾有过的某些关联,那一点似有若无的交集,林藏甚至不确定对方能记住他。

  “说!谁派你来的?他给了你多少钱?”钟声欺身上前,强行挤进林藏两腿之间,鼻子在他脸上来回用力蹭着,然后贪婪迷恋地深吸一把,“连我最喜欢的味道都调查清楚了,一闻这味儿我身体就有反应,你是不是下药了?还说你不是有备而来?”

  林藏喉间泛起一股恶心,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只能用嘴来表明自己的强硬态度:“你这个疯子,谁他妈调查你?老子一天天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滚!你给我滚开……”

  他被气得脑仁直抽抽,意识和身体都处在僵麻状态,自然也记不起自己身上那股令钟声痴迷的香味其实来自于老莫的熏炉,进到这个包房之前,他被熏足了半个多小时,皮肤上、衣服上都沾染了浓烈的檀香。

  他越是反抗,越是嘴硬,就越能最大程度地激发钟声的疯狂,钟声像动物一样扑上去撕咬林藏的嘴唇,仿佛捕杀一只极致美味的猎物,尖利的牙齿撞破了林藏的嘴皮和口腔,鲜血和腥味瞬间遍布唇舌,同时林藏的后脑被不断撞击着坚硬的墙面,一声声闷响,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

  “你叫我滚?你处心积虑送上门来,不就是想让我操.你吗?现在这样不正是你所期待的吗?”裹着鲜血的唾液蹭得林藏满脸都是,那只霸道的舌头又转而攻向他柔软的耳垂,极致的温柔和惊悚的威胁交融在一起,同时灌入林藏耳中,“你知道上一个被派过来接近我的人,是什么下场吗?我把那个女人扒光了摁在地上暴打,她下半辈子可能都下不了床……”

  这事儿林藏听老莫提起过,他全身的肌肉顿时一阵剧烈收缩,即便他心里坦坦荡荡,面对这个疯子也只剩下滔天的恐惧。

  他意识到再硬扛下去对他没好处,眼下只能顺着钟声的话示弱求饶。

  “这钱我不赚了,我退出,保证以后再不让您看到我。”他闭上眼,浓密的睫毛颤动得厉害,令人反胃的肌肤相亲,和被迫说出口的软话,都令他作呕。

  钟声趴在他身上肆虐的动作一顿,“你这是承认了?”

  “对,我认错,对不起,我不该受人指使打您的主意,不该赚这种不义之财……”林藏发现,只要开了个头,后面的话编得顺畅多了,主要是这样能中止对方不受控的兽行。

  林藏终于能正常呼吸了,缓缓睁开眼,他看到钟声骤然呆滞的表情,居然还夹杂着浓浓的失望,怎么会这样?

  “真的是被人派来的,真的是被人派来的……”钟声神叨叨地反复嘟囔着这句话,渐渐松开了钳子一样的手,他从林藏身上退下去,模样几近失神。

  林藏靠在墙上,还维持着先前被禁锢的姿势,半天没回过神来,“那个……打扰一下,您接下来不是该问问我,到底是谁派我来的吗?”

  言语间充满戏谑,因为他确定这位总裁罹患了失心疯。

  “谁?除了他们,还能有谁?”男人丢了魂似的冷笑。

  “他们?你知道是谁?”林藏的身体逐渐恢复知觉,他捏了捏自己生疼的手腕,皮肤上还泛着刺眼的红痕。

  “我还以为你不一样,原来你也还是一样……”钟声没有回答林藏的问题,就好像他根本听不见别人说话一样,兀自陷入循环模式,嘴里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

  “你念绕口令呢?”林藏看他的疯样,忽然觉得也挺可悲的,虽然自己身上还留着实实在在的疼痛和伤痕。他打算趁对方神志不清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您还要不要追究我?要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钟声两手撑着洗手池的大理石台面,怔怔望着金属水龙头里不断涌出的清水,一动不动,想一尊静默的雕塑。

  只留给林藏一个萧瑟的背影。

  林藏打开洗手间的门,急切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碰巧撞上一直守在门边的一个年轻男人,那人一手端着水杯,一手捏着白色的小药片,见门一开,飞速冲到钟声身边,轻声道:“老板,吃药。”

  林藏歪嘴一笑,冰冷不屑,“果然是有病啊!”

  老莫则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林藏跟前,拉着他左瞧右看,关切问道:“我的祖宗,你没事吧?他怎么着你了?”

