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江山又亡了 第63章

作者:琴扶苏 标签: 穿越重生

  深受打击的谢如琢不想再和异族朋友探讨皇帝和他的将军谁才是上面那个的问题,拉上沈辞赶紧走向留给他们的那匹马——被风沙吓了一次,沈辞再也不敢让谢如琢单独骑一匹马。

  扎布苏看破不说破,给大虞皇帝留下最后一点面子。

  “送我们一程就好,别离沧州太近。”谢如琢知道扎布苏是怕他们路上碰到伊勒德的人有麻烦,才派人送他们,“万一伊勒德知道大虞的皇帝来过,岂不是害了你。”

  扎布苏答应了送一程就让人回来,但对谢如琢的担忧还是宽慰道:“陛下放心,我还不至于摆不平这点事。”他上前以汉人的礼节告别,“祝陛下得偿夙愿,下回可以去江南找你。”

  谢如琢回礼:“也祝四王子得偿夙愿,谢谢你的招待,还有你的钱。”

  扎布苏不想再听到钱这个字了,挥手道:“慢走。”

  朝阳将金光洒向了早晨从睡梦中苏醒的兀良哈部,女人们结伴拿着水壶去河边汲水,牧羊人唱着歌赶着羊走去水草丰美的地方,从军的男人三五成群去军营里操练,每一座布尔阁里都热闹了起来,飘出羊奶和红蒿茶的味道。

  苍鹰长啸盘旋,引着他们策马往南走,告别苍翠的草原,奔向坚固的城郭。

  谢如琢安静地窝在沈辞身前,不知是不是身前身后的画面都太过安逸美丽,他没有理由地就确信这一世他和沈辞会有很长很长的日子,他们会像现在这样一起骑马去江南,去很多他从来没有去过的地方,他们会弥补前世分别的二十年,之后剩下的所有年月也都会陪在彼此身边。

  所有的遗憾都会像天边的流云一样飞逝远去,留下的是无尽的期盼。

  感受到谢如琢突然间握住了自己的手,沈辞问道:“怎么了?”

  谢如琢摇头:“没什么,就是开心,在想以后我们是不是也是这样一起去江南。”

  沈辞的唇贴在他耳边,回应道:“会比现在更开心。”

  “忽然觉得回去也是件美妙的事。”谢如琢发现自己总是会有这样幼稚的想法,特别高兴的时候就想大喊一声,当然最后都不会做出来,但声音里的愉悦却掩藏不住,“早点回去才能早点督促太子读书!我们才能早点去江南!”

  沈辞赞同点头:“有道理。”

  远在京城闷头苦涩写文章的谢明庭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愁眉苦脸地想道:最近怎么总是打喷嚏,明明没有着凉嘛。

  天黑前,扎布苏派来送他们的一千骑兵就回去了,谢如琢和沈辞没有歇息,连夜出了草原,穿过一片荒漠,还没到岩角县就碰到了三大营的军队。

  沈辞意外地看着打头的人:“岳将军怎么来了?不是留在京城吗?”

  岳亭川看两人没出什么事,长长舒了口气,疲惫地按按眉心,没好气道:“你真是心大,陛下失踪的消息传回来,京城全炸了,太后娘娘出面暂时主持了大局,让留守京城的兵马连夜赶来一起找人。”

  濮县外的沙暴在一个时辰后就退了,期间留在城中的人久久不见皇帝那边有消息传来,而前线又有人来报起了沙暴,当即预感不妙,到了定阳海子附近时,负责断后的那支北狄骑兵还没走,他们解决了一半,剩下一半散开来逃走了。

  在沙暴中心晕头转向的大军虽有伤亡,但所幸救援及时,还不算惨烈,还没来得及清点人数,士兵们发现主将的白马还在,但主将不见了,进而又反应过来一件更要命的事:陛下也不见了!

  大军沿着定阳海子四处找了一圈,又到更远的荒漠去找,依旧找不到人,他们不敢担着这责任,赶忙快马加鞭派人回京城报信,给他们个主意。

  京城众臣一听皇帝丢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顿时也吓得魂飞魄散,而且那地方就在北狄人的地盘附近,皇帝是什么身份,要是北狄人发现了可还得了。

  朝堂上乱成一锅粥,内阁也拿不定主意,此时一直深居简出的太后竟然出了介祉宫来到崇政殿,表示在找到皇帝之前,暂时一切都听她的懿旨。

  内阁虽是朝臣们的主心骨,但面对皇帝丢了这种事显然也难以主持大局,需要皇室中人来出面,太后愿意站出来也是好事,大家都没意见。

  太后直言,人是必然要找的,不管是生是死都得有个定论,于是亲自下了手谕命岳亭川率留守京城的数万兵马驰援沧州,分头找人。

  于是当谢如琢和沈辞二人在兀良哈部安然无恙地做客时,整个大虞都处于人心惶惶的阴影之中,三大营的将士们更是一刻也没能消息,在茫茫荒漠中找了一次又一次,还得避着点随时出没的北狄人,不敢让大虞皇帝丢了的消息传到北狄去,每个人都在急疯了和累瘫了之间挣扎。

  当看到两个大活人骑着马出现在他们面前时,大家当场就想跪下了,并打算把两人好好供起来,之前在京城看个花灯丢一次,这回更是要命,在茫茫大漠里消失了踪影,每个人都觉得如果以后再听到一次“陛下丢了,还是和沈将军一起”这句话,能直接去世。

  谢如琢听到岳亭川这么说,愧疚又尴尬,道:“大家都辛苦了,都辛苦了。”

  岳亭川看这两人面色红润,神清气爽,说话都没有了声调:“陛下没事就好。”

  众人一副有苦不敢说的样子,沈辞也跟着心虚,蹭了下鼻子,主动揽活:“岳将军去休息吧,剩下的事我来,我来。”

  岳亭川困得头疼,当即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们往京城递了消息,让大家好放心,在沧州又处理了一些事,三大营近十万兵马依旧横兵边境,在谢如琢回来后又与北狄人在沧州各地打了几场战。

  不知是不是扎布苏真的劝了他爹,八天后,伊勒德率军撤离沧州,暂时回家去了,虽然看他的打算,之后肯定还会再来,但这次的危机是解除了。

  裴元恺以为朝廷没了他就守不住沧州,但现在朝廷明明白白告诉他,三大营已成气候,他们也有能独当一面的武将,朝廷离了他也照样能活。

  此次来沧州的目的已达成,谢如琢目前还不想跟裴元恺真的图穷匕见,对付这种人,就要韬光养晦,待到时机成熟时一次将其拉下水,永绝后患。

  因而,他果断地带着三大营兵马先一步撤出了沧州,南下回京,而待在京城北面的裴元恺显然也是舍不得沧州的,他们一走,裴元恺也就带着沧州军回去了,两方在路上相安无事地擦肩而过,各自心照不宣,什么话也没说。

  皇帝丢了又平安无事地回来了,众臣大概想给皇帝压压惊,跟着太子一起在宫城前迎皇帝回宫。

  听闻皇叔差点回不来的谢明庭是真的担心了一把,见到许久不见的皇叔,亲昵地扑到谢如琢怀里,哽咽道:“皇叔终于回来了,我我好担心皇叔。”

  谢明庭摸摸他的脑袋,看了眼在侧后方的沈辞,道:“有沈将军跟着朕呢,你知道的,沈将军很厉害的。”

  “嗯。”谢明庭点头,也去看沈辞,“沈将军什么时候进宫和皇叔一起练骑射呀?我也想一起学。”

  沈辞一想到前世这小兔崽子竟然在谢如琢重病之际跑去逼宫,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凉丝丝笑:“太子殿下还是多花些时间好好读书吧,骑射其实学不学不太重要。”

  谢明庭一脸受伤,想着我们曾经一起骑过马的情谊果然半点不剩了吗,我当初还将你引为知己呢,仅仅是过去了一年多,是什么让你发生了这样的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  明庭:需要一本书《如何与婶婶搞好关系》,每天害怕自己被婶婶打死。

  小沈:一起骑过马的情谊是什么?能当饭吃吗?(微笑)

  接下来走剧情,朝堂向。感谢在2021-06-04 17:33:48~2021-06-05 17:49:1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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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京察风波

  回京后的谢如琢不得不过回每日寅时起, 边打瞌睡边和内阁打太极的日子,不能时时见到沈辞, 睡不醒还要听一堆人唠叨,谢如琢的心情一落千丈,觉得自己总是吃不胖就是这个原因。

  孙秉德假模假样关怀了一番皇帝的身体,再说上一句“陛下受惊了”,就算是走完了过场,反正皇帝看着好得很, 也并没有想仔细说说消失的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的打算,他们何必浪费时间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上。

  谢如琢看完了吏科都给事中呈上的奏本,道:“诸卿都是经历过京察的人,都遵照旧例办吧。”

  内阁约摸早七八天前就在眼巴巴地等着他回来了,都摩拳擦掌着干一番大事,而这件大事就是京察。

  大虞对官员的考察主要是三年一次的大计和六年一次的京察, 大计针对外官, 而京察无论京城或地方, 五品及五品以下官员皆要被考察,京察的目的是对官员进行奖惩升降,因而可谓是朝中六年一次的大事, 数不清多少官员的仕途都悬在一次京察上。