  林藏潇洒地擦干嘴角血渍,往地上吐了几口带血的涂抹,笑道:“能怎么着?都是老爷们儿,矫情个屁,就当是被狗咬了。”

  老莫瞅着他红肿的嘴唇,和附着在唇上鲜红开裂的伤口,怎么也不像没事的样子。

  他拍拍林藏单薄的后背,安慰道:“你去我屋歇会儿,等我回去再说。”

  林藏点点头,“叫人给我送吃的过来,妈的,折腾老子一晚上,饿死了……”

  老莫叹了口气,硬着头皮走进洗手间,哆哆嗦嗦立在钟声身后,继续收拾残局。

  再度回到老莫办公室的林藏,俨然立下显赫军功的将士,底气相当的足,他横躺在老莫御用的藤椅上,趾高气扬地吩咐店里的侍应生:“海鲜面,两份,加辣。冰可乐,要大瓶的。”

  等人走了以后,独自面对空空如也的房间,他一下子又心虚了,自己嘚瑟个什么劲呢?今晚似乎并没有帮老莫解决麻烦,反而搞得更砸了。

  回想起包房里的一片混乱,和刚才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实在是一段痛苦不堪的回忆。

  管他呢,老子被姓钟的蹂..躏得伤痕累累,现在脑壳还抽筋似的疼,怎么说也算是帮老莫扛了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想到这,他顿时心安理得。

  老莫回来的时候,已是深更半夜,他看上去疲惫至极。林藏吃得肚满肠肥,正窝在藤椅上打手游。

  “您再不回来,我都要睡着了。”林藏抬头看了眼老莫,把手机装回兜里,从藤椅上慢悠悠地下来,“干嘛一定要我等您回来?”

  老莫一向快言快语,此刻却连嘴都不想张,动作也跟静止放慢了似的,他从身后的保险柜里取出一叠钞票,放到林藏面前,“拿着。”

  林藏懵了,“您之前没说啊,今晚这事儿还有酬劳?”

  “别让陈欢知道,一个字都别跟他透露。”

  “跟他说干嘛,本来就没打算让他知道。”林藏瞥了眼红红的票子,心里痒痒的,嘴上假装客气:“今晚弄得挺难看的,还害您毁了一架钢琴,我哪好意思再要您钱……”

  “已经很不错了,今晚要不是你在,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样。”

  “不是,他每次都这么闹吗?太夸张了,要多几个这样的客人,您这会所趁早关门别干了。”

  “没有别人了,整个A市除了他钟声,还有谁敢这么干?”

  “他他妈凭什么?跟疯狗似的,艹!”

  老莫正要说话,手机提示音突然响了,他举着手机界面给林藏看,“就凭这个!一笔不菲的补偿金已经到我账上了,张秘书刚给我打过来的。”

  林藏无奈摇头,又问:“张秘书?”

  “就是最后去洗手间给钟声送药的那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心腹。”

  “哦,狗腿子啊。不是,那姓钟的疯狗真有病啊?我看那小药片还挺像那么回事。”

  “可不嘛,没病能这么疯?”老莫往紫砂壶里灌满热茶,就着馨香的茶汤一点点恢复精气神,“上次听张秘书说起过,他这是狂躁症还是妄想症啊,忘了,反正一直靠药物控制着。”

  “真操蛋!有病不搁家里治病,还跑出门来祸害别人。”

  “谁让人有钱呢……咳,他这也是叫家里人逼的。”

  “家里人逼的?”林藏想起钟声当时说他知道是谁。

  “可不嘛,豪门恩怨,争产大戏,咱们看着狗血,在人家那儿就是活生生的现实。哎管他呢,有钱人不折腾,咱也就没有赚钱的机会了!就是这么弄一次吧,忒累……”老莫一副看惯了风雨的淡然,突然话锋一转:“不过说起来,小林子,以我在风月场合混迹十几年的经验,最清楚一个人看上另一个人时是什么表情、什么眼神、什么状态。就钟声打眼见到你的那副模样儿,当场就跟点了穴似的,他要不是对你有意思,把我老莫的名字倒过来写!”

  林藏一听这个,汗毛都竖起来了,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抗拒,“莫爷,我的爷,您还是盼我点儿好吧!”

  老莫凑过来,饶有兴味地打探:“刚才听你们聊那意思,之前就认识?”

  认识?算吗?

  他和钟声能算是认识吗?林藏有些迷茫。

  鼻尖漫过幽幽檀香,他的思绪拉回到半个月前。

  ☆、第三章

  半个月前,林藏第一次见钟声。

  他记得那天的天空清透无云,阳光像赤焰一样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