  上一次京察还是先帝在时, 据谢如琢所知,闹得很是腥风血雨,当时朝堂上本就混乱不堪, 京察就成了各派互相给对方使绊子, 排除异己的一次机会,皇帝又不闻不问,最后听说还闹出了人命。

  这是谢如琢登基后第一次京察, 前世的他其实心里始终绷着一根弦,不能盯得太紧,又不能全然坐视不理,要把握好既能掌控一切又要不漏痕迹的度实在是不容易,为此他寝食难安了一个多月,人都险些病倒,才算是让京察有惊无险地落幕。

  这一世他不必这般紧张,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孙秉德紧紧盯着的杜若就在京察的范围之内,若没有去年那回事,此时杜若该是主持京察的官员之一,而他则可以高枕无忧,再看看现在,显然是不能放下心来的,很可能又会被孙秉德做一回文章。

  思及此处,谢如琢不禁感叹杜若在他这里可真是跟一樽宝贝瓷器似的,生怕心怀不轨的某些人碰一下就要碎了,有人靠近一下他就得十二分警觉,仿佛杜若身边全不是什么好人。

  他觉得自己这样下去早晚得被孙秉德逼疯。

  现在的朝堂已经被孙秉德收拾得差不多了,从六部到六科,哪里都有孙秉德的人,说一声一手遮天都不为过,但朝堂上岂能真的没有派系之争。

  与孙秉德一起从先帝在位时的混斗中活下来的人很多,不止有孙秉德为首的清流,还有在当时十分保守,而现在也依然不温不火的一批人,代表人物就是都察院左都御史、三大营提督唐和春。

  唐和春身后还有不少同样的官员,在朝中都混了有好些年了,所居职位都不低,这批人平日甚少兴风作浪,在朝堂上大多数时候沉默得很,办事说他们牢靠实为夸大,说他们尸位素餐也言过其实,挑不出什么大错,却也拿不出什么功绩建树。

  这批人私底下被人叫做“中庸派”,但这个“中庸”是褒是贬就不好说了,而且唐和春等人大多还都是老好人,对谁都笑呵呵的,遇到吵架吵得凶的时候还会出来劝两句,谁也不得罪,好似一切随缘就好。

  谢如琢对这批人倒是没什么意见,朝堂之上他不能求所有人都像杜若一样一门心思干实事,还要高风亮节,能把自己手头上的事都做明白又不会给他添堵就挺讨人喜欢,但他知道,这批人对孙秉德来说却有点碍事。

  就拿提督三大营一事来说,看似是文官一同对皇帝施压,最后两方各自退让选出不温不火的唐和春,但杜若偷偷跟他说过,孙秉德一直心里梗着这根刺,觉得当时朝堂上有人趁机提唐和春是提前准备好的,唐和春却还要摆出一副“我一点都不在意,是你们推我出来的,我只能勉强当当”的模样,假得彻底。

  后来看了唐和春的表现,谢如琢深觉孙秉德说的有道理,唐和春提督三大营后还是上了心的,进退有度,没有管太宽,却也会在关键时候适时插点手,这显然是下了功夫的,不可能是真的不想干。

  还有那时朝中提出向北疆四位总兵借钱,谢如琢后来让何小满细细查过,虽然孙秉德利用这件事为华扬舲上书献策铺垫造势,但最开始上书请奏此事的还真和孙秉德无关,甚至在此事上,内阁完全是被拉下水的,在文官们一窝蜂好面子地上书后才跟着上书怕落人口舌,而挑起此事的正是唐和春一派另一位官员的两个门生。

  当时朝中还商讨了一番,最后推出去北上过一趟的人正是唐和春,理由是他资历最老,孙秉德都只能算他晚辈,但谢如琢和孙秉德一样心照不宣,唐和春这一派人说是中庸,但有多少小心思也是不消多说。

  因而谢如琢猜测,孙秉德这次应该会和前世一样,要借京察动一动唐和春一派的人,最好能把唐和春逼得致仕养老去,这样朝中空出来的不少好位置就归了他们,而以后他们做一些事就可更顺手。

  况且提督三大营之权实在是太有吸引力,把唐和春逼退了,他们也才好重新对此下手。

  当天谢如琢便同意由吏部尚书、都察院左右都御史并吏部考功清吏司郎中主持京察事宜,告诫了一番务必要公正谨慎云云便没再多说,完美地展现了一个从未接触过京察的皇帝形象。

  六年一次的京察便这样开始了,皇帝会定下一个最终的京察之日,当天其实只干一件事,叫做“过堂”,所有被考察者要齐聚吏部,听凭京察的结果,而在那之前的所有步骤都是为“过堂”做准备。

  但谁都知道,这前期准备才是最提心吊胆的阶段,谢如琢每日都细细看一遍锦衣卫和东厂报上来的情况,不出他所料,孙秉德动了唐和春的人。

  吏部尚书和考功清吏司郎中都是孙秉德的人,其中一个还是他学生,都察院右都御史又是他当年的同榜进士,在翰林院一同做庶吉士,是多年交情,历来也以孙秉德为首,唐和春虽是主持者之一,但夹在这几个人中间还真是四面楚歌,什么事也做不成。

  谢如琢没有插手孙秉德和唐和春的恩怨,孙秉德收拾一批人也还需要有人补位,这也不能全由孙秉德说了算,未必不是坏事。

  一个月后,京城内部的访单基本已收回,还是未出他所料,孙秉德动了杜若。

  京察时,每位被考察官员要先写自陈,列出自己上任以来的功过,再由官员所任职的衙门写出考语,供考功清吏司参考,此外,吏部会向被考察官员身边人发出访单,征询身边人的意见,博采众闻,访单由吏部发出吏部收回,不会过被考察官员之手。

  上一次京察腥风血雨的来源就是访单,不同派系之间的人互相在访单上恶意抹黑中伤,根本分不清谁说的是真谁说的又是假,京察也就失了本来意义,成了各个派系趁机收拾对手的战场。

  这次京察孙秉德下手的还是访单,这东西能动手脚的地方太多,衙门的考语太过显眼,访单却是秘密的,自然是打击报复的最好手段。

  杜若在韩臻说要找自己单独聊聊的时候就预料到了自己的考察怕是出了问题,他镇定自若地跟着韩臻去了一个安静的房间,恭敬道:“部堂大人找下官何事?”

  韩臻坐下打量了他一番,似真似假地叹口气,道:“你的访单出了些问题,吏部的人应该很快会来找你询问具体情况。”

  “多谢部堂大人告知。”杜若一脸淡然,连眼皮都没掀动一下,“部堂大人还有什么事吗?”

  韩臻似是没想到他是这副完全没当回事的样子,倒是有些尴尬,轻咳道:“你也不必担心,访单只是一个参照,自陈与考语也是很重要的,吏部与都察院还会进行复核。”

  杜若点点头:“下官自认没做过什么问心有愧的事,确实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场谈话有点没法谈下去,韩臻干脆挥挥手:“那你下去准备准备吧,吏部的人应该明日到。”

  杜若行了一礼,面色不变地走了出去,刚要回武库清吏司,一个小吏走来拉住他,看了眼四周,低声道:“大人,陛下请您入宫。”

  平日他从没注意到这名小吏,直到此时才意识到这恐怕是东厂的眼线,他利索地点了个头,随那名小吏从小门出了兵部,东厂派了轿子在那里等着,当即送他入了宫。

  到得永宁宫,谢如琢知他应该是全知道了,没再多说,只是把一沓纸放到他面前,道:“东厂的人去吏部把先生的访单都誊抄了一份,写访单的人倒是没什么问题,都是按惯例和章程选的,六部中有公务上接触的同僚以及翰林院的新老官员,先生自己也看看。”

  按照规矩,被考察官员要到过堂当日才能看到自己的访单,但此时谢如琢既然拿出来了,杜若也没推辞,把每张访单都看了一遍,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二十余份访单有一半的言语都谈不上太好,这些人平日与他不算很熟但也没结过仇,背后没有人操纵他是不信的。

  杜若告罪道:“臣又给陛下添麻烦了。”

  “先生这说的是哪里话?”谢如琢忙道,“背后之人对付先生的同时不也是在对付朕?至少在卫所改制一事后,朕与先生已被所有人认为是在一条船上的了。”

  “上次去衡川清查卫所,元翁有意动那里的卫所,臣还是照原来的方式查了,后来补上去的官员也都是陛下过了眼的。”杜若叹道,“当时元翁什么动静都没有,但臣早知道这件事不会这么过去。”

  谢如琢摇头道:“他也不是记这点小仇的人,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把先生调出京城,让先生离朕远点。”

  杜若苦笑道:“臣现在根本无法与他相抗,何必一直要这么步步紧逼?”

  “唉,先下手为强总是对的,如果是朕,也会越早动手越好。”谢如琢也叹了口气,“他很清楚先生的才学智谋,完全是他一手教出来的,也就清楚以后朝堂上若有人能与他相抗,那个人必然会是先生,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当然要趁早剪除,等到羽翼丰满就晚了。”

  杜若将访单放回桌上,问道:“臣可以亲自去见元翁一趟吗?”

  谢如琢知道他有些话还是要与孙秉德单独说,颔首道:“去吧,朕想元翁大概也等着先生去找他。